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黑口中“雲妹兒”三字,暮雲麵色一暗,歎息著搖了搖頭,幽幽說道:“房屋中並非是雲妹兒,她早在五年前和韓子軒一道前往天都山中尋覓他二人父親的蹤跡去了。”


    “呂叔和韓城主還未回來?”


    詫異的話語自上空傳來,暮雲心中一驚,連忙抬起頭來向上望去,卻發覺玉清正一步一步如踏實地般走了下來。


    “玉清,你的失憶症可是完全好了?”看到玉清暮雲醜陋的臉上浮現起溫和的笑容,雖然性子古怪,但並不代表他不近人情,往日因機緣巧合生活在一起故人再度相見,他心中亦是異常開心。


    “嗯,多虧了你和雲妹兒的照料,不然其時神智全失的我不知會遭遇怎樣危險。”鄭重的向暮雲躬身一禮,雖然知道自己來到此處碰上暮雲甚至之後遇到蒼冥二老被收為衣缽傳人這一切都是因為冥冥中有大神通者在做著安排,但這並不妨礙玉清自心底感激這些曾經幫助過自己之人。


    “那也是你傷勢奇特所致,否則我才不管你死活。”擺了擺手,暮雲對於玉清口中的恩情嗤之以鼻,頓了一頓,才想到剛剛玉清問自己的問題,皺眉說道:“自從當年他二人被被邀至天都山之後,便再也沒見回來,隻有每半年一次幾近公式化的聯係,對於我們這邊的問詢都是以‘不方便’作為借口,從來沒有答複過,至於雲妹兒和子軒近來剛剛有過傳訊,說是已經到了距離天都山最近的城池天都城,隻是因為盤查嚴密,他二人卻是無法輕易進入天都山中。”


    “嗯?”眉頭一皺,聽到這兒任誰也明白呂白衣和韓莫聞二人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那定期的聯絡定然是他人假冒所發,玉清不由得輕聲呢喃道:“也好,總是要去趟天都山,便讓我去看看二位前輩如今的境況吧。”


    “你要去天都山?我雖不知你如今到底是個怎樣的修為,但是天都山的實力遠非你所能想象,即便是呂白衣和韓莫聞這等絕頂高手再加上二城所有修士之力在他們眼中也是不堪一擊,這也是為何明知這邀請中有貓膩,二人還是不得已赴約的緣故。”麵上一急,暮雲對於玉清的決定頗為詫異,但同時心中對他也是不由得生出一絲敬意,隻因作為清微界中第一個接觸玉清的人來說,他自然知道呂白衣和韓莫聞對於玉清來說隻是一麵之緣,然而此刻,玉清卻因為二人身陷囹圄而甘願孤身犯險,當真是情義中人。


    修到如今這個地步,對於他人在心中對於自己的想法,玉清已經能夠隱約感知,心知暮雲並不知道太玄鍾和蒼冥二老這一段故事,才會生出這般的心情,隻是他也不欲浪費唇舌解釋這些旁枝末節之事,隻是微笑著說道:“無妨,雖然一直不曾服役,但我名義上也是天都山五級陣法師,我不會亂來的。”


    愣了一愣,暮雲皺了皺眉,肅然說道:“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阻攔你,隻是切記小心謹慎,另外關於雲妹兒和子軒,還請你讓他們早些回來吧,天都山不是如今的他們所能招惹的起的。”


    淡然點頭,玉清掃了一眼竹屋之內,出於禮貌他並未強行用神魂探查,隻是隱約間隻覺屋內之人散發的氣息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覺。


    就在此時,玉清心有所覺突然發現中條山外有一身穿寶藍色緞衣,大約而十七八歲的俊秀青年正以陸地飛騰之術向這邊趕來,仔細一看,卻是當年曾經參與過無咎城獸潮之戰的公孫兄妹中的兄長公孫嵐。


    十年不見,公孫嵐明顯有了奇遇,身上真元流淌竟是已經有了築基修為,此刻速度卻是奇快,略一估算隻需一盞茶功夫便足以來至近前。


    順著玉清目光望去,暮雲心中一動,微笑道:“可是公孫嵐來了?”


    “不錯,再有片刻即至,屋內呼吸微弱之人可是公孫燕?”玉清點了點頭,看著竹屋向暮雲說道。


    歎息一聲,暮雲麵色霎時暗淡下來,苦澀的說道:“還不是年輕氣盛,年前公孫燕在城中得罪了一位高階修士被其下了奇毒,這些年我雖然拚盡全力為她醫治,奈何修士的手段實在不是我所能測度,她眼看便要不行了,隻苦了公孫嵐沒日沒夜的去那些危險之處為他尋覓靈藥,唉,不過是小小口角,何必下次毒手,其人也當真心狠……”


    說話之時,公孫嵐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眾人視線之內,遠遠看到玉清二人身影,公孫嵐麵色一百,身形霎時停住,驚疑不定的向這邊望來,隻因在剛剛他的感知中,住屋之外理應隻有暮雲一人才對!


