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珺雲微垂下了視線,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倒騰著氣,而碧波卻還好的站著跟門內的人表達感謝:“多謝各位了,我是碧波公主,外麵的人自從三日前將我們劫持而來之後,就一直將我們關押在旁邊的莊子裏。我們這次還是趁著他們醉酒的功夫,逃出來的。他們都不好惹,現在他們就在外麵,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想法子通報官府,讓士兵來將他們抓起來?”


    “你真的是碧波公主嗎?”門房又看向了跟條擱淺的死魚的喬珺雲:“她就是雲寧郡主?你們這樣子也太狼狽些了吧.....”狼狽到讓人看不清你們身上的衣服究竟是什麽材質的,兩張臉也抹的跟花貓似地。如果真的是被幽禁起來的,怎麽會一身泥濘?


    不過,雖然嘴上在求證,但門房等一群人卻是已然相信了她們的身份。誰讓碧波剛才雖然慌亂,但很快就能整理好恐懼跟他們說明情況呢?再加上隔壁莊子的確是兩三天前忽然熱鬧起來的,本以為是空置了已久的莊子總算是賣了出去,誰知道上門拜訪後卻是一群粗魯的男人,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做人奴仆的。可是說,在兩日前,他們就有些懷疑了。


    “呼......這個給你們。”喬珺雲的呼吸總算是平順了不少,她從已經快要掉下來的荷包裏掏出了個東西,對著門房就丟了過去。看他手忙腳亂的接住了,這才解釋道:“怎麽來這邊的我們也記不清了,那幫人當時將我們給迷暈了。等到醒來就已經在那間莊子裏的一間廂房裏麵了,我頭上的玉釵不知道什麽時候弄掉了,幸好這群人沒有搜走我的荷包。這個金裸子是宮裏製得,你們可以看看落款和款式,是前段時候皇祖母新賞賜給我的。”


    門房依言將金裸子倒過來看看,果真印著官印甚至還有一個‘溫’字,的確不是外麵能流傳的。


    他點了點頭表示相信。看了看自己的人道:“用信鴿吧,給老爺傳個消息,讓老爺那邊的人去報官!”


    碧波聽了就問道:“你們家老爺是誰?”


    “回您的話,我家老爺是狼莞城的巡守彭大人。還請公主放心。這裏距離狼莞城要比雲連城還要近,讓我家老爺帶兵來營救您,自然是最好的。”門房信誓旦旦的說道。


    其實,他說的雖然是實話,但按理來說正處於郊外正中央的位置,如果真的要求救的話,自然是雲連城和狼莞城兩邊一起通知更好。但人都是有私心的,這門房是個心思活絡的,知曉這次營救雲寧郡主和碧波公主的事情如果能讓自家老爺做成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碧波心中明白。但沒有多說什麽。


    忽而,身後的大門被人狠命踹響,震得靠在門上的喬珺雲心髒一縮差點兒昏過去。


    “趕緊的!二郎家的趕緊扶著雲寧郡主和碧波公主進去休息,這裏我們來對付就行了!”門房招呼著幾個小媳婦將喬珺雲給攙扶了進去,碧波則是衝著他點點頭自行進去。


    門房等她們一進屋。就沉下了臉,陰沉的道:“大家拿起家夥來,要是外麵的人敢鬧事,直接往死裏打!反正都是綁架郡主和公主的歹徒,打死了還算是大功一件呢。把你們平日裏的本事都拿出來,這次要是成了,咱們可就不需要再屈居在這偏遠的郊外了!”


    護衛們相貌各異。但眼中均都折射出了熾熱的光芒。能去狼莞城自然是好,在這郊外裏雖然無憂無慮也不用受人差遣,但能夠取樂的機會也同樣太少了。


    眾人燃起了鬥誌,堵在門口處,耳邊聽著外麵囂張的叫門聲越來越響,他們非但沒有緊張反而愈加興奮。終於。在過了小半刻鍾後,發現外麵的敲門聲減小,而且還順著門縫看到他們竟是要轉身離開了!頓時著急了,要是這群人跑了,他們的功勞也要大打折扣!


