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是不同的觸感,但疼痛卻是一般的火辣。無奈的我隻好故技重施,用頂軟肋的方法撬開她咬住我下唇的貝齒,把藥丸推了進去。


    阮玉的掙紮緩緩停止,明亮的鳳眼裏先是一陣迷茫,而後轉為驚詫,最後緩緩地閉合了起來,隻剩彎翹的睫毛在微微地顫抖。


    辛辣、血腥加上一絲微甜,種種滋味調成了一道怪異的雞尾酒,被一條軟滑的香舌輕輕送到了我嘴裏。那一瞬間怦然心動的觸感,把我的靈魂直接鎖閉。以至,我頓時忘記了離開這對柔唇……


    “哼!憑……什麽呀!為什麽……後親的時間長啊!!不公平!”


    小芊虛弱的聲音讓我猛然驚醒,趕忙離開阮玉的櫻唇,尷尬的坐起了身。而阮玉卻是咬咬嘴唇,閉著眼睛一聲不吭,直接扮演起了悶聲葫蘆。


    我抹了抹唇邊的血跡,剛打算開口說點什麽以化解場麵的尷尬,沒想到卻聽到幾步外的牆邊傳來了一陣歌聲。


    “啃吧!啃吧!強吻終究是要受傷的啊……這就是愛的代價!咳咳!逗死我了!七爺!您這是新版的‘東成西就’啊?不過人家是上下嘴唇一起腫,你怎麽隻腫下邊啊!哈哈哈……忒逗了這個!哎呦喂!快來扶我一下,出溜兒下去了。”


    我苦笑著走了過去,把窩著脖子都還在猛笑不止的燕道傑拎了起來,重新在牆邊靠好,隨即走回兩女身邊打算把她們也抱過去。


    剛剛走到邊上,小芊便撅著嘴瞪著我說道:“大木頭!先抱我!剛才我就虧了……”


    我聞言趕緊把她抱了起來,以防這有點沒心沒肺的丫頭說出什麽“少兒不宜”的對白,弄得大家尷尬。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在將她抱到牆邊的這幾步路裏,我的肩膀竟然再次受到了猛烈的“利齒”攻擊,讓我不由暗自慶幸她這會兒好在是隻有嘴能動,要不然我還指不定要遭受什麽。


    放好小芊,我又回頭抱起阮玉放到牆邊,隨即趕忙拿過鐵盒取出藥丸,分別喂她們吃下。直到我自己也服下藥丸之後,我才四肢大張的平躺在了地上。一股身心俱疲的感覺霎時灌滿了全身,絲毫不想再動,就連扔在小芊身上的藥盒都懶得收起,隻是不住的仰頭喘息。


    過了許久之後,燕道傑叼著煙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扔了一支給我便坐在旁邊默默地吸著。我衝阮玉和小芊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圍坐過來,開口說道:“大家都說說發生了什麽事吧。我是一進拱門就被一道白光晃得直暈,眼睛都睜不開,接著便發現你們不見了,然後……”


    我將自己的經曆向他們簡述了一遍,隨即便聽著眾人講述他們的經曆。待到大家都講完之後,我想了一會兒,總結道:“我們發生的事情有幾個共同點,第一,大家都是被一道白光晃的發暈。其次,每個人都經曆了一個對自己來說極為重要的情景。還有,經曆事情的時候,每個人都看不到別人,隻能看見自己……嗯,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剛才應該是陷入了一種幻境,這種幻境極為真實,內容來自於我們本身最重要或是最深刻的記憶。而製造這個幻境的應該就是……它!”


    眾人順著我的指點看向了那堵“鏡牆”,隨即各自思索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阮玉扭頭看了看四周,沉聲說道:“我覺得應該就是那堵怪牆有問題,畢竟這屋子裏再沒有其他不尋常的東西了。可問題是……剛才的經曆十分真實,我媽媽摸我頭的時候,那感覺……和我小時候一樣。真的是幻覺嗎?到底是怎麽造成的?表麵上那種像流動水銀一樣的東西又是什麽?最關鍵的是,弄出這種幻境的目的是什麽?”


