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覺一陣無比強烈的炙熱氣流迎麵滾來,原是那翠羽翎鳯周身燃起了一層淡紫的火焰,一看就知此火非同尋常,乃至於這火焰餘溫波及開數丈皆如置身於煉爐之中,其氣波高炙程度,隻是片刻功夫,就叫偌大的一塊地寸草燃盡,林樹也隨著那靈獸的憤怒逐漸燒得劈啪作響。


    有人躲閃不急,叫翎鳯吐出的火焰給沾了衣,隻瞬間就點燃了那一身法袍,連衣物都來不及褪下,火便沾上了肌膚,且越燃越炙,一連幾十道冰係法術都降不下這紫火之溫,頃刻間,這人的性命就被燒去了大半,隻剩下慘叫與無用功的掙紮。


    “這是什麽火?”不少人到底未曾見識過這‘變異的翎鳯’,不知此火邪乎,驚疑的互相看了看,卻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貿然靠近了。


    也不知眾人是不是都被這強大的氣勢給震住了,誰也沒有說話,不約而同的看著那倒黴鬼如何在頃刻間活活燒死,最後燒得連渣都不剩。


    就在眾人各揣心思沉默圍觀之時,一團耀眼的火光飛快的擊向人群,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火光就近到眼前。


    火光中,是那周身泛著淡淡紫焰的翎鳯。


    電光火石之間,隻見眾人紛紛寄出法寶抵擋這一波炙焰,或上前作攻,或退後保命。


    “本以為隻是混血翎鳯,未想竟還是個變異的。”說話的是個散修,早在幾年前,蘇白就知此人。為人做派可謂手段狠辣,自私薄義。在這群人當中,屬他境界最高,是個元嬰期的散修。


    這元嬰期的道士一邊揚手打出攻擊法寶,威力披靡。直直朝著翎鳯揮去,卻見此鳯展翅流轉,輕而易舉的避過了攻擊,不忘示威般回敬個火球。


    叫這元嬰期道士給躲開了,倒黴了他後頭圍觀的兩人,躲閃不及,火焰沾身,落得個前人的下場,撕心裂肺的尖叫過後便是燒成灰灰,渣都不留。


    道士繼續攻擊。一邊還不忘用傳音術提醒眾修士:“此靈獸善攻不善守,其速之姣難以捕捉,憑它如此狂妄的性子,想必是有主靈獸,身後有高人撐腰。故被圍剿也還有持不恐。身上指不定還有些主人賞下的寶貝。僅憑老夫一人之力隻怕再高明的手段,也打不中它幾回,雖有陣法寶暫且困住它於此地,到底夜長夢多,隻怕耽擱久了,叫它呼來身後的主人,那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啦!還不快拿出手段來?就看機緣,早早拿下這靈獸,誰降它簽了契印,它就是誰的。”


    元嬰修士都發言了。眾人心中仿佛打了定心針,都被心中深深的欲望給蒙蔽了雙眼,殊不知,這位元嬰期的修士,是個喜殺人奪寶之流,出爾反爾之輩。


    翎鳯看著地上眾人紛紛寄寶,大眼一轉,突然扭頭朝一個空無一人的方向看去,隨之發出幾聲高亢的鳴叫,向是再向那個位置的空氣示威一般,與同眾人的爭鬥不同,那聲音裏並沒有憤怒。


    隨著這高亢的鳯鳴,那原本空無一人的角落結界立即出現了波動,下一刻,從外界鑽進來了一襲白底綠紋的女道來,緊接著,自女道身後的結界像是骨牌效應一般由內向外塌方,那結界頃刻間就破了。


    女道的忽然出現,叫這元嬰期修士身上殺氣一凜,結界是他用法寶布下,此時結界不知是她用了什麽辦法給強破了去的,身上那件寶物自然也隨之給毀了。怪不得這元嬰期的道士立馬放出威壓,向女道施去。


    女道即是蘇白,此時的蘇白剛一破去這陣法寶,迎麵就裝上了元嬰散修的威壓,雖說比較翎少卿動用契印的味道,這威壓顯得清淡多了,但滋味確不是好受的,且看這一張恍若謫仙的麵龐,雖不見甚麽表情,但額上隱隱漸露的汗珠足以說明這威壓不凡。


    隻聽那散修道:“你師出何人,竟膽敢將老夫寶物毀去,好生目無尊長!”


    一道火焰作成的光柱從鳯嘴中猛地噴出,向那散修打去!


    散修閃避,女道重獲自由,與此同時,那翎鳯竟破天荒的開口了,在眾人麵前頭一次開口人言,泛著濃濃的傲慢之意,聲若少年,衝那散修言道:“臭老頭,就憑你,配知道她師傅是誰?”


    話落,散修怒不可偈,眾人各露難色,興許是在猜想這話外話可說得是,這女道與翎鳯是一夥的,而女道身後更有了不得的人物撐腰,如此如此雲雲雲雲罷,卻無人注意到,這一刹,翎鳯說罷以後,一人一鳥對視中,女道不可察的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無聲念道“少卿”二字,泛著絲絲無奈,卻又有深深的寵溺在其中。


    原來,自蘇白破陣以後,翎少卿便傳音與她說了許多涼薄的賭氣話,依少卿的性子,此時在外人前也未曾喚她一聲名字亦或是師姐,好似有意撇開關係,若非這負氣,要他這般,豈不是難為了這將蘇白視為己物的性子?


