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朱彪是帶上一,二百城中居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包圍了張富貴家。自從他和李文軒一起驅鬼回來,使得威信更是上了一個新的台階。自此,自己是一再表明要拜李文軒為師。而在大家夥兒的眼中,他日後將會是李文軒的徒弟。


    雖說李文軒隻是提及張富貴的生辰八字和惡鬼有聯係,但是殃及到黃蓮花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張富貴和黃蓮花本就有苟且的事實,使得城中的百姓們為了保險和安全起見,自是把兩人當成一體來驅趕。


    無需李文軒親自出麵和振臂一呼,隻靠朱彪速速聚集起的這一群人已經在張家房舍前叫罵。眾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讓他們趕緊滾蛋,不要連累和禍害大家。人群中情緒最為激動的就是死去打更人的遺孀。


    怎麽難聽,怎麽罵的她,把自己全部的怨念是集中到了張富貴和黃蓮花的身上。她認為要不是因為二人,自己的男人也不會死於非命,而她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守寡。想到這一些的她,最讓自己憤怒的就是自己這幾個年齡還小就沒了爹的苦命孩兒。


    不敢就此出去的張富貴和黃蓮花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兩人之所以死活不離開,最為舍不得的就是剛不久在城中置辦下的房子和田地。他們還清楚的知道,這要是離開了貴溪縣,那麽兩人可就是實實在在地外鄉人。


    而外鄉人不受本地人歡迎已然在大明朝成為了人人都明白的潛規則。他們不想去到任何地方都被那些依仗是本地人身份的小吏來當成軟柿子來捏。畢竟,沒有任何背景和聯係的他們是特別容易被人肆意欺負,遭到敲詐利索,甚至被霸占財物。


    “咣當”一聲響,一顆石頭被人從窗戶外麵扔了進去,恰好擊中了桌麵上擺放的茶壺。還沒有等張富貴和黃蓮花反應過來,十幾,二十塊石頭是“嗖嗖嗖”的再從屋外飛了進來。這一下,不但兩扇窗戶已經被石頭給完全砸爛,而且連屋子內的不少物件也毀在了飛來的石頭下。


    嚇得黃蓮花是臉色大變,身體不停的哆嗦道:“咱們要不就把這房子,田地都賣掉,然後去別處好了。天下之大,總有我們二人容身之地。”


    躲在屋子裏麵一個角落張富貴,腦子裏麵可要比她清醒道:“即便是要賣,未必有人敢買。”


    “我就不相信,這便宜賣的房子和田地都沒有買。”黃蓮花是不相信自家男人的話道。


    “事到如今,你還是沒有看明白啊!”張富貴看著屋子裏麵另一個角落的自家女人道:“我成了這災星,而身邊的所有就全是不詳的東西。若真要是有人膽子大買了我的房子和田地,屋子外麵的人也不會讓買的人好過。”


    “賣又賣不掉,走又不肯走。那你說咋辦?”驚嚇過度的黃蓮花,大哭了起來道。


    “我要是知道怎麽辦就好了。”張富貴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


    已經是病急亂投醫的黃蓮花,繼續哭道:“要不然,我們去求一求林正北?畢竟,我們和他還是認識的。他在廣信府,貴溪縣也是有頭有臉,說得上話的人。”


    “你女人果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感覺自己這裏不太安全的張富貴,緩慢的爬到了她的旁邊,解說道:“當初,我們有利用價值,所以林家才看上了你我。正因為如此,我們才為了今日的好日子背棄了李文軒。林家的目的早已經達成,而我們就沒有了任何被利用的價值了。林正北表麵上看來是一位溫和的員外,而實際上就是一隻老狐狸。他才不會為了咱們兩人的死活來趟上這一個渾水,畢竟得罪全城的人對他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這時候,門外的朱彪等人,依然沒有見到他們出來。等不及要把二人趕走的眾人,已經開始砸門了。連續“轟轟轟”之聲,使得聽見的張富貴和黃蓮花更為害怕。他們感覺自家的房子好似要坍塌下來一樣。不多時,大門就被朱彪等人砸爛,而魚貫而入的人流是擠進了屋子。


    在裏屋找到張富貴和黃蓮花的朱彪,怒不可遏道:“怎麽著?你們還打算賴在這裏不走?”


