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君所說的期許會是什麽,蘇白並不確定,但八九不離十應叫她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如果按照千年交替輪回的花葉規律,也就是說她必須在一千年內達到一定的高度吧?


    誠如岸君說的,她與彼女的交易是她倆的事。


    但岸君與彼女的目的應該都是在一個方向吧?


    蘇白總覺得岸君是這樣的人,要麽不開口,要麽就直接管你想不想知道一股腦地塞給你,當然也可以理解成其實岸君根本就懶得用說的,哪怕寫字他也是覺得麻煩,不喜溝通的個性,所以直接可以說出來的事,非得直接給她扔去當個萬把年的看客,等她有什麽誤解的時候了,再撿著說一說了事。


    他說的話,她大概聽明白了,‘沒有再’不就是說,如果今生她走岔路了,下輩子大家就是一拍兩散的結局,誰管你。當然,還有最壞的可能,自己落得個再次魂飛魄散的結局,雖然最壞的可能在她對自己的了解中顯得是那麽不靠譜。


    蘇白點點頭,已起了辭意,說實在的她不是當看客久了忘了來這裏的初衷,而是依著岸君忽然給她來這麽一手,順帶又給她硬塞一個前世什麽的,著實有些頭疼,也不是需要去找個清靜的地方整理整理,而是她覺得自己該再斟酌一下到底剩下的兩個問題該問什麽才能用在刀刃上。


    翎少卿的模子與女仙的神王父親回想起來還是有六七分相似處的,若是無巧不成書,管不好少卿還真是戶落七界天的仙人,並且是神殿主人守著的那具枯屍的弟弟?


    岸君還告訴她,如今她這張臉是執念的結果。雖然成為新魂,過去一切已如雲煙,但她畢竟那一世死得有些淒慘,對女仙的執怨太深,就算是成為什麽都不記得白紙一般的新生,卻還是殘留了那一絲執念的,於是陰差陽錯就長成了女仙的模樣。


    不得不說有時候造化弄人。你死前恨不得扒皮抽筋的人。輪回後你卻頂著人家的臉麵到處招搖而不自知,如果命運之輪是活物,有常人的七情六欲。那麽命運之輪一定會笑話自己的所謂新生吧?


    蘇白雖然對所謂過去從前追溯不了哪怕一點點的記憶,陌生的一如既往是聽另一個人的故事,但多少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如果按照岸君說的,自己在人生重啟前。還是與男仙的轉世糾纏在一塊,因為一份執念的愛情。毀了兩個人,毀了女仙轉世與男仙轉世,如同第一世一般,無心之舉。卻因為她是注定之外的意外,一個本身存在就會使得創世劇本變得麻煩的存在。


    重啟說來簡單,但重啟卻代表了一切都有了變化。比如說岸君告訴她,重啟今生以前。女仙是轉世了的,可重啟今生後,命運的齒輪多了更多變數,時空的規律變亂了,於是有了穿梭過去的助具,岸君說她今生是使用過的,但她已經不記得,因著那一物在規律調整過來的新規則中毀去了,作為規則幹預的條件,使用者會遺忘有關此物的相關記憶。


    更多的可能還有什麽,岸君沒有多言,或許對於他來講,能大致給蘇白一個理清頭腦的線路已經是非常慷慨了,沒必要知無不言的給這小丫頭科普。


    蘇白也是自己理解加上推測才將一切大致關聯,並推敲的,也可以說她得出的結果已經算是很大的信息量了,岸君要是再說多些,估計她得被繞暈了。


    再說重啟這事,如今她知道因著自己曾參與幹預過去,所以女仙的結局變得跟重生前不一樣,於是女仙跟她重啟人生前走了同樣的結局,弑神,從而受魂飛魄散之刑罰。


    是的兩人是那麽相似,好似她與女仙就是天生相克,碰一起都不會有什麽好結局一般,但蘇白清楚,一切的因果都是因她而起,畢竟她是注定外的意外。


    但女仙又與她有明顯的不同,像她,魂飛魄散兩次了吧?哪一次不是重塑才得以延續新生的?


    而女仙本身就屬於神吧?


    就像是男仙屬於神的定義一般。


    仙界的神王誅男仙有沒有遭什麽刑罰她不知道,但她猜想,神王也算是神了吧?神殺神應該不違背規則。


    而女仙弑神遭逢的魂飛魄散就與她截然不同,她是直接給打得就剩下一點渣渣,讓岸君這尊菩薩給重新孕成新魂回歸,而女仙就被困在神劫中在蜃夢裏重複循環那場刑罰,也可說是女仙造就了霧妖化蜃,不過那蜃妖顯然不知情,真以為女仙魂飛魄散了吧?


    哪不知那女仙一直被困在神罰中,等待天道的規則重新運作。


    而這個誤差,導致了今生女仙沒有輪回轉世,也導致了那神殿主人本不該與她相遇,而是先碰到轉世的女仙這樣的劇情。


    當然,棋差一著這樣的說法不存在於創世的手段中,創世早意識到這兩條線會錯開,毫不猶豫的女仙隕落之後,便選擇了再塑一個世界樹新替身。


    而這新替身你說他是世界樹的分身吧?岸君得跟你急。


    按照岸君的說法,蘇白當時都有些傻眼,沒想到岸君竟然會用現代醫學去比喻那些替身與他的關係,但不得不說,瞬間理解了界定。


    岸君說:“你把血輸給路人甲以後,你會稱路人甲為你的分身亦或是你自己嗎?你整了一張明星臉,你就真的代替明星成為他了嗎?”