    散修隻覺得一股巨大的火浪一波又一波接連迎麵襲來,較之前的攻擊不知強烈了多少倍,更不說這攻擊的速度也大勝從前,以至於來不及躲閃的程度,心中登時大驚,忙催動手中法寶緊緊的護住自己。


    巨大地火浪瞬間就將散修給吞噬了進去。


    蘇白傳音與翎鳯:“少卿,還不把業火收起來?再這樣損耗下去,隻怕最後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


    對於翎少卿的脾性,她是最清楚的,清楚的知道他每一處的逆鱗,這一次也不例外,原本還與他賭氣明顯不會輕易配合與她的那小子,一聽她這話,當即扥怒,將怒火化為強力的攻擊,似乎要極力證明自己是有實力的一般。


    “嘭嘭嘭…”爆炸聲不絕於耳,卻見那翎鳯攻擊速度漸減,威力亦是,鐵了心玩命的爆發輸出。


    一時間,這漫如天雨的攻擊,沾了不少修為低的倒黴鬼,也叫眾人下意識的朝蘇白這邊靠去,畢竟這火總也燒不到蘇白身邊來。而他們一來,蘇白就往後不緊不慢的退,不遠亦不近,讓戰火逐漸轉移,仔細不難看出,是蘇白借著翎鳯在將這些人往她身後某處驅趕。


    當然,除了個別,比如說境界最高的那位散修還在其中與火浪奮鬥,比如說生性多疑的個別修士還在三麵躲避,好似在他們眼中,蘇白這個安全區反倒比火焰波及區還要危險。事實上,他們是明智的。


    大部分人被驅引進了蘇白早先布置好的陣法之中後,蘇白迅速催動了陣決,將眾人困住之後,便身形一變,用詭異的身法穿梭在這片戰場之中。


    元嬰期散修見蘇白忽而在東,忽而在西,那身形步伐極快,初初看象毫無規律隻為躲避火勢的步伐,可仔細瞧了,才察覺,她似乎在地上快速布置了什麽,當即叫他臉色一變,警道:不好!這毛丫頭在布陣!


    另一邊。修士兩兄弟已重傷一位,剩下的則是另外兩位素不相識的散修,一個被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之極,想逃卻又逃不了,一個應對火攻不慌不慢,絲毫不見消耗,即便元嬰期的散修應對這攻勢,都不免弄得有幾分狼狽,雖說這狼狽僅僅是初期防備不及,但反觀這位散修,明明境界低下,卻能應對從容,這戰場上有哪個如他這般輕鬆的?看樣子這位散修才是真正扮豬吃老虎的角,刻意壓低了境界,想必境界不低於那元嬰修士。


    隻稍稍一個不留神,那兩兄弟重傷的那位竟被火焰沾了身!


    雖說平日也作惡不少,但關於兄弟情分卻是真實的,此刻這人見著自己沾上了詭異之火,一想到那火勢不擋,當即將自己兄弟給推得老遠,一邊忙快褪去衣物,一邊忙喝他那兄弟勿靠近他,免得沾上此火。


    奈何這火焰自沾上他之後,在翎鳯的操控下,竟瞬間暴漲起來,那侵蝕的速度快得叫此人脫了衣物卻發現,皮肉上已經沾身。


    他為了保命,狠手削肉,可火勢卻一發不可收拾,若是此火無人操控倒也沒有這般恐怖,可偏偏此火是翎鳯心念所控,火焰一旦沾靠近,便百般不饒的欲要沾身,一旦沾身,那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一般的架勢。


    此火的威力,蘇白是親身領教過的,但也是今時今日她才親見了業火在翎少卿的控製下原來可以成為這般恐怖的存在。


    無論是蔓延速度,還是翎少卿早已超乎她預估的耐力,此時想必翎少卿內裏已空空蕩蕩,再撐不了多久,便會虛脫墜地吧?


    “哥!”這時,那人已化為一個會動會慘叫的火人。


    看著死去地兄弟,此人雙目充血,直勾勾盯著半空中那隻翎鳯,不時地發出怒吼,似乎下一刻便要衝上去將它撕作粉碎。手中法寶對翎鳯地攻擊也是越發地凶狠頻繁起來。逼得此時的翎少卿暗暗叫苦不已,需知他善攻不善守,平日防守這一塊他也僅憑著自己的先天優勢,超乎尋常的速度,憑借這奇速的身法靠閃避防守,如今他內裏虛空,也是慪氣強撐作攻擊,別說要他躲避了此時,就是叫他稍稍歇停一下,或者再撐個幾分鍾,隻怕他就得虧空至昏迷!


    故而此時這痛失兄弟的人瘋了似的將他死死纏住,也不知哪裏忽然來得爆發力,亦或是自己真的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總見這回的攻擊都被此人一一擋下,轉眼就抄起法寶重重砸向翎少卿,翎少卿心知躲避不過,隻能咬牙硬挨了,他想,當著蘇白的麵,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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