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城的路途中,朱彪的言談要比平日裏多了不少。自己深感是李文軒搭救了他的性命。如果昨夜的李文軒要是不在場,自己就已經被群鬼分而食之了。朱彪深信對方是道法高強的道士。自己對李文軒也是無比的崇拜和感激不盡。


    不過,自己當場多次昏厥的行徑,使得他倍感丟臉。李文軒能夠從他三番五次欲言又止的話中是充滿意識到朱彪想讓自己不把他的糗事說出去。對此,為了讓對方寬心的李文軒,反倒主動說了出來道:“朱彪兄弟,不要過於介懷昨夜的事情,畢竟那時的情況很是複雜。你已經表現的相當好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事情到處傳的。”


    聽得明白的朱彪是心生感激,雙手抱拳的拱了拱手道:“多謝李道長體諒。”


    揮了揮手的李文軒,麵帶和善的微笑道:“你謝我做什麽?我可什麽都沒有為你做。昨夜,我隻記得要不是有你的幫忙,恐怕我也不會那麽的順利。”聽他這一說得朱彪,反倒是怪不好意思。自己本就是一個因為怕鬼而昏厥的人,卻瞬間就變成了英勇無畏,並且和李文軒一起降妖除魔的好漢子。


    知曉他是一個耿介漢子的李文軒,本就同他是無冤無仇,所以完全沒有必要壞了他樹立起在城中百姓眼中膽子大,勇敢的好名聲。自己周全朱彪的麵子,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他相信予人玫瑰是會手留餘香的。準確的說是自己因蠱惑朱彪去整治張富貴等叛徒的補償。


    兩人還未走到城門口,便遠遠地看見很多人已經等在了那裏。昨夜,因為害怕而逃跑的八人,沒有進城,隻得一直蹲守在城門口。直到打開了城門,他們才得以回去。不會甘願承認自己是膽小鬼,就此被嚇跑的他們,自然是會在人前誇大其詞的進行了各種版本的講述。


    他們的真實而唯一目的就是說明鬼有多麽的可怕,而自己要不是跑得快,命大,恐怕早就被鬼吃掉了。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的速度就在城中是四散開來。在這中間,八個人口中的不同版本又被加工,使得眾人越發的相信和越發的害怕。


    聽到傳聞的趙甜兒和蘇媚娘,極其的忐忑不安,畢竟李文軒的安危可就遠遠地要高於眾人所關心的惡鬼一事。當她們看見李文軒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激動的流下眼淚的二女是麵朝他,疾步迎接了上去。


    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的李文軒停下步子,看見她們二人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好奇的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見到他平安回來的趙甜兒,雙手擦拭起臉上的淚水,又哭又笑道:“沒怎麽,我是高興。”


    兩手橫握住長劍的李文軒,越發的搞不懂她這話的意思,於是看向了她旁邊的蘇媚娘,問道:“甜兒哭是因為高興,而你哭又是為那般呢?”


    “我哭也是因為高興,難道不可以嗎?”右手拿著繡花手帕的蘇媚娘,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突然又補充了兩句口不對心的話道:“你還回來幹什麽?要是你死在鬼口之下,我和甜兒妹子還會更加高興。”


    很快,翹首以盼的眾人也朝李文軒為中心的圍攏了過來。七嘴八舌的他們,最為關心的事情仍舊是惡鬼是否被收服,畢竟這事是關係到他們各自的切身利益和安危。至於李文軒是否受傷,他們可就不太關心了。


    李文軒是逐漸從眾人口中支離破碎的消息中理出了頭緒。從某種角度上看,自己還得謝謝逃跑的八個人,要不是有他們為自身跑回來的辯解,可就沒了自己更加高大和光輝的形象。他們的無心,反倒是進一步拔高了李文軒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畢竟在那麽艱難和恐怖的情況之下,李文軒是不計個人安危的還能夠為了保全城中百姓的安全,殊死的和群鬼鬥法。


    左手拿著長劍和拉著蘇媚娘,右手抓著趙甜兒的李文軒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出人群。顧不得回頭去看的他,腳下是加快步伐的就朝前小跑。他這一跑,使得大家夥兒把好新奇心和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朱彪的身上,畢竟他是李文軒一起同去同回的唯一見證人。


    見實在推脫不過的朱彪被眾人帶來的情緒,話語和氣氛一渲染,立即是豪情萬丈的把自己能夠知道的溢美之詞是統統地用在了李文軒的身上。聽著他樸實而不失客觀講述的眾人,已經開始毫無動搖的認定李文軒是一位道法不是一般高強的道士。


