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你究竟是從哪裏聽到這種詭異的秘聞的?那要如何解決呢?”太後存著猶疑追問著,顯然是有些懷疑霍思琪所言所語是否是假的。


    “回皇祖母的話,其實這是嬪妾小時候聽奶娘講過的故事,想必奶娘她也是聽別人說起的。”霍思琪三言兩語帶過了緣由,徑直切入了主題:“奶娘當時跟我說的,像是這樣的替身,每個七日就要服用一次宿主的血液。隻要超過七日沒有喝對方的血,她們就會漸漸地顯露出本來的麵貌。或者說,在七日之內失血過多足以昏厥的話,也能夠顯露出本來的麵貌。當然了,這兩種法子都要用到血,奶娘還與我說過,替身雖然長相與原主極為相似,但隻要在印堂處劃一個口子,就能破了這法子,讓人露出真麵目!”


    說著說著,霍思琪望向仁花幾人的目光就有些陰滲滲的了。


    殿內一片靜謐,沒有人回答。霍思琪自認為體貼的道:“雖不知道她們中是否有用了此法子的替身,但放幹血簡直等於要人命,太殘忍了。而且又不可能再等上七日,不然難免出現變故。既然如此的話,也隻有最後一個法子......”


    “不要!劃花了臉不就等於毀容了嗎!”媚兒激烈的抗議著,嬌兒已經嚇得慘白了臉色。而仁花柏花雖然沒有開口,但也是青白著臉說不出話來。


    太後遲疑、溫儒明遲疑,她們母子都是不希望真正的孿生姐妹毀了容的。


    霍振德也是騎虎難下,本他還想著多了兩個庶女能多謀劃些利益,若是入了宮既能幫襯著霍思琪,又不會威脅到她未來的地位。但是,霍思琪這樣明擺著是要讓這四個丫頭毀容。即便真的找出來了,恐怕也要結仇了吧?


    就在眾人兩廂為難之際,讓人驚詫萬分的是,一直以來隱隱被人認為是真正霍大人庶女的仁花柏花抱成了團。瑟瑟發抖卻言辭鑿鑿道:“太後娘娘容稟!奴婢二人本想著能認祖歸宗,心中歡喜。卻不成想折騰了許久,也得不到一個期待已久的答案。現在,還鬧出什麽替身之說!奴婢二人自認為不是虛假的。按理來說為了證明身份奴婢姐妹不應該拒絕。但是,萬一賢德貴妃娘娘所說的替身並不適用於我們身上該怎麽辦呢?所以,奴婢二人不想再繼續了,這所謂的認親如果要讓我們姐妹用容貌來換,那我們還不如繼續做兩個簡單的丫鬟,反正嬌侍妾對待我們猶如姐妹一般,足以了。”


    似是慌張過度,仁花一口一個奴婢,一口一個我們的,顯然是有些找不準自己的定位了。


    仁花說得有理有據。但是在某些人眼中卻是心虛了。擔心真的被戳穿了是所謂的替身,才想要往後退縮了。


    媚兒嬌兒一看到這兒,反而是放鬆下來。隻要仁花柏花咬定了主意不劃開臉驗證真假的話,她們也就不用擔心被毀容了!


    霍振德有些難堪,難道他就不得不認下這兩個青樓出身的庶女了?


    真是的。他本來還以為仁花柏花才是真的呢,怎麽原來是裝的啊!


    太後則是頗為失望的道:“哀家沒想到你們竟然放棄了,看來,你們才是假的。騙的哀家一直以來偏向與你們,還真是......”


    柏花咬牙道:“太後娘娘,奴婢姐妹隻是不願無辜被毀了容,並不代表承認了我們是假冒的啊!”


    媚兒適時的挑撥道:“要是不怕你們就試試啊!明明就是心虛了.......”


