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珺雲帶著彩果來到了正堂,之前聽到小丫鬟們描述的情況,她也覺得事情恐怕出了問題。再加上清澄早就說過付竹墨不是個簡單的,她雖然覺得被人鬧到門口下了麵子,但還是下了決定。


    彩果聽得喬珺雲附耳一番,眼看著大開的門口外已經不知何時來了一隊官兵,就匆匆走了出去,神色嚴謹道:“各位請先等一等!我家郡主剛才想著,不管他們是不是在說謊,都讓付先生出來麵對一下也好證實自己的清白。可是,郡主派去青竹園的人找遍了,卻沒有發現付先生的影子。”


    此言一出,無數的圍觀者都發出了嘩然之聲,隻見彩果帶著一股擔憂之色道:“付先生行事一向穩重,又怎麽會突然不見了呢。還請各位官兵大哥盡快幫忙尋找一下付先生的下落吧。”


    眾人不免議論紛紛,這是什麽個意思,難道說付先生是畏罪潛逃......眼見自己的真實麵目被揭穿,就嚇得逃跑了嗎?還有翹著腳順著門縫往裏麵看的,卻發現正堂的門不知道何時被關得緊緊的,之前還能夠遠遠看到大致模樣的雲寧郡主,想必是為了避免外麵的視線而讓人將門給關上了。見此模樣,又有人散發著思維胡亂猜測著,跟身旁的人竊竊私語道:“誒,你說雲寧郡主不露麵還讓貼身丫鬟出來說這種話,會不會也是覺得這祖孫三人說的是真話啊?你說,那個付先生是真的失蹤了,還是......”


    “這可說不準,興許是雲寧郡主為了息事寧人,就將人給......”說話的漢子在自己的脖子上劃拉了一下,“哢嚓,就像是這樣的。不過啊,郡主做了什麽哪裏是咱們平民百姓能猜到的。”


    再說那少女認為事情有了轉機,鬆開了彩香的裙擺去拉著彩果道:“姑娘!求求你讓我見一見郡主吧。那位付先生怎麽會突然的不見了的,她是不是知道我來了不想見我就跑了?”說著,這少女的聲音已然有些無法控製,變得十分激動。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娘親真的還活著。自從跟村子裏的人確定娘親回去過一趟,她們一家人為了來皇都受了多少苦,為了籌路費就連家裏祖傳的地都賣了一塊,可換來的卻是對方的逃避,連見上一麵都不肯嗎?她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怎麽能如此狠心!


    倒是官兵們對於這種情況更顯得措手不及,不是來抓幾個鬧事的百姓嗎,怎麽又變成找人了?可無論心中怎麽想,還是對彩果拱了拱手問道:“敢問姑娘,不知郡主想要屬下們如何找?”


    “郡主說了。付先生失蹤的突然,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就離開了。”彩果明白現在情況對郡主很是不利,請了個女先生而已,誰知道就能攤上這樣的事情。她也注意到了百姓們有些不對勁兒的眼神,遂當機立斷道:“付先生的屋子裏還有一副畫沒有畫好。從墨跡來看約莫走了一刻鍾左右。似乎是跳窗離開的,府內沒有發現付先生的蹤跡,還請各位在郡主府附近仔細搜。”


    “是,屬下遵命!”官兵們應了下來之後,立即就分為兩撥左右搜尋起來。至於之前還想險些被他們抓走的祖孫三人,卻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安全了。


    彩果隱忍著不滿的掃視了他們一眼。沉著一口氣道:“郡主和善,說了這次付先生不在無法與你們確認身份關係。看你們這樣子,也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等會兒你們隨著這位侍衛大哥走,他會送你們去客棧順便保護你們的。等付先生一被找到,就會讓你們見麵確認一下。至於結果,到時候再說。你們不必心急。”


    少女在經曆了剛才差點兒被官兵抓去衙門的時候,心裏就有些怕了。本想著娘親不認她,還不如帶著爹和奶奶直接回去的她,乍一聽這番話就明白郡主不是在包庇隱藏娘親,頓時大喜。跪地就磕了個響頭道:“多謝姑娘!多謝郡主!民女一定會老實聽話的,還請郡主一定要民女一家人做主啊!民女連荷花,這就帶爹和奶奶走,不會再給郡主添麻煩了!”


