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回了上陽寺後,雖從徒弟攖寧那聽說少卿最近是如何如何著人另眼相看的成熟起來,可在蘇白看來,翎少卿最大的變化莫過於是越發喜歡避開自己了。.tw[]


    她回來後,翎少卿接各門各派發放的任務那叫一個勤奮,勤得連跟她打個招呼都忙不及一般,好幾回蘇白刻意等著翎少卿,卻發現他們之間似乎說不上什麽話,應該說完全是她一個人在對空氣叨叨一般,可她知道,少卿跟攖寧卻是極愛說話的,還如同從前。


    這樣兩相比對之下,少卿待她的不同便顯得如此惹眼了。


    蘇白不知道少卿是不是又在鬧什麽孩子脾氣,但這一行冥界之路上,岸君說道的那些她整理後稍稍總結,其實如今少卿不粘著自己不依賴自己反倒是好事。


    畢竟她如今多多少少明白點神殿主人,那隻九尾狐狸多少一直在打少卿仙骨的主意,如果她在這場冷戰中妥協了,去襯著翎少卿的脾性來,很快翎少卿一定又會變成從前那樣,那麽當她不得不去完成那場不公平的交易時,與她沒有在鬧別扭的這孩子知道了,不知道會怎樣去犧牲自己。


    你想啊,少卿與她不慪氣,那可是像個粘皮糖似得,難得自己行動一回,可擱幾天不見,就得鬧出事端,滿世界找她人的就是少卿,對她就像是雛鳥情節,離不得久。而自己如果到了不得不去完成那不公平的交易時,誰能確定這樣的意外會讓自己失蹤多久,又或是那神通廣大的九尾狐會直接通過她身上與少卿簽訂的契約知會翎少卿呢?


    還不提很快自己就可能要麵對一個又一個的大麻煩,少卿能獨立,於現在他們的境況而言。那是最好不過的事。


    再者,攖寧不是告訴她少卿最近的成長嗎?


    不再像以前一樣胡亂惹事,沉澱了不少衝動易怒的小性子,那是多麽了不得的進步?


    如果這樣下去迎來的隻能是好的現象,她何必去幹擾?


    總之,少卿是她在這修真界裏僅有的親人,她不想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出任何意外。再說了。仙緣那是誰都能有的麽?


    少卿生來即仙!


    很快就會回到仙界,與自己的生父認親,當然。雖然蘇白有過這樣的懷疑,懷疑過少卿是自己在岸君給她看的回憶中算是有點過節之人的父親,如果是這樣,少卿的仙籍就會來自七界天。


    想芸芸修真界的修士們。(..tw好看的小說)終其一生總算有那麽一個飛升往仙界去了,對於仙人們而言。那也就是剛踏入仙門的新手們吧?


    七界天是什麽概念,少卿會省去多少坎坷?


    所以,少卿不能出事,他有一個隻要不出意外。就能完整的未來,作為親人,唯一能為他做的。蘇白想那就是:該放手讓少卿習慣沒有她在身邊的未來了。她,會遠遠的盡她所能的。守護著少卿的安危,直到少卿順利飛升仙界。


    沒擱幾天,就到了與搏叔叔後裔約定的日子,這名叫搏九卿的孩子倒是個守信諾的,想來是繼承了博叔叔的品行。


    當然,搏九卿這小子還有許多地方是不夠端正的,並不是那麽像博叔叔,畢竟幾次見麵後蘇白心中是清楚不過的,搏九卿一直沒有一個好老師,這是毋庸置疑的,這苗子其實很不錯,對於博叔叔的道其實靠得很近,隻不過因著博叔叔本身也沒什麽時間帶這孩子。


    話是這麽說,也是依照著博叔叔的道來判斷的這孩子,如果按照蘇白的道來看,便不會拿什麽品性來說事了。


    畢竟當年師傅跟自己說過,沒有絕對的黑與白,好與壞,她師傅是什麽樣的人?亦正亦邪的存在,師傅待自己極好,就說師傅是個大好人這樣的話她如今說不出來,因為她懂得了世間剛易折的道理。


    就好比搏叔叔,搏叔叔品性剛正不阿?就好比妖女幽姬,幽姬品性心狠手辣?


    他們的道在他們眼中是絕對的,可正是這樣才更易樹敵,因為他們秉承的旗幟太過鮮明,鮮亮地容不得一絲雜質。所以,搏叔叔同門裏那些心底有些小陰暗的恨透了他,變相的帶壞自己的子孫後代,不難想象這樣剛正的道心究竟在道途中踏過多少記恨在心,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下絆腳或預謀什麽的。所以,幽姬的徒弟那心底住著曾經美好善良的月隱師兄恨透了她,隱忍蟄伏多年,抓住了機會不僅叛師,沒料錯的話他還想弑師,不難想象對外她又樹立了多少敵人。


    當然,她也不否認自己那亦正亦邪的師傅定也不少人不慣,可比不是黑就是白的顏色如何?誰更鮮明一些?


