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與金髓閔誠謹三人帶著丹奩,小心翼翼跳入其中,亦沒了心思去顧及青麵狼方才的偷襲。


    隻見前方出現了幾排淩亂的腳印,顯然不久前尚有人跡,仇天眉頭蹙的愈來愈緊,卻見岔道口愈來愈多,轉來轉去,腳印也亂成一團。幾人宛如沒頭蒼蠅一般,在密道裏耽擱到了夜幕散去,一道晨光射進密道裏。仇天幾人循著光斑,終於溜出了地洞,卻被眼前的場景驚詫下來。


    華池依舊昏昏沉睡,臥在庭院裏一張搖椅上,庭院內鬼醫負手而立,滿臉的桀驁。另有一名少女,眉眼裏均是冷冰冰的氣息,與鬼醫相貌有幾分相似,卻勝出許多。遍地都是曬幹的草藥,菌類與奇異獸皮。


    金髓聞著飄來的絲絲涼風,嘩然打了個噴嚏,頓時引得鬼醫與少女紛紛注視過來。


    “來的可真慢。”


    鬼醫低頭輕歎,卻一眼盯中仇天,似笑非笑,似喜非喜,衝身旁的少女擺了擺手,示意她回到屋中。隨後轉身一瞥,衝仇天冷笑:“你竟然沒死?”


    仇天眼神瞬間冰冷起來,從懷中取出一支金針,丟到地上,冷笑道:“我沒殺過人,竟然天真的以為別人也不會殺我。但現在不會了,讓你常山鬼醫成為我拳下第一條亡魂吧。”說罷蕩起須彌步,瞬間飄蕩,伏虎一拳衝鬼醫肚子上捅去。


    哪知鬼醫躲也不躲,任憑仇天襲來,兩眼一閉,靜待身亡。仇天看他臉色怪異,忙收了七分力道,本是一擊必殺的拳勁,隻將鬼醫一拳撩飛三丈外,撞在木屋的門窗上,跌宕幾下,墜落了一地微塵。


    仇天臉色依舊冰冷,寒聲問道:“你又裝什麽清高?”


    鬼醫悵然一笑,咳出一口鮮血,歎道:“我不知你是如何連連逃過生死之劫,單憑這不死之技,你堪稱絕世。不過,什麽狗屁的天縱奇才,一個個都是浪得虛名,虛有其華而盡為敗絮,你自己打開盒子看看。”


    仇天不知他耍什麽名堂,漠眼相看,卻如他所說,緩緩打開了紫金的丹奩。果不其然,丹奩空無一物,金髓不禁大駭,哇哇怪叫道:“小天,神丹去哪了?一路俺沒見你打開啊,這神丹怎麽說沒就沒了?”


    洞天裏生死爭奪的丹奩,竟是一堆廢鐵,洞天撈月,竟撈出了一輪鏡花水月。


    閔誠謹與仇天相視苦笑,仿佛在發現密道時,早已料到了如今之境。仇天麵色依舊冰冷,衝穀唯修冷笑道:“庸才也罷,敗絮也罷,我隻是想不明白,你們穀神派是如何勾結冷香宮,甚至是巫人族的大巫師,來幫你蒙騙整個江湖?”


    鬼醫放聲長笑,喀出一口血來,歎道:“穀神派那一群迂腐之人,怎會有這計謀?就連冷香宮的絕色宮主,都沒那個實力去騙天下人。巫人族的預言是真的,隻是,宮主她按圖索驥,事先找到這裏。本以為你們會有所突破,奈何,哈哈,都是一群庸才啊。”


    鬼醫恨得咬牙切齒,追問道:“你說,穀神丹真有其事?”


    “確有其事。不過,尚在別處啊,哈哈,可惜千年來都無人找到。與藏頭詩最貼切的,就是此處,可惜此處早被挖了個底朝天,哪見得一絲神丹的影子?”


    仇天看著院落裏的華池,冷笑道:“華池怎樣了?”


    鬼醫嘴角微浮,怪笑道:“這小兒太過癡情,一睡不起,不知思緒裏在作何鬥爭。”


    仇天算了算時日,一臉惱怒,沉聲喝道:“你說這安魂茶三日不醒,便會心力衰竭而死。如今三日已不足一日,待會兒華池再不醒,我第一個取你狗命。”


    鬼醫站不起身,索性倚靠在木屋旁,冷笑道:“我鬼醫所在之處,人命由我不由天。管他三日兩日,我權可以拖到十日八日。你取我這條賤命,豈不是賠上了華池一條命?哈哈,小娃娃,你心腸太軟,還不適合殺人。”


    仇天亦冷冷一笑,正要罵過去,卻見木屋旁的風鈴嘩嘩作響,震耳欲聾。鬼醫頓時臉色大變,雙眼緊閉,陰晴難測,忽然睜眼衝仇天喝道:“你們帶上我妹妹千枝與華池,躲進屋中的地窖裏,外麵沒有動靜了,再出來。”


    陰風煞煞,瑟瑟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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