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一番話雖是一時怒極才說出口的,但對於陳家的忍耐是真的到了極限。


    她看慧萍幾人都不作聲,一掌拍在幾上,怒道:“哀家的話你們沒聽清嗎?現在就去把辛柳娘那個賤蹄子給哀家抓回來!”


    聞得此言,慧萍、慧文以及剛剛走進來的慧心立時就跪在了地上。


    “太後息怒,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啊!”慧芳最是心急,解釋道:“當時辛柳娘走得那麽幹脆,說不定正在籌備什麽後手,若是這樣前去抓她將事情鬧大,對太後的威信並不利啊!”


    慧文較為機靈,捋了一遍前因後果才勸慰道:“太後娘娘,既然時隔一十四年辛柳娘才提及此事,恐怕其中又有一番緣由。不若先遣人去打探一番,看看陳府內現在是個什麽情況。而且太後娘娘.......”慧文放低了聲音道:“既然當初太後都未聽過這門親事,那顯然這門親事隻有喬程兩家知道。依照慧芳剛剛描述,顯然師太也並未將此事告知給郡主和大小姐知道。倒是無需過多擔憂,隻是那陳家.......”


    慧芳一聽慧文說郡主和大小姐不知道此事,心中就是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之前和她二人商量此門親事的不妥。不過事已為之,還好並未跟慧萍等人吐露,等回府後告誡一番即可。


    這時,一直跪在門口的慧心開口道:“啟稟太後娘娘,陳夫人入宮求見,說是有事想要稟報。”


    太後聽了勸解,暴怒的情緒已經漸漸平複,因此聽聞慧心的話,隻是皺緊眉頭道:“陳夫人?可是陳金寶的夫人?她入宮來做什麽,難不成辛柳娘的這番作為真是陳家允準的?”說著。太後的話音中就帶出冷意。


    慧文看她又要發怒,連忙勸道:“太後娘娘,不若將陳夫人召進來,好好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如若陳府真的牽連其中,再做處置也不遲啊。”


    聞言,太後便沉住一口氣,說道:“罷了,就照你說的吧。哀家倒要看看陳家要演什麽戲!”


    不過太後雖然是冷靜下來,但慧芳幾個人卻知曉,太後如此平靜卻是要爆發的前兆。自從當今皇上登基後的幾年來的安逸生活。太後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


    陳夫人聽聞太後允諾她覲見,跟隨著領路宮女向養性殿而去的同時,心裏是七上八下的。


    想起她此番入宮的由來。就是一頓咬牙切齒,恨極了惹出大事的辛柳娘。而更恨的卻是陳金寶得知此事之後的態度,他不但維護辛柳娘,更對喬大小姐的親事起了心。難道他不知道如今郡主府內的任何人物,都不是他們一介商賈之家能隨意動的存在嗎?難不成真以為當初對皇上登基有所幫助。就自持功勞的以為太後會永遠寬待陳家嗎?


    竟然還讓她入宮求情,是想讓她受到太後斥責後,扶著那賤貨坐上正室之位嗎。事已至此,隻好聽信那神秘人的話,隻盼望那個神秘人能夠履行諾言.......


    直到站在養性殿正殿門口,陳夫人的負麵情緒還沒有被壓下去。等慧心出來宣召她時。隻能揣著一顆孤注一擲的心跟了進去。


    陳夫人低著頭跟在慧心身後走進正殿,看到慧心腳步停了,就立刻頓住腳步。跪下行禮道:“給太後娘娘請安,民婦陳王氏又要事稟告。”


    “陳夫人這個時候入宮可真是巧。伺候雲寧郡主的姑姑可是剛剛入宮來,正跟太後說今天的趣聞解悶兒呢。”慧文不陰不陽道:“看陳夫人紅光滿麵的模樣,是不是有什麽好事說出來,好博得太後一笑呢?”


    陳夫人一聽太後並未開口。而她身邊的掌事姑姑又提起雲寧郡主身邊的姑姑入了宮,便知曉晌午的事情太後早已知曉。


    她頓時就冒了一身冷汗。卻強撐著發軟的身子連連叩頭道:“民婦惶恐,太後容稟。”


    太後看著跪在下麵的陳王氏蒼白著臉色,心裏的怒氣散了少許,開口道:“你有何事要稟哀家不清楚,不過哀家對於一件事很是好奇。當初哀家可是下令將辛柳娘終生禁在陳府之中,不得外出,當個玩物也算是對的起陳金寶對哀家的多番請求了。”說著,太後語氣一轉,生冷道:“你可是陳金寶的正室夫人,難不成連個卑賤妾室都管不住,隨意辛柳娘出府鬧事嗎?”


    陳夫人隻覺得心髒都快停擺,叩頭的動作有些慌亂,嘴裏的話語卻清晰異常,說道:“太後娘娘饒命,那辛柳娘不知到底有什麽本事,迷得老爺對她癡迷不已,什麽要求都肯應允。今日她出府一事,民婦還是在她回府時弄出了大動靜才知曉的!當民婦聽其竟然去了雲寧郡主府前鬧事,便立刻狠狠責斥了她一頓。可誰知道.......”


    太後看陳王氏的身子有些顫抖,心思一轉對慧芳道:“慧芳,還不去將陳夫人扶起來!”