    仁花覺得有些憤怒。就地爬了幾步湊近了媚兒,看起來是要動手。柏花自然是連忙撲上去拉著的,媚兒就跟吃了炸藥一樣的急眼了,大喊大叫道:“幹什麽,被識破了想要動手是不是?快來人啊!快將這兩個賊女抓起來!”


    四個人糾結成一團,偏偏又因為頭發披散遮住半邊的臉。打扮穿著又完全一樣,想要上去幫忙的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來誰是誰。


    霍思琪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眼見著太後都捂著頭頭疼的想要離開的時候,就伸手將頭上簪著的金釵拔了下來。


    她不顧幾個婆子的製止,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分不清誰是誰的姑娘,隨手撥開她臉上的頭發,就用手中的金釵在她的額頭眉心中央狠狠的一劃——


    “啊!瘋子!快放開我......”媚兒一把掙脫開霍思琪的手,捂著額頭在地上翻滾著,撕心裂肺的慘叫:“我的臉、我的臉!救、救命啊!”


    “思琪!你幹什麽!”太後一聲吼,讓被血腥情況所震驚的眾人反應過來,當即有人上前去壓製住媚兒,免得她不小心傷到了其他人,還有人腳步繚亂的跑出去找禦醫。


    霍思琪將手中的金釵冷到了地上,一臉無辜的道:“嬪妾是看她們太鬧騰了,看您好像都有些頭疼了,就想要盡快解決,證明一下她是真是假就好了啊。您看她,她的臉沒有變化,應該就是嬪妾的妹......嘶,怎麽可能!”


    霍思琪的目光略一掠過被她劃傷的媚兒的臉,被驚得連連倒退好幾步,隻因為媚兒的眉心處一道深深的血痕,流了滿臉的血像是個厲鬼且不說,原本與其他三人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容貌,竟然完全的發生了變化!


    原本的嬌媚女子,已然是變成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模樣,容貌堪堪算得上是清秀,可唯一僅存的幾分清秀也在滿麵鮮血的情況下,被毀了。


    而霍思琪之所以如此恐懼,並非是她沒預想到自己下手那麽重會將人毀容,而是她剛才明明一直用視線追著媚兒,確定無誤才對她下手的!


    仁花柏花自己拒絕了要證明自身,不是很明顯代表著她們是假的嗎?可是、可是為什麽變臉的卻是媚兒?霍思琪敢十分保證她的眼神一直沒有錯開,被她劃破了臉的絕對是媚兒!


    而這時候,劇烈掙紮的媚兒也被人發現她變了一個樣子,驚叫聲連連:“天啊!她、她變臉了!”


    餘下三人先是驚慌了一陣,不等嬌兒想法子蒙混過去,仁花柏花倆姐妹就抱在了一起。大喊道:“我們是仁花柏花!她、她肯定也是假的!”


    柏花的手指直指著嬌兒,嬌兒被點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情況轉變的太過突然了,太後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卻被溫儒明攬著站了起來。


    她腦子裏還有些混亂,想不明白仁花柏花明明拒絕了驗證真身應該是假的,怎麽到頭來還是媚兒是假的呢?難道說,霍思琪說的都是真的?真有這麽種給自己製造‘替身’的法子?太玄了吧!


    霍思琪緊盯著嬌兒,臉色難看,又瞥了瞥仁花和柏花,咬牙切齒道:“母後!之前仁花柏花故意推拒,說不定她們也是假的,不如也劃一下她們的臉試探真假吧!如果她們都是假的,那今日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弄出來的。說不定嬪妾真正的庶妹被她們控製起來了呢!”


    “你、你住口!”霍振德顧不得這是在太後皇上麵前了,氣得連連跺腳:“你怎麽那麽下得去手!要是這人是真的話,你豈不就是毀了你自己妹妹的容貌了嗎!還想毀了仁花柏花?走走走,你趕緊走!”


