“前輩,您是元嬰期修士?”望著玉清飄逸的身影,二虎難以置信的問道。


    “不,我修行之法與他人不同,故而境界也便不同,老實話,即便是我自身也不知此時到底屬於哪級修士。”微笑著回答著二虎的問話,玉清心中也是感概萬千。


    自從修煉伊始,玉清的氣運似乎便甚是不佳,所遇之敵往往都是難以望其項背。乾王府元嬰期妖王,昆侖密境青蚊道人,及至幾年前的太乙散魔麻古個個都是彈指間便可令玉清灰飛煙滅之輩。


    故而玉清一直都未曾覺得自己修為有如何進展,然而剛剛麵對理應超出自己一個大層級的元嬰修士,雖然其中有對方有些拿捏不準自己深淺的顧忌心理,但自己的確贏得很是輕鬆,這才令玉清恍然而覺,自己竟是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往日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小修士已經一去不返。


    隻是令玉清疑惑的是,為何那個元嬰期修士會對自己抱有殺意,畢竟自己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乃是不折不扣的外人,斷不至有甚仇敵,那麽那名修士之舉是為哪般?


    此時落日餘暉照耀,一座金黃之城遙遙浮現,玉清終於來到了北岸之行的第一個目的地——至陽城。


    金黃城池剛剛還在天邊,卻不過一口氣功夫便已到了眼前,伶仃二人不由再度感歎玉清遁光的迅疾,但因為其剛剛驚退元嬰修士之舉倒也不再驚異,反而當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姐姐,你看大蛤蟆,哈哈。”正一臉孺慕的望著玉清,伶仃耳中忽而傳來二虎興奮的喊聲。


    眾人已經來至城池十裏之外,此時在千米高空細看,那金黃城池竟宛如一隻匍匐的巨大蛤蟆,造型極是怪異,伶仃二人終是少年心性,見其形狀不由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咦?”來至至陽城外十裏處玉清突然發現一絲異常,那便是這城外空中卻是沒有一個飛行的修士,心念電轉,不由輕呼一聲:“不好,有禁空法陣!”


    在伶仃二人和大黑一臉不解中,玉清連忙掐止訣印便要停下遁光。


    電光火石間,玉清隻覺一股仿佛天地般宏大的威壓臨身,界河畔給予三名結丹修士的體會加諸己身,體內真元瞬間凝滯竟是無法動用一絲法力。而玉清都是如此,伶仃二人更是不堪,在威壓臨身之際便已昏迷過去。


    “大黑!”急切間,玉清頭也不回的向大黑喊了一聲。


    同玉清已是心有靈犀,大黑聞言已知話中之意,身形一動竟是硬將無法動用真元的身體在天空中挪出兩米,一把將伶仃二人摟在懷中,接著便在呼嘯的風嘯中飛速向地麵落去。


    “戚,好歹毒的陣法!”自數千米的高空摔落,在引力作用加速下,即便是大乘修士若無異寶護身或專修肉身也要摔成肉泥,故而普通的禁空法陣皆會在修士離地數十米時略略縮減對其體內真元壓製,從而令其能夠勉強動用真元保住性命,而這座城池外的陣法不知為誰所布,竟是異常歹毒,眼看玉清等人離地麵隻有三十餘米非但絲毫沒有減弱壓製力度,反而壓迫力有越來越勝之態。


    “轟隆”一聲巨響,如平地炸雷,隻把至陽城上守城修士駭了一跳,正喝著茶水的守城官結丹後期修士王傑張口就把對麵女眷噴了一臉,氣急敗壞的吼道:“怎麽回事?!”


    “報,似乎是兩三名修士不顧禁空令在天空飛行,摔落下來……”來報的修士亦是一臉不可思議,顯然外麵發生的事情並不如何常見。


    “混賬,掉下來幾個人都分不清楚,隨我去看。”將手中茶杯重重放下,王傑一臉憂愁的起身一邊朝外走,一邊嘟囔著:“晦氣,此時從那邊來的隻有投奔過來的元嬰期老怪了,死了兩三個可不是小事,這下少不得要挨上麵責罵了。”


    “大人,這與我們有何關係,是他們自恃修為不顧禁令的嘛。”來報的修士看著憂悶的王傑,不由疑惑的問道。


    “你以為元嬰期都是傻子,明知道有禁空令還硬是往裏飛嘛,必定是我們禁空令出問題了……”


    說話間王傑已經出了城門來至出事地點,一個巨大的深坑正被守城修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的水泄不通,且氣氛異常怪異。


    “一群混賬,這種事情倒是積極,都給我讓開。”冷哼一聲,王傑如何不知這些修士是想著能否自身死的元嬰修士身上得到一絲好處,不耐的將外圍修士撥開,大步衝了進去。


    “大人,看這坑的直徑和深度,這幾位前輩怕是從數千米高空摔下,這個……”


    “該死,張環,禁空令何在!”隻是略略掃了眼深坑,王傑便將目光移開望向天空,麵色霎時大變,轉身向身後一位麵相精明的築基修士吼道。


    “咦,大人,一刻鍾前巡查時禁空令還好好的運作著,這……”


    “禁空令是何物?可是某種示警的法器?”