    這話把蘇白堵得一愣一愣的,但瞬間就明白了所謂替身的含義,大致也明白了為何在仙界女仙對那替身沒有動情了,畢竟芯子不是改變個性那麽簡單,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啊!


    但有句話說得好,下有對策,上就有政策不是?


    按照岸君所說,創世為了這新替身花了不少心思。並且一開始是按照預期進行的,女仙動情在情理之中,不過從石中鳥的意外著陸以後,許多事情就像是溫室效應的小蝴蝶,煽動著許許多多的意外。


    可以說,創世一直在修改劇本。


    而岸君也試圖一直在保全蘇白。


    一個是支撐生靈之力的創世,一個是支撐空間運作的世界樹。


    往不好聽的地方說。這世界樹是來給創世添堵的。而這創世還沒經曆完與世界樹這新搭檔的磨合期,而蘇白這個意外究竟是怎麽來的?她可不抱著天真浪漫的態度,真以為自己就是新一代美猴王。天生天養了!明擺著,她是世界之樹那顆心養出來搞破壞的,咳咳!打住,別想歪了。


    岸君還告訴她。她去往神殿不是意外,而是一飲一啄的注定。仇是一碼事,她借了女仙的麵皮,輪回過一世與前生換臉因果已了盡,今生這麵皮卻一直頂著。還跑去瞎攪合千年前的劇本,便生了欠,於是才會碰見九尾與她的交易。這是她今生要遇到的劫難之一。


    岸君告誡她,到交易期的時候。便是女仙從整頓好的規則中進入新生之時,局時若是不出意外,女仙的輪回轉世會直接帶著被蘇白今生攪合過的千年前記憶直接複活在神殿中,而九尾陰差陽錯給她打下的印記不僅僅會盜走她大半道行,若運氣不好道行跌回修士初期也是可能的,但裏麵有個關鍵,就是這副皮囊相會在過程中調換,畢竟女仙隕落前被男仙拔了皮,再沒有比給她找一張一模一樣的皮囊更得忠犬九尾狐的心的了。


    岸君告誡她的無非是不到換臉以後,絕對不可強行打斷九尾施法,這個過程中自己損失了多少道行以後還可以再重新練回來,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是一旦在換臉前強行打斷,女仙不會因此錯失複活的良機,因著運數到了,這是必然會完成的事情。但女仙回魂之後,看到的是蘇白這張臉叫她恨得牙癢癢的臉,那麽她這一劫隻怕就是灰飛煙滅的結局了。


    當然命數是定下的,但蘇白是命數之外的異類,故而她的命數不好說。


    就像是這件事也有可能會成為借屍還魂的結局,九尾加持著女仙的魂魄直接對蘇白來個奪舍什麽的,也是可能的。


    命數隻有一個方向,一個定數,那就是女仙必須複活,時間與地點想來跟岸君所想是沒什麽誤差的,再者岸君既然今生會保蘇白最後一世,自然不會與她空話說這些,所有可能引出的關於蘇白這看不到的命數偏差裏的意外,岸君早已深思過,就像是創世對女仙會遇到什麽而盡量提早作出應對一樣,創世不能每件事都保全女仙,岸君也是一樣的,不可能處處都能防患於未然,他所能做的不僅僅是告誡蘇白,一並他還傳授了蘇白一套心決,並在蘇白身後的咒印上動了點手腳,同時也在她的靈台中留下氣息守護加持,以便盡可能保全她不至於被人奪舍或是練成傀儡等等。


    用岸君說的話來講,他所能做的隻有這麽多,若是此次劫難渡過了,日後再逢大變數時自會再為蘇白謀後路,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蘇白這回的大變數能否渡過去,若是死了,或死的渣都不剩了,岸君不會再出手。


    就像岸君說的,‘一世是緣法,因著我之心辨得你,才有了第二世的憐憫,第三世的成全。’雖然蘇白還是不大相信。


    不是不信岸君說的話,是不信自己真有這麽高的起點。


    雖然石頭裏蹦出來無父無母的仙鳥沒啥什麽了不得的,但是她一蹦出來,就能受到世界之樹的關照,從而成功逃出了封印去新天地裏玩上一番,於是把創世布下的局麵攪合的一塌糊塗,末了這世界之樹還憐憫她這無父無母的,結果她一重生就再去搗亂結果掛了,最後世界之樹再次包容了她,這起點能不高嗎?


    一開始蘇白一直以為自己不過是芸芸眾生中那麽好似滄海一栗的區區一介修士,哪怕她是穿越而來的也從未有過自己很了不得的優越感,一路的修行路坎坎坷坷走來,她更是清楚自己的定位是多麽渺小,更因為此她的道心才愈發的鑒定,一直抱著一定會走到自己所能走到的高度,那樣的高度她甚至沒想過飛升成仙什麽的,僅僅是眾多修士中一個可以保全自己與珍視之人之事的高度而已。


    忽然間這所謂前世今生徹底把她的接受能力震驚程度一點點的刷新到她從未想過的高度,末了一頭驚歎號與省略號橫行時來上一句,原來她最初是仙鳥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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