    因此。他們隻是低聲商量了兩句,就讓門房將大門打開,衝了出去舉起手裏的耙子鐵棍錘子等物,大聲厲喝道:“小賊,你們想哪裏逃!快速速就擒,認罪伏法吧!”


    “神經病!”一群醉醺醺的男人已經要跑遠了,這大午夜的,敲了半天不開門他們也就放棄了將人抓回去的想法,正想著趕緊找辦法回城呢,卻突然被人給堵在這裏了。


    可別忘了這群男人都是為惡不少的壞人,即便一開始是真的想快點跑來的,但眼看著這群家丁護衛拿著武器十分囂張的看著他們,也來了火氣。


    這些人隻舉著火把或者提著些木棍什麽東西,但一身的匪氣卻讓他們哪怕麵對著許多力氣也絲毫沒有打怵!他們之中也不知道是誰先尖叫了一聲,衝上前去就揮舞起了手中的火把。喝得護衛們嚇了一跳,隨即怒火勃發,揮舞著錘子鐵棍就衝了上去,發誓要這群混蛋好看......


    喬珺雲被扶進了正堂旁邊的廂房內,有人打來水為她擦臉洗手,還有人沏了熱茶給她喝。她一直表情惶惶,身子不自覺的不住顫抖,別人再問什麽都不像是在門口那樣能開口回答了。


    碧波就坐在桌子旁邊淡定的飲茶,讓屋內的幾個小媳婦丫鬟看到了之後,不禁暗暗稱讚這位碧波公主的氣度非凡,臨危不變。哪怕是臉上髒的快要看不出模樣了,但那副冷靜的樣子還是讓人不自覺的稱歎。


    再看嚇得跟失了魂的喬珺雲,就好像是還沒長大的孩子。不過聯想她的處境和居於郡主府內,倒也沒有人將她與年紀輕輕就能帶領朝貢隊伍,從南海遠道而來大溫國的碧波相比較了。


    喬珺雲有些模糊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在屋子裏‘害怕無措’了多久,直至昏昏欲睡之際,也沒有聽到絲毫動靜。


    碧波走到床邊,示意小媳婦們將喬珺雲放躺下,親自給她蓋了被子之後輕聲安撫道:“你先睡一會兒吧,等官兵來了我會將事情說清楚的。好好睡吧。”


    “嗯,你不睡嗎?”喬珺雲的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幾乎就要睜不開眼睛了。問完這句話,也沒等到碧波的回答。就在一身的泥土氣息和疑似汗臭味中昏睡了過去。


    但今日不知道怎麽回事,喬珺雲明明睡著了,卻像是靈魂分為了兩半,一般陷入了沉睡。而另一半卻是在閉眼假寐傾聽著耳邊的細碎響動。


    貌似過了許久許久之後,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又沉重的腳步聲,房門被人應聲推開,一個男人的磁性聲音忽而響起:“敢問您可是碧波公主?敢問雲寧郡主在哪裏?”


    碧波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是,雲寧在床上和衣歇息,敢問大人可是狼莞城巡撫彭大人?”


    “正是在下,在下救駕來遲還請公主恕罪。”彭大人的語氣很是尊敬,可見是將來自南海的碧波公主看得很重要。


    “怎麽會,這次能得彭大人相救,實在是本公主之幸。也是雲寧之幸。”碧波的感激之意不難聽出來,想也知道彭大人的心裏有多麽的高興。


    畢竟這一次是雲寧郡主和碧波公主自己從旁邊莊裏逃出來,他們頂多算是有點兒保護的功勞,也幸好碧波公主看起來並不介意,足以讓他這次得到大大的好處了。


    “公主。現在已經快破曉,外麵的惡賊已經被收拾了,您看是不是等天大亮了再走。”彭大人詢問著。


    “可以。那些人一定要抓起來,等回到皇都之後,請聖明的皇上來裁決!”


