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香菱從夢中得到了一首詩,醒來後連忙去找黛玉。剛走到沁芳亭,就見李紈和眾姐妹給王夫人請安回來。寶釵邊走邊說香菱夢中作詩的故事,忽然一抬頭,看見香菱過來了。


    香菱:“你們看看這一首,如果行,我繼續學下去;如果還是不行,那我就死了作詩的念頭了。”


    眾人一看,不僅寫得好,而且新巧有意趣,都豎著大拇指誇香菱: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香菱起初還不相信,探春說:“別懷疑了,快寫入社申請書,找社長簽字。”


    香菱這才信了。


    正說笑著,隻見幾個小丫頭和婆子急匆匆的走來。笑道:“來了好多姑娘、奶奶,我們都不認識,你們快去認親去。”


    李紈笑道:“你們說的明白些好不?到底是誰來了親戚?”


    一位伶牙俐齒的丫頭說道:“奶奶的兩位妹妹來了。還有一位姑娘,是薛大姑娘的妹妹,還有一位英俊少年,是薛大爺的弟弟。我現在要去請姨太太,奶奶姑娘們先過去吧。”


    寶釵:“我們家薛蝌和他妹妹來了不成?”


    李紈:“我們嬸子來了不成?”


    於是大家急匆匆又回到王夫人房裏,隻見烏壓壓的占了一地人。


    下麵我們來介紹新來的客人:


    邢夫人的兄嫂帶著女兒邢岫煙,進京投靠邢夫人來了,沒想到,路上偶遇鳳姐的哥哥王仁也進京,就做著伴一起來了。走到半路,在船舶停靠的那一瞬間,又遇見了李紈的寡嫂和兩個女兒―李玟、李綺。大家一交談,原來是同一個目的地,於是成了三家同行。無巧不成書,三家走了不多遠,又遇見了薛蟠的堂弟薛蝌,送妹妹薛寶琴來京待嫁,聽說王仁來京,也湊齊了一齊去賈府投奔各自的親戚。


    賈母和王夫人非常高興。


    賈母:“怪不得昨天的燈花爆了又爆,結了又結,原來今天有個大聚會。”


    親友相見,相互擁抱,然後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接下來大家相互話離別之苦,來賓送上自己帶來的禮物。


    鳳姐忙的不亦樂乎。


    李紈和寡嬸、妹妹們拉著手,無語凝噎。


    寶釵拉著寶琴的手,有說不完的話。


    黛玉見了,想到自己孤苦伶仃,落下了傷心的淚水。寶玉見狀,勸慰了半天。


    寶玉安慰好了林妹妹,急忙回叫人:“大家快去看帥哥、美女。寶姐姐的親哥哥長那樣,可她的堂弟卻長這樣,一表人才,還有她堂妹,你們都說寶姐姐是個絕色的人物,那是跟咱們家的女孩子比。還有大嫂子的兩個妹妹,我的天啊,我的天!她們一個比一個漂亮,我今天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井底之蛙!”


    襲人明顯的吃醋了,不去。


    晴雯、麝月早跑去看了回來了,笑著對襲人說:“你確定不去看?”


    襲人:“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不去。”


    晴雯:“大太太的一個侄女,寶妹妹的一個妹妹,大妹妹的兩個妹妹……我們家一下子來了四個大美女。”


    一句話未了,探春來找寶玉了:“咱們的詩社終於壯大了。”


    寶玉:“她們也會寫詩嗎?”


    探春:“我剛才問了問她們,雖然得到了謙虛的回答‘不會’,但是以我女人的直覺我可以肯定,她們一定都會的。就算不會,也沒什麽,看香菱也知道結果了。”


    襲人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問探春:“她們都說薛大姑娘的妹妹最好看,是不是真的?”


    探春:“是的,她是我見過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一個。”


    襲人更驚訝了:“那要美到一個什麽程度?不行,我一定看看去!”


    探春說:“老太太見了,喜歡得不得了,已經逼著太太認了幹閨女了。老太太要養著她,剛才已經定了。”


    寶玉高興的一蹦老高:“這是真的麽?這難道真的是真的麽?”


    探春:“我從會說話起就沒說過謊,不過有了這個孫女,就不疼你這個孫子了。”


    寶玉:“我樂意。明天十六,我們詩社應該聚會了。”


    探春:“看你心急的。林丫頭病剛好,二姐姐又病了,湘雲也沒來,還有這些新來的美女們不熟悉環境,不如等人齊了,香菱的詩也不靠從夢中找靈感了再聚會。”


    寶玉:“還是你想得周到。”


    探春:“我們去老太太屋裏,看看它們都住哪裏?若不住咱們家,我們豈不是白高興了?”