    彩果將連荷花虛扶了起來,就見連荷花匆忙跑向了一直被爹爹看著的奶奶,難掩興奮道:“奶奶,我們走吧。郡主既然答應了我們的求助,就一定會幫我們的。咱們別在這裏堵門了。走!”


    連荷花的奶奶和爹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百般複雜的對著郡主府門口磕了個響頭,祖孫三人就隨著劉順並另一個侍衛走了。也有那心思多的跟了上去,想要看看雲寧郡主是不是真的要送他們去客棧。這也正是喬珺雲要的目的,在不少百姓的注視下,劉順領著連荷花祖孫三人進了皇都最好的平安客棧,要了三間上房之後,兩個侍衛也沒有離開,而是呈保護狀的留下了。


    在門口的人群散開的差不多的時候,難壓心底怒火的喬珺雲厲聲道:“本郡主倒是不知道,幾個百姓而已,哪怕是真的知道了付先生是他們的親人,怎麽會如此貿然的上門找上門來?本郡主門口守著那麽多侍衛在呢,難道就連一句話都套不出來嗎?還有,你們怎的連一個付先生都看不住,竟是讓她給跑了!現在倒好,簡直是坐實了她是個拋家棄女的人,黑鍋還要本郡主背!”


    “郡主息怒啊!想必她們這些小丫頭也是沒想到,平時付先生也是那樣的安靜,在屋子裏寫寫畫畫的,誰能知道她竟然趁著這個機會就沒影兒了呢!”舒春沉聲的規勸著,語氣卻並不輕鬆。


    小丫鬟們跪了一地,卻是連話也不敢說。原本還以為付先生失蹤是什麽妖魔鬼怪作祟,可哪裏知道付先生根本就是潛逃了呢!隻是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得到消息,逃跑的如此及時了。


    喬珺雲呼哧呼哧的直喘著出氣,如果說現在還想不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計了,那她簡直就是蠢到家了。不過,雖然這件事情看起來就是付先生隱瞞自己的情況,但平日裏據說很是清高,矜持著自己身份隻教導大家小姐的付竹墨。怎麽可能會因為澄泥硯和墨柳墨就被打動,輕易地就被自己弄到府裏教導這些丫鬟呢?早在對方沒有那份傲氣,而是跟丫鬟們說說笑笑的時候,喬珺雲就應該明白——這件事情幕後一定還有黑手。隻是卻不能確定目的如何。是想要因此弄壞了郡主府的名聲,讓自己跟付竹墨的拋夫棄女的形象掛上鉤嗎?難道隻是為了弄壞自己的名聲?


    喬珺雲扶額深思,卻越來越覺得不安。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肯定還有後續,說不定就是要針對自己和整個郡主府。之前讓彩果出去應付,看那些百姓們的反應並不算是糟糕,就怕接下來的招式太狠,她根本就接不住。


    猶豫了一會兒,喬珺雲還是暫時沒有裝出犯病的樣子,總得看看幕後指使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麽才行。如果能夠直接處理了。還是不要再拿這個招式出來的好......


    等到下午的時候,在喬珺雲還不知情的情況下,民間就盛傳起了一個謠言——雲寧郡主為了包庇府上的付先生,壓下她嫌夫家貧寒就偷跑出來多年不回的事實,不但是謊稱付先生溜走了。其實付先生就在她府上偷偷地藏著。而且,還讓自己的侍衛押著那找上門的祖孫三人,現在他們都沒有了自由,甚至就連生命都有危險!


    就在喬珺雲想要委托舒春給張蝶語傳個話,問問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的時候,自家的大門忽然被人給砰砰砰的用力砸響,簡直有一種要直接將郡主府的大門給卸了的感覺。


    “混賬!誰敢如此無禮!”喬珺雲氣憤的走出了正堂。示意舒春去問問。結果,舒春剛剛走到門口,還不等隔著門詢問一下外麵的侍衛呢,就有個粗聲粗氣的男人在大喊道:“雲寧郡主竟然包庇如此不忠不孝不賢的女子,這是無視了我們這些言官了嗎!快點兒將付竹墨交出來嚴加懲處,不然的話。今日郡主府的人就別想走出這個大門!”