    “是,既然如此微臣就先行告退。還請碧波公主好好休息,若是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與莊子上的仆婦們說。微臣看公主的精神不太好,若是趕往皇都很容易精神不濟也不利於麵見聖上。所以還請碧波公主先行休息,等您蓄精養銳的足了,隨時派人去找微臣準備出發即可。至於那些匪徒您盡管放心,微臣一定會將他們押送至皇都的。另外,微臣已經將此事通知給皇上。另外還親自派人去皇都,將這邊的情況說明。”


    “好,麻煩彭大人了。等回到皇都麵聖的時候,本公主一定會說明你在此事中的功勞的。”


    “多謝郡主,這一切都是微臣應該做的。時辰不早。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喬珺雲的耳邊再次安靜了下來,但不多時,碧波就走了出去對守在門口的仆婦說道:“幫本公主在另外找一間房間吧,然後幫我燒些熱水,身上太髒了,我要好好洗一洗。”


    “是,奴婢這就去,還請您跟著她去旁邊的房間去歇息。”


    “嗯......”


    這下子是真的靜謐了下來,除卻了門口再走回來的仆婦的腳步聲,沒有什麽再能引起沉睡中的喬珺雲所關注的了。很奇妙不是嗎,你明明像是睡了......


    喬珺雲是被身上的黏膩感給難受得醒過來的,實在是身上沾染的泥汙塵垢讓她不舒服,而且隱隱散發的味道也讓她覺得頭都跟著疼。


    她這一撐著起身才覺得身上乏力的很,幾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她沒什麽精神的揉了揉額頭,抬眼一掃發現屋內沒有人,清了兩下嗓子引發了幾聲咳嗽,一個人下地穿上鞋子,扶著牆走了幾步覺得雙腿有力了一些,這才放快了步伐。


    喬珺雲從內打開門的同時,外麵立即就有個小丫鬟站了起來。一見到是雲寧郡主醒了,就有些緊張的行了個禮,倒是似模似樣的:“給雲寧郡主請安,您醒了,奴婢這就去讓人為你打水洗澡。早飯早就準備好了,郡主您一定會喜歡的,廖媽媽做的麵食最好吃了。”


    喬珺雲扶著額頭輕笑著點了點頭,能看出依稀的輕鬆。她試著開口,卻發現嗓子愈加幹痛,說出來的聲音也是十分低啞:“嗯,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小丫鬟顯得很是驚喜,揪著自己的衣角道:“奴婢叫做小花......”


    “小花?”喬珺雲麵上不動聲色,將這個長著蘋果小臉眼睛也圓溜溜煞是可愛的小姑娘看了清楚。確定這姑娘不是在說謊才笑了笑,將衣服內襯裏麵藏著的兩張銀票拿了出來。“不多,才兩千兩而已,拿去跟昨晚上的仆婦門房以及護衛分了,算是本郡主的一點點小心意。”


    “兩、兩千兩?”小花的眼睛都直了,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了。就說他們這個莊子,一年到頭來收上來的佃戶租金才不過是三四千兩而已。因為老爺是新官,沒有太多的積蓄和田地。就說小花,她每個月三百文月錢,在莊子裏還沒有地方花呢!昨天晚上。家仆和護衛們加起來還不到三十個人,等於一個人能分到將近一百兩!那可是一百兩啊!


    “嗬嗬,不必驚訝,這可是要分給你們所有人的。(..tw)”喬珺雲將銀票塞到了她的手裏,溫聲細語道:“拿著吧,去把你說的熱水拿來,本郡主真得好好洗一洗了身上的這個味道簡直了......對了,碧波呢?”


    “啊啊!多謝郡主!”小丫鬟手裏攥著銀票腦袋裏已經一片發白,條件發射的答道:“碧波公主淩晨的時候洗了個澡,睡到現在還沒有起呢。要奴婢去叫她嗎?”