    兄妹倆一起來到上房,鳳姐已經安排好了:薛寶琴晚上跟著賈母;薛蝌住薛蟠的書房;邢岫煙跟迎春住一個院子;李嬸和女兒李玟、李綺住到稻香村。


    一切安排就緒,忽然有人來報:“保齡侯史鼐調到外省做官去了。”


    賈母:“他們走他們的,把史湘雲接到咱家。”


    鳳姐:“讓她跟寶丫頭住一個院子吧。”


    大觀園裏一下住進這麽多人,頓時熱鬧起來。姐妹們加上寶玉和鳳姐已經有了十三個人。按年齡大小排序,老大―李紈,其他的十二個人,差不多都是十五六歲,就並列排老二了。除了老大,他們都是姐妹兄弟的亂叫。


    香菱正癡迷寫詩,可巧來了“話袋子”史湘雲。倆人沒日沒夜的談詩、寫詩、論詩:杜甫寫的太啥、李白寫的太那啥……


    寶釵:“我實在受不了了,你們天天談、夜夜談,放著兩個現成的詩人不說,老提那些死人幹什麽!”


    香菱納悶:“好姐姐,你快告訴我是哪兩個?”


    寶釵笑道:“呆香菱之心苦,瘋湘雲之話多。”


    兩人大笑。


    正說著,寶琴披著一頂金翠輝煌的鬥篷進來了。


    寶釵:“這鬥篷哪來的?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寶琴笑道:“是老太太給我的,說外麵下雪了,讓我披上。”


    香菱仔細的看了看說:“怪不得好看,原來是孔雀毛做的。”


    湘雲說:“不是孔雀毛,是野鴨子頭上的毛做的。可見老太太有多疼你了,那麽疼寶玉,都沒給他。我給你個忠告你要記住,你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就來園子裏。太太屋裏不是不能去,要等太太在家時再去,她那屋裏人多心眼壞,都是害咱們的人。”


    寶釵笑道:“說你沒心眼吧,也不對,你就是嘴太直了。”


    湘雲瞅了半天寶琴,又說道:“這件衣裳也就配她穿!”


    說話間,琥珀、寶玉、黛玉走來了。琥珀來轉達老太太的話:寶姑娘別管的寶琴太嚴,她還小,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想要什麽東西盡管要去,別多心!


    寶釵笑道:“你還是領回她去吧,小心我們委屈了她。我們哪裏不如她呢!”


    湘雲:“寶姐姐,我知道你說的是玩笑話,也許真有人這麽想呢。”


    琥珀笑道:“真這麽想的也就是他了。”說完,手指寶玉哈哈笑。


    寶釵、湘雲:“他不是這種人。”


    琥珀又指著黛玉笑道:“不是他就是她!”


    寶釵笑:“更不是了。我妹妹就是她妹妹,她比我還疼她。”


    寶玉知道黛玉愛使小性子,卻不知寶釵和黛玉的感情已與日俱增,看了看黛玉,臉上表情平淡,不像生氣的樣子。


    黛玉拉過寶琴的手,親熱的叫:“妹妹。”


    寶玉納悶: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說笑了一會兒,寶釵、寶琴去薛姨媽家,湘雲去賈母那兒,林黛玉回房歇著。寶玉便找來了:“我有個問題不明白,你們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親密了?”


    黛玉便笑著把說錯了酒令被寶釵批評、雨中送燕窩之事都講給寶玉聽了。


    寶玉:“明白了。”


    黛玉:“人家都有妹妹,偏偏我沒有,這不公平。”說完又落淚。


    寶玉:“何必自尋煩惱,你看你比去年又瘦了不少,再不注意保養怎麽行!”


    黛玉:“最近我雖然時常覺得心酸,但是眼淚卻比以前少多了。”


    寶玉:“沒聽說眼淚還會少的,你想多了吧。”


    正說著,寶玉屋裏的小丫頭來送鬥篷了:“大奶奶打發人來下通知,下雪了,讓詩社的成員都到她家裏開會,研究明天詩社聚會的事。”


    話音剛落,李紈的小丫頭也來請黛玉了。


    兩人踏雪前去稻香村。隻見眾姐妹清一色大紅鬥篷,唯獨李紈、薛寶釵和邢岫煙不是。李紈穿青色、薛寶釵穿藍紫色,邢岫煙――賈府裏最窮的小姐,家裏沒有下雪天穿的鬥篷,隻穿著家常衣服來了。


    最後一個出場的是史湘雲。她一身男子打扮,更加顯得英姿颯爽、細腰臂長。


    黛玉:“你們快看,孫猴子來了。”


    眾人都笑:“我們不得不承認,她穿男孩衣服比穿女孩衣服好看。”


    湘雲:“大家別對我品頭論足的了,多說說寫詩的事,這次誰做東?”


