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靖氣的在景明宮大吼大叫,卻又提前吩咐了手下都留在宮門口,萬一皇上或是太皇太後路過的話,好趕緊給他通風報信,已經受罰不準出去了,可別再罰他其他的。


    淳於靖越想越不甘心!


    淳於止和淳於霆對淳於颯中毒的事情明明是表現的漠不關心,可父皇隻是責罵了他們幾句,可他表現的如此積極,為此還質問袁隱堂,可父皇卻是對他又打又罵,當著那麽多宮女侍衛太監的麵如此對他!


    他簡直都要懷疑,他淳於靖根本就不是皇上親生的!不然為何對一個袁隱堂都諸多忍讓,對他卻如此態度!


    縱然淳於靖心中諸多不滿,卻也不敢向任何人告狀!如今這個宮中能讓他告狀的一個沒有,太皇太後本就不喜歡皇後,更加不喜歡他。而他外公那邊,聽說自從孟茜茹被賜死之後就大病不起,已經很長時間不曾上朝了。淳於靖現在完全陷入一種孤立無援的境地,若想有所建樹,隻有靠自己!


    所以他之前才――


    想到這裏,淳於靖不覺咬著牙冷冷的笑出聲來,前一刻還是暴躁的又摔又打,這一刻卻是露出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笑容。


    這新越皇朝究竟是誰的天下,現在還不知道呢!


    ――


    淳於止沒有跟淳於霆和袁隱堂一同回到伽羅鏢局,自然是有他的想法和安排。不過,有一點淳於霆倒是猜對了。某位爺是真的躲起來偷偷用力。


    這案子對他有多重要,不必他說出口,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


    父皇的話雖然沒說明,這案子若是誰先破了,就可以主動提親,但也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了。


    雖然如此一來,對那個小女人來說是被動了,但對他卻是主動。一旦他掌握了這個主動,如果她不願意的話,他可以將這主動的權利往後押,卻也好過一點主動地權利都沒有的好。


    所以淳於止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布置一切。


    隻是,從目前的證據來看,淳於颯中毒確實來的蹊蹺。在這之前,除了一眾手下,淳於颯未曾與其他人接觸過,而如意――淳於止是接觸過一次的,雖然神秘,卻跟淳於颯扯不上任何關係,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那如意也是個聰明女人,怎麽會做出如此明顯的事情被人抓住把柄呢?


    所以淳於颯中毒一事,另有玄機!


    要找到突破點,淳於颯身邊的人,以及景陽宮必須徹查一邊,每一寸土地每一絲細微的線索都不能放過。


    “遙川,蒹葭閣那邊――”淳於止第一時間叫來了遙川,最關心的卻始終是陌舞的行蹤。可是話一出口,他又覺得自己問的多餘了,若是有那小女人的行蹤,遙川必定是第一時間告訴自己,怎麽可能有所隱瞞!


    所以他這話問的,注定不會有任何答案。


    雖然自家主子沒問下去,可遙川還是乖乖回話。


    “主子,陌舞小姐還未回去。”


    “知道了,準備馬車,進宮去景陽宮。”淳於止聲音沉沉響起。


    遙川不由得愣了一下,又進宮?不剛剛才從宮裏頭出來的嗎?若主子現在進宮,還回來一趟做什麽?


    遙川此刻哪裏明白淳於止的心。


    他是想回到這裏感受一下陌舞的氣息。


    曾經昨天陌舞還在這個院子,這個房間,與他把酒言歡,歡聲笑語。她還喝醉了,說了很多讓他哭笑不得的話語,這屋子裏滿滿當當的都是他留下的氣息,他隻是想回來感受一下,因為接下來的十天他可能都要住在景陽宮了。


    還記得上次調查皇後的案子,陌舞就曾經在神花宮住過,能夠更近距離親身感受關於案子的一切,所以這一次他也準備住在景陽宮。


    父皇給他十天時間,若是這十天時間沒有收獲的話,他都會住在那裏,這個屏王府可能十天都不會回來,他能感受到的,與她關聯最多的,與她最密切接觸的便是這個王府屬於他們之間的曾經。


    感受過了,便是帶著這份感受開始一段新的體驗。


    就算這次調查的是淳於颯的事情,卻也是為了他們的將來!不管那個小女人怎麽看的!反正在他心中,他現在做的一切就是關於他們的將來!