    喬珺雲想了一下。才搖頭道:“不必了,讓她先歇息著吧。對了,皇舅已經知道我在這裏了嗎?有沒有派人過來?”雖然昨晚早已聽彭大人說了個明白,但還是得問一句。


    “是皇上和恒王嗎?”小花的小腦袋瓜點個不停:“嗯嗯,皇上特意派了程大人來接您回去。就是您的姐夫。而恒王大人也在一個時辰之前趕到了,因為擔心會打擾到您休息,所以恒王大人一直都在正堂裏等著。”


    “真的?姐夫來了?大皇舅也親自來了?”喬珺雲表現得很是高興,轉身就要往外麵走,可在看見鞋尖上的汙泥後卻忽然收了腳。有些急切的小花說道:“你快去讓人把熱水兌好給我送來吧,等我先清理好自己再說。對了,你去跟姐夫還有大皇舅說一聲。讓他們別擔心。對了,彭大人現在應該正接待他們呢吧?”


    小花已經被喬珺雲給問得有些暈了,但還是依照著自己記住的思路回答道:“沒錯,彭大人就在正堂接待恒王大人與程大人呢,郡主您別著急,奴婢這就去讓人打水來!您先進屋歇著吧!奴婢馬上就回來了。”


    說完。小花就心急的離開了。見此,喬珺雲隻能轉身進了屋子,上上下下將自己打量了一個遍,這才驚覺自己現在有多麽邋遢。昨夜太黑好歹還有夜幕做掩飾呢,現在倒是好。她髒的哪怕是掉進泥潭裏恐怕也找不出來了。


    小花很快就回來,領著兩個仆婦在屋內內間放好了幹淨的浴桶,還跟喬珺雲解釋道:“郡主,這浴桶是新的沒有用過的,本來是為我家小姐來莊子裏小住準備的,現在正好給您用。奴婢已經讓人去正堂告訴程大人您已經醒了,待得洗漱一番就能去與他相聚了。”


    喬珺雲重重的點了點頭,等兩個仆婦將浴桶裏倒滿了溫熱的水,又留下了兩桶熱水並兩桶冷水,就躬身告退了。


    小花沒走,自然是先將隔出內外的厚重帷帳放了下來,確定火盆裏的火燃燒了起來,這才上前幫喬珺雲將已經掛了一層泥土的衣物脫了下來,這麽一脫就有很多的灰塵被抖落了下來。惹得喬珺雲耳根都紅了,望了一眼床上的被褥,這才發現被褥也已經一團糟,露出來的被窩裏麵已經像是一塊能耕耘的田地了。


    小花注意到了喬珺雲的羞澀與尷尬,就開口道:“郡主,您給的銀票奴婢已經給我的爹了,就是昨夜給您和公主開門的門房。奴婢的爹說這錢不能要,讓奴婢給您拿回來了。”


    說著,小花幫喬珺雲將沉重的外衫褪下了之後,就將放在袖口裏的疊的板板整整的銀票拿出來了。


    喬珺雲看也不看,快速的將褻/衣褻\褲脫了之後,就踩著小木凳進了浴桶。


    溫熱適宜的水溫讓喬珺雲舒服的發出了一聲喟歎,往自己的身上撩著熱水,頭也不回道:“本郡主送出去的東西還真沒有往回收的道理。哦,對了,上次霍家不識貨退了本郡主的花瓶那次不算,而且那個花瓶可是我爹給我留下來的,我怎麽舍得送人呢。都是背主的臭丫鬟做的壞事!行了,你趕緊收下吧,要是再推拒本郡主可是要生氣了!”


    小花見喬珺雲態度堅決。隻能小心的將銀票先放在一旁,將衣袖擼了上去,拿起了一旁的布巾討好的笑道:“奴婢給您擦背吧......郡主,您說是鎮南大將軍留給您的花瓶嗎?那一定很珍貴吧?”


    “是啊。且不說它本身的價值,隻說是爹爹留給我的就足以讓我好好保存一輩子了。”喬珺雲在水裏好好地洗了洗手,看著有些變色的水,撇了撇嘴又道:“那可是我爹當年打南疆蠻夷子的時候,得回來的戰利品。那本來也是我們的東西,你知道前朝的淩順仁大師嗎?”