    霍振德憤怒的大吼,嗓子已經瀕臨嘶啞。他算是看出來了。以前疼愛的跟手心寶的嫡女跟她娘一樣,都是蛇蠍婦人,竟然絲毫容不下其他姐妹!


    不得不承認的是,霍思琪是故意的。在仁花柏花拒絕之後,就認定她們倆是假的,可霍思琪怎麽會罷休呢?她不傻,再加上身邊有忠心的奴才提醒。她明白如果今日真的認下兩個適齡的庶妹,那肯定是要入宮來跟她爭寵的。


    小心眼如霍思琪,是絕對不會承認她需要兩個青樓女所生的庶妹幫襯的。一切要入後宮的女人都是她的敵人,怎麽能相信呢。


    所以,霍思琪才會一直緊緊盯著被她認定為能威脅到她地位與底牌的媚兒,狠心下手。


    可是到頭來。卻傻乎乎的發現,她毀了容貌的人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溫儒明不能再允許霍思琪為非作歹下去了,看著一臉血的已經變化了容貌的媚兒都不由得覺得可惜,要是沒毀的話湊在一起可是四個一模一樣的女人了。


    “來人!將賢德貴妃請回千秋殿,沒有朕的口諭不許出來!”溫儒明快速的打發了霍思琪。怒氣滿臉的也不去看她,而是扶著太後走了下來,頗為沉重道:“霍大人,看來你已經找到屬於你的親生女兒了。至於賢德貴妃的所作所為,相信你的心中也有了一個判斷。別的朕也不想多說了,母後受到了驚嚇,恐怕是沒精力替你調教仁花柏花了。還是請你將她們帶走吧,如果你還不相信二人的身世不妨繼續細細追查,或者是詢問你的夫人。無論如何,朕也不想再聽到關於霍家庶女被迫害的消息了。你懂嗎?”


    霍振德不確定溫儒明對仁花柏花是否還有興趣,今天可真是糟心的一天,他也不敢再試探什麽,見太後都露出厭棄之色了,隻得領著仁花柏花走了出去。


    仁花柏花神情略呆滯,還沒有從驚嚇中收回心神一樣。


    見她們這樣子,霍振德雖然還因二人突然冒出來而有著芥蒂,卻還是不免得生出些許憐惜之情,走出養性殿望著遠遠的千秋殿方向望了望,歎了口氣之後,就提步離開了。


    等到霍振德離開,溫儒明就露出可憐的眼神看著地上分別居於一處哭鬧個不停的媚兒與嬌兒。在這個時候,嬌兒可能也是懶得裝了,也不去安慰痛的幾近昏厥的媚兒,而是惶恐不已的埋頭喃喃自語著。


    見此,太後就附在溫儒明的耳邊道:“皇上,您看是不是得好好派人檢查檢查,尤其讓禦醫們研究研究。劃開印堂就能變臉,還能偽裝成另一個人,連滴血認親都分辨不出來,也太......還有嬌兒,也得確定一下她啊。”


    溫儒明了然的點了點頭,對著身旁的錢江一使眼色,就扶著太後徑直進了內殿......


    宮內因為霍思琪的‘危言聳聽’而抓緊查證研究,出宮的霍振德則是想著要如何給仁花柏花洗白。能讓二人在霍府內落住腳,日後也好為二人日後入宮做準備。


    而在郡主府內舒舒服服睡著回籠覺的喬珺雲,聽到仁花柏花入得霍家的消息之後,也隻是睡眼迷蒙的笑了笑。當著紅飄與彩香彩果的麵說道:“好戲要開場了。你們可得好好配合我,咱們才能一起鋪墊一場大戲啊。”


    三人在床前一一屈膝道:“郡主且相信我們,隻需您說需要如何配合。”


    喬珺雲對著三人招了招手,等她們俯下身來之後,才輕笑一聲說了一個人的名字,“青果。(..tw)”


