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異樣的眼光絲毫沒有影響到此刻的君未璃,他看著懷中那一臉驚訝的女子,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令人難以忽視的珍惜,明白了為何自己總喜歡與她耍嘴皮子,明白了為何自己會假扮公公接近她,明白了為何自己會如此期待她送的賀禮,明白了為何方才看見楊幽雪故意踩她裙角害她跌倒時會那麽憤怒。


    他,似乎有點心動了呢。


    “是你……”雲清歌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後,終於緩緩的開了口。


    “是我。”


    其實雲清歌的意思是,那時候下水救她的,是他吧。這片溫暖如此熟悉,讓雲清歌終於記起了水中那張完美的側臉是屬於誰的,隻是她不明白,為何後來會變成是丞相救得自己,而他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風雅會上。


    不過,眼前的這個人令人捉摸不透,經常逛花樓,那麽出席風雅會似乎也沒什麽奇怪的。


    君未璃有些不舍的放開了懷中的女子,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會引起四周女子們的驚訝低吸聲。


    懷中的錦盒輕盈,讓他十分的好奇這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麽。白皙如玉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撫著上麵精致的紋路,而後笑著看向雲清歌,“你帶了什麽?”


    雲清歌看著那張驚世的麵容居然帶著難以掩飾的期待與歡喜,仿佛這賀禮是送給他的一般。


    “如你所說,自己做的東西。”


    君未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君延婷終於從方才的混亂中回過神來,驚訝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皇……”


    然而,卻有一個警告的眼神朝著她飛了過來,讓君延婷立刻閉了嘴。


    她差點忘記了,皇兄不喜歡與陌生人多做接觸,這裏有太多的閑雜人等,正用那一雙雙饑餓渴望的眼神盯著她的皇兄呢!


    哼,一群花癡!君延婷心中不屑,還是慕容清歌好,就算要選皇嫂,也輪不到這些花癡的份!


    皇什麽?雲清歌敏銳的眼神看向君延婷,她那句還未說完的話讓雲清歌有了幾分猜測。


    此刻的君未璃一身月牙白華服長衫,墨發玉冠顯得高貴無比,一舉一動有種天然的風流融合其中,那天上僅有的麵容讓人覺得神聖不可褻瀆,一顰一笑卻能攬去所有女子的芳心。


    他將手中的錦盒交到了還處於呆愣中的知書手上,負手而立,轉身離開之際臉上柔和的笑容化成了一道深邃犀利的目光,看向站在最前方的楊幽雪。


    這一眼,竟是讓楊幽雪覺得腳底生寒,原本想要保持自己高雅的笑容,可是心中卻心虛的跳動了幾下,難道方才自己的小動作被這出眾尊貴的男子看見了?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什麽人呢,朝中的官宦子弟幾乎沒有她不認識的,卻不曾見過這名男子。


    君未璃路過君延婷的身邊停駐了腳步,用眼角瞥了瞥這愛惹是生非的皇妹,嬌俏的女子回過身去無奈的吐了下舌頭,沒有人能看見他們兄妹二人之間的互動。


    被她這個表情逗笑,君未璃也隻能輕歎一口氣大步的離開。


    “哪來的蟲子?!嚇了我一跳!”


    “就是,我也沒看見什麽蟲子!”


    人群中開始有小姐們抱怨著,居然讓自己在那樣的美男子麵前露出這等糗態,沒能保持住自己良好端莊的形象實在是太可惜了。


    雲清歌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盯著君未璃背影發呆的楊幽雪,對方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楊幽雪隻見雲清歌的臉上不怒反笑,那對明亮的眸子毫不避諱的看著自己。


    “……你,笑什麽?”


    雲清歌伸出手去打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便緩緩走過去,“楊小姐可有被驚嚇?”


    “……”明知故問!就算她知道是自己踩住她的裙擺又怎麽樣,慕容清歌要是說出來,也沒有人會信的。她可是楊學士的嫡孫女,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雲清歌臉上的笑容清澈,“好在公主沒有大礙,否則追查下去,我等都要受些懲罰的。”


    她的話帶著深意,楊幽雪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和陰毒,她居然敢威脅自己?!難道她打算和公主說是自己做的小動作?


    不!就算她說了,又能拿出什麽證據。


    人群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君延婷身旁的公公見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便機靈的想出了一個主意。


    “公主殿下,禦花園的湖裏不是養了一些十分名貴的龍魚嗎?不如奴才帶著各位小姐去看看?”


