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02


    鄭大元微微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疲憊中又有著濃濃的不甘。


    “好,金世光,我們兩個死對頭就再來較量一番。看看這曆山鎮究竟是姓鄭還是姓金?”


    鄭大元正盤算著與金世光的較量,一個中年人突然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不好,老爺。出大事了!”


    “什麽事情不得了,這樣沒規矩地大呼小叫的?”


    鄭大元不滿地嗬斥道,他的眉頭卻不自覺地抖了抖。


    “老爺,大事不好了。我剛剛得到種植園的消息,負責保護種植園的張營長突然反水,投靠了那姓金的。”中年人氣喘籲籲地答道。


    “什麽?張營長投靠了金世光?”


    鄭大元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又重重了坐了下去。他一臉的驚詫,整個麵部表情都僵硬了。


    前幾天,自己約見那張營長時,這家夥不還信誓旦旦地要效忠於自己嗎?自己可沒少在他身上花本錢啊!


    “老爺,不久前,林管家就向你提起過,這個狗日的張營長相信不得。果然是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


    曉財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也是滿臉憤恨。


    “哈哈哈哈,老板,你真夠狠啦!原來在一年前,你就開始為今天的事情布局了。”


    半晌後,呆如木雞的鄭大元忽然爆發出一陣狂笑,臉上的驚詫變成了猙獰。


    此時,鄭大元才明白過來。老板為什麽在一年前突然要調走原來的守軍,而把這個張營長從雲滇省省會南明調到曆山鎮來保護那神秘的種植園。


    不久前,林一凡就反複提醒要提防這個居心不良的張營長。可是鄭大元一直對老板過於忠心,也沒把林一凡的忠告聽進去。


    保護種植園的可是一個營的精銳兵力啊,這也是鄭大元敢於藐視金世光、甚至敢與老板拚個魚死網破的最大王牌。


    可是現在,那個張營長已經被金世光策反倒戈,自己手中最大的一張王牌竟然變成了對方的殺手鐧。


    如今,金世光手中已經有了兩個營的兵力。而自己即使把雲嶺山脈裏平時掌控的幾股土匪全部調集過來,加上鄭家莊園的全部力量,也根本不是金世光的對手。


    “哎,要是烏金海、瞿麻子、莊德勝幾個家夥還在,情況或許就完全不一樣了。”


    此時,鄭大元才為自己半年前發動的那場針對呂大禹的偷襲而深深後悔。


    “可悲啊,我鄭大元隨時都以沉穩老辣自詡。結果呢,衝動是魔鬼,我是自掘墳墓啊!”鄭大元苦笑著想到。


    可惜,這世上並沒有賣後悔藥的。很多時候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老爺,事到如今,我們必須得做最壞打算了。”曉財小心地說道,“依我看,今天晚上金世光的那個鴻門宴我們就不要參加了。”


    “不。這個宴會我一定要參加!”鄭大元果斷地一揮手,毫不猶豫地說道,“我鄭大元是個響當當的男人,怎麽會在那小日本麵前當縮頭烏龜呢?哪怕四龍潭虎穴我鄭大元也要去闖一闖!”


    夜幕降臨的時候,林一凡才帶著公孫翰林悄無聲息潛回了鄭家莊園。當他興衝衝進入鄭大元的密室時,發現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一個不祥的念頭忽然閃現在了林一凡腦海。


    “曉財,老爺呢?”林一凡大聲喝道。


    “管家,曉財陪老爺去鳳翔酒家赴宴去了。”一個丫環答道。


    “如今風聲這麽緊,老爺還去赴宴?”林一凡身子一哆嗦,心中一緊,“你知道老爺去赴誰的宴請了嗎?”


    今天一早,林一凡離開鄭家莊園、趕往石泉村時,金世光與幾個日本人還沒抵達曆山鎮。所以對於這兒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是那個雲滇省來的客人宴請老爺。”丫環低聲答道,同時遞給林一凡一封信。“這是老爺領走時留下的,讓我轉交給你。”


    林一凡忙不迭地打開鄭大元留下的信函。剛看了一半後,就目光呆滯地站在那兒。


    “鄭先生,發生什麽重要事情了嗎?”一旁的公孫翰林小聲問道。


    “種植園姓張的那個王八蛋果然不是好東西!”


    林一凡狠狠地罵道,兩眼裏閃爍著實質般的恨意。


    “公孫先生,現在情況有變。”片刻後,林一凡冷靜了下來,回頭對公孫翰林說道,“種植園那一個營的兵力果然已經反水,投靠了金世光。我們現在必須要麵對兩個營的精銳兵力,還望呂團長一定要鼎力相助。”


    林一凡現在真的害怕形勢突變而導致呂大禹臨陣退卻。


    “你放心,呂團長既然答應了你們,就絕不會背信棄義的。”公孫翰林一臉嚴肅地沉聲說道,“這次來曆山鎮的一共有多少日本人?”


