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壁畫都很奇怪啊!棧道裏的那幅好像地圖,這裏的也不像是敘事或是講述功績的。感覺像……嗯……”


    小芊雙手抱胸,摸著下巴思考了起來,完全忽略了滿手的灰塵會把自己的臉塗花。看來不管在什麽場合,“小叮當”終歸還是舍不掉迷糊的性格。


    我伸手幫她擦了擦臉上的灰塵,看著壁畫說道:“這幾幅畫給我的感覺,十分像……嗯……示意圖!”


    “哎?你別說,仔細看看還真的是挺像的!”阮玉靠近了一點兒,從上到下的把四幅圖都看了一遍,接著說道:“不過,六千年前的示意圖……總覺得有點兒怪異啊。”


    “嗯……我也覺得挺怪的。但是這圖的排列方式以及內容的感覺,確實很像通用示意圖的樣子,和地鐵通道裏的那種指示牌的感覺差不多。棧道裏的那幅圖,三哥就說過很像防禦工事裏的標識地圖。按這個道理來說,這幾幅是示意圖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隻是,這樣說來,這個古城的文明程度超前的有點兒匪夷所思……嗯……這個先放下不說,咱們先分析下這圖裏的意思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幫助我們離開這裏的信息。”


    眾人點頭,隨即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了起來。前兩幅畫的意思不難理解,無非是說明了怪牆後麵有通道,這一點我們剛才已經證實了。不過,疑點還是存在的。


    首先,第一幅圖裏,人物額頭的線條不知道代表了什麽。其次,第二幅圖裏,人物手中高舉的牌子是什麽?為何還鑲上了一塊紅石?怪牆展開之後,那個螺旋形的通道也很奇怪,讓我不自覺的就想起了棧道裏地圖所畫的那個螺旋。


    “可不可以這麽理解呢?第一幅和第二幅圖講的都是開門方式,不過是不同的方法而已。畢竟兩幅圖所畫的怪牆狀態都是一樣的,很明顯在表達著打開的意思。通常情況下,古人壁畫所表述的意思都會比較直白,我覺得從畫麵上來理解就是這樣的。”


    眾人之中最有考古經驗的小芊指著壁畫的那個螺旋,接著說道:“這個螺旋形狀和棧道中壁畫上的那個是同一種畫法,無非是大小有點兒區別。按照當時和教授他們討論的結果來看,我們可以把它理解為那座還沒找到的古城。或者說……是通往那裏的通道。”


    蹲在地上的阮玉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牆麵鑲嵌的紅石,說道:“小芊的說法有一定道理。如果按照這種思路分析的話,後兩幅圖是不是就是在具體說明通行方法?第三幅圖的兩側都有符文,和第四幅圖的前兩個畫麵符文是對應的。不過第四幅圖所畫的的人像為什麽都要在眼睛上鑲上紅石呢?”


    “嘿!這種分析的活兒咱爺們是不擅長,不過鑒定寶物還是比較拿手的。這石頭與先前所見的都不一樣,也不是魂晶,看起來倒和寶石差不多。嘿嘿,要是的話可就美了,這麽大的好幾顆,弄回去咱們就發了!”


    燕道傑興奮地拔出了軍刀,小心翼翼的將紅石撬下來一塊兒。他將石頭拿在手裏對著陽光看了半天,隨即大失所望的喊道:“嘿!什麽破玩意兒啊!不是紅寶石,也不是水晶。怎麽瞧著都像是玻璃!這破城真窮,瞧見的寶石全是驢糞蛋子――表麵光。沒一個真正值錢的!”


    “啊?不太可能吧?世界上有記載的第一塊玻璃是在五千年前製造於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嗯,也就是古巴比倫王朝的後裔國家,今天的伊拉克。當時的製造技術是熱融成形,產量很低的。第一個玻璃工廠於一千五百年前建在埃及。當時出現了模型鑄造,產量提高了一些。從這個時候起,玻璃才通過阿拉伯商人開始走向世界。直到公元一世紀左右,玻璃的‘吹製法’才出現,後來的玻璃才能夠均勻的染色。這塊紅石的顏色很均勻,切割也十分平滑,如果是玻璃的話……六千年前啊……這技術是怎麽來的啊?”


    熟知曆史的小芊對燕道傑的判斷十分驚詫,要過紅石對著陽光看了起來。而覺得沒有挖到“值錢貨”的燕三爺則是十分鬱悶,蹲在一邊意興索然的抽起了煙。


    我蹲下身子看著最後一幅畫的人像,心中仔細地琢磨了一下之後,說道:“先拋開這東西的材質不談,這種眼睛是紅色的表述手法,是不是在描述一類實際存在的東西呢?想想看,我們其實遇到了不少紅眼的東西了。通道裏的雕像,裂穀中的怪蟲,還有……血徒!!”


    正在研究壁畫的阮玉驚異的扭過頭,看著我說:“嗯?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的文明和血徒本身就有關係?”