    她的問題讓眾人再次陷入了思考,可是,沉默了許久之後都沒人出聲說點什麽,顯然大家對這種詭異的情況都是一樣的茫然。


    “說實話,我不知道剛才的經曆到底是不是幻覺,畢竟那感覺太真實了。我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不過……我清醒過來之後所見到的情況是,你們都在玩命的向著‘怪牆’靠近,我覺得那牆壁似乎是在引誘我們碰觸……”


    “從我們離開棧道開始,一路上就沒發現任何一個岔口,而莫教授他們卻到現在都沒碰見。我一直覺得這事兒很奇怪,剛才我看了一下手表,結果發現……”阮玉抬起手腕將表盤朝向眾人,看清表盤的大家當即大驚,趕忙看向自己的手表,隨後便隻能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所有的手表都在按部就班的走著,可詭異的是,指針的運轉方向是相反的!


    阮玉清清嗓子,接著說道:“這種情況已經無法判斷時間了,我們在螺旋通道裏到底走了多久,誰都不知道。所以,我覺得剛才遭遇的情況應該不是讓我們碰觸牆壁,而是打算讓我們走進去!”


    “嗯……也有可能!畢竟有那種像水銀一樣的東西擋著,誰都不知道那後麵到底有什麽,存在著另一個房間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我們的清醒實際上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兒。首先是我這條來曆不明的項鏈以一種我不理解的方式將我喚醒,然後便是三哥的‘避瘴丸’恰好可以破除大家的幻覺,這兩條結合才導致我們沒受控製。莫教授他們應該沒有相應的東西,所以搞不好他們……”


    “對了,說到你的項鏈我才想起一件事。你剛才說那項鏈在發揮作用的時候是發出紅光的,對吧?你覺不覺得這種情況和我們抓捕‘血徒8號’那會兒,他救起女屍的那個場景有點像?”


    阮玉的話引動了我的記憶庫,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晚在廢宅的血戰,隨即發現剛才的情景與那時的遭遇確實十分相似,於是點頭說道:“嗯!的確很像!不過我的項鏈剛才是引起了我紋身的反映,感覺像是通過那些符文來傳導能量……那女屍的身上並沒有類似的東西啊?”


    “對了!大木頭!在棧道裏那會兒我就想說你紋身的事兒呢,後來沒說完……”小芊頓了一下,紅著臉瞟了一眼阮玉,似乎是想起了這數小時之內的兩次親吻。


    她清咳兩下解了解尷尬,接著說道:“石壁上的‘巴蜀圖語’和你紋身上的符文很像啊!教授原來不是說過,那塊雙魚牌和這個遺跡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你的雙魚項鏈可以引動紋身,而紋身的符文又和這裏的文字很像,那是不是意味著,你原來的身世也和這裏有關?可惜的是那條棧道回不去了,拓印和相機也丟在那兒了,不然的話還能好好對比一下……”


    提到失蹤的莫教授等人和雙魚牌,我不由又想到了神秘而怪異的喬羽以及那些隨時可能追上來的屍怪,於是便壓下了心中愈加混亂的謎題,說道:“這些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我們現在的首要問題是找尋出路離開這裏,以免被那些可能會追上來的屍怪堵住。當然,莫教授他們和雙魚牌也是必須要找的。”


    阮玉重新紮了一下淩亂的頭發,說道:“要說離開這裏,我們首先得幹的事兒還是確定下那堵怪牆吧?嗯……那東西最好別碰,有什麽好辦法麽?”


    “這還不簡單!我來解決!”始終在邊上沉默不語燕道傑站了起來,端起獵槍就瞄向“鏡牆”打算開火。我見狀趕忙攔住了他:“三哥,你要幹嘛?那玩意兒後麵不知道是什麽,也不知道多大,萬一要是打到莫老他們怎麽辦?”


    “姥姥個狗日的!不管那破玩意兒是什麽東西,它不該拿我家老太爺開玩笑!真他娘的想轟了它!”