    君延婷一聽,立刻將方才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而且禦花園……說不定可以遇見天辰哥哥。


    “清歌,我帶你去禦花園看看!”她拉起了雲清歌的手腕穿過了眾人,小姐們一看,立刻對視了一眼緊緊的跟了上去。


    知書與其他的丫鬟們全部留了下了守著自家小姐帶的賀禮,等待著公公前來收取。


    麟國宮中的富麗堂皇,與雲國有著很大的區別,這裏的一切仿佛是刻意裝飾出來的,不屬於這裏的名貴盆栽,不屬於這裏的花樹,雲清歌心中壓抑的是,在這兒,她看見了不少從前雲國宮中才有的景物。


    隻可惜,早已經物是人非。


    “清歌,你看這些梅花,是不是很美?我可是等了許久才等來這花期的呢!這幾棵樹移植過來已經有三年了,唯獨今年才盛開。”梅花樹下,君延婷望著樹上盛開的花朵,露出了女兒家的嬌態。


    雲清歌心中有些觸動,這些是雲國才有的梅樹,隻適合嚴寒的氣候,麟國的冬日也不足以讓其開花。三年嗎?雲清歌不由得伸出手去撫著它的樹幹,這些樹花了三年的時間才適應了麟國的氣候,選在這個冬日盛開,那麽自己呢,隻怕用一輩子都無法忘懷過去。


    “走,清歌,那裏有漂亮的龍魚!”君延婷沒有注意到雲清歌失落的表情,拉著她便往湖邊走,一條潔白蜿蜒的石橋從湖中穿過,正中央立著一個涼亭,涼亭裏站著三四道身影,小姐們緊隨著君延婷,一看見亭中那月牙白的男子,當下紛紛興奮的整理著自己的著裝。


    “那不是丞相大人嗎?”有人認出了涼亭中的其中一人,小姐們頓時更加欣喜,四周彌漫著一股別樣的氣息。


    雲清歌的目光卻被清澈的湖水中那悠閑遊動的紅色龍魚所吸引,她緩緩蹲下身來,這些奇特的魚兒她也從未見過,每一條的身子都十分圓潤,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它們身上的鱗片。魚的頭部兩條長長的觸須十分醒目,它們遊動的時候,還真的呈現出一種老態龍鍾的微妙姿態。


    沈天辰注意到湖邊的那群豔麗的身影,再一看其中那正緊緊的盯著自己的五公主,當下便背過身去。


    “天辰,沒想到如今你這般受歡迎。”石桌旁,坐著那眉清目秀的男子,正是醫仙胥林。“十年不見,當真變化頗大。”


    沒有人會知道,君未璃、沈天辰與胥林十年前便認識了。


    想當初,沈天辰還隻是一個隻願坐在書房裏鑽研苦讀的書呆子,沒想到今日已經貴為當朝丞相,還頗得女子的喜歡。


    “今日是未璃生辰,我不想招惹事端。”


    君未璃卻是立在一旁,眼中隻有湖邊那未曾向這邊看過一眼的清雅女子,不過沈天辰的話,他卻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天辰,我那五皇妹也不是每次都會惹麻煩的。”他笑著轉過身來,沈天辰卻是一臉的不信。


    他看著石桌旁一臉好奇的男子,好心提醒道,“胥林,看見五公主的話就小心躲開,不然你要處理的麻煩事就會接踵而來。”


    胥林淡淡的笑了笑,望向湖邊的方向,一名女子卻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當日在平安宮外,自己遇見的那名女子,慕容家的小姐。


    “看,他們都看過來了!”不知是誰高興的喊了一句,引得四周一片嬌笑,楊幽雪優雅的捋著自己胸前的長發,心中卻是覺得亭中那些目光都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


    “那不是楊小姐嗎?”這時,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眾人望了過去,就看見幾名男子正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為首的,是尚書大人的嫡子。


    “沒想到今日能在這裏遇見楊小姐,實在是陸某的榮幸。”這名男子長得斯文幹淨,談吐倒也優雅,隻是他的眼神,讓人一眼便知道,他中意於楊幽雪。


    確實,作為楊學士的嫡孫女,楊幽雪更是京都中有名的才女,其美麗的容貌與才華,讓不少公子心儀,這也讓楊幽雪的自信越發的膨脹起來。


    “陸公子,有禮了。”她淡淡的笑了笑,陸公子身後的幾名男子,目光也停留在楊幽雪的身上。


    “楊學士在雲中庭授教呢,我們快去聽上一聽。”有公子拉扯著,陸公子戀戀不舍的對著楊有雪笑了笑,便隨著眾人離開的湖邊。


    “楊姐姐真是我們當中最有人氣的呢,多少公子為一睹楊姐姐的風采,送上名家字畫討其歡心,真是羨煞旁人。”不少小姐奉承著,楊幽雪臉上的笑容謙卑,轉過身來對著君延婷的方向行了一禮,“讓公主見笑了。”


    “看,這隻龍魚遊過來了!”此刻的君延婷正蹲在雲清歌的身旁,根本沒有注意到楊幽雪方才風光的一幕,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眾人立刻麵露尷尬,這五公主的眼中當真隻有慕容小姐一人啊。


    雲清歌察覺到四周的安靜,當下抬起頭來,就看見了楊幽雪那有些難看的臉色。


    “公主,楊小姐喚您呢。”她搖了搖身旁的君延婷,不想她絲毫不給麵子,“讓她別吵,別嚇著我的龍魚!”