    “對!我想這可能就是雙魚牌在他們手裏的原因。而且,這些圖畫裏的描述其實也能看出端倪。第二幅畫裏的人是手持一個牌子打開的通道,牌子上還鑲嵌了一個紅石。而最後一幅畫裏的最後一個圖案,明顯就是在表述雙魚牌。根據我們遇到‘血徒8號’時的情況,還有剛才咱們的經曆來看,雙魚牌在發揮功效的時候會發出紅光,這也就符合了壁畫中鑲嵌紅石的意思。”


    “雙魚牌可以打開通道?可是,牌子丟了啊……現在怎麽辦?”小芊的情緒立馬低落了下去,低著頭悶聲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稀裏糊塗的把照片夾在了論文裏,牌子的事情也不會被人知道,我們也不用跑來這裏冒險了。而且……我還把牌子弄丟了……我……”


    眼見她的眼裏已經有了淚水在打轉兒,我趕緊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道:“小叮當,這麽大人了,老哭鼻子別人會笑的。這些事情不怪你,牌子的事兒就算沒人知道我們也會查下去。現在的事情雖然有些亂,不過能來到這個古跡探索,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兒。至少,莫老不找來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查到一個掛牌和神秘古文明的關係。牌子丟失的事兒更不能怪你了,那晚可是我守的夜,我才是責任最大的。”


    “可是……壁畫上的意思不是牌子能開門麽,我們現在怎麽辦?萬一那群怪物追上來了,我們又跑不了,那豈不是……”


    “嘿嘿!大弟妹!這事兒別急,咱們手裏不是還有一塊牌子呢?搞不好也能開門呢!”燕道傑叼著煙,用下巴指了指我的胸口。


    我苦笑了一下,“我這個項鏈的圖案和血徒那塊不一樣,壁畫上畫的明顯是那一塊,估計沒什麽用。再說,就算有用對於咱們現在也沒有任何幫助,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讓這個項鏈發光。總不能把它扔到牆裏麵吧?”


    “說不定……有別的出路,”始終在觀察壁畫的阮玉抬起了頭,指著第三幅畫左側的畫麵說:“剛才我就覺得這幅畫很奇怪,這些彎著腰的人物四肢比例很不正常,看起來有點不太像人了。不過畫麵的內容倒是很明確,那就是爬柱子!”


    我聞言搖了搖頭,說:“那兩根柱子我看了,總體的高度大概在三十米以上,表麵十分光滑,絲毫沒有能著力的地方。旁邊的岩壁也和這邊的不一樣,基本沒有被腐蝕的痕跡,滑的和鏡子一樣。我們手頭什麽工具都沒有,想爬上去不太可能。要不然的話,從那些光孔可能還真的可以出去……”


    “老七,我剛才盯著那堵破牆看了半天,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可能是‘避瘴藥’起了作用,我估計不碰那堵破牆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不然……我去柱子那裏試試?”


    燕道傑的爬牆功夫十分高明,徒手爬樓都不在話下,要不然圈裏的人也不會拿著名飛賊的名號給他當了外號。他的提議讓我頗為心動,不過為了安全考慮,我還是讓他們每個人都盯視了一會“鏡牆”,直到確認大家都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這才一起走到柱子邊上。


    他整了整衣服,卸掉了身上多餘的東西。將僅剩的兩捆救生繩掛在後腰,借著柱子和岩壁的夾角開始攀爬。嚐試了幾次,滑不留手的岩麵實在無處著力。身手過硬的燕三爺累的渾身大汗,最好的一次也就將將隻爬到了柱子的半腰。


    “姥姥的!這什麽破玩意兒,怎麽和抹了油似的?材質還倍兒硬,磚縫連刀都插不進去!”燕道傑喘著粗氣咒罵了幾句,撒氣般的拿軍刀衝著手邊的牆麵一通猛戳,可是卻隻在表麵上留下了幾個白點而已。


    無奈的眾人隻好另找出路,再次在這間不是很大的房間裏搜索了起來。找了許久,除了石頭和那堵怪異的“鏡牆”之外,眾人始終沒能發現一點有用的線索,隻好頹然的坐在牆邊沉默不語,一絲絕望的氣氛悄然而起。


    我認真地盯著石柱看了半天,心中一種模糊的感覺忽然清晰了起來:“小玉說那些畫中爬柱子的人被畫的比例失調。那些人被描繪的雙臂極長,佝僂著身子……其實,你們覺不覺得很像咱們遇到的屍怪?我剛才仔細的看了半天,牆麵和柱子的接縫處實際上是有一些微小痕跡的。那些屍怪的力量應該很大,‘鐮刀手’也極其鋒利,要不然不會將一個活人從背後輕易地剖開。它們有沒有可能是借助鋒利的‘鐮刀手’攀爬的呢?”


    “您的意思是那些石壁的縫子能把刀戳進去固定?我的七爺!您剛才也瞧見了,那玩意兒根本戳不動!”


    “不全是,岩壁上的痕跡很微小,我想那些屍怪也沒能完全刺進去,他們的身體構造不同,身上還有黏液,也許不用完全紮進去也能爬。我的意思是,如果利用那些細小的痕跡,是不是會更容易把刀刺進去……”


    我站起身,抽出腰後的短刀對準岩壁縫隙上的一個微小痕跡猛力一捅。


    突然!一股細微的熱流從我的心髒處噴湧兒出。我隻覺得手臂的肌肉輕微一漲,短刀便毫無阻礙的刺入了岩壁,刃身直入一半!


    柳暗花明。沒想到,我們逃生的希望竟被這無意間的一刀捅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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