    ――


    屏王府的馬車再次從王府出發,再次進宮,來到了景陽宮。


    此時的景陽宮早已是戒備森嚴。所有的侍衛宮女太監都被關了起來,等宮裏的禁衛軍將太子府不為人知的地牢打開之後,裏麵是上百名渾身一絲不掛傷痕累累的少女驚恐崩潰的眼神望著眾人。


    這其中――就有江惜瑤。


    這些少女連同江惜瑤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她們都有衣服穿了,也不必被關在地下了,還喝上了熱水吃上了饅頭。


    等江惜瑤看到出現在景陽宮門口那一抹玄金色錦袍的身影時,江惜瑤眸子一熱,扔掉手裏的饅頭就朝著那抹身影撲過去。卻是還不等站起身來,就被兩個侍衛一左一右的狠狠地摁了下去。


    現場引起一陣騷動。


    遙川朝這邊看過來,隻覺得那被摁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少女有些眼熟,仔細一看,竟然震驚於那少女竟是侯府失蹤了數日的三小姐江惜瑤!


    “王爺,是江惜瑤。”遙川指著江惜瑤的方向說道。


    淳於止也是微微一愣,江惜瑤當初失蹤了,江凱贏一直派人暗裏四處查找,卻原來被淳於颯藏在了景陽宮,怪不得江凱贏的人一無所獲!想那江凱贏也是絕對料不到,江惜瑤是被淳於颯藏了起來。


    如今淳於颯中毒昏迷不醒,這才給了這些少女重見天日的機會。


    江惜瑤被兩個侍衛摁在地上,臉上沾了泥土,眼淚嘩嘩的落下。


    “王――王爺――民女是江陌舞的妹妹――江惜瑤――”


    江惜瑤知道陌舞在淳於止心目中的地位,這會也不計前嫌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身份,還跟陌舞緊密的聯係在一起。這會叫姐姐叫的倒是親熱,想當初她可是幾次三番的設計陷害陌舞,倒是忘得一幹二淨!


    她忘了,淳於止沒忘!


    “王爺,的確是江惜瑤。”遙川再次確認了一下。


    “既然是她,就通知江凱贏過來認人,審問之後與本案無關的話,就讓他把人帶走。”


    淳於止看也不看江惜瑤,抬腳進了大廳。


    說出口的話卻是讓剛剛從一個深淵爬出來的江惜瑤,再次跌入另一個深淵。


    她當初就是因為害怕江凱贏因為侯府的事情遷怒在她身上而對付她,所以才從侯府跑出來的,她從侯府跑出來的時候可是渾身傷痕累累,原本以為太子這裏會是她的安生之地,誰知太子生性變態好色狠辣,將她折磨的不人不鬼,現在好不容易得救了,淳於止卻給她如此重重一擊。


    江惜瑤剛要張嘴呼救,一股子惡心的感覺衝上喉嚨,忍不住哇哇的吐了起來。


    等她吐完了再抬頭看的時候,早就沒了淳於止的身影。


    一股無盡的恐懼襲上心頭。要是她再掉進江凱贏手裏,是絕對沒有活路的!可是她又沒有勇氣自殺!這該怎麽辦?


    淳於止根本沒有理會江惜瑤這個小小的插曲,也沒有因此影響半分心情。他將太醫的診治單細細的看了一遍,宮中四十名太醫會診之後,得出的結論是不知道是何毒藥,雖然暫時壓製了淳於颯體內的毒性,可因為不知道究竟是何毒藥,淳於颯現在還是昏迷不醒,隨時都有可能病變喪命。


    而遙川也率領禁衛軍將整個景陽宮細細的搜查了一遍,也是沒有任何線索。


    如此,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晚上。


    傍晚降臨,雖說案子沒有任何進展,可淳於止的心無端的煩躁卻不是因為案子,而是因為――陌舞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整整一天了。那個小女人明明忙了那麽多天都沒好好休息,怎麽還有心思在外麵瞎逛遊,不回去休息做什麽?


    她究竟去了哪裏?


    可惡!連一條口信都沒留!這不是讓他著急是什麽?等她回來之後,他一定好好地懲罰她一次!讓她知道不留口信擅自消息的後果是什麽!