    “……”人群中發出一點隱忍的笑聲,眾人低著頭不敢去看楊幽雪尷尬的表情。


    “哇,有小魚!”君延婷快樂的聲音,漸漸感染了身後的小姐們,她們也紛紛俯下身來朝著水中看去。


    這湖水清澈,可以看見那些凹凸的石壁,裏麵綠色的水草蕩漾著,而越深處,顏色變越發淋漓,七彩的光芒如彩帶一般在水底蕩漾,這些紅色的龍魚碩大,悠閑自在,看起來十分討人喜歡。


    楊幽雪沒想到自己的光彩一下子被這些魚給遮蓋了過去,心中有些不甘。心想著方才一定是慕容清歌故意轉移了公主的注意力,不讓自己博得公主的好感。


    “這些魚每一條都價值連城,宮人每日都要投喂細肉喂養,父皇也很喜歡這些龍魚呢!”君延婷驕傲的說著,用肉來喂食這些魚?確實有夠奢侈。


    楊幽雪一聽,確實被這些龍魚的珍貴所震撼,然而,再珍貴不也是一些魚嗎,有什麽好看的。


    看向那完全無視自己的女子,楊幽雪深吸著氣,她四下望了望,方才沒能讓慕容清歌出醜,這一次她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公主,歌舞即將開始了!”一名大宮女從遠處走來,對著五公主行了一禮。


    “清歌,歌舞要開始了,我們先去席位上吧。”她的話讓眾位小姐們紛紛直起了身子,她們拍了拍自己的長裙,瞥見亭中的幾人正朝著這邊走來,當下麵露嬌羞,假裝不經意的挪動步伐企圖走到最前方顯眼的位置。


    楊幽雪默默退到雲清歌身旁的不遠處,這可是個好機會!讓慕容小姐在所有人的麵前丟臉!


    雲清歌注意到退到後方的楊幽雪,心中冷笑,這可一點都不像她的行事風格,看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雲清歌瞥了一眼身後的湖水,想起方才的事情,袖中悄然出現了一根銀針。


    小姐們爭先恐後的擠到前方,又要保持著自己步伐優雅舉止端莊,君延婷有些不悅的緊緊拉著雲清歌的手生怕她被人群擠開,眨眼間雲清歌的臉便消失在楊幽雪的視線中。


    奇怪,人呢?!她有些煩躁的撥開自己前方的女子,突然一個戲謔的聲音從身旁響起,“楊小姐在找我嗎?”


    她頓時一驚,腳下邁出步伐,雲清歌垂下眼來,右腳已然踩在了她的裙擺上,楊幽雪隻覺得大腿一痛,立刻俯下身來捂著,卻撞到了前方的女子。


    “誰呀,別拉我!”前方的女子不耐煩的用手肘往後捅了一下,正中楊幽雪的臉頰,她頓時吃痛身子一側,雙腳又被裙擺所絆,隻聽撲通一聲,一道人影便從湖邊上摔了進去,激起了一陣水花。


    “楊小姐?!”雲清歌驚訝的呼道,前方的女子一驚,回過頭來就看見落水了的楊幽雪,當下嚇得花容失色。


    那位小姐頻頻搖著頭,“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有人拉我……”


    水中的女子掙紮著,發絲狼狽的貼到了臉上,君延婷皺著眉頭,怎麽掉水裏了?“下去救人!”


    “救,救我……”


    “楊姐姐懂水性的。”人群中不知道誰弱弱的說了一句,眾人再看掙紮著的楊幽雪,那她為什麽還一副溺水的模樣?


    亭中的男子們已然靠近,便有人心中了然,難道楊小姐是想演出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當下,更是沒有人想上前拉她一把了。


    隻有雲清歌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一針讓楊幽雪整條腿失去了知覺,當然浮不起來了。


    “發生了何事?”沈天辰看著那落水的女子,下意識便望向君延婷的方向,而胥林則想起了方才沈天辰的話,忽然明白了他所說非虛,當真五公主出現的地方就會有麻煩。


    君未璃亦是有些驚訝,他疑惑的看向君延婷,似乎在說是不是她把那楊小姐推下湖的。


    “不,不是的,她懂得水性卻不肯上來!”君延婷立刻讀到了那三名男子眼中的意思,她可沒有闖禍,也不知道這楊小姐玩什麽把戲。


    懂得水性卻不肯上來?眾人看著水中漸漸下沉的女子,心想著楊小姐的戲也演得太逼真了。


    雲清歌看著湖麵,她並不想在今日取此人的性命,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水中有龍魚,不知會否咬傷楊小姐,她這才沒辦法浮起來?”