    “公孫嵐,你可是不識得我了?”微笑著揚聲說道,玉清對於重情重義之人向來頗為欣賞,故而此刻看著公孫嵐的目光也便異常融合,令他緊繃的心神略略緩解了一些。


    定睛看了玉清稍許,公孫嵐腦海中靈光一現,霎時想起來麵前之人到底是誰,畢竟當年在無咎城城牆之上,彈指間令高階妖獸飛灰湮滅的神威至今仍為萬人敬仰。


    眼眶一紅,公孫嵐急急行近身來,“噗通”一聲跪倒在玉清身前,恭敬地說道:“晚輩公孫嵐見過前輩,還請前輩施以援手,救救小妹!”


    猛地一拍腦門,暮雲霎時想起自己看到玉清激動之下卻是忘了他還是個等級不低的修士,對於公孫燕身中奇毒或許有醫治的辦法也說不定。


    雙手虛撫,一道柔和的勁氣將公孫嵐扶起,玉清柔聲說道:“你我也是故人,何需如此大禮相求,隻要能夠救她,我自然義不容辭。”


    說罷,玉清轉身向竹屋踏去。


    行至屋內,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玉清眉頭一皺,向暮雲說道:“味腥臭,是蛇毒。”


    “不錯,隻是此毒於我見過的都不相同,令我束手無策。”點了點頭,暮雲自然能夠分辨的出這種毒素,隻是苦於找不到解毒的方法罷了。


    “嘿,莫說是你,此毒怕是找遍清微界也無人能夠解去……”仔細嗅了嗅空氣中的腥臭味,玉清麵色一動,苦笑著說道。


    “砰!”花瓶落地打碎開來,卻是公孫嵐聽聞玉清之言,眼前發黑,身形一倒將門邊的花瓶碰倒在地。


    揮出一道清光令公孫嵐平靜下來,玉清搖頭笑道:“你倒是聽我說完再急不遲,此毒他人確是解不得,但碰巧我與那族之人有些淵源,他們用的毒物倒是難不得我。”


    驚喜交集,公孫嵐隻覺自己在剛剛一瞬間竟是經曆了起死回生一般,此刻滿身都充滿了力量,隻覺心內狂喜異常,有種放聲大哭的衝動。


    “那下毒之人到底是何來曆,聽你話中之意,似乎公孫燕惹到的人非同一般呐。”苦笑著搖了搖頭,暮雲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公孫燕,心中也是為她開心,但同時對於玉清口中的“那族”二字頗為在意。


    “你可聽過虺毒麽?”淡然一笑,玉清轉過頭來看著暮雲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麽?!千古一毒虺蛇之毒?!”雙目圓睜,暮雲難以置信的驚呼道:“若是公孫燕中的是虺毒,不可能拖延至今,你是看錯了吧?!”


    凝重的搖了搖頭,玉清伸手把住公孫燕脈門,幽幽說道:“我身上便有虺毒之源,對於此毒絕不會看錯,隻是其族有一規定便是不到化神期絕對不可接觸真正的虺毒,故而傷她之人用的隻是虺族之人模仿虺蛇體內經脈運行而模擬的假虺毒罷了,故而她才能在你的照顧下生存至今。”


    說著,玉清手掌輕抬,一絲灰白色的煙氣自公孫燕手腕中緩緩溢出,在玉清掌心盤旋成一條小蛇模樣,猶如活物一般吞吐著蛇信。


    “好了,她已經無礙,隻需靜養幾日便可複原如初,這絲虺毒我便留著,倒要為你兄妹去討個公道呢。”心中還記著暮雲說過,似乎公孫燕隻是於那人發生了些許口角便被下了這等重毒,玉清自然了解公孫燕隻是生性活潑,但本心質樸純善,下毒之人的確是有些太過。


    雙眼放光,雖然沒怎麽修煉過,但暮雲對於這些誌怪之物向來極感興趣,此刻看到玉清掌心中的煙氣,不由得生出借來研究的意願。


    “你還是莫要打他主意的好,此毒雖然遠遠達不到真正虺毒的標準,但元嬰期以下修士若是輕易碰觸,也是個身死道消的下場。”掃了一眼暮雲,玉清已然明了他心中所想,為了徹底打消他這個念頭,索性一頭冷水潑了過去。


    滯了一滯,暮雲苦澀的看著玉清,搖頭歎道:“唉,罷了,本想著若是能夠解密這中毒素日後若再有修士中毒,我便可以著手為他們醫治,看來終是癡心妄想了。”


    看著暮雲蕭索的模樣,玉清心中突然一動,略作沉思,自懷中取出一麵玉牌貼在額頭之上,半晌才探手遞給暮雲說道:“這是我所知的一些有關修士的身體構造和幾卷上古流傳的醫術,今日便贈予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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