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識破的?


    其實,我是猜的


    當然,這種猜測並非是毫無根據的“無的放矢”,而是由眾多線索拚合而成的脈絡。在前麵眾人探討的時候,我就一直傾向於血徒並未離開此地,畢竟,當時的我們始終沒有感到附近有什麽形似“城市啟動”的巨大異動。


    後來進入這座城市,我便更加堅定了這種想法。上次的那座古城,在啟動之後便迅速被湖水完全淹沒,無法再次進入。以此來推論,如果血徒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我們就不可能進得來。既然進來了,那就證明他的事情並沒有做完,人也就有很大幾率還在這裏。可是,我們卻沒有在城市中找到他的身影,哪怕這座城市的建築物少得可憐,幾乎可以用“一覽無餘”來形容。


    自從進入這間房間以來,仍然毫無發現的我便不得不將猜疑放在了身邊的眾人身上。我們這四人基本可以直接排除,而亨特的那隊人中,最值得懷疑的目標就是david劉和棕發胖子波度。


    原因很簡單。這兩個人是第一次謎窟探索僅剩的生還者,隻有他們具有在眾人視線之外進行活動的經曆。他們在進入謎窟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誰都不清楚,我們所聽到的經曆講述,事實上隻能算是“一麵之詞”。


    這些經曆雖然在救出david劉之後,通過兩廂對證而得到了證實。但是,二人對證的過程卻明確顯現出,他們在david劉被抓之後各自擁有了一段完全獨立行動的時間。這無疑使我的懷疑變得更深,不過,由於我一直沒有發現什麽有力的證據。這份懷疑也僅能停留在懷疑階段。


    其後,david劉突然陷入了危機。對他的懷疑自然隨著這一過程逐漸降低。當然,在當時那種極為緊急的情況之下,我也不可能繼續分析。


    危機剛過,正在我一麵整理著腦中的脈絡,一麵走向david劉之際,卻恰巧看到了波度的一個小動作。


    當時的他脫下了上衣,打算為僵躺在地上的david劉遮掩裸露的下身。這個行為本來十分正常,可我卻注意到他在進行遮蓋的時候微微躬了下身,隨後輕輕抖了抖上衣,蹲在地上遮了下去。整套動作順暢而自然。看起來似乎十分的熟練。甚至還隱隱透著一絲“卑躬屈膝”的感覺。


    波度的身份是一個常年混跡在戰場的雇傭兵,如此細膩的動作與他的身份極不協調,反倒是與david劉共事許久,一直承擔著等同於“大保姆”這一角色的杜秘書,才可能會做出這種順暢感。


    多年的習慣很難在短時間之內根除。尤其是在麵對“老雇主”的時候。那一瞬間,杜秘書的身影與波度肥胖的身軀在我眼中產生了詭異的重合。我心中對他的懷疑頓時升到了頂點。


    腦中飛速回想著他身上的疑點,沒想到,越想越覺得可疑。我發現除了他所具有的“獨自行動”這個最大的疑點之外,從我們最開始碰麵以來,他似乎一直在巧妙地挑撥著兩隊人之間的關係。


    白色石林、詭異雙洞……


    幾乎在每一次的衝突中,他都在極力將矛盾激化,仿佛十分想讓兩隊人產生交火,隱隱透著幾分“借刀殺人”的意味。另外。亨特也曾數次提到他“忘了紀律”,與野人的戰鬥中也是他在“發瘋”……


    很多人都認為,偵破應該是一個極為精彩的過程,裏麵應該帶有大量的解密、分析、鬥智。優秀的偵探應該都像“福爾摩斯”、“金田一耕助”一樣,時刻綻放著智慧的光輝。


    可實際上,偵破是一個甚為枯燥的過程。並且。在大多數的時候,偵破者根本得不到有力的證據,隻能用一些微小的線索引發猜想,隨後再用大量的排查取證來揪出事實真相。


    此刻的情況也是如此。雖然這些疑點看來確實可疑,可嚴格來卻不算精準。不過,當時的情形卻已是容不得半分猶豫。在毫無選擇的情況下,我隻能將這些不算有力的證據當成事實來看待。而且,性命攸關的事情並沒有留給我進行排查取證的時間,於是,我隻能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想法抽刀便刺。事實上,我的心中始終相信……


    “有時候,隻有猜測便已足夠”我冷冷地將心中的信條了出來。


    其實,我知道他一定會問我“如何將他識破”這個問題,因為這個自恃“智力高深”的家夥肯定忍受不了被人識破的情況,必然會想方設法的了解原因。不過,我根本沒打算告訴他。這是另一種攻擊,針對的是――人心


    扯了扯嘴角,我冷笑著繼續道:“我根本沒想太多,隻是想捅一刀試試。如果捅錯了,無非是我的一個隊員受了點兒傷。對於一個傭兵來,這點兒傷也不算什麽。不過,我顯然沒捅錯。雖然你很快就用疼痛做偽裝,翻身壓住了受傷的胳膊。但是,你以為那絲青煙我沒看見麽?”