    “青果?難道是她有什麽問題嗎?”彩果第一個提出了懷疑,對於這個跟自己名字裏同樣有個‘果’字隻是不同色彩的丫頭,她很不喜歡。


    “嗯哼,她倒是沒什麽問題,不過我覺得她長得挺漂亮的。應該是皇舅喜歡的樣子啊。”喬珺雲笑眯著眼睛說著,明晃晃的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見彩香彩果露出不解之色,就隱晦的道:“想要獲得更多的利益,自然要用東西來換了。青果目的不純,別人是給予了她一定的好處。她也的確是被利益誘惑了而想要攀上我的。現在她既然進了我的郡主府,就是我的人了,我要送她去更富貴的地方享福,也算是......格外良善了吧?”


    紅飄連連點頭道:“嗬嗬,郡主說的是,也不必和她說什麽。若是她背後的人,知道她竟然沒得到您的寵愛反而入了宮。說不定還要高興她有福氣,能夠借她討好到皇上呢!”


    “嗯,就看青果入了宮之後,她背後的人會不會護著她吧。想今年應該不可能大選了,這個機會......嘖嘖,以後機會可多著呢。咱們就等著依靠著可以給皇舅送美人而備受他人討好吧,油水大著呢。”喬珺雲輕翹著嘴角道。


    “郡主?難道你還要將這當成營生,做牙婆子不成?”彩果忽然就冒出了一句不著邊的,讓喬珺雲白了她一眼,“你家郡主我至於嗎?開個玩笑而已。主要為的不還是籠絡住皇舅這座靠山嗎。”


    彩果吐了吐舌,當然知道喬珺雲這是在開玩笑。笑話,要是太後和皇上能夠相信的話,那太陽可是要從西邊升起來了。


    喬珺雲說笑了一番,就讓她們下去忙了。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喬珺雲隻覺得耳邊吹過一陣涼風,接著身上一沉好像有東西壓在了她的身上。飄忽如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寶貝,我來找你幽會了~~~”


    喬珺雲的身子一抖,腦子還迷糊呢就猛地一抬腿想要將身上的人踢走。結果,非但沒有將身上的人踢下去,反而還被人給一把抱住了大腿,涼颼颼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就在此時,開門所發出的的微弱聲音傳到了喬珺雲的耳中。


    喬珺雲清醒了不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就聽到舒春驚呼的聲音響起:“郡主?您是做噩夢了嗎?”


    原諒舒春推門一進來,就看到了喬珺雲圓瞪著眼睛傻乎乎往上蹬腿卻僵住動作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做了噩夢突然驚醒一樣。


    而喬珺雲此時也看清了趴在她身上的正是一臉賊笑的清澄,礙於舒春在場沒法再將她踢走,隻能硬是用眼神威脅對方——還不快鬆開我的腿滾到一邊去!


    清澄還是知道好賴的,見有外人在,就賊笑著從喬珺雲的身上翻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床上,可惜那一聲悶響除了喬珺雲之外,再沒有人能聽到。


    喬珺雲賭氣的翻身起來,將被子隨便在身上裹了裹問道:“怎麽了,難道又是要出去?”


    舒春給了肯定的回答,“郡主猜得沒錯,蝶語小姐了解到今日宮裏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就想要邀請您去商量一下之後的事情。不知道您想不想去,要是累的話,奴婢就給她傳個話。”


    喬珺雲掩嘴打了個哈欠,卻還是搖了搖頭,“沒事兒,咱們走吧。幫我穿一下衣服吧。頭發就別梳了,隨便挽一下就好,反正也沒有別人能看到。”


    舒春自然應是,快速的幫喬珺雲打理好。喬珺雲也清醒的差不多了。


    按照上次的路線進入了通道,不過上次隻有舒春與喬珺雲兩人,這次卻多了一個鬼魂清澄。清澄凝聚出了完整的魂體,腳踏實地的跟著體驗著走了一段時間後,就懶得再邁動雙腿了。飄在喬珺雲頭頂的隧道空隙中,時不時的飛快點兒去前邊探路,然後回來催促著喬珺雲快點走。