    “淩順仁?”小花咀嚼了即便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熟悉,目光觸及到床邊牆上掛著的一幅字後,忽然恍然大悟道:“啊!奴婢想起來了,這位大師據說很厲害的,我家小姐就很喜歡這位大師的作品。可是他的字畫太高昂了。我家老爺再如何/寵/愛小姐,也拿不出多餘的閑錢來買這些價值千金的字畫,隻是說好了,要在今年年底小姐十四歲生辰的時候,送給小姐一副。說是要當做以後的陪嫁呢。聽說一幅字畫都上萬兩,奴婢想都不敢想那畫會有多麽漂亮呢。”


    “嗬嗬,你說話倒是有趣。”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丫鬟叫做小花讓喬珺雲覺得親近,她倒是饒有興致的打趣道:“看你這麽可愛,我都想把你討回去做我的人了。”


    “嘿嘿......”小花倒是沒想多,隻以為郡主是在稱讚她,想要讓她做她的丫鬟罷了。所以自然的道:“要是能伺候雲寧郡主自然是好的,可是我家小姐對奴婢也是特別好的,小姐還說下次來的時候給我買醉雞吃呢。”


    “醉雞?難道狼莞城也有醉仙樓嗎?”喬珺雲好奇地問,她倒是不知道恒王竟是這麽厲害,原本以為雲連城有醉仙樓就很了不起了,誰能想到他的酒樓生意竟然做得這麽好呢。


    “是啊是啊!郡主也知道嗎?醉仙樓裏的東西都可好吃了。每次我家小姐來的時候都會帶一份,跟我一起吃呢。嘿嘿,小姐每次來都不帶貼身丫鬟,就讓我照顧她,還說我最貼心呢。”小花興奮的手上的力氣加大。好在她小貓大點兒本也沒有多大力氣,反而這樣還讓喬珺雲覺得身上被她擦拭的恰到好處,不會再有泥土粘在身上癢癢的感覺了。


    “真沒想到你家小姐對你這麽好,不知道她多大年紀了?”喬珺雲有些好奇小花口中那麽好的小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不是她小人之心揣度,而是哪怕那位彭小姐再如何覺得一個丫鬟貼心,也不至於來一次誰都不帶,隻讓小花一個人伺候吧?


    而且,如果真的喜歡,但可以將人帶回狼莞城,日日夜夜都能一起玩兒豈不是更好?


    小花一提起她家小姐就亢奮過度了,本就圓圓的小臉紅起來更像是一個熟透了的小蘋果。她抿嘴羞澀卻又高揚著聲音道:“我家小姐叫做彭書瑤,可厲害了!我家小姐四歲就會背誦千字文,五歲就能背誦下來三字經!最厲害的是,我家小姐九歲就能出口成章,誦出的詩詞可是讓老爺都稱好呢!”


    “哦?真沒想到她這麽厲害,本郡主倒是想看看了,我可最佩服才女了。”喬珺雲完全是被小花吊起來了對於彭書瑤的好奇心。要不是身後的小花雖然因激動而呼吸急促卻並不繚亂,情緒上也沒有任何一絲算計之類的陰暗情緒的話,她肯定要懷疑這是彭大人故意讓自家女兒的美名傳到皇都,乃至於溫儒明的耳中呢。


    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位彭書瑤已經十四歲了呢。明年,因著今年未給溫儒明選妃,說是延後三年,可誰知道太後會不會急切抱孫子順便打擊後宮裏那些看不慣的‘兒媳’,而再次提出來舉辦選妃呢。


    “哈哈,郡主也覺得我家小姐厲害是不是?嘻嘻,真好,要是小姐知道郡主您欣賞她的話,我家小姐是一定會開心的想跟您見麵的。”說著,小花的眼前一亮,全身散發的喜悅之情讓喬珺雲都有些受到感染:“郡主,如果可以的話,您跟我家小姐見一麵好不好?我家小姐可是很仰慕您的。還特意收藏了一幅您兒時約莫八九歲時的畫像,經常拿出來欣賞呢!據我家小姐說,為了買下這幅畫像,她可是用了很重要的東西交換呢。”


    喬珺雲笑了。跟這麽天真單純的人在一起說話可真好。她想她可能知道郭書瑤為什麽不將小花帶去狼莞城的家裏了。再如何和睦的狀況,都有勾心鬥角,哪裏能如這個冷情的郊外一樣自在,且不易讓她學壞呢。