    “言官?嗬!”喬珺雲冷笑一聲,這個舉動倒是在她的預料之中,這是想要用輿論逼迫她。可她根本就交不出來早已溜走的付竹墨,豈不是又要讓外人以此來攻擊自己?真是好打算!


    “郡主,咱們該怎麽辦啊!外麵的侍衛們說來的人太多。他們都要攔不住了!”彩香焦急的在原地兜著圈子,彩果卻是走到了門口大罵道:“一群自以為是的清道夫而已!聽了幾句流言蜚語就敢上我們雲寧郡主府來鬧事!郡主怎麽會說謊,說了付竹墨不在就是不在,你們如果有本事的話就趕緊去抓她,幹什麽在這裏為難郡主!”


    “哼!一個奴婢而已,還敢與本官叫板!”門外地位最高的言官怒喝道:“趕緊將門打開!付竹墨那個女人不守婦道,哪怕是鬧到朝廷上,皇上也是會準許我們將她抓起來的。你們郡主府之前根本就沒有開門,怎麽可能讓人給跑了!別再說謊了,如果雲寧郡主知道此事有多麽重要的話,就趕緊將門打開!讓臣等將付竹墨押送走,免得再驚嚇到了雲寧郡主!”


    “你們這群混賬!簡直是膽大包天!”喬珺雲氣憤的喊著,下一秒心髒處忽然傳來一陣越來越熟悉的針紮疼痛,使得她不自覺的蹲下了身子,捂著胸口斷斷續續的喘息著,痛叫著。


    彩香彩果嚇了一跳,連忙跪下扶著喬珺雲的手臂追問道:“郡主、郡主您這是怎麽了?來人,快去傳楚禦醫!快去啊!”


    郡主府內亂糟糟的動靜若有似無的傳到了外麵,擠在門口的幾個自持聲望高的言官聽到有些狐疑,彼此對視了一眼之後,不知是誰說道:“雲寧郡主有癇症,該不會是被氣得......”


    “別胡說!”為首約莫五十歲左右的趙大人也是慌了一瞬,不過隨即想到什麽,對自己帶來的官兵招了招手,附耳說了些什麽之後,就任由所有的官兵都離開了。趙大人還隔著郡主府的大門一臉關切的問道:“郡主沒有事情吧?老臣也是為了以正風氣才來的如此著急,郡主若是不舒服了趕緊回去休息,隻要將付竹墨交出來,臣等就立即離開,保證不再來打擾郡主!”


    沉重得猶如敲打著心上的敲門聲停止了。可喬珺雲痛的神誌恍惚之中聽到這個言官所言所語,卻是氣得在臉上露出了一抹猙獰的冷笑,咬著牙哆嗦道:“去!立即進宮給皇、皇祖母傳消息。他們敢上門來找茬,肯定、肯定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指示.....快去。這幫混蛋,我一定要讓、給他們好看!”


    “郡主,奴婢先扶您回去躺著......”彩香彩果幾乎是將喬珺雲給合力抱了起來的,打發了綠兒想辦法出去傳消息,一行丫鬟圍繞著喬珺雲慌慌張張的就往正堂旁邊的廂房裏跑。


    等到將喬珺雲放在了床在,眾人就發現她的臉色要比之前還蒼白,甚至泛著一絲淡淡的青色,再看她渾身緊繃著的模樣,莫不是以為她這是癇症發作。可是距離喬珺雲最近的彩香彩果卻明白,自家郡主根本就沒有癇症。而且現在疼得臉都扭曲了,雙手冰涼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二人心中焦躁,打發了大部分的丫鬟們出去看著,嘴中安撫著喬珺雲,心裏卻是期盼著楚禦醫快來。


    喬珺雲的身子一陣陣的顫栗著。心髒處傳來的刺痛感好似傳遍了全身,較比以往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她根本就壓抑不住痛苦,淒慘的叫著,聽在其他人耳中都是一陣陣的膽戰心驚。


    “彩香,你說郡主這是怎麽了?這也不像是犯了癇症啊!”彩果看著不知不覺就已淚流滿麵的彩香,慌亂無措的問著。眼看著喬珺雲的眼底都布滿了紅血絲,她們卻是根本就無能為力!