    喬珺雲聽得耳朵都要生繭子了,卻隻能偷偷的等著清澄,隻是清澄這回卻不聽話了。咧著嘴飛來飛去的,時不時還去舒春的身邊吹幾口冷風。


    舒春是從張蝶語手下出來的。感覺較比常人敏銳不少。而且她是知道這事情多麽光怪陸離的,所以在耳邊接連不斷的有冷風吹過之後,就察覺到了不妥。


    偏過頭,見喬珺雲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就以為是哪裏的小鬼跟著進了隧道不懷好意。想到這兒。舒春的眼神就是一暗,伸手攥住了掛在脖子上藏在懷裏的香囊,在清澄再次在舒春耳邊得瑟的吹涼氣的時候,握著香囊的手又緊了一些,有聲的連連念叨了三句:“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喬珺雲的腳步一頓,抬眼看過去就見到舒春的身周亮起了一層朦朧卻溫暖的光暈,像是一層保護。


    而清澄在那光暈接觸到她的時候。身子微微的動了一下,麵帶詫異道:“沒想到張蝶語那丫頭真舍得啊。”


    眼珠子一轉,對著眼露擔憂的喬珺雲咧嘴一笑,得意洋洋的道:“不過我不怕,這東西頂多是製止小鬼而已!哼哼!”


    雖是如此說,但清澄還是向後飄去。與舒春之間拉開了距離,嘟囔著道:“警惕性還挺高的嘛,不過還真不夠好玩兒......”


    喬珺雲的嘴角隱隱抽搐了一下,在清澄一退開之後,舒春身周的那層光暈就淡了下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凝聚在舒春胸口處的香囊之中。


    喬珺雲不確定剛才香囊發出的光亮是不是尋常人能看到的,不過舒春是自己人,她也就沒有特意掩飾,直接問道:“舒春,剛剛那光亮是?你看到那個鬼了嗎?”


    舒春一驚,回過神來驚問道:“郡主您能看到那個鬼嗎?那、這個香囊是可以辟邪的東西,奴婢隻是覺著身周的氣息有些陰涼,所以就催動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有鬼......”


    喬珺雲聽她這麽一說,就知道這東西應是張蝶語給舒春保護自己的。也是,這輩子說不定哪裏就能蹦出來個孤魂野鬼,還真得有些東西傍身才行。


    喬珺雲輕輕一笑,瞥了一眼縮在後麵的清澄,含笑著風輕雲淡的說道:“是啊,能看到。剛才你見我在床上蹬腿,其實就是被鬼壓床。看到她壓在我身上,下意識的想要將她給踢下去而已。這個小鬼啊,倒是個沒有壞心的,隻是喜歡惡作劇了一些,小孩子脾氣。”


    這番故意戲弄的話傳入清澄的耳中,她登時就苦了臉。


    而舒春則是更加驚奇道:“聽郡主的意思,您並不因為見鬼而驚訝,難道您以前就能看到鬼了?”


    “嗯,好像是這樣的。”喬珺雲的嘴角扯了扯,“說來,這個小鬼跟在我身邊已經有了好幾年呢......”


    “什麽?好幾年?”舒春不得不嚴肅了態度道:“郡主!您是不知道,但凡是鬼魂都有陰氣,跟在人的身邊久了會吸取人的陽氣,而人也會身子漸漸虛弱甚至最後.......”


    舒春的眼神一閃,眼睛瞪得大大的,“郡主您一直以來大病小病不斷,該不會就是這個小鬼作祟吧?這可不行,我一定要跟蝶語小姐說一聲,請蝶語小姐給郡主你做場法事,好好地去一去晦氣,免得以後還有鬼找上門!對了,您千萬不能告訴別人能看到鬼,不然......”