    不過......喬珺雲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對於這個彭書瑤原本還隻是好奇而已,可現在卻已經到達了探究的態度了。


    所謂仰慕一說,暫且不論,隻說小花口中那副由畫師給她畫的畫像,她完全沒有印象。因為兒時的時候,雖然她每年都要畫像留作紀念。但至今可都在庫房裏麵存放的好好的呢。她也不認為給自己畫像的畫師膽子那麽大,敢在回去之後再給她趕製一副畫像收藏起來。更何況,八九歲這個年紀,家裏已經遭遇了那樣的變故,她也記得很清楚自己八歲本打算畫像的時候。爹爹急召不得不匆匆離家出征,為此她根本沒來得及畫像。


    至於九歲那就更不可能了,那段時日她要麽是被軟禁在郡主府裏,要麽就是在皇宮裏。畫像倒是畫過一次,那是太後請了宮廷畫師,但那幅畫卻被太後收藏了起來,她都沒有見過幾次。更別提讓彭書瑤花費大代價的得到了。


    那麽,這個對她感興趣、還收藏了她的畫像的彭書瑤,會是怎麽回事兒呢?


    這邊喬珺雲因為一個彭書瑤而傷起了腦筋,另一邊正在正堂坐著的彭大人,正在與程銘文以及恒王寒暄,盡量不讓人覺得厭煩的套著關係。


    “昨日微臣趕來的時候。家丁們已經將那群惡人給製住了。說起來,這還真是微臣的不稱職,竟是一直沒有發現隔壁莊子裏,竟然又被匪徒綁架起來的雲寧郡主和碧波公主。唉,幸好二位沒有受到傷。不然微臣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二位大人了。”


    這番話被彭大人說的言辭懇懇,讓人哪怕知道他這是在打提前量,但仍舊是生不出反感的心思。隻能說,這位彭大人說起話來還真溜,不管神情舉止是不是提前想好的,但還是讓人覺得他是一個真誠的人。


    恒王就微微一頜首道:“彭大人真是客氣了,這次能讓雲寧和碧波公主安然無恙的歸來,就已經是萬幸大吉了。想必雲寧也是這樣想的,彭大人就不必多想自責了。”


    程銘文也溫和著笑容道:“沒錯,王爺說得有道理啊。雲寧那孩子性格很是隨和的,不然也會讓皇上、乃至於太後娘娘都十分喜愛。”


    一直站在彭大人身後的門房趁著這個空檔的時候,音量恰到好處的插嘴道:“恕老奴多一句嘴,雲寧郡主可真是有皇家的氣度,昨夜麵臨著那些歹徒追上來的時候都臨危不懼呢!還有......”


    “哦?雲寧竟然這樣厲害?”恒王附和了一句,見這門房麵色絲毫不變,還真的暗讚了一句這編謊話的功夫不錯。他剛才已經招了一個家丁問過了,自然知道喬珺雲當時跌坐在地上都腿軟的站不起來了。不過,既然他願意給喬珺雲維護臉麵,他自然不會戳破。


    程銘文則是追問道:“還有什麽?”


    門房似是不好意思又為難的抓了抓頭,感激卻略帶惶恐的道:“雲寧郡主十分大方,剛才起身之後,是奴才的女兒為郡主守門。郡主直接拿了兩千兩的銀票出來,說是要讓奴才們平分,是賞賜。可是奴才不敢收,就讓女兒她給郡主拿回去了。奴才們心中感念郡主的大度,但老爺已經十分寬厚奴才們,奴才們過得很是安樂,就算是拿了那麽多的銀子,恐怕也沒有地方花呢!”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兒?”彭大人沒想到還有這麽件事兒,不過對於謝老漢如此機敏的提出了這件事情捧了雲寧郡主又捧了自己,還是十分滿意的。


    “哈哈!你送回去也沒有用!”程銘文爽朗的大笑道:“雲寧那孩子很是認真,又從來不忘他人的恩情。更何況隻是一些身外之物罷了,給你們就拿著吧。即便是不收,等回頭皇上還要賞賜你們救了郡主呢。王爺,你信不信,等會兒那小丫鬟還得拿著銀票回來?”