    可這會子雖然這麽想,估計到那一天,某位爺心疼慶幸還來不及!早就將懲罰的事情拋在了九霄雲外。


    淳於止忙得差不多了,門外響起敲門聲。淳於止知道是誰來了,沉聲開口,


    “進來。”


    話音落下,房門打開。一抹煙青色身影抬腳進入房間。


    “等你多時。”


    “很高興為王爺效勞。”


    話雖然這麽說,魏楓卻是很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哈欠。


    他前些日子給太皇太後配藥解體內日積月累的毒素,加上新尋到的當年洛皇妃給淳於止找到的那些名貴藥材,魏楓好幾天都不曾合眼,好不容易以為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太子淳於颯竟然出事了?


    魏楓就知道自己又不用休息了!


    原本有陌舞在還好說,可聽遙川說陌舞一天都沒回侯府了,魏楓就知道自己浪客中文有的忙了!


    他真不是故意當著淳於止的麵打哈欠的,實在是困得不行了。


    “王爺,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江惜瑤了,見她吐的蹊蹺,我就給她把了一脈,你猜怎麽著?”魏楓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說著。


    “我沒興趣。”淳於止冷冷道。


    “有喜了。估計是太子的吧。”就知道淳於止對於除了江陌舞之外的任何女人的消息都不會感興趣,可這麽大的事,魏楓自然要說。


    淳於止眼神平靜無波,淡淡道,“確診了?”


    “千真萬確。”魏楓點點頭。


    “等著派人稟報父皇,讓父皇看著定奪吧。”


    原本淳於止是想讓江凱贏把人領回去的,可現在江惜瑤有孕,孩子極有可能是淳於颯的,這怎麽說也是淳於家的子嗣,淳於止雖然性情冷酷無情,但在這件事情上,自然是尊重父皇的決定。


    魏楓卻是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這不覺得這下是亂上加亂了嗎?估計皇上知道之後,未必會覺得是好消息。而對於江凱贏來說,倒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啊。”魏楓對這件事情分析的都在情在理,可任憑他怎麽分析,淳於止不感興趣就是不感興趣。


    他現在隻關心陌舞去了哪裏,再就是這件案子以最快的速度偵破。


    “得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見淳於止沉著臉不說話,魏楓無趣的搖搖頭。


    “還沒有江陌舞的消息?”魏楓試探的問著淳於止,雖然知道問這個問題若是趕上某位爺心情不好的話,後果很嚴重,可魏楓實在是好奇得很,真的很想知道答案,所以不怕死的問了。


    “沒!”


    好在,淳於止雖然心情不好,但因為有案子擺在眼前,倒也沒心情跟魏楓計較。


    “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王爺自己也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麽樣子的一個奇女子,所以關於她的事情都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和思維去判斷!不是嗎?”


    魏楓雖然平時嘻嘻哈哈,但關鍵時刻說出口的話卻是寓意深遠。或許他早早的因為和師傅的承諾,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時就要遠離這花花世界入深山修煉,所以他也就早早的看透了這世間很多的得失因果。他的心比任何人的心都要寬廣,也比任何人都要缺乏安全感。


    因為隨時都會失去,所以隨時都看得更遠更淡。


    淳於止聽了魏楓的話,眸光一瞬迸射一抹耀目星輝,旋即垂眸看著麵前卷宗,許久不語。


    魏楓知道自己說的話,某位爺已經聽進去了,也就不再多說其他,將四十多位禦醫會診的單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終是發現了一絲可疑。


    “這單子有提到太子最近還宣過兩次禦醫。雖然最後證明都是些精氣不足的小問題,隻要幾幅中藥就能調理過來,可太子之前卻很少宣禦醫,就算有也大都是風寒發熱痢疾拉肚,不會是跟精氣不足有關。我得查查太子府,還有太子身邊的人。”


    魏楓隱隱覺得,太子最近兩次宣禦醫並非單純的小問題,說不定也是跟太皇太後的病類似,是長年累月積累出來的毒素,就算不是幾年時間,幾個月或者個把月的問題也是有可能的。


    淳於止眉頭微微一皺,將一個褐色的小瓶子扔給了魏楓。魏楓急忙抬手接住。


    “這個瓶子裏麵裝的是淳於颯讓手下在民間四處搜集的壯一陽藥丸,裏麵的成分我已經驗過了,都是益氣活血補腎健身的藥材,並沒有問題,與淳於颯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相衝。”


    “如此說來,太子之前宣禦醫並不是因為精氣不足,而是因為別的問題,說不定是真的頭疼腦熱,但卻看不出來,這――”


