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新修,更新替換可能需要幾個小時才能正常顯示^_^五章修正統計用時四個時辰,奮鬥到下午終於竣工,11月3號記^_^)


    伴隨著體內滾滾灼熱,她渾身的劇痛,就連骨頭都在發著聲聲嗚鳴,像是她正在被分解,被肢離。


    她咬緊牙關,沒有什麽痛楚是她承受不了的。


    就因為她是他的女兒。


    她是蘇白:


    “如果有一天父親慘死,蘇白,你會怎麽做?”


    至親離世,我應該哭,然後複仇。


    “不!你是蘇白,蘇白的人生裏沒有眼淚,也沒有複仇。”


    漸漸的,那股子炙熱散去,與之相對,颼颼的涼意很快代替了先前的感覺,卻沒有了之前的煎熬,像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靈氣,正在湧進她的身體,明明徹骨寒,卻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力量正在衍生。


    闌夫山。


    位於不周地界以東,如今是座有名的仙山。


    相傳一千三百多年前,這一帶還是赤血煉獄的時候,兩大修真界頂峰高手應邀前來伏煉獄邪魔,淨赤血之土。


    傳說當年一戰驚天動地,伏邪魔,淨赤土,整整持續了一年之久,兩大高手聯合,奉出了兩條命,才換回了邪魔滅,赤血變淨土。


    從此,這一帶連雲起伏的山脈終於萬物滋生,被截斷的地氣終於聚合,久而久之靈氣大作之竟成了一帶仙山,後人為了銘記兩高手的英雄事跡,取兩人其姓合一,將從前聞風喪膽的赤血改名為闌夫,兩英雄葬身的那一座淩雲最高峰命名為闌夫山。


    近日來闌夫山絕頂之巔正在舉辦十年一度的“論證大會”,是此,各家修行的門派中選出新一輩的代表弟子參加比試,論誰家技有所長,證誰能鋒芒大盛。


    今日已經開場了好一會,絕頂之巔早已人山人海,鮮少有人願意錯過一輪輪登場的精彩比試。沒資格入場的便都擠滿山中腰,相比之下,山腰近山腳的地段自顯冷清。


    春日陽光徐徐,本該一片和煦生機,卻因為一個血糊的白影攪了這一片的溫意。


    樹梢上愜意的鳥兒忽然驚起,林中隨著那血紅的白衣步近,不少小動物都嚇得急忙逃開,一時間這裏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白衣身上沒有刀劍傷痕卻都是血,說不上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銀色的麵具又將他的神情全數遮擋,單薄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幾步,竟嘔出一灘血在手心。


    他想,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路中間,叫行人過往看個夠。


    想到這,他提起輕功一躍,將身就躺在濃密高聳的樹幹之中,藏身於此。


    麵具下的眸子忽明忽暗,是在想太多太多的事情,長長的睫毛此時也蓋不住那淡紫的眸深處隱隱的吃痛,唇角也泛起了苦澀的笑。


    沒想到十六歲的第一次踏出師門,竟會落得這般下場。


    中了蝕骨玄煞的煞氣,不是他悲觀,而是他清楚,他必死無疑。


    “今天,天氣真好啊,萬裏無雲…”他喃喃自語。


    忽地,長長的睫毛一抖,通徹的紫眸忽眯,他似乎瞧見天空有一個逐漸變大的黑點,正朝著他砸來。


    他已經沒有內力再支撐,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


    黑點來得太突然,也太快,隻眨了幾眼,那黑點便化成了一黑衣人的背影,下一刻,那黑衣人不偏不倚的就砸進他“脆弱”的懷抱裏,就著慣性將兩人從樹幹高處一並給砸了下去。


    “咚!”


    沉悶的聲響,白衣原本還吊著的最後一口氣活活給砸沒了,兩眼一翻,莫名其妙就半死過去,無辜的做了憑空冒出的黑衣人落地的墊背。


    “咚!”


    她聽到那沉悶的聲響,像極了還隱隱摻雜著骨折的聲音,無盡的墜落也停了下來,隱隱約約之間,她模糊知道自己似乎砸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眼前的黑暗隨著墜落的悠然截至,悄然抽離。入眼的光亮令她一時間難以看清四周。


    她身後壓著的是羅衣?


    一想到或許有這個可能,她顧不得短暫的失明,急忙翻開身,伸手去摸索。


    隨著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她逐漸從模糊到清晰,看清楚了麵前是一個男人,一個戴著麵具穿著古怪的男人。


    白色的衣服上灑滿了血腥。


    不是羅衣。


    壓低了聲音,她喚:“羅衣?”


    沒有回應。


    微風拂麵,樹葉梭梭,蘇白這才開始打量四周,一眼望去,除了木林,唯有此起彼伏的山峰。


    幾隻白頭鶴帶隊巡山而過,其中一隻嬌小的白頭鶴帶著幾分好奇的色彩回頭頻頻將她遠遠打量,險些脫隊。她沒瞧錯,那的確是白頭鶴!早在1950年就已經滅絕的禽類。


    “梭梭”一隻小齒靈貓趁她不備掛著低垂的樹枝在她頭頂拍了一下,並不算得是攻擊,隻多是宣泄不滿的一種“友好”表示,畢竟被人毀了地上那辛辛苦苦維持的溫馨小巢換誰都是不樂意的。對上蘇白一雙空靈的眸子,小齒靈貓衝她齜了齜牙齒,遂一溜煙似地逃竄了去。她清楚的記得,小齒靈貓應該早在八十年代就瀕臨滅絕,後期更是再無跡可尋。


    幾隻膽大的鳥兒相繼飛了回來,疊在樹枝上開始嘰嘰喳喳個不停。種類,都是她能從大腦記憶庫中於瀕危或滅絕兩類中能對號入座的。


    隱隱的,她心底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


    同一時間,闌夫山絕頂,坐南方的乾坤台下三乾門現任掌門畫硎雙目微合:“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你師妹呢?”


    “師妹她太蠻不講理了,師傅,方才徒兒在東麵乾坤台打擂下來,本是客套,與對手說了幾句謙話,師妹竟揚言要誅殺她,這也給旁人聽到了,想我三乾門的清譽該如何放?是此,徒兒才就著表麵說了她幾句,她竟這般不懂人情世故,轉身就走。徒兒找遍了闌夫絕頂,未見師妹的影子,想必是回三乾門去了,這才姍姍來遲。”


    聽著得意弟子田易將事情一五一十盡數道出,他微合的眼下藏著的是怒意:“就你天真,你師妹什麽性子你不曉得,她能乖乖回三乾門去?”


    玄色道袍袖口有意無意的擋在唇邊,畫硎沉聲道:“出門前反複交代叫你萬事遷就她,你當為師的話是耳旁風?”


    不待弟子田易解釋,畫硎便不耐煩的緊接著嗬斥:“速速找到你師妹,趁她闖禍以前,無論你是哄還是作騙,都得把她給帶回來,若是叫第三個人知道你師妹是嗜骨玄煞的傳人,語長老一旦問罪,為師也保不了你。”


    田易可謂是有苦難言,進退兩難,唯有硬著頭皮答應:“弟子這就去。”


    “等一等。”畫硎似乎想起什麽,從袖中掏出一精致小玉瓶:“這裏裝有兩顆辟煞丹,你服下一粒再去,你師妹暴戾之處盡隨了你語長老,以防萬一她若當真對你動手,你知道該怎麽做。”


    …


    有了隔音的禁製,兩人的交流隻消微掩唇型,旁人是無從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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