    “是。”慧芳應了一聲,就走下去扶起陳夫人,告罪道:“還望夫人恕罪,老奴今日晌午被人氣的昏了頭,才沒及時的按照太後的指示扶起您,還望您.......”


    陳夫人聽慧芳的話中音及之前太後的話語,覺著這股火似乎並不衝著她而是衝著辛柳娘的。


    她心裏便立即有了底,恢複儀態謙恭的道:“民婦不敢當,勞煩姑姑了。”


    太後暫時歇了怒氣,靠在椅背上道:“無礙,哀家正巧有些疑惑解不開,想睡也睡不著。說不準和你聊上一會兒,待得心中的疑惑解開後,哀家才能好好地睡上一覺。慧萍,賜座。”


    陳夫人明白現在她與太後共有所圖,便道:“謝太後娘娘恩典。”說完,謝過慧萍,就坐在她搬來的椅子邊沿處,大半個身子懸在外麵坐的也十分穩當。


    太後見了,便讚道:“不愧是正室夫人。這禮儀氣度到底是不錯。好了,之前哀家聽你斥責了辛柳娘外出,她可有表現出悔意或做些什麽謝罪?”


    陳夫人聞言便露出慚愧之意,答道:“違背太後娘娘的懿旨乃是大罪,雖然做什麽也無法恕罪,但總算也有管教的餘地。可辛柳娘不但並未表現出任何悔意,反而和民婦叫囂。說是她此次出府是為了她所出庶子求親,民婦沒有那個權力管教。”


    “哦?”太後的雙眼漸漸眯起,奇異道:“哀家倒是第一次聽說,家中庶子親事是需要一個賤妾忙活的。可是她辛柳娘的庶子被太過忽視。才教她失禮的做出如此逾矩舉動呢?”


    陳夫人聽得此言,便立即重重跪地,冤枉道:“民婦對天發誓。對待陳府內的庶子庶女一視同仁,無論是吃穿用度,教導禮儀從未懈怠過。老爺納的九門妾室,以及府內庶子庶女十數人,個個對民婦都十分恭敬。唯有辛柳娘不知為何。無論民婦如何善待,都是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可即便如此,民婦覺著她所出的庶子聰慧非常,將來可能會有大作為,便對其自然多加關照,就怕他學她不著調的生母。這孩子也是爭氣。學問極好,禮儀周到又孝敬爹娘、尊重兄長,善待弟妹。他還......”


    “哀家隻是在問辛柳娘所出之子的婚事問題。你扯這許多做什麽。”太後的話讓人聽不出真正喜怒,可陳夫人卻是實打實的打了個哆嗦,連忙回道:“稟太後娘娘,辛柳娘所處的庶子在府內排行十三,明年便是束發之年。因此民婦早在三月前就開始為其張羅婚事。已有幾個上好的人選。因為老爺十分重視十三郎,為其準備的婚嫁人選中更是有民婦弟弟家的嫡女。民婦本想著找時間和十三郎聊一聊。讓他自己做決定。但卻沒想到辛柳娘竟對民婦的好心這般糟蹋,違抗太後懿旨擅自出府不說,還逾矩的為十三郎籌謀婚事。”


    說到這,陳夫人抽出帕子掖了下眼角,難掩悲涼道:“當民婦訓斥辛柳娘時,老爺不知為何竟回了府,看民婦在斥責辛柳娘,不問緣由對著民婦就是一番辱罵。若隻是如此便罷了,民婦也不過沒有受過這般欺辱。可是辛柳娘竟然滿口謊言,妄稱喬大小姐與十三郎有婚約在身,前去郡主府正是為了將親事過了明路。可恨老爺被她迷得一時糊塗,竟然相信了她的妄言,使得民婦入宮,請求太後準許這門婚事。可民婦自知陳家乃是一介商賈,高攀不起,更不會相信辛柳娘的荒謬言語。”


    陳夫人忽然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頓了半晌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定一般,堅決道:“太後娘娘,民婦在老爺麵前地位低微,竟連個妾室都不如。如今民婦還要因為那樣卑賤妾室的謊言,而入宮為難太後。民婦自覺能力不足,自請下堂,還望太後娘娘準許。”


    太後看她演了半晌戲,結果卻自請下堂,頓覺失望道:“你若就這點本事兒,下堂也罷。”


    陳夫人的身形猛地一顫,似乎察覺出太後口中的厭煩,顧不得其他改口道:“啟稟太後娘娘,因為辛柳娘有一把好嗓子,民婦又剛剛被她折辱過,心中暗恨。一時糊塗,在老爺再次出門後,便使了留在辛柳娘身邊極受信任的釘子,準備一碗加了藍血藤粉末的雞湯在爐上溫著。屆時宮中傳出民婦被責下堂的消息,就讓她立刻親手端給辛柳娘.......到時,她恐怕再也說不出話來,民婦自知婦德有虧,還請太後娘恕罪。”


    太後忽而笑出了聲,難掩讚賞道:“哀家最喜歡你這般做事爽快的,何必下堂為賤人讓路呢?”


    ps:


    嗷嗚嗷嗚嗷嗚!珺主凶猛入v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如果有寶貴的意見盡管跟耗子說。這樣耗子才好彌補不足,為大家呈現出更好看的作品~鞠躬感謝~撒花!ps:此章乃是局中局的始端,敬請大家期待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珺主凶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耗子家的花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耗子家的花花並收藏珺主凶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