    雲清歌的話提醒了眾人,湖中的龍魚是吃肉的,該不會它們把楊小姐當成了食餌?!


    立刻有幾名宮人陸續跳下水去,不一會兒,果真將那臉色蒼白的女子拖了上來。


    楊幽雪的臉頰上有一處明顯的青紫,一名小姐心虛的低下頭來,心裏明白那一定是自己的手肘撞的。


    “咳咳……嘶……好疼,我,我的臉……”楊幽雪終於醒了過來,她隻覺得自己的顴骨疼痛,伸出手去一碰,果真刺痛得很。再睜開眼來,就發現自己的四周圍滿了人,正有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楊小姐,您可覺得哪裏不舒服?”一名公公蹲在一旁渾身濕透,楊幽雪立刻明白,是眼前的這名公公救了自己。


    但是,她的心中卻升起一片厭惡。對於這些宮人,她一直以來都是十分排斥的,如今居然讓一名公公碰了自己?!


    掙紮著從地上起來,楊幽雪透過人群,看見了三名原本應該站在亭中的男子。


    她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此刻的自己頭發淩亂,原本華麗的衣裙緊緊的貼著自己,看起來十分不雅,當下屈辱湧上心頭,她垂下眼來不敢去看那三名男子的目光。


    這時,自己的手腕搭上了點點冰涼。


    楊幽雪驚訝的抬起頭來,就看見一名麵容俊雅的男子正認真的給自己號著脈,他垂下來的睫毛微卷,白皙的皮膚如陶瓷一般,認真的神情猶如靜畫一般,讓楊幽雪一時間忘記了疼痛。


    “小姐隻是受了驚嚇,腹中的積水也已經吐出,並無大礙。”他收回了手站了起來,雲清歌看著此人的側臉,誌覺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


    難道他是麟國的禦醫?隻是年輕了點。


    “發生了何事?!”這時,一個嚴肅的聲音傳來,眾人隻見一名白發老者正飄蕩著衣袍朝著這邊大步走來。


    “楊學士!”


    楊學士是京都中最有資曆的學者,曾經還是皇上的導師,受到皇上敬重,地位尊貴。


    此刻的他一看見地上自己疼愛的孫女,當下瞪大了眼睛,“幽雪?!你這是……”


    楊幽雪眼眶一紅,可是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她不能讓自己丟臉,當下隱忍著,隻是聲音依舊帶著幾分顫抖。“爺爺……”


    胥林推到一旁,眾人給楊學士讓開了一條路,他的身後跟著的都是朝中的文臣。


    君未璃站在角落裏,看著那名白發老者怒氣衝天的模樣,正好,自己也不喜歡吸引眾人的注意,隻是輕聲在沈天辰的耳邊說道,“老頑固來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留下這麽一句話,沒有人注意到那抹月牙色身影無聲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幽雪,是誰把你弄成這副模樣的?!”他的孫女懂得水性,如今這般狼狽,一定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眾人感覺到楊學士的怒氣,紛紛退避開來。


    然而,這嚴肅的老者卻站起了身子,那透著精光的眼神將在場的所有小姐們掃視了一圈。所有人的神色落在他的眼裏,有恭敬,有畏懼,有坦然,也有心虛。


    “這位小姐,可有看見幽雪是如何落湖的?”楊學士說的話,連皇上都要給三分顏麵,沒有人敢不回答。


    這位小姐,就是方才撞了楊幽雪的那人。


    她的眼中盡是躲閃,雲清歌有些佩服這名老者,眼力如此之精準。


    “爺爺,是她!”楊幽雪突然看向雲清歌的方向,眾人皆是一愣。


    君延婷卻是笑道,“什麽?楊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有公主撐腰,楊幽雪當下收住聲音,隻是依舊有些不甘,楊學士皺著眉頭,自己的孫女絕對不會信口開河,看來,眼前的那名清雅的小姐,隻怕是與公主交好了。


    “公主,幽雪向來識大體,絕對不會冤枉無辜之人,請容許幽雪把話說完。”楊學士的聲音嚴厲,君延婷卻是哼了一聲,她當然知道眼前的這名老者是誰,性子又臭又硬,偏偏父皇對他如此器重,沒辦法,誰讓他是父皇的恩師。


    “是慕容小姐踩著我的裙擺,所以我才會落湖的。”自己的爺爺在此,連公主都要顧忌,楊幽雪的膽子瞬時就大了。


    “胡說,清歌一直和本公主站在一起,本公主都沒有看見你的人影,她要如何踩你的裙擺?況且方才你們一個個擁擠得很,也不一定是清歌踩的,就算踩了,也是你自己掉下湖的!”君延婷一副站在雲清歌那邊的模樣,語氣強硬毫不退讓。