    雖然她秉承的是這樣的道,卻不代表她會幹預搏叔叔的後裔,故而她所講所用皆是按照搏叔叔的規格來的。


    在她看來,師傅的舊友後人在道途上誤入了歧路,那麽她順手把這人給拉回來,當然不是給自己家裏帶,然後吃住在自己家裏,得給人送回去,讓他的家裏人不至於太過擔心不是?


    而道就是這樣。


    蘇白的道就像是師傅給她的家,期初一個茅屋,後麵翻修成竹屋、石屋,無論翻修多少次,家都在那裏,隻是規劃得更合理,住著更穩固。


    她收的徒弟,就像是這個家裏又迎來的家人,住在一個屋子裏是理所應當的。


    而搏九卿是搏叔叔的後人,是搏叔叔門下的弟子,她指點他的道,當然是按照他家的方向指引。


    於是乎才有了這一次又一次,對搏九卿的品性如何,嚴厲苛刻的教課。


    起初搏九卿很不服氣,賭氣似得咬牙堅持來聽,可到底是個小孩子,沒幾次就生了脾氣,甩手不來了。


    似乎他那寶貝的東西不要也罷了一般。一連幾天都不再赴約。


    蘇白雖然不確定這孩子究竟會不會再來,卻還是礙於搏叔叔的情麵,每天都來這裏等上一會,這樣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三個月。


    …


    時間回轉,我們再來說說萬花穀。


    赤九煉回到萬花穀沒幾天,聽他那容顏蒼老的師妹說了許許多多過往一起快樂開心的日子。他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一點頭緒都沒有,哪怕是在知道原來自己師妹之所以容顏如此蒼老是因為當時為了失蹤許久的他使用了禁術,試圖複活他。


    說起這事。他其實心底挺感動的,沒想到自己不禁有個師門做依靠,當師門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徹底放棄以後。還有個小師妹願意為了他不惜險些毀了道基用上禁術試圖換他生還。


    雖然那失敗了,當然了。他人還活著,他師妹又如何能夠複活他?


    因著那禁術,師妹容顏一瞬蒼老,甚至可以說這幾百年來一直都是挺著這樣一副麵孔。靠著師傅傳下的丹術秘方支撐著活到如今的。


    可以說師妹如今的境界看起來雖然高,但內裏因著禁術引發的問題遠比你想象得還要棘手,別說飛升不能。能否再活個一二十年如今已是迫在眉睫的問題了。


    難怪師妹培養的這一個個青年才俊們都對穀主之為虎視眈眈,一個個暗自裏都在鬥狠。畢竟掌事的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啦。


    赤九煉問過自己師妹,那禁術是從哪學來的,當時師妹隻是咬牙切齒的道了三個字“從鬼穀”便沒有再提及,但赤九煉知道,當時師妹那三字並沒有說完,並不是完整的一句話,她明明唇動了動險要道出何人名字一般,卻沒有道出聲來,想是不願意他曉得一般。


    他猜測,那個人興許是自己以前的熟人,當然,如果自己能記得以前的事。


    在赤九煉旁敲側擊從門下弟子口中探得,師妹最痛恨的倒是有那麽一號人物,也出自鬼穀,號,布衣子。這事可以說在萬花穀無人不知,就差立在弟子門規中的程度,穀裏人人在此事上倒顯得齊心,皆一口稱自己與布衣子不共戴天。


    是何時足以用不共戴天這樣的咬牙切齒來標榜,卻沒人能給出個準確答案,赤九煉問,是殺了師門的誰嗎,不是,是對師門做了什麽不可原諒之事嗎,也不是,最終還是那傀儡木偶似無魂般的孩子與赤九煉說的,因為當年就是布衣子給穀主的禁術,穀主道基損毀大半,年紀輕輕就頂著一張垂老的臉,赤九煉卻沒有複活。穀主便認定禁術是假的,於是從此與鬼穀布衣子不共戴天,老穀主飛升後將位置交給了穀主,於是有了今日人人皆恨布衣子的萬花穀。


    更多的,這孩子自然就不清楚了,於是憑他赤九煉再問,也緘口不語,頂多禮貌的回應兩字“不知”。


    赤九煉回萬花穀差不多快兩個月的時候,有一日忽而頭痛難忍,腦海像是煮沸了滾水,正痛不欲生之時,過往的一幕幕像是終於在他久久殷勤的期盼下,衝破封印,姍姍來遲。


    於是赤九煉想起來了!


    有這樣一個俠肝義膽的少年,喜歡笑,時常偷偷闖進萬花穀爬進他屋裏。


    有時候會躲在他被窩裏蒙著頭,知他回屋便捏著鼻子有模有樣的學他師妹的聲音,嬌滴滴的喊著:“師兄,你怎麽才來,君兒等你好久了。”然後被他識破後,一頓惡揍。


    有時候會得意忘形的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本又一本的秘籍,他知道這是這少年從師門裏偷出來的,還敢炫耀般的說道:“小爺我在鬼穀那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些可都是他們塞給我,求我學的。既然你是我的小弟,作為老大,理當照顧你一二,諾,選吧,借你看幾日。”


    是的,那是他最好的兄弟!老七,赤七煉!道號,布衣子!


    他想起來了!自己這一身本領,大半都是他的兄弟布衣子教的。他想起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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