    “疼......疼!”喬珺雲除了這一個字都不會說話了。不住的重複念叨著這一個字,額上滾落的冷汗簡直給她洗了臉,大汗淋漓的緊咬著嘴唇,已經瀕臨無法承受那種無邊無際痛楚的程度。


    彩香害怕極了,見去請楚禦醫的人還沒有回來,就憤怒的喊道:“人呢!去請楚禦醫的人呢!趕緊躲過去幾個人。趕緊讓楚禦醫過來,郡主都疼得不行了!”


    “唔......”喬珺雲神智恍惚之間,竟是透過頭頂的帷帳看到了另一番模糊的場景——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女子穿著一身淺粉色的裙衫,手中拿著針線似乎正在對著繡花。那一針一針的哪怕隻能看得依稀模糊,也讓人覺得十分優美。非但不像是在繡東西。反而像是在舞動一般,帶著某種難言的韻律。


    就在喬珺雲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甚至開始揣測那女子是自己構思出來的時候。那背對著自己的女子忽然抬起了一直讓人看不清的左手,可她左手上拿著的根本不似繡撐或者帕子,竟是一個有模有樣的布娃娃!而那個布娃娃穿著一身杏黃色的公主服,雖然沒有被縫出樣貌,但上麵卻書寫著幾個小字。喬珺雲出眾的視力,助她看清了上麵寫的竟是她的生辰八字以及‘喬珺雲’!


    喬珺雲的心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擺,但是在那女子舉起右手上的銀針,絲毫沒有手軟的對準布娃娃上麵心髒位置戳過去的時候,一陣較比以往更深刻的痛楚傳來,也讓她漸漸明白了些什麽。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已經被隔離,喬珺雲明明感覺身上的痛楚幾乎入骨,可理智卻被剝離開來,分析著那個穿著粉衣的女子會是誰,紮她的小人莫非是跟自己有仇的?


    可是瞧著那個背影,既不像是比自己還要小些的霍思琪,更不像是身姿柔弱的冷嬌嬌。喬珺雲不知道自己怔怔的看著床頂的眼神猶如丟了魂一樣,將彩香彩果嚇得不成樣子。她隻是注視著那個背影,哪怕渾身劇痛,也希望這個幕後真凶能夠回過頭來看自己一眼,讓自己知道她究竟是誰。


    可結果注定是失望的,女子一直都沒有回頭,甚至原本舉起布娃娃的左右也放了下去,但從喬珺雲仍舊時不時的跳動著眼皮就能看出來,她紮小人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止。


    不過,當盯著粉衣女子的背影久了,喬珺雲也心緒飄忽的琢磨出了一些細節。譬如,這女人挽的是婦人發髻,可惜頭上除了一根樣式普通的玉簪之外。再無其他的特點,看她肩膀寬度就能知道她的個子應當不算太矮但也不算太高,唯一具有識別性的就是她精致的下頜角。可惜根本看不到正麵,隻看到下頜角也不能在心中描繪出她的模樣。


    喬珺雲眼睛一眨不眨的就跟死了似地。要不是還有著呼吸而且身子也在不停的顫動,恐怕這郡主府內就要哭聲震天了。不過即便她沒死,彩香彩果帶著一幫小丫鬟也是哭的眼淚鼻涕橫流,好像她馬上就要不行了。彩香更是趴在床頭哭嚎道:“郡主!您一定要挺住啊,楚禦醫馬上就能來了,您別怕,您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嗚嗚,郡主一定是被那些壞官給嚇到了。之前明明就好好的......”“這群混蛋,一定要讓太後娘娘嚴懲才行,郡主都被嚇得渾身抽搐了......”“郡主這是犯了癇症嗎?太可憐了.....”