    確實,方才湖邊這群小姐不知怎地爭先恐後,要真發生了踩踏也是正常。


    楊學士自知不能用這個理由來判定,他走到雲清歌的眼前,毫不避諱的看著對方的眼睛。


    一個人的眼睛,是說不了謊的。


    然而,雲清歌的雙眸清澈,沒有絲毫的隱瞞與畏懼,她對著楊學士恭敬的行了一禮,端莊賢淑的模樣,令人心生好感。


    看著對方坦蕩蕩的神情,倒不像是奸詐之人,隻是為什麽幽雪要一口咬定是她呢?


    一聲輕微的歎氣讓楊學士敏銳的回望過去,那名小姐聽了楊幽雪的話,當即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個表情居然落到了楊學士的眼中。


    他慢慢走到那名小姐跟前,犀利嚴峻的眼神盯著她。


    楊幽雪有些著急,怎麽爺爺不相信她的話嗎?為什麽要看著別人?


    那名小姐的心再次被提起,背後已經滲出了汗。


    楊學士卻隻是看著她,那冰冷嚴厲的眼神叫一個小女子怎麽受得了。“楊,楊學士,是我不小心撞傷了楊小姐,所以……”


    她終於忍受不了這等煎熬,自己開了口。


    楊幽雪頓時一咬牙,這個蠢貨,誰要她認罪了!分明是慕容清歌踩自己的裙擺才害得她在眾人麵前出醜的!


    楊學士終於點了點頭,“嗯,小姐敢於認錯,這點是好的。隻是小姐今日的打扮,老夫不以為然。財能使人貪,色能使人嗜,名能使人矜,勢能使人倚。女子賢良應以相夫教子為重,切莫以色侍人……”


    一大堆的說教聽得眾人雲裏霧裏,不過倒是明白了楊學士的意思,他是在責怪這位小姐今日穿得太過美豔,大有迷惑皇家的意思,並舉了許多紅顏禍水的事例,叫這位小姐要將身心投入於四書五經而不是外貌打扮上,更加說明了她空有其外表卻沒有內涵,說得這名小姐的眼淚默默的便從眼角處湧出,還要抑製著自己不要哭出聲來。


    君延婷隻覺得自己煩躁得很,為什麽她要在這裏聽那楊學士的說教,放著廣場上精彩的歌舞不欣賞呢?!


    “清歌,我們走吧!”不由分說便拉著雲清歌離開了那個多事的湖邊。


    “清歌,你可是得罪了那楊小姐?”這裏隻剩下她們二人,君延婷倒是看出來了,那楊幽雪似乎對雲清歌有意見。


    雲清歌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清歌不是聖人,做不到讓任何人喜歡。”


    “她喜歡不喜歡本公主不在意,我喜歡你便好了!如果可以,真希望你做我皇嫂!”君延婷一言一行都像個單純的少女,雲清歌隻將她的話當成童言無忌。


    前麵一個魁梧的身影卻是吸引了雲清歌的注意,“公主,清歌忽然想起有東西落在府中的丫鬟身上,公主先行去廣場,清歌隨後就到。”


    “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吧!”


    雲清歌笑了笑,“那清歌很快便會回來。”說完,便快步的離開了君延婷的視線。


    假山之後,雲清歌驚訝的看著身穿宮中侍衛服侍的納蘭將軍,“將軍,你為何會在宮中?”


    “小姐,今日五侯齊聚,末將不放心,便私自潛入宮中想要暗中保護小姐,不想卻是讓末將看見了一個人。”納蘭將軍頂著那足以以假亂真的麵具,因此他不擔心被別人認出來。


    “什麽人?”


    “武森!小姐定要小心此人。”納蘭將軍的表情帶著幾分冰冷,雲清歌立刻想起了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三皇叔的部下。”


    納蘭將軍驚訝,“小姐怎知此人?”


    “方才在進宮的路上遇見了,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難道,武森一直在打聽的女子就是小姐?!”納蘭將軍的臉上立刻有些擔憂,“方才末將在小道上看見此人,正聽他與宮中的人打聽一名坐著馬車進宮的藍衣小姐,聽他的語氣,似乎是想找這位小姐的麻煩。”


    看來,這武森是記著路上讓他難堪的事情,想要瞞著三皇叔對自己不利,但也有可能,是得了三皇叔的默許。


    “小姐千萬不要讓他找到,此人武功高強,連末將和二皇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二皇子?雲清歌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句話,她看向納蘭將軍,對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感覺到雲清歌審視的目光,斟酌片刻終於開了口。


    “小姐,當初二皇子去找三王爺求助,就是上了這人的當,二皇子便被他……”


    雲清歌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納蘭將軍的意思,二皇兄是被此人所殺?!