    “應該有十個左右吧!”


    “好,我們一定要這十幾個小日本有來無回!”公孫翰林一揮拳頭,冷笑著說道,“既然情況有變,我們還是先去請示呂團長他們吧!”


    在偏僻的曆山鎮上,隻有鳳翔酒家的條件最好。這兒常常作為重要客人的接待之處。


    酒店前麵是一座兩層小樓,一樓是大廳,二樓是雅間。小樓後麵是一個獨立的封閉小院,一溜兒的青磚瓦房,作為住宿的客房。


    鳳翔酒家前天開始就被一夥神秘人物用大價錢全部包了下來,連服務員和廚師都換成了他們的人。


    夜已經深了,唯獨亮著燈火的二樓雅間也漸漸安靜。


    後麵小院的一間客房裏,喝得醉醺醺鄭大元搖搖晃晃,站立不穩,差點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手臂一伸,往桌子上一掃,幾個茶具就“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金兄,你說我們兄弟倆是不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鄭大元拉著金世光的手不放,赤紅著臉、瞪大著眼傻笑道。


    “對對對,我們就是好兄弟。鄭老弟,你喝的有點高了,先歇著吧!”金世光皺著眉頭答道。


    “我知道,當年你曾替我擋過一槍,我也幫你把你仇人一家殺了個雞犬不留。我們算是兩不相欠了。哈哈哈,那時我們都還年輕。年輕真好啊!真好……”


    醉眼迷離的鄭大元還要繼續嘮叨,可是他的腦袋似乎越來越昏。整個身體就好像有千鈞重一般,身子一軟,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床上。眨眼間就呼呼大睡起來。


    日本人西川周作操著雙手,在一旁冷眼看著鄭大元那醉酒後的醜態百出,臉上露出濃濃的鄙夷之色。


    “這頭豬玀終於睡著了。看來這藥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嘛!”


    金世光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已經酣睡過去的鄭大元。


    “西川先生。這鄭大元已經答應了按照老板的意思把這兒所有的一切都轉交給你們,所以我覺得就沒必要這樣做了……”


    金世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西川周作打斷。


    “不,金司令,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在這唐龍國,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康主席和金司令這樣對我們大日本忠誠友善。”西川周作狂傲地說道,“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這個姓鄭的豬玀對我們大日本很不忠心,而且大大的狡猾。所以我必須要讓他多吃點苦頭。不然,明天的交接可沒那麽順利。”


    “西川先生批評得對,這個鄭大元對日本友人一直耿耿於懷,不肯合作。我們老板早就多次訓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被西川周作訓斥了一頓,堂堂的警備司令金世光不僅沒有一點怒色,反而點頭哈腰,一臉的諂笑。


    見西川周作並沒有什麽反應,金世光繼續討好道。


    “為了這次交接行動能夠順利完成,我們老板早就做好了周密部署。那個神秘種植園裏的所有兵力,現在全部都已聽從我的指揮,附近的幾股稍微實力稍強的土匪也在半年前被這兒一個小軍閥打得所剩無幾。這整個曆山鎮,姓鄭的已經是孤家寡人了,肯定翻不起什麽大浪來的。”


    “金司令,你們唐龍國有句俗話,叫大意失荊州。”一旁的相田信忽然說道,“對於還沒有完全到手的東西,我們必須要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性。隻有平安度過了今晚,這雲嶺山脈裏的一切才可能是我們的。”


    “今晚我們扣留了鄭大元,萬一他那幫手下來鬧事。恐怕不大好吧!”金世光又提出了他的疑問。


    “我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真的希望今晚有更多的殺手出現。”相田信背著雙手,望著外邊漆黑的小院,麵露殺機。


    一聽此話,金世光臉色陡然一變。


    幾個小日本不了解鄭大元,他金世光卻是十分了解的。


    這個鄭大元能在極端混亂殘酷的土匪和軍閥中摸爬滾打幾十年,絕不是等閑之輩。如果他要真的要違抗老板的命令,與自己作對,肯定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必定有著厲害的後招。


    看來,今天這個夜晚可有點難挨啊!


    “金司令,你相信嗎?今天晚上,這個小院肯定會很熱鬧。”相田信冷冷問道。


    “相信,相信!既然相田君預測的事情,我肯定相信!”金世光的腦袋像雞啄米一樣不停點著。


    “不過你放心。隻要這些唐龍豬敢踏入這個小院,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屍骨無存。”


    聽著相田信寒冰一樣透徹肌骨的話音,金世光的身體再次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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