    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的張富貴注意到滿臉不和善的人們,不但心裏麵特別害怕,而且兩腳的小腿肚子也在不斷的發抖道:“朱大哥,各位鄉親,各位街坊四鄰,你們可不能偏聽偏信一個江湖道士之言。李文軒,他這是要……”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衝到他麵前額朱彪是一拳就打在他的臉上,破口大罵道:“媽的,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老子是老早就叫你們收拾東西滾蛋,而你們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害死全城人才甘心?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要麽是給老子趕快滾出這裏,要麽是打死你。”


    “你這一個災星就是你害死了我丈夫。”打更人的遺孀深感李文軒對自己有恩,不容他人汙蔑其清譽道:“李道長是道法高強,這是大家夥兒有目共睹的。”


    挽起了兩隻袖子的朱彪,也是容不得有人說李文軒的壞話。不再和對方廢話的他,左手抓住張富貴的領口,右手便用力的狂扇他了六記耳光。打的張富貴是眼冒金星,牙齒脫落,滿嘴是血,臉頰是腫的老高。


    “這裏怎麽一回事?”巡街的捕快路過這一帶,看見聚集了不少人,於是不得不擁擠進來探清楚一個究竟道。


    瞧見他來到前麵的黃蓮花,好似是看見了救命的稻草一樣,四肢並用的爬到他的身前,痛哭流涕道:“官差大哥,快救命啊!要打死人啊!”就此鬆了手的朱彪是一把推開了張富貴。而腦袋裏麵晃晃悠悠的張富貴,腳下沒有站穩,倒在了地麵。


    心裏麵多少有一些清楚的捕快,中氣十足道:“朱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朱彪指向張富貴和黃蓮花,不卑不亢道:“他們是災星,我們要趕走兩人。”


    “我們不是災星。”黃蓮花是聲嘶力竭的辯白道。


    不會為了和自己素不相識的張富貴和黃蓮花而激怒眾人的捕快,自是不會愚蠢的站出來為兩人公辦,畢竟眾怒難犯。決定當成沒有看見的他,丟下一句話道:“不要搞出人命。”說完這話,就轉身擠了出去。


    聽到這話,打更人的遺孀是有了充足的底氣。不再有任何顧慮的她,快速上前三步,揪著黃蓮花的頭發就是一頓亂打。隨後,又上來了五名婦人是幫著打更人的遺孀是朝黃蓮花的臉上吐口水,扇耳光,扯頭發,肆意的腳踢和捶打。


    感覺沒有了任何希望的黃蓮花,完全癱坐在地,仍由她們打自己。兩眼無神的她,突然間莫名其妙的無故發笑起來。耷拉著腦袋的黃蓮花是一邊自顧大笑,一邊扯起自己的衣服來。六名打她的婦人,突然停下手來,麵麵相覷和交頭接耳起來。


    自顧又拍起手的黃蓮花,好似完全沒有感覺到身上各處的疼痛和流血,自言自語道:“黃豆子,白豆子,綠豆子……娘,蓮花要吃飯。”


    朱彪背後的人群中,忽然又一人脫口而出道:“她瘋了。”打更人的遺孀不太相信她就此瘋掉,而是認為她在裝瘋,於是餘怒未消的又打了她好幾下。確實見到她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和反應,是才停了手,最後罵出了一句“惡報”完事。


    站在朱彪旁邊的麻臉漢子看見大家夥兒在發愣,便問道:“朱大哥,接下來怎麽辦?”


    “趕走。”沒有就此放過他們的朱彪,斬釘截鐵道。


    麻臉漢子的雙眼珠子一轉,隨手指了一下房子和屋子裏麵的東西,小心的繼續請示道:“人要是趕走了,那麽這一些東西呢?”


    隻想著怎麽解決掉禍害的朱彪,沒有麻臉漢子的壞心思道:“房子拆掉,東西燒掉。”


    “朱大哥,你也累了,先回家去休息。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由我來辦好了。李道長那邊,你也應該去知會一下,畢竟你可是他將來的弟子。”懷有從中漁利和渾水摸魚心思的麻臉漢子,可不打算就此照辦,而是想要支走朱彪好辦事道。


    覺得他說得在理的朱彪,畢竟來之前也沒有和李文軒說一聲。自己要是萬一做得不合規矩,衝撞了什麽,可就辦壞了事。想到這裏的朱彪,應諾道:“好,那就辛苦你們了。”就此,他離開了張家,直接走去了李文軒那裏。


    麻臉漢子背轉過身,大聲道:“沒什麽好看得。大家夥兒,該忙什麽就去忙什麽吧!”前來圍觀的眾人,也沒有多去想,然後陸陸續續地散去,畢竟這養家糊口可要比繼續耽誤時間在這裏看熱鬧要緊。


    等人散去的差不多時,麻臉漢子牽頭下是領著七,八個漢子是沒有先把張富貴和黃蓮花連拖帶拽的趕出家門,而是急不可耐,毫不遮掩的忙於翻箱倒櫃的拿起屋子裏麵值錢的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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