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那倆姐妹似恨不得唾她一口泡沫星子,卻奈何皆受重傷,便隻能罵罵咧咧咒她卑鄙無恥、陰險狡詐。


    其實,有時候人就是這樣,隻看得慣自己作惡威風,卻見不得自己遭罪。


    先不說這四位平日裏作下多少孽來,隻簡單一個弱肉強食的道理,怎就憑個不懂了?


    說句實在話,蘇白做的並不過分,甚至可說是給足了四位人情。


    單單就拿老大擊殺老三這事來說,早在那一擊“覆水難收”打出以前,她蘇白便順手偷梁換柱,老大那一擊可是拍在了幻形之上,那真真的老三被她打得重傷之後便叫蘇白給捆了,此時正隱在一旁驚魂未定的看著這出鬧劇呢。


    那神情,或許再給她十天半個月的,都可能想不明白,為何大姐如此狠心罷!


    換句話說,蘇白也就隻適當出手恰到好處的傷了老二老四,又借著老大的狠勁解決了老三的戰鬥力,她所作充其量也不過是挫挫幾人威風,也算是四女給徒弟下藥的一點小小警告罷了。


    說到底,還不是多為徒弟著想。


    若她一出手就鬧出人命,招惹那苦大仇深的血恨,許這四人就不會真心給她徒弟解毒,指不定會破罐子破摔,寧死也要害她徒弟一害,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蘇白不懂如何給徒弟解毒是安全的,那麽便等同於她要去求人來解。


    或許吧,需要一個人老老實實替你完成你想要的答案,無非利。無非脅。利者滿足心驅使也,古語有雲,有錢能使鬼推磨,是這個理,然脅也。恐害矣,給他適當的危機感,卻也讓他感覺到解決危機後自己亦有後路可退,才能安心辦事,不是?


    故而,蘇白才偷梁換柱,畢竟與老大那一擊的狠厲,即便強行收回,這重傷在身又驚恐之間忘了防備的老三指不定要被餘波傷成什麽樣,再說。這估算的事情哪裏如現實,指不定會出乎預料的慘重。


    隻是她萬萬沒料到,老大並未在她收回幻影影響之後強行收手,自然也沒有像她估算的那般,四人皆傷。此事輕鬆解決。


    雖她未曾料到。可看著如今事情的演變,她卻不驚,隻暗暗告誡自己,隻管記著,日後若遇到,還有這樣的可能。(→作者:艾瑪,全勤你不要拋棄我,5555。好吧,全勤我又錯過了你,掩麵-。-)


    聽著那頭咒罵連連竟開始扯上了她的徒兒攖寧。言語汙穢,若是那頭光說她自給到底沒事,可說她在意的人,不是石頭,自也有不悅心生,竟出乎意料的加入了這口舌之爭,冷道:“我無名穀之人素來大方,想我身為人師今見徒兒受此大禮,自也當雙手奉上。若你們覺得我這禮太輕,抽筋、拔舌、剝皮,亦或是提早去閻王那報道,可任君挑選,決不吝嗇。”


    像。


    她像是說到做到的人!


    一時間,方還罵罵咧咧的兩女頓時止聲,暗暗咬牙。


    “或許,你們四人當真以為,我隻是個小小心動期修士?”有這樣的說法,如果你認為那個人實力不如你亦或是隻比你多那麽一點點,那麽你多半是不服。


    蘇白這一句不帶起伏的反問,僅僅是幾個呼吸,便將兩女眼中的不甘釋然了。


    也許她們此時心想的,是:原來如此!所以眾姐妹才會吃那麽大的虧!


    是有這樣的說法,如果一個小卒能敗在一個高手之下,即便再是狼狽,你都會有種抬高自己的潛意識,覺得自己敗得理所當然,且還會覺得換做別人或許比自己敗得更慘,自己其實並不賴,隻是對手太強而已。從而在抬高自己與理所當然之間尋找平衡。


    所以才說,人呐,多半是在自欺、欺人、被人欺裏循環。


    老大似乎也信服了這話,雖不至立馬變臉轉態度,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前輩打算如何?”


    聽聽!前輩!


    蘇白正欲開口,未了一聲冷冷地男音,毫無預兆的闖入這出戲來。


    “閣下功力深不可測,又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既然如此,何必為難一群小輩?”


    這聲音叫蘇白一怔。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除自己以為用這樣的音調語氣說話的。


    還別說,真有些怪異。


    眾人循聲看去,但見不知何時那新綠的桃樹之上早已坐著一人。


    男子身後背著個長長的布袋,那布袋是專用來裝琴的,是個琴袋。


    黑發隻隨意的盤繞了一圈,用支素淨極了的簪子固定,黑順的長發便順著後背、肩頭傾下,長長的,在風中輕輕擺動著。


    似是剛剛才睡醒,迷迷糊糊的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加上擱在那個不起眼的圪蹴裏頭,若不是突然出聲,循聲在那綠葉擋綠葉的不高不矮的位置處細找,這才看見了他。也難怪之前眾人不曾察覺。


    一雙手,修長卻似有繭,蘇白眼尖,瞄到他手裏的繭皆在指尖,掌上卻無,顯然並未長期練劍什麽的武器,再加上察覺不到對方的境界,難不成真是個琴師?


    正揣測著來者到底是不是遠勝她太多的高手,卻聽幾女倒吸一口氣,更甚有人歎道“好俊”幾人好似把她這個對手給忘了,隻專注的眼都不眨地盯著那位直瞧。


    蘇白心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幾女恐是盯上了這倒黴鬼。


    倒是那位,似完全不察那幾道灼熱眼神,跟蘇白杠上了,續道:“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學會欺負幾個女流之輩,長大了,更還了得?”


    這話,聽在蘇白耳裏,倒更像是在說,他與四女是自己人一般。


    可看幾女模樣像是頭一回見他。


    而且,南荒怎會這麽巧又冒出個修士來?所以是高人的可能性極小。是敵人同夥的可能性又在幾女的神情中直接否定。


    難道,這人果真隻是個尋常百姓,是為琴師,歪打誤撞正好醒來看見眾女受傷,誤以為之前她們剛剛經曆了一場肉搏?


    想歸想,蘇白嘴上卻仍用她慣用的語氣回道:“小兄弟,這不是該英雄救美的時候。”


    那人一邊撐扶著樹枝慢慢從樹上爬下來,一邊仍用蘇白慣用的音調回應:“誰說我要英雄救美。我就是覺得你說話像我,有趣。想多聽聽,便胡亂找點話題罷了。”也不知是不是有心刻意用這語氣模式,還是本就說話如此?


    蘇白瞧他下樹那笨拙模樣,完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琴師”,到底不是修士,她接道:“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快走罷。”


    這般氣氛裏,忽然遇到這樣一個怪人,是挺不舒坦的。要知道這裏很可能毫無征兆就會再次打起來,修士之間的爭鬥,那可是波及很大的!


    不料那人卻噗嗤一笑,反問道:“小丫頭是在關心我?怕我會被那四個女修給生吞活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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