    寶玉:“今天太晚了,如果明天雪停了就不好了。”


    李紈:“下一夜的雪還不夠你賞嗎?我正想著怎麽給新來的姐妹們接風,就下了雪,正好兩全其美。咱們邊接風邊作詩,可好?”


    大家鼓掌:好!


    李紈又說:“要賞雪還是去蘆雪廣,我已經派人燒地暖去了。明天咱們大家擁爐作詩。天太冷,就不請老太太參加了,我們隻通知鳳丫頭就行。除了新加入的五人,每人一兩銀子。對了,二姑娘請了病假,四丫頭請了事假,這樣,五六兩銀子也足夠了。大家還有事嗎?有事說事,沒事散會!”


    寶玉心裏記掛著這事,一夜沒睡好。天剛亮他就爬了起來,從玻璃窗往外一看,下了一夜的雪竟還沒停,地上已經一尺厚了,棉絮般的鵝毛大雪仍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


    寶玉喜不自禁,忙令人換了衣裳,披了玉針蓑,戴上金藤笠,登上沙棠屐,急急忙忙往蘆雪廣走去。


    出了院門,隻見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順著山腳走過去,忽然聞到一股寒香:原來是櫳翠庵中數十枚紅梅開了,鮮豔如胭脂的梅花探出牆外,映著雪色,顯得格外精神。寶玉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走了。


    前麵蜂腰板橋上打著傘走過去的,可是李紈打發去請鳳姐的人?毫無疑問,是的!


    寶玉很快到了蘆雪廣,隻見丫鬟婆子們正在小路上掃雪。


    眾人見寶玉來了,都笑:“姑娘們吃完飯才過來呢,二爺也太性急了。”


    寶玉聽了,隻能回去。


    剛到沁芳亭,隻見探春戴著帽子出來了,身後跟著打傘的丫頭。寶玉知道她要去賈母那裏請安,就站在亭子邊,等她一起去。


    進了賈母院子,寶玉就嚷著餓了,連連催飯。


    賈母:“我知道你們今天有事,看你,飯都顧不得吃了。”又對鳳姐說:“留著鹿肉讓他晚上吃吧。”


    鳳姐:“還有呢。”


    史湘雲悄悄跟寶玉說:“咱們要塊新鮮的鹿肉去園子裏自己弄著吃不好嗎?”


    寶玉:“我跟鳳姐姐要一塊。”


    吃完早飯,大家相約來到了蘆雪廣,聽李紈出題限韻,唯獨不見寶玉、湘雲。


    黛玉:“他兩個不能到一塊兒,現在肯定算計那塊鹿肉去了。”


    正說著,李嬸從外麵進來湊熱鬧,說道:“那個戴玉的哥兒和一個戴麒麟的姐兒在那裏商量著要吃生肉呢,長得白白淨淨的兩個人,怎麽看怎麽不像土著人,為什麽想要吃生肉呢!”


    眾人聽了,全體笑倒。


    黛玉:“我說的沒錯吧,這肯定是雲丫頭的主意。”


    李紈忙出去找兩人:“你們要吃生肉呢,去老太太屋裏吃,哪怕吃一頭生鹿呢,我也不管,別在這裏吃病了,我擔不起責任。”


    寶玉笑道:“誰說我們吃生肉呢,我們烤著吃。”


    正說著,婆子們拿來了鐵爐、鐵叉、鐵絲等燒烤用具。


    李紈:“你們確定要吃烤鹿肉串?確定割了手不哭?”


    寶玉、湘雲:“我們確定!”


    鳳姐打發平兒來請假:因忙著發年終福利,沒時間來。


    平兒也是個好玩的,見湘雲邀請自己吃烤鹿肉串,就退了鐲子,三人圍著火爐吃鹿肉,香味吸引了探春、寶琴,火爐邊圍坐的人越來越多。一會兒,鳳姐也披著鬥篷來了:“吃好東西也不叫我。”說完,也坐下吃。


    黛玉:“好好的蘆雪廣遭劫,被一群野人糟蹋了。”


    湘雲:“你不懂,這叫時尚。”


    大家吃完了,平兒洗了手找鐲子,發現少了一隻。


    鳳姐:“你們盡管作詩去,我知道這鐲子的下落,不出三天保管找到。你們今天作什麽詩?老太太說年關近了,讓你們作些燈謎大家頑笑。”


    眾人:“好呀,我們怎麽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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