    丫鬟們七嘴八舌的話語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彩香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才讓她們管住自己的嘴。可是屋內剛一安靜下來,外麵就有人大吵大叫道:“不好了!官兵進府了!楚禦醫來了!”


    這一好一壞兩個消息夾雜在一起,頓時讓彩香等人是又喜又怒。出了門見到一個小丫鬟帶著楚禦醫小跑著過來,而後麵卻跟著一隊囂張的穿著便服的護衛時。震怒道:“混蛋!你們懂不懂什麽叫做規矩,你們怎麽進來的?趕緊給我滾出去,不然等會兒一定要讓你們好看!九兒,去將侍衛們召進來保護郡主!”


    衝進來的官兵們似乎有所依仗,絲毫不杵彩香的厲聲嗬斥,反而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道:“屬下奉趙大人的命令,帶兵進入郡主府抓捕付竹墨。還請姑娘趕緊與郡主通報一聲。隻要將人交出來,屬下自然會立即帶著弟兄們離開的。還請郡主想明白,那付竹墨拋家棄女的到了皇都,享了富貴也不會回去,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顧。說得清了是此人沒有良心,說得重了。誰知道她的那些學識是從哪裏來的。此女來曆不明,還望郡主萬不要因小失大,以免被自己保護的人給害了才是!”


    “你們這群王八蛋,郡主都被你們氣得躺下了,你們竟然還敢汙蔑!”彩果脾氣爆的壓不住。招呼著身邊的小丫鬟們就喊道:“大家快上!一定不能讓這群混蛋打擾到了郡主!攔住他們!”


    丫鬟們一開始因為那些官兵拿著武器有些瑟縮,可看到彩果率先衝了上去,而那幫官兵還不饒人的往廂房門口擁擠,也都怒了,拔下頭發上尖銳的釵飾就衝了上去,用嘴咬用指甲撓!


    雖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但也總算是讓那些官兵們吃了苦頭,向前衝的腳步就漸漸凝滯在原地。他們說的再如何囂張,也是不敢在郡主府內拔刀相向的。可不能動刀,並不會讓他們這些多多少少懂些拳腳功夫的官兵就此為難。這幫官兵也是心狠的,看著一個比一個嬌俏的丫鬟都絲毫不手軟,她們拿簪子紮,他們就用厚重的巴掌直接對著臉上扇,簡直是一出鬧劇!


    彩果心中的怒火最盛,下手也是最重的。眼看著佩兒被一個又高又壯的士兵一巴掌閃到了一邊,連嘴角都流血了,眼神頓時一凜,從眼前人的身體裏拔出了滿是鮮血的銀簪,撲了過去,對著那個侍衛的脖子就紮了過去。隻聽撲哧一聲,鮮血瞬間從官兵傷口處噴湧而出,濺了彩果滿臉。官兵被突如其來的劇痛驚嚇到,伸出手臂用力一推,將彩果給用力推了好遠。


    彩果在被官兵推倒在地,一旁的佩兒連忙過來將她扶起,之後凶狠著臉大喊道:“姐妹們,今天咱們跟他們拚了,他們竟然敢打我們,揍死他們!”


    其他丫鬟們被推搡了半天之後本有些畏懼,可一看到佩兒嘴角淌血,而彩果一臉還帶著血珠的時候,也是急紅了眼,口中大罵著就往前衝:“你們這群不要臉的混蛋,竟然打女人!”


    “你們敢打我,郡主都從來沒有懲罰過我呢!”“你這個臭男人,竟然敢拽我的頭發,我要讓你變成禿子!”


    這些丫鬟們在雲寧郡主府的日子可以說是悠閑極了。哪怕是偶爾犯了小錯,除了個別的之外,幾乎都沒有被喬珺雲體罰過。可今日這些官兵們不但自以為是的汙蔑郡主,更是敢強闖了進來。甚至還毫不憐香惜玉的打她們,完全就是惹了眾怒。別小看這些丫鬟們身嬌體弱的沒什麽力氣,可是抓咬踹各種招式齊上陣,哪怕這些官兵們皮糙肉厚也是有些受不了。


    這還不算完,當侍衛們從被求助的丫鬟們打開的大門衝了進來,發現


    外麵的吵架打鬧聲簡直可以說是震耳欲聾,當侍衛們從被打開的大門衝進來,發現往日裏一貫愛說笑都挺單純的丫鬟姑娘們,竟然正被那些官兵壓著打,個個披頭散發甚至有的還受傷了!