    “小姐,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看著雲清歌的表情,納蘭將軍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安奈住心中的憤怒,雲清歌深吸著氣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情緒,武森的武功居然在納蘭將軍之上?那麽,硬碰硬絕對沒有勝算。


    可是,既然讓她知道了殺害二皇兄的凶手就在眼前,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武森活著離開自己的視線,這是不可能的!離開了京都回到三皇叔的管轄之地,下一個報仇的機會就遙遙無期了!


    抬頭看了看天色,雲清歌好像想到了什麽,她墊腳在納蘭將軍的耳邊說著什麽。


    “小姐,萬萬不可,這太冒險了!”


    “放心,我與麗妃交好,她萬不會看著我在她的行宮之中被人欺負。”雲清歌已經下了決心。


    “可是……”


    然而,納蘭將軍的話卻被雲清歌的眼神製止住了,她的眼中清冷一片,“錯過這次機會,不知何時才能報這個仇。”


    是啊,要怪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沒想到九公主卻有這樣的膽識。她的主意也並非沒有勝算,“既然小姐心意已決,末將便在暗中保護小姐。”


    兩人對視,達成一致。


    ……


    可惡,他從未受過此等屈辱,若是讓他找到那個不識抬舉的女子,一定要叫她好看!


    武森憤憤的在石路上走著,身上的煞氣令四周的宮人退避三舍。


    這時,前方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武森立刻停駐了腳步。


    “小姐這是要去哪裏?”


    “我去麗妃的宮裏。”清歌對著一名宮女笑道。


    是她?!終於讓他找到這個小丫頭了!武森握緊了拳頭,立刻跟了上去。


    繞過回廊,雲清歌始終注意著身後那緊緊跟著自己的武將,臉上露出了一絲淺笑,前方卻是出現了楊幽雪的身影。


    “楊小姐,麗妃娘娘說讓小姐在這間屋子裏換衣。”


    “多謝娘娘了。”楊幽雪的身上披著襖子,整張臉冷得發紅,便跟著那名宮女踏進了一間屋子。


    雲清歌微微挑了挑眉,這裏確實是離湖邊最近的宮殿,楊幽雪要在這裏換上幹爽的衣裳嗎?沒關係,就算多一個她,也不會打擾到自己的計劃。


    “動作快一點,娘娘梳洗完了還要去參加璃殿下的生辰宴呢!”一名大宮女催促著,不少宮女手中捧著各種保養品跨了進去,雲清歌遠遠的看著,她果真沒記錯,麗妃娘娘有個習慣,每次要出席重大的場合,都會先沐浴更衣。


    雲清歌的笑容深沉,武森,雖然找不到足以與他匹敵的高手,但是要他的命,不一定要用自己的手。


    “呀,是慕容小姐!”


    “宮女姐姐,娘娘在沐浴嗎?清歌帶了一盒新研製的香料呢。”雲清歌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十分袖珍可愛的盒子,宮女一見,立刻笑道,“小姐真是有心,娘娘就在裏麵呢。”


    雲清歌點點頭,便進了麗妃的屋子。她也不是第一次伺候麗妃沐浴了,因此沒有人會攔著她。


    武森,雖然找不到足以與他匹敵的高手,但是要他的命,不一定要用自己的手。


    來到一個無人的院子,武森疑惑的四下張望著,方才那道人影分明來了這裏,怎麽這會兒卻不見了?隻聽咻的一聲,敏銳的武森一回頭,便看見了那一閃而逝的身影,當下便陰沉了臉追了上去。


    氤氳的屋子裏,麗妃舒適的由雲清歌幫她輕捏著肩膀。


    “清歌,怎麽不隨五公主四下走走,倒來本宮的屋子裏了。”


    “清歌知道今日娘娘要出席璃殿下的生日宴,才特地帶了新的香料來,相信娘娘會喜歡的。”雲清歌一邊輕揉著那光滑的肌膚,目光卻是看向那扇窗戶。


    “你這丫頭,真懂得討本宮歡心。”麗妃的笑容滿是滿意,她舒適的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雲清歌的讚美。


    “娘娘肌膚勝雪,隻怕全天下的男子望上一眼,都會被娘娘所迷住。”雲清歌的每一句話,麗妃都十分的受用。


    院子裏,武森疑惑著那道人影的去向,卻隱約聽見了雲清歌的聲音,似乎是從那扇窗戶傳來的,他當下輕聲走了過去,用手指輕輕捅破了一個洞,從紙洞望了過去。


    水汽氤氳,讓窗外的那魁梧的影子越發的清晰,隻聽雲清歌一聲尖叫,“啊――”


    “怎麽了?!”麗妃一驚,睜開眼來就看見雲清歌驚恐的指著那扇窗戶,“窗外有人!”