    血徒的臉色隨著我的話語逐漸變得陰沉,似乎連原本甚為慘白的皮膚都微微有些發灰。濃濃的怨毒迅速充滿了他的瞳孔,如果將這些怨毒兌換成現實中的毒素,我估計至少可以毒死十頭大象。從這份“濃度”來看,這家夥明顯知道我在敷衍他。當然,這也意味著我的“攻擊”產生了效果。


    咬牙切齒地瞪了我一會兒,他突然在嘴邊扯出了一絲陰冷地微笑,道:“邦德恢複的差不多了,那個白癡david還得有一會兒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麽?其實……我也是”


    語言從平靜的陳訴突然轉變成了嘶吼,妖豔的血色隨著嘶吼聲急速湧入他的雙眼,將本就濃鬱的怨毒染得分外血腥。他那原本瘦弱的身軀猛地脹大了一圈兒,遍布在慘白皮膚上的黑色短線霎時漲成了拇指般粗細的圓孔,看上去極像是一個人形的“蜂巢”。


    “噗噗噗”


    接連不斷的噴氣聲突然響起,血徒身上的孔洞中猛地噴出了無數股黑氣。一隻隻蝗蟲般大小的紅色飛蟲被黑氣從洞中崩出,迅速在他的身邊組成了一片“紅色雲霧”。


    “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血徒張狂地大笑著。“紅色蟲雲”則是隨著他的笑聲瞬間分裂成了兩個部分,較小的那一部分繼續留在他的身邊盤旋,較大的部分則是不斷發出“嗡嗡”的聲響,向著我們猛撲而來


    “開火開火”


    “噠噠噠”


    突擊步槍的槍口迅速噴出了火焰,然而,飛速躥向空中的子彈卻並沒有創出什麽戰果。從血徒體內飛出的怪蟲數量眾多,可單隻的形體卻是十分細小,根本無法瞄準。而且,這種蟲子的飛行閃避能力極強,一排子彈掃過去,能打掉的也無非僅是寥寥數隻,基本屬於徒勞無功。讓眾人徹底感受到了“高射機槍打蚊子”的無奈感。


    更為誇張的是,體形如此渺小的蟲子卻是堅硬無比,竟然僅僅憑借單獨個體就能對掉一顆子彈


    在發現對蟲群的攻擊無效之後,亨特當即調轉槍口向血徒射擊,打算擒賊先擒王。沒想到,那群盤旋在血徒身邊的蟲子竟在這個時候猛地收縮了隊形,密密麻麻的蟲身頓時組成了一道不停旋轉的“立體屏障”,仿佛一件“防彈衣”一樣,將所有的子彈攔在了外麵。


    這些飛蟲為了保護身為“母巢”的血徒,不停地用身體抵擋著我們射出的子彈。轉瞬之間,它們便在血徒腳下的地麵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屍體。可惜的是,這種攻擊雖然能夠進行有效的殺傷,但卻明顯無法長久持續下去。畢竟,我們的子彈數量再多,也肯定不會比能夠組成兩片“紅雲”的蟲子數量更多。


    更何況,本性陰狠的血徒定然不會坐以待斃。在我們這邊展開攻擊的同時,那些向我們撲來的蟲子也從未停止逼近,此刻已是近在咫尺。雖然我們至今還不清楚這些紅色的飛蟲到底有什麽進攻能力,但是,僅是它們那種單體就能對掉一顆子彈的身體硬度就已經足夠恐怖。不用想都知道,一旦讓這種東西近身,結果必定是屍骨無存


    難道要被蟲子分屍,變成它們的食物?


    一幅幅人類被蟲群活活吞噬的畫麵瞬間在腦海中閃過,畫麵中那些不停蠕動的蟲身,頓時讓我的頭皮感到一陣陣的發緊。與此同時,我的身後亦傳來了隊員們粗重的喘息聲。從那些分外急促的頻率中不難聽出,此刻的眾人顯然處於極度的緊張之中。


    恐懼的黑手已然狠狠握住了我們的心髒,不斷擠壓著,試圖壓榨出我們鮮活的生命力。


    血色的蟲群正在逐步緊逼,不停壓縮著我們的生存空間。生死之間的距離,已然越來越短……


    “啪啪啪”


    數聲猶如水球爆裂一般的聲響猝然響起,霎時連成一片。


    恰在這個命懸一線的時刻,我們的身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異變,頓時便讓戰場的形式變得更加複雜(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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