    “你們這群狗娘養的。幹什麽欺負女人!”這些侍衛們可就沒什麽顧忌了,見他們欺負自己人,立即抽出佩刀衝了上去。泛著冷光的刀刃第一時間就被所有人發現,當即那些官兵們就後退了不少,一臉警惕的盯著以曹奧為首的侍衛們。陰沉道:“這是趙大人的命令,你們還是不要阻攔,直接將人交出來的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咱們還是盡量以和為貴的好。”


    “去你娘的以和為貴,你們都動手打人了,還好意思在這裏放狗臭屁!”曹奧爆粗道:“限你們立即滾出去,你們不能在郡主府動刀。卻不代表我們這些郡主的侍衛不能因為保護郡主而見血!今日你們敢闖進雲寧郡主府,不管是不是受人指使或者有人包庇,隻要太後娘娘知道了的話,一定會要了你們這群下賤的狗命!快滾!”


    為首的官兵露出不甘願的神情,咬著牙道:“去你妹的!嘴巴裏麵放幹淨點兒!反正哥幾個今天是闖進來了,不拿到付竹墨豈不是白讓我們冒著風險跑這一趟!趕緊的。將人交出來!”


    “還不走!”曹奧舉著刀向前逼近,而那些官兵見通往正堂和廂房的方向被蓬頭狼狽的丫鬟們阻攔著,猶豫了一下就想要往後退,可他們的頭頭卻不甘心的高喊道:“不過就是個罪人而已,雲寧郡主何必這般護著她!小的們也是領命行事不得不做。隻要郡主將人放出來,讓小的們將人押送回衙門,日後自然再也不會也不敢叨擾雲寧郡主了!”


    ‘閉嘴!郡主正是需要診治的時候,不許你們在這裏吵鬧!‘彩香捂著嘴巴有些含糊地說著,剛才她也被人扇了巴掌,甚至還掉了一顆大牙,這一說話血水就順著嘴角流淌了出來,很是嚇人。


    就在府內前院如此對峙的時候,門口的趙大人等人卻是堵著門口,甚至還讓人去驅散擋在門口看熱鬧的平民百姓們。其中自然也有其他人家派來打探情況的奴仆,見情況亂成這個樣子,雲寧郡主似乎還被人給氣得犯病了,也都沒法再看賣單,匆匆的跑回家裏各自稟報了自己的主人。


    周圍住的人家都是位高權重的,一聽說那幫官兵竟然敢不弄清情況就衝進了雲寧郡主府,就立即明白他們肯定是得到了什麽人的指示才敢如此放肆。大部分的人家都選擇了緊閉大門、故作不知。可是也有人心中不安,雖然不知道誰的膽子這麽大,是否有底牌。但是雲寧郡主的府上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宮裏肯定是聽到了風聲,也肯定很快就會有人出宮來平息此事的。


    至於這件事情會否與皇上太後有關係,他們各有猜測,但可以確定的是,現在事情鬧大了,不管宮裏是否故意算計,那麽這次都一定要給郡主出氣,才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動亂。


    故此,譬如霍家、譬如張太傅家、亦或者是現任京兆尹梁家,工部侍郎殷家,冷太史家,總而言之那些與喬珺雲都有些淵源的人家差不多都來了個大概。但是,昨日喬珺雲才宴請過的那些大家小姐們所屬的家族,卻隻占據了一小半而已。此事之後會有什麽樣的變動尚且不知,這些出動了的家族的家主都不在家,因著是雲寧郡主出了事情,所以都是家裏的夫人或者小姐親自來的。有的隻隔著兩三家的甚至連馬車都沒有坐,步行而來看到那幾個老頑固的言官正堵在雲寧郡主府門口,還一副囂張的樣子,也憑空生出了一股怒火。