    什麽?!麗妃還沒反應過來,雲清歌已經率先扯過屏風上的外衫罩在了麗妃的身上。“娘娘,好像是名男子!”


    武森當下縮回了身影,怎麽會這樣,裏麵怎麽會是麗妃娘娘的浴室?!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果真,隻聽那聲怒火傳來,“哪來的狂徒,給我搜!”


    糟了!武森正要逃離,卻有一道銀光閃過,正中了他的膝蓋。


    “誰?!”然而,那道陌生的黑影再次閃過,可是武森受了傷,難以行動,更別說追上那輕功高強的人影。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武森一咬牙,立刻衝了出去。


    拐角處,楊幽雪正氣惱著今日的事情,不想迎麵撞上來一堵堅硬如牆的男子,哎呦一聲,她狼狽的摔在了地上,睜開眼來就看見了那張凶神惡煞的臉。


    “啊――”一聲驚叫,更是將麗妃宮中出來追捕的侍衛引了過去。


    “該死!”武森看著楊幽雪的眼神仿佛要將她殺了一般,可是後有追兵,他隻能一咬牙快步逃走,隻是膝蓋依舊源源不斷的流著血,滴在了地麵上。


    “楊小姐?!可有看見一名狂徒?!”侍衛一看地上的楊幽雪,她顫抖的指了指武森離開的方向。


    “追!”


    “大膽狂徒,哪裏逃!”侍衛將武森堵在了一個院子裏,眾人一擁而上,武森雖然武功高強,可是腳下受了傷讓他的動作越發的遲鈍,整條腿如同麻木了一般,很快便被侍衛們用劍架著,製服了他。


    這動靜驚動了臨近的院子,不想定安侯就在不遠處,他聞聲趕來,就看見武森被侍衛們鉗製住,他的腿上還流著血。


    “這是怎麽回事?武森!”


    “侯爺,救屬下!”


    定安侯的臉色十分難看,武森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卻受到了這樣的待遇。“還不快放人!”


    “不能放!”一道憤怒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已經穿戴整齊的麗妃滿臉的冷色,她的身旁跟著方才被武森撞倒的楊幽雪。


    麗妃冷冷的指著地上被壓製住的男子,“是他嗎?!”


    楊幽雪並不敢看武森的臉,這男子太過可怕,她一眼就認出了來了,“是,是……”


    “麗妃娘娘,敢問發生了何事?”定安侯壓抑著心中的不悅,眼前的妃子他當然認得,是皇上最寵愛的麗妃,不能輕易得罪。


    麗妃看著地上狼狽魁梧的男子,嘴角僵硬的顫抖著,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看她沐浴!


    “侯爺可是認識此人?”


    定安侯注意到麗妃的臉色,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的,娘娘。”


    “此人就交由本宮,侯爺可以回去了。”麗妃不願太多的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定安侯卻不可能這麽輕易將自己的左膀右臂交給旁人。


    “還請娘娘說明原因,武森是本侯的貼身武將。”


    “哦?貼身武將怎麽會出現在本宮的院子裏?!”麗妃的臉上滿是諷刺,定安侯卻是一愣,他看向地上的武森,對方的目光也有些躲閃。


    難道麗妃說的是真的?


    一名公公來到定安侯的身邊,有些為難的看了麗妃一眼,最後在他耳邊悄聲解釋著。


    隻見定安侯的表情由難以置信到震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偷窺妃子洗浴,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可是他怎麽也不能相信,武森會幹出這等事情來!


    “娘娘,莫不是這其中有所誤會?”


    “誤會?楊家小姐親眼看見他從本宮的院子裏逃出來,請問侯爺,這其中會有什麽誤會?”麗妃冷笑著,大有將此事追究到底的架勢!


    “武森,你到是說啊!”定安侯知道,這件事必須由武森親口解釋,然而,魁梧的男子卻抿著唇,他總不能說,自己瞞著侯爺要找那小丫頭的麻煩,不想卻錯進了麗妃的院子,不小心又看見了麗妃洗浴。


    定安侯深吸著氣,“是不是有人要挾你?”


    “大膽!侯爺這是什麽意思?”麗妃氣的渾身發抖,她從未受過如此大的屈辱!


    定安侯惶恐的行了一禮,“娘娘莫怪,楊小姐,會不會是你認錯了人?”


    楊幽雪不由得瑟縮了下身子,她總覺得這定安侯看自己的眼神帶著幾分冰冷,可是要她現在改口?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夠了,侯爺莫不是要包庇自己的屬下?”麗妃冷聲喝道,侍衛手中的劍又深入了一分,武森的脖頸立刻流出了一道鮮紅。


    “慢!”定安侯一驚,麗妃卻冷冷的補充道。“若是定安侯不信,明日便向皇上討要此人吧!”