    “我省的。”喬珺雲也不想再逗弄舒春了,畢竟她都是大自己五歲的人了,看她為自己擔心來擔心去的,雖然滿是暖意,但還是有些愧疚的。


    她伸手指了指身後,放低聲音道:“那個小鬼還在呢......”


    見舒春嚇得跳起來又要去摸香囊。喬珺雲就安撫道:“別怕,這小鬼跟我關係不錯,我一直以來身體不好跟她沒什麽關係。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不如就讓她繼續跟著我們。等會兒讓蝶語看看就好了。反正你也知道,蝶語她本事大得很呢。”


    舒春神經兮兮的回頭瞄著身後的一片漆黑,卻根本就看不到什麽鬼影。她的心裏沉甸甸的,隻覺得周身的溫度又低了不少。她主動的握住了喬珺雲的手,警惕的掃視著後麵,對喬珺雲叮囑道:“您別太相信鬼了,鬼說的都是鬼話哪裏能當真。咱們還是趕緊些走,跟一隻鬼共處在如此封閉的環境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的。等見到蝶語小姐就好了,蝶語小姐肯定能有法子超度了她的。”


    見喬珺雲點頭,舒春就又繃緊了脊背對空蕩蕩的暗道喊道:“我告訴你。別想著對我們下手!要是你聽話的話,等會兒還能請蝶語小姐完成你未了的心願,將你超度了。你可得好好想想,別做糊塗事啊!”


    喬珺雲忍住笑看著已經沉下來的清澄,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小清情你不要生氣,舒春也是為了你好嘛。就是不知道,蝶語她能不能幫你完成心願了。”


    清澄瞥著眼珠子亂轉的舒春,傲嬌的昂著脖子哼了一聲,不屑道:“本公主還不屑於與一個膽子屁大的丫鬟計較。行了行了,趕緊走吧,你也別繼續貶低我了。我是小鬼嗎,我可是威武的鬼王大人!”


    喬珺雲在舒春外麵直接用嘴回答道:“是是是!您是鬼王大人,親愛的鬼王大人您快快走,不如您就在前麵引路吧,舒春她提著油燈還挺費力的。”


    “鬼王?”舒春又小小的驚呼了一聲,任憑她再如何沉著冷靜。但是親耳聽郡主說她一直能看到鬼,而且身邊還跟著一隻鬼,果然還是無法冷靜下來的。


    “膽小鬼。”清澄又嘟囔了一句,無形的撞了舒春一下,還是飄到了二人的身前。打了個響指,就有一團瑩綠色的幽幽冥火亮起。


    “額......用這個來照亮,你是怕嚇不死人嗎?”喬珺雲無語的吐槽著,而舒春已經被‘騰’的一聲冒在半空中的鬼火嚇得腿都軟了,甚至都要她伸手扶著。


    舒春的聲音有些發飄,“郡、郡主,難道您就不覺得它嚇人嗎?對了,她是公鬼,還是母鬼啊?”


    “你妹的母鬼!”清澄嗖的現了身,精致的五官在泛著綠色的冥火之下顯得十分詭異,舒春見了兩眼一翻差點兒昏了過去,隻是勉強撐著站在喬珺雲的麵前,伸出手指不住的點著清澄,卻一個字音也發不出來。


    清澄犯了個白眼,反揮出手‘啪’的一聲抽在了舒春的手上,涼絲絲的觸感終於是讓舒春忍不住慘叫了:“啊!鬼!”


    清澄惡劣的道:“呸!竟然敢說本鬼王大人是母鬼,信不信本鬼王大人隨便勾勾手指,就能吃了你的魂兒啊?!”


    舒春哆哆嗦嗦的,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清澄竟然能觸碰到她。這回也不敢抬手了,隻是顫抖著道:“額、你、你怎麽能碰到我?”