    霍夫人來的是最快,哪怕並不喜喬珺雲。但見著這些言官在自家隔壁如此囂張,心中也很是不舒服,站在台階下麵就放聲責斥道:“各位大人本應該是監督民生臣子的,何故在這裏無緣無故的找雲寧郡主的麻煩?”見趙大人要開口。她直接一抬手製止道:“別跟本夫人說是抓那個付竹墨,她不過是一介女流而已,雲寧郡主又不可能包庇她。你們不去尋找,反而上郡主府鬧事甚至派官兵強闖,可是將皇家的威嚴看在眼裏?讓開!雲寧郡主都已經被你們氣得倒下了,你們還不趕緊讓開!囂張個什麽!”


    趙大人的眼神有些晦暗,看霍夫人一副趾高氣昂指責自己的模樣,也來了火氣,反擊道:“霍夫人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教本官!今日本官前來自然是收到了恒王的命令的,王爺都如此吩咐了。臣等自然不敢拖延。還請霍夫人先回去,免得等會抓捕付竹墨的時候,傷到了您可就不好了。據說那個付竹墨還懂一些拳腳功夫,現如今看來她來曆不明,還是要警惕些為妙。”


    “放肆!王爺何時曾命令你們來雲寧這裏作威作福了!”陳芝蘭的聲音募的響起。眾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正好見到陳芝蘭掀開車簾走下來的樣子。


    陳芝蘭的臉上還帶著怒意,徑直上了台階與那趙大人對峙道:“王爺一直在禮部辦差,從始至終都跟趙大人毫無關係。更何況雲寧可是我們的皇侄女,怎麽可能下達這種命令!趙大人既然是奉了其他人的命令,就不要再次胡言亂語試圖再汙蔑我家王爺了!來人!將各位大人請走,將那些敢在雲寧郡主府裏動手的官兵都給抓起來!”


    陳芝蘭一刻鍾之前才得知喬珺雲這邊出事了的消息。連衣服都沒換,穿著一身便裝就帶人趕了過來。可誰能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雲寧郡主府大門敞開,一看裏麵那些正對峙著的侍衛和官兵,就知道喬珺雲的情況絕對不妙。


    霍夫人見到陳芝蘭就放鬆了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有人能頂在她的前麵了。她也不再猶豫。上前就嚴肅道:“雲寧郡主的府邸哪裏是這些官兵就能亂闖的!郡主之前似乎已經被人氣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楚禦醫有沒有被請過來,王妃還是趕緊進去看看吧,這裏交給臣婦來處理吧。”


    陳芝蘭看了霍夫人一眼,想著她是一品夫人。就沉重的點了點頭,恨恨的瞪了趙大人一行人一眼,帶著自己的丫鬟就匆忙的走了進去。


    衝進府內的官兵們見勢不妙,就想要直接撤離。可陳芝蘭帶來的兩隊侍衛卻絲毫不含糊,配合著曹奧等人就將他們迅速拿下,硬生生的押著他們走出了郡主府,就交給了被霍夫人喊來的另一對官兵手中。曹奧陰冷道:“還請各位看住了他們,這次他們冒犯了郡主的威嚴以及皇家,一定不會被輕饒的!”


    眼看著趙大人等人進退不得,不甘願就這麽離開的時候,一輛高頭大馬帶著一隊侍衛從皇宮方向而來。“籲!”為首的馬匹上跳下來一個高壯卻穿著太監服的男人,他直接就抖開了手中的聖旨,毫無情緒波動的宣道:“傳皇上聖旨。言官趙直等人私闖雲寧郡主府,無端生有,試圖汙蔑郡主。現不清楚是否還有其他罪行,先下入大牢,待得查出事情來由,再嚴加懲處!欽賜!”


    陳芝蘭隱約聽到門口的動靜,正要派個丫鬟去打探的時候,楚禦醫卻忽然從廂房走了出來,一臉的沉重,讓她心中咯噔一響......


    ps:


    氣死了,今天光纖總是斷,現在好不容易抓到時間傳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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