    她的意思,是要將這件事稟告皇上?!那誰知道這個女人會和皇上說些什麽挑撥離間的話!武森啊武森,你怎麽會惹下這樣的麻煩!


    定安侯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


    “將他帶下去,關起來,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這句話,是說給定安侯聽的。


    “侯爺,救我……”


    武森咬著唇,他的聲音漸漸遠去。


    “娘娘,這……”定安侯正想求情,麗妃卻是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今日是璃殿下的生辰,本宮不想招惹事端,侯爺你說是不是呢?”


    “……”定安侯尷尬的笑了笑,麗妃冷哼一聲,便轉身帶著眾人離開。


    楊幽雪隻覺得腳下發軟,她正要跟著麗妃,就看見定安侯正緊緊的盯著自己,那眼神帶著幾分危險,讓楊幽雪心中一驚。


    遠處,雲清歌與納蘭將軍看著這一幕,兩人的臉上皆是露出了笑容。


    “納蘭將軍,莫要讓他看見明日的太陽。”


    “是,小姐。”


    ……


    啪!啪!啪!一道道鞭痕落在了武森的身上,立刻流出了烏黑的血液,散發著惡臭。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得罪娘娘!”


    一名公公尖細的聲音充斥著武森的耳朵,“哼,我是定安侯的心腹,你敢如此對我……”


    “定安侯?!你說皇上是聽定安侯的話,還是聽麗妃娘娘的話?!”公公滿臉的不屑,他的手勁越發的重了。塗滿辣椒水的鞭子打在武森的皮膚上,火辣辣的疼痛入骨。


    打了許久,那名公公也累了,當下大口的灌了一口酒,就發現武森正惡狠狠的盯著他。


    噗地一聲,他將口中的酒噴了出去,全部噴在了武森的傷口上,“嘶……”


    “哼,雜家先出去外麵欣賞歌舞,晚上回來再好好伺候你,武大將軍!哈哈哈……”


    看著那離去的公公,武森恨恨的閉上了眼睛。


    自己怎麽會這麽倒黴?!可是,事情不會這麽巧的,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牢門再次打開,進來的卻是一名侍衛模樣的男子。


    他走到武森的身前,卻久久的站定。


    “要打就打,不要廢話!”


    武森一喝,對方依舊沒有動靜。難道是侯爺叫人來救他了?心中升起一個念頭,武森驚喜的抬起頭來,“是侯爺讓你來救我的嗎?”


    “武將軍莫不是以為,自己還能活著出去?”納蘭將軍笑了,仿佛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武森立刻冷下了臉,“你是誰!”


    此刻的牢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納蘭將軍的手青筋暴起,突然一拳重重的砸向對方的胸膛,生生讓武森吐出了一口血來。


    納蘭將軍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剮,可是為了不讓旁人起疑,他隻能隱忍著心中的怒火。


    “武森,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是如何殺害二皇子的。”


    三年前?!武森忍著疼痛,疑惑的睜開眼來,“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快下去給二皇子賠罪了,你這個雲國叛徒!”納蘭將軍聲音森冷,武森頓時瞪大了眼睛,雲國叛徒,“你,你是……”


    “對了,不止是你,還有你的主子,九公主遲早會讓你們主仆二人在九泉下相遇,作為忠心耿耿的部下,你就先走一步,在下麵等著三王爺吧。”


    納蘭將軍的話讓武森的腳下升起一陣寒意,九公主?他在說什麽鬼話!


    一個小瓷瓶出現在納蘭將軍的手中,武森立刻明白他想做什麽,“你,你敢?!要是我死在這裏,侯爺一定會追查到底!”


    “武將軍偷窺麗妃洗浴,在獄中畏罪自殺,誰會追查?”納蘭將軍輕皺了下眉頭,已然伸出手去扣住了武森的下巴。


    “唔……你……”


    那瓶毒藥被悉數灌下,納蘭將軍滿意的鬆開了手,很快,武森的肌肉開始萎縮,臉色迅速鐵青,嘴角已然溢出了一抹烏黑。


    ……


    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華麗的宮燈燃起,照亮了這片熱鬧的廣場。


    麗妃坐在台上,笑著看向對麵款款而來的舞姬們,隨後目光落在跟隨著君延婷入席的雲清歌,笑著點了點頭。


    “娘娘……”一名公公來到麗妃的身邊。


    “那狂徒,在獄中服毒自盡了!”


    麗妃的笑容不改,死了?死的好,隻是太便宜他了。


    定安侯的目光落在台上麗妃的方向,心中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


    ------題外話------


    其實蓮很希望看見有讀者說,這是她第一本花錢看的小說,隻可惜到現在蓮都還沒有這個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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