    幽幽的聲音傳來,王傑不耐的回轉過身去,大罵道:“廢話,你腦子……”


    說道一半兒,話語戛然而止,隻因王傑忽而意識到自己麵前是理應不會有人說話的深坑呐,而四周修士也紛紛反應過來,驚駭的望著深坑氣氛霎時凝固起來。


    沙沙的腳步聲自深坑下麵響起,王傑眼皮一動,深坑邊緣有些細小的沙土正咕嚕嚕的向底下滾去,顯然是有人正自底下朝自己走來。


    “散開!”揮手大喝,令身旁圍觀的修士全部散開,王傑退後一步,交叉著雙手,恭敬的等待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王傑心中翻江倒海難以平複,來人自如此高空摔落居然未死,非是修為高絕之輩,便是有異寶護身,不論哪一項都非是自己所能招惹,還是持禮等待方為上策。


    念及此,腳步聲終於來至深坑邊緣,王傑稍稍抬了抬目光,發現來人是一位極為年輕的男子,身上衣衫襤褸幾近裸露甚是狼狽,而看其身上波動似是與自己一般同是結丹期修士。


    然而深知修士中有許多人為了行動方便或其他原因,常常故意將自己修為壓低,以免引起他人注意,故而王傑也不敢怠慢,連忙稽首一禮,恭敬地說道:“至陽城守城衛王傑,見過前輩,未請教前輩尊號。”


    “你可稱我為玉清,既然你是守城那我有話問你。”細細打量了下對自己甚是恭敬的王傑,玉清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和聲說道。


    “前輩請講,晚輩知無不言。”鬆了一口氣,知道眼前之人並未遷怒自己,王傑連忙殷勤的回道。


    “你剛剛所說的禁空令是何物?”負手而立,玉清掃視了一遍天空,悠然問道。


    原來剛剛摔落之力雖是強橫,然且不說大黑有金光護體,玉清亦是苦修萬劫法身已有小成,故而隻是收了些許輕傷,在坑內略作調息已是無礙,隻是衣衫經曆兩次以外已是衣不蔽體了。


    並未著急自坑內出來,玉清神魂已經掃到深坑周邊被修士圍住情況不明,直到王傑趕到,玉清才確定外麵修士並非是針對自己,這才緩緩走出。


    “回稟前輩,我城有禁空法陣前輩已經知曉,而禁空令便是神兵閣製作的一種警示來往修士的法器,但是剛剛不知為何卻是沒了蹤影。”說著,王傑轉身指著張環道:“一刻鍾前晚輩屬下巡查之時,明明還見到禁空令在天空中運作。”


    “嗬,原來如此。”元嬰期老者的身影浮現腦海,雖然不知其到底如此執著於置自己於死地,但這次事情無疑便是他的作為。


    轉身向深坑呼喊一聲,大黑的龐大的身軀自坑底一躍而出,令在場之人驚呼不斷。


    瞳孔一縮,王傑這才發覺黑熊懷中還有兩位似乎隻有築基修為之人,在其心中玉清的身影不由更是神秘莫測,能夠在那種情形下不但自身無礙,還猶有餘力保護二人一獸,是何等大神通才能做到。


    想到這兒,王傑再向玉清施了一禮,恭敬的問道:“前輩是北岸而來?”


    “正是,有何見教?”腦海中還在思索老者的意圖,玉清聞言下意識的回道。


    “不敢,隻是前輩隨行二人似是受傷不輕,若無緊要之事,何不暫且在城中逗留一段時間?”


    略帶希冀的目光令玉清愣了一愣,心道此人必是有求於己,隻是本來自己便打算在城中休整,倒也正和本意,遂輕輕點了點頭,等待王傑下文。


    摸了摸額頭冷汗,王傑深吸數口長氣,似是為自己壯膽一般,盡量放平語氣說道:“不知晚輩可有幸請前輩到家中一住?”


    若有所思的看著王傑,玉清自其身上感受不到絲毫敵意,又轉身看了看躺在大黑懷中臉若錫紙的伶仃二人,不由歎息一聲。


    即便自己用劈空掌擊打地麵的反擊力減弱下墜的力道,但終究沒了真元護體,這兩個孩子卻是著實傷的不輕。


    “既如此,便叨擾了。”看著興奮的朝自己施禮的王傑,玉清卻是思緒飄飛,語音低沉幾不可聞的呢喃著。


    “我本不欲妄造殺孽,但你竟出手如此毒辣,這個因果玉清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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