    帶著趙甜兒和蘇媚娘是沒有在路上停歇的李文軒,直至走進了自家門,才鬆開她們,微笑道:“大家夥兒這麽熱情,著實受不了。”


    蘇媚娘是輕輕一笑,豎起右手大拇指道:“如今,你可就是這城中的第一大道士了。”


    把長劍在手中轉了一個圈的李文軒,嗬嗬一笑道:“別說是貴溪縣,即便是廣信府的第一道士,我都不稀罕。我是立誓要做咱們大明朝的第一大道士。”


    上前一步的蘇媚娘是雙眼注視他,嫣然一笑的比劃起了爬行的動作道:“好樣的。不枉自奴家拋家棄業的從上饒縣來到貴溪縣找你。你要是說話不算數,那麽下輩子就投胎變烏龜。”


    “我要是下輩子變了烏龜,那麽你們兩個人可就是龜婆了。”笑了起來的李文軒是不會忘記清洗自己身體,畢竟不想把戶外帶回來虱子,跳蚤傳到她們身上,吩咐道:“你們兩位龜婆快速速去燒洗澡水。”


    習慣性“哼”了一聲的趙甜兒向他做出一個鬼臉,嗔怒道:“你才是龜婆。”


    “好吧,我承認自己是龜婆。”用劍鞘的末端輕輕打了一下她屁股的李文軒,流露出無所謂的表情道:“你要是不怕我身子的虱子和跳蚤跑到你的身子上麵去玩耍,那麽就大可不必去給我燒洗澡水。”


    鼓起嘴巴的趙甜兒是跺了一下腳,又突然頑皮的做出一個萬福道:“公子,奴婢這就給你燒洗澡水去。”說完,發出“咯咯咯”笑聲的同時,蹦跳的朝內走去。


    笑得特別妖嬈的蘇媚娘,也朝他做出一個萬福,有腔有調道:“公子,需要奴婢陪同你一起沐浴嗎?”


    李文軒頓時有一種被噎住的感覺道:“我喜歡自己一個人洗澡。至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沒有就此放過他的蘇媚娘,拉住他的道袍,笑容不改的撒嬌道:“別這樣對奴家這般冷淡好不好?既然進了你李家的門,那麽奴家就是你的人了。奴婢服侍公子洗澡,天經地義。你就讓奴家來伺候你,好不好?”


    知道自己在被她調戲的李文軒,還真不敢說出一個“好”字,畢竟自己這一出口,絕對嚇不走她,反而會成全了她。不過,腦袋裏麵想到洗鴛鴦浴也確實不錯。自己光是這想一想就覺得很是香豔。深怕自己把持不住的李文軒,就此要是和蘇媚娘一起共赴巫山雲雨,那就挺對不起趙甜兒的。按照常理,自己應該睡得第一個女孩子應該是她才是。


    瞧得出他內心糾結的蘇媚娘,莞爾一笑過後就收起了笑臉道:“不逗你玩兒了。真要是把你的心火給撩撥起來,那麽奴家就成罪人了。”


    雙手拿著長劍的李文軒是放在身後,淡淡道:“怎麽,你害怕了?”


    “奴家有什麽好怕的。”蘇媚娘的內心是巴不得把他給睡了,右手五指是轉了一個花兒道:“你想要非要奴家和你鴛鴦戲水,那麽就把甜兒妹子迎娶過門。你們隻要圓過房,那麽奴家可就不會再放過你了。”


    “這成親可是終身大事。光是準備就需要很長的時間。你就不怕我跑了?就此來了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李文軒是半真半假道。


    “那你就慢慢的準備著。反正,你可不能草草應付。”完全不著急的蘇媚娘,抿嘴一笑道:“你倒是跑一個給奴家看看?”


    “算你狠。我一世英明,可就要毀在你這一個女人的手上了。”李文軒是開玩笑道。


    蘇媚娘是幹笑了幾聲,拋出一個媚眼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那麽就不要再做無畏的掙紮。光顧著和你扯閑話,都忘記去幫甜兒妹子的忙了。”說完這話的她,哼唱起小曲兒,搖弋身姿就先走了。


    看著她背影的李文軒,著實有一種猜不透她的心思。在他看來,蘇媚娘在人前似乎沒有好女人的形象,但是她卻很能夠堅守對趙甜兒的信義。若是她真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自己,定然是會成功。


    李文軒懂得自己這一個血氣方剛的年紀把持不住是早晚的事兒。不過,蘇媚娘卻沒有那樣實質的行動。自己隻要一天不和小丫頭成親圓房,那麽她就能等上一天。若是一月,那麽她就能等上一月。還要等上一年,十年,她就再等上一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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