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是正宗的賈家子孫,在學校裏不敢大聲說話,就算不小心得罪了人,也隻能默默地忍受給人下跪的恥辱,深藏仇與恨!


    沒錯,這就是金榮同學的真實寫照。不過他想不明白:既然秦鍾跟自己的身份一樣,都是借讀生,憑什麽他就能享受跟我截然相反的待遇?不就是因為跟寶玉關係好嗎?關係好也沒什麽,但問題是兩個人整天鬼鬼祟祟,連傻子也知道他們關係不正常!關係不正常也沒什麽,但秦鍾居然又去勾搭別人,而且偏偏讓我撞見了。


    可是,我為什麽要怕他們?不就因為寶玉有個當官的爹嗎?唉,沒爹的孩子就是命苦啊!


    金榮絮絮叨叨,他母親胡氏怕他惹事,千叮萬囑:你能有學上不都是因為你姑媽求榮府的璉二奶奶幫的忙嗎?咱家窮,請不起家庭教師!你現在得罪了他們,再去哪裏找這樣好的學校?管吃管喝,還不用交學費,這兩年省了好多錢,省出來的,都給你買了新衣服。還有,你如果不去他家的學校,能認識薛大爺嗎(薛蟠)?這薛大爺少說也幫了咱們七八十兩銀子。想再找這麽個學校,比登天還難!你現在老老實實上床睡覺去,不許胡鬧!


    金榮想了想,覺得母親說的有道理也隻好忍氣吞聲睡覺去了。


    第二天,金榮依舊去了學校。


    金榮姑媽嫁的是賈家玉字輩的嫡派,名叫賈璜。她家雖不富裕,但也有些小資產。這位賈璜夫人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外還有一個愛好:有事沒事喜歡去賈府走兩圈,目的是給鳳姐和尤氏請安,其實說白了就是去沾些小便宜。


    這天,風和日麗,萬裏無雲,賈璜夫人在家閑著沒事,忽然想去看看寡嫂和侄兒了。


    既然誠心實意的來了,孩子的生活和學習是必問的。偏偏金榮的母親又提起昨天學校裏的暴力事件,從頭至尾,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她小姑子。這璜大奶奶一聽,怒從心頭起:看不起我侄兒就等於看不起我!秦鍾是賈門的親戚,我們榮兒也是!那小崽子做了不要臉的的事兒,還不許人說!我現在就去東府找珍大奶奶,再問問秦鍾的姐姐,讓她評評理兒。


    金榮的母親知道自己闖禍了:都怪我嘴賤!姑奶奶千萬別去,如果鬧起來,哪有我們說理的地方。一旦他們把榮兒開除了,我們哪裏請得起教書先生?


    璜大奶奶哪裏聽得進去:“這事你不用管,我還真不相信就沒地方說理了!”說完,扔下懊惱地扇自己嘴巴的嫂子徑直去東府找尤氏了。


    見了尤氏,璜大奶奶滿臉堆笑,噓寒問暖,然後又問:“這幾天怎麽沒見蓉大奶奶?”


    【秦可卿】是個頗有爭議的人物。在作者初稿中,曾有一回《秦可卿淫喪天香樓》,描寫賈珍與兒媳婦秦可卿私通,內有“遺簪”、“更衣”等情節,醜事敗露後,秦可卿羞愧難當,自縊於天香樓。後來,在某些壓力下,曹雪芹刪掉了此處章節。我們現在看到的秦可卿是病死的,究竟什麽病,書上說的很模糊,紅學家們也進行了大量的研究,研究結果各不相同。我還是支持上吊一說,因為秦可卿的判詞說的很明白。但今天我們不這樣寫,我們還是按照現在的版本,以最簡單明了的文字呈現給讀者。那麽,秦可卿究竟得了什麽病,按照現在的醫學來看,應該是月經不調,屬於婦科病。其實還有一點很重要,秦可卿的心病很厲害,眾所周知,秦可卿跟公公賈珍關係曖昧,所以,周圍肯定好多人說三道四,包括她的婆婆尤氏,也不會給她好臉色。我們從曹雪芹對秦可卿的描寫中看出她應該是個美麗高潔的女子,這段不光彩的經曆,不管她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秦可卿都承受了很重的心理壓力,所以,我認為她得的是心病加婦科疾病。


    尤氏說:“她最近身子不舒服,疲乏無力,話也懶得說,而且經期超了兩個月,請了大夫看,說不是懷孕。我讓她在屋裏好好休養,就不用上來給我們請安了。我還囑咐了蓉哥,在那件事上不許強迫她,不許讓她生氣,靜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倘或她有個什麽好歹,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麽好的人兒了!我這裏正煩心呢,誰知今早上他兄弟來看她,按說,看姐姐不舒服有事也不該告訴她呀,但是小孩子家不懂事,把昨天在學校裏打架,讓人欺負的話都告訴了他姐姐。大妹子你也了解我那兒媳婦,心細、思慮又重,聽說兄弟被人欺負了,又氣又惱,氣他兄弟不安心讀書,惱那些搬弄是非、胡說八道之人,索性早飯也不吃了,我好歹勸了半日,看她吃了半盞燕窩湯才過來。”


    璜大奶奶聽了,早把剛才在嫂子家說的豪言壯語嚇得丟到爪哇國去了。


    “大妹子你知道哪裏有好的醫生沒有?”尤氏問。


    “這個真沒聽說過。不過,嫂子可別叫人亂治,或許就是懷孕呢?還是小心點好。”


    倆人正說著,賈珍從外麵回來了:“這不是璜大奶奶嗎?吃完飯再回去吧。”說完就去了裏屋。


    “天不早了,我也該走了。”璜大奶奶趁機跟尤氏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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