    恒王也含笑點頭道:“沒錯,雲寧是絕對不會再收回這些錢的。等會兒拿來的話你們就拿著吧。這是雲寧對你們的謝禮,你們不必覺得不安。”


    謝老漢憨笑著不停的躬身行禮,彭大人也是笑意滿滿:“你這次做的的確不錯,反應機敏將郡主和公主讓進莊子裏保護起來。又帶人將那群歹徒製服。去告訴莊子裏的人,每人賞半年的俸祿,好好地樂一樂。”


    “誒喲喂,真是謝謝郡主,謝謝王爺、謝謝程大人,還得謝謝老爺!”謝老漢的腰都快折折了,但打從心裏的高興還是讓他甘之若飴。


    半個時辰之後,喬珺雲總算是將自己洗的幹幹淨淨,並且讓小花為自己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什麽都沒有帶。換上一套為彭書瑤準備卻嶄新的夾襖裙衫。


    喬珺雲的臉上什麽都沒有擦,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這樣總算精神了些,就起了身道:“走吧!咱們去看看碧波是不是也醒了,昨晚上多虧了有她一直拉著我,不然我肯定是逃不出來的。”


    “原來是碧波公主帶著郡主您找到路逃出來的啊?”小花微微瞪著眼睛,驚奇道:“昨晚上碧波公主洗完澡之後。奴婢看了她一眼,長得真是英氣,不似一般的女子呢。”


    “哦?莫非你也被她迷住了?”喬珺雲挑了挑眉,帶了絲戲謔之意問道。


    小花反而茫然的反問道:“迷住了?啊,啊,對啊,碧波公主氣度非凡又高貴。真是讓奴婢覺得迷花了眼呢。”


    喬珺雲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笑這個小丫鬟的單純。搭著她的手起了身道:“走吧,咱們去正堂看看。真是有些舍不得你,可惜又不能將你帶回郡主府去了。”


    再次麵臨這個問題,小花就隻是笑了。


    喬珺雲也不再提起,二人出了屋子。本還想著叫碧波起來呢,卻沒想到前腳剛進門,後腳碧波就掀開被子下了床。


    見了,喬珺雲索性就道:“你趕緊洗漱一下吧,我去找姐夫和大皇舅了。你快點兒過來哈!”


    碧波見她轉身要走。就迷迷糊糊的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我有些餓了,可以吃飯了嗎?”


    “等你洗好了再說吧!我還沒吃呢,打算跟姐夫一起吃。”喬珺雲背著身子對碧波擺了擺手,步履輕快的走了出去。


    碧波如何快速的打理自己暫且不論,這邊喬珺雲剛剛到正堂,剛剛與彭大人打了個照麵之後,正給恒王行禮的時候,門外忽然倉促走進了一個奴仆。


    見雲寧郡主也在這兒,冷汗不知道怎麽冒得更多了。


    彭大人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兒,正欲詢問的時候,卻被恒王搶了先:“怎麽了,何時讓你如此慌張?”


    那奴仆有些膽小,被麵無表情的恒王一問就跟見了閻王爺似地,啪的一下跪了下去,顫聲道:“回、回王爺的話,是我家小姐聽聞雲寧郡主在此,擔心雲寧郡主的安危就不顧我家夫人的阻攔,坐著一輛馬車帶著兩個丫鬟就來了......”


    “啊?”恒王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呢,覺得有些無聊又有些可笑:“你家小姐如此關切雲寧郡主還親自前來,豈不是好事一件,你為什麽要這麽緊張啊?”


    家仆的嘴巴張了張,隨即苦笑道:“是奴才想岔了,以為雲寧郡主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擔心我家小姐會不小心衝撞了郡主。卻忘了郡主是多麽的大度,還請雲寧郡主恕罪。”


    彭大人卻是心裏一抖,他來之前特意讓人看住了書瑤,那兩個婆子可都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她們自然不會疏忽職守,可想而知一定是那個讓自己又自豪又哭笑不得的閨女,不知道用什麽法子撂倒了婆子偷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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