    魏楓想到這裏有些迷惑了。


    淳於止說太子經常自民間搜集藥丸,那太子的身體應該不會因為精氣不足而需要宣禦醫進宮,就算是懷疑自己腎虛,太子也會偷偷地找外麵的大夫檢查。加上太子的身體一直沒有問題,如今看來,應該真的是這十幾天時間出了什麽問題。因為這兩次宣禦醫看診就是最近十幾天的事情。


    “淳於颯身邊的人正在一一審問,而給他找這些壯一陽藥的都是他身邊的人,也都查過,並沒有問題,這藥材也沒有問題,最後問題很可能就出在連淳於颯身邊的人都不知道的一個神秘人身上。”淳於止的話讓魏楓不覺暗暗一驚。


    “你的意思是――有人既能獲得淳於颯的信任,還能不被他身邊的人知道,而且對他還恨之入骨暗中下毒!太子母妃早早去世,宮外也沒什麽親人,還會有誰?”


    按理說,能讓淳於颯乖乖聽話的人除了皇上就是太皇太後。皇上和太皇太後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毒害淳於颯,就算想另立太子,淳於颯手中無一兵一卒,犯不著下毒廢太子!這根本說不過去!


    除此之外,魏楓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值得淳於颯如此信賴。


    “太子與王爺和其他皇子殿下的關係也屬一般,與宮中其他公主娘娘也無太多往來,如今――也就隻剩下外麵的那些鶯鶯燕燕了!”


    魏楓說著指了指院子的方向。


    太子好色變態,對哪個女人特別寵愛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可外麵的女人似乎都不太可能!


    難道是――


    因為突然想到了一點,魏楓的臉色緊跟著一變。


    “難道會是――皇上的――”


    魏楓沒明說,卻也點到了七八成。


    這宮中風情萬種的佳麗三千,皇上不可能每一個都寵幸的到,那麽自然有小主妃嬪不甘寂寞,而太子又好色變態,一旦碰上一個寂寞難耐的妃子小主的話,還真可能――


    “所以找你來。”淳於止知道魏楓是聰明人,不必點透,點到為止。


    “王爺讓我做什麽?逐一排查?我可沒有查案斷案的能力!這本事最強的人是誰,王爺比我清楚啊!”


    魏楓想勸勸某位爺,不如就等到某個小女人回來了出現了再繼續斷案吧,他魏楓就是個郎中,實在不擅長斷案啊。


    “不用你斷案,排查即可。”淳於止不冷不熱的丟出一句話,這種感覺比直接命令魏楓做什麽還要別扭。他一不願意在宮裏待,實在是覺得皇宮讓人透不過起來,二來最不喜歡女人紮堆的地方,因為是非多,更何況還是後宮,爭風吃醋就不用說了。


    “王爺――”魏楓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瞅著淳於止。聽某位爺剛才那語氣,那吩咐――排查?不就是要一個個的調查嗎?這皇上的妃子都要排查一遍?他豈不是要掉進女人堆了!這對別人來說或許會覺得是一件多麽好的事!可他卻感覺瞬間頭大!


    “即刻開始,可疑的名單我已經列出來了,你喬裝成宮裏新來的禦醫,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一切,你隻管排查就行了。”


    隨著淳於止話音落下,一張密密麻麻寫滿人名的紙已經飄飄然落在了魏楓眼前,魏楓一臉苦瓜相,鬱悶的拿起那張紙疊好了揣進懷裏。


    淳於止大體是個什麽脾氣,他還是領教過的。所以魏楓深知,這會子最好就是乖乖聽話,不要多說廢話!最後還要加上一句,


    “謝王爺抬舉。”


    “跪安。”淳於止揮揮手,低頭看著卷宗。現在他的心時時刻刻都在失蹤的陌舞那裏,交代完給魏楓的任務,其他的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想說。


    ――


    與此同時,伽羅鏢局


    淳於止住在了景陽宮,淳於霆今晚就決定守在伽羅鏢局一晚上。他的二哥已經搶先一步住進了景陽宮,相信很多可用的線索已經被二哥整理完善,他此刻回去也來不及了,倒不如先把精力專注在袁隱堂這裏,看看能不能找到如意。


    淳於霆都在伽羅鏢局用過晚膳了,始終還沒有有用的線索,他也不著急,在伽羅鏢局四處隨意走著。


    這個伽羅鏢局他是頭一次進來,雖說是鏢局,可偌大的後院亭台樓閣假山水榭也是應有盡有,唯一特別的就是前院的練武場比之一般的練武場要開場開闊三倍,院子裏整齊的擺放著十八般兵器,整個院子透著剛毅硬朗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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