    燕道傑恨恨的罵了幾句,直勾勾地盯著那“鏡牆”看了半天,隨即頹然放下了槍,說道:“媽的!哥哥我不能草菅人命是吧!便宜了這狗日的!找個別的東西試探下吧。”


    說罷他便走到牆邊拎過裝備包翻找了起來。片刻之後,燕道傑拿著一個相機電池走了回來,說:“東西基本都丟在棧道了,現在剩下的兩個背包裏除了衣服就是子彈和食物,實在沒什麽可扔的。反正相機也丟了,不如扔電池吧。”


    我接過他遞來的電池,看準“鏡牆”正中猛力一甩就把它砸了過去。帶著破風聲飛在空中的電池很快就接近了牆麵,隨後無聲無息的穿了進去,了無蹤影。


    我甩甩手腕,看著那連一絲水花都沒有濺出的怪牆,沉聲說:“看來小玉說對了,這怪牆後麵確實另有空間。不過,按照咱們剛才的詭異經曆來說,這牆後麵還是不進為妙。我們試試看能不能另找出路。”


    這項提議眾人皆盡讚同,顯然大家都對剛才的經曆心有餘悸。我們分頭搜索了起來,為了避免他們再出什麽意外,我將整麵怪牆單獨劃成了一塊兒,由我自己負責查看。


    牆麵那種好似水銀的不知名物質自是不能多看,我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兩側的石柱和上方的橫梁之上。兩根石柱形製相同,均為扇形。筆直的兩邊緊緊地連接著怪牆和岩壁,朝外的一麵呈弧形,表麵被打磨的十分光滑。除去柱頭之外,石柱由十塊巨石組成,每塊的高度大概在三米左右,巨石之間的連接處有著一道不寬的痕跡。


    兩側的石柱之間搭著由四塊條石拚合而成的橫梁,高度約有六十公分,深度未知。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太短,不然的話中間並無立柱支撐的橫梁根本無法固定。橫梁的上方有三個透著天光的凹槽,均有一人左右的寬高,眺目看去,進深貌似也不短,隻是不知道具體的長度。


    “咦?大家來看看這是什麽?”


    正在我估測那三個凹槽能否成為出路的時候,阮玉驚奇的聲音忽然從洞口邊傳了過來。


    眾人趕忙聚了過去,順著她的指點看向牆壁。這間屋子的牆壁是由一些長方形的石塊組成的,顏色青灰。也許是因為屋頂有很多孔洞透風,牆麵被終年的風蝕弄得有些凸凹不平,還積攢著厚厚的灰塵。


    阮玉所指點的位置離洞口邊線約有六十公分,離地大概一人的高度,整體呈凹陷狀,凹槽的灰塵裏正露著一顆血紅的多棱形石頭,表麵有些擦痕,看來是經過她的擦拭才顯露出來。


    “暫時看不出是什麽。不過既然有鑲嵌,就不會沒有圖畫,我們把這裏清開看看。”


    小芊說著便跑到了背包處,翻出棧道中清理壁畫時剩下的板刷跑了回來,開始仔細地清理凹槽。


    須臾之後,掩埋於曆史塵埃之下的東西露出了真容。這是四幅縱向排列的壁畫,沒有顏色,雕刻簡單。畫框呈正方形,大小約有四十公分。


    最上方的一幅刻畫的是這間弧形的屋子。一個簡筆勾勒的人形正站在那麵怪牆麵前,額頭上刻著幾根向外放射的線條,而怪牆則是從中分開的,露著一個畫成螺旋狀的通道。


    第二幅畫還是這個場景,不過畫中人的額頭處不再有線條,而是高舉著一隻手。手中握著一個牌子,牌子上麵嵌著阮玉發現的紅石。


    第三幅畫有一道縱貫的豎線,將畫麵分成了兩個部分。左邊的畫裏刻畫著許多彎腰的人形,正在攀爬怪牆兩側的石柱,畫麵左上角還刻著一個棧道中的符文。右邊的畫裏在右上角刻著另外一個符文,畫麵描述的是上麵兩幅畫中怪牆分開的樣子,不過沒有任何人物。


    最下麵的這幅畫是最奇怪的,畫麵縱向均分為三個部分,最左側是一個線條簡單的人頭像,五官模糊,兩隻眼睛鑲著兩顆血紅的石頭,左上角刻著與第三幅畫左側一樣的符文。


    中間的部分還是人頭像,不過是雙眼和額頭正中都鑲著紅石,左上角刻著的符文與第三幅畫右側相同。最後的部分最為簡單,隻刻了一個正方形,不過那方形內部的圖案卻是看得我心中猛顫。因為,那圖案所刻畫的是……兩條背後相對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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