    喬珺雲用力的攙扶了一下舒春,察覺到舒春正在顫抖,就對著清澄道:“好了,你就別故意嚇人了。舒春你也別怕她,她不會害你的。咱們趕緊走吧,再繼續耽誤下去,咱們就沒法在天亮之前回去了。”


    “走就走,又不是本鬼王大人一驚一乍的。”清澄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轉過身就落了地,又走到前麵去了。


    “她、她、她能碰、碰到我?還能走?”舒春將昏不昏的,看著走在自己前麵跟正常人似地女鬼,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嗬嗬,她不是說了嗎,她自稱鬼王,自然得有些了不起的本事。她本事大得很呢,你不用去搭理她,自然有人能收拾的了她。”喬珺雲風輕雲淡的說了兩句,覷了一眼前邊走著的清澄,不再多語。


    舒春也沉默了,在喬珺雲的攙扶下走了一會兒,就勉強恢複了力氣,指著路再次走向了通往倚翠閣的道路......


    等站定在倚翠閣內之後。乍一看到張蝶語,舒春就實在是撐不住的癱坐了下去,覷了一眼一直沒有隱了身形的清澄,畏懼之意不言而喻。


    倚翠閣四樓的房間內。除卻了已經自己找位置坐下的喬珺雲、癱軟在地的舒春,以及兜兜轉轉觀賞房間的清澄之外,就隻有坐在喬珺雲對麵手執酒杯的張蝶語一個人了。


    張蝶語無疑是看到了清澄的,但她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而是笑盈盈的跟喬珺雲打著招呼:“咱們好幾日不見,我都快想死你了。”


    “你嘴可真夠貧的。”喬珺雲說是這麽說,卻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伸手將張蝶語手裏的酒杯奪了過來,“不是都說讓你別喝酒了嗎,還喝。你才多大啊就想當酒鬼嗎!”


    “嘿嘿,我要是沒理解錯的話,你這是在關心我吧。”張蝶語用篤定的語氣的語氣說著,美滋滋的給喬珺雲拿了雙筷子,寒暄道:“那什麽。你今天進宮看了熱鬧吧?冷嬌嬌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趁著機會將仁花柏花送進宮去了。也幸虧我準備的齊全,才沒有讓霍思琪那個小賤人毀了她們倆的臉。”


    “嗯?毀了臉?怎麽回事兒?”喬珺雲的眉頭一皺追問著,今天她出宮回家之後就一直在睡覺,連晚飯也隻是隨便的吃了一口就算了。所以,並不知道兩對姐妹花對峙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來,先吃兩口菜。我好好跟你講講。”張蝶語給喬珺雲夾了兩筷子蝦仁,撿著重要的跟喬珺雲講述了一遍:“還不是媚兒和嬌兒被我調教的太好了,不管怎麽問都沒有完全露餡。後來滴血認親也是的,跟仁花柏花一樣與霍振德的血液相溶了。第一次是霍思琪動了手腳,但是第二次沒有任何人插手之後,結果還是四人都能與霍振德的血液相溶。所以局麵就僵持了唄。幸好之前我多留了個心眼,讓人在霍思琪耳邊嘟囔些有的沒的,讓她也神神叨叨的敘述了一遍,想要故意詐出誰才是真的。她也狠,直接說用尖銳之物劃開人的眉宇之間。仁花柏花本就是真的,又知道入宮是要勾引溫儒明的,所以自然不能答應。然後霍思琪就自作聰明,以為媚兒嬌兒是真的,趁著混亂的時候毀了媚兒的臉,卻不成想媚兒的臉本就是我幫忙偽裝出來的,受到損破之後就自動蒸發了。這下傻眼了,仁花柏花被霍振德承認了身份帶回家去了,媚兒和嬌兒則是被留在宮裏審訊了。”


    喬珺雲覺得腦子裏有些亂,冷靜了好一會兒才反問道:“我聽明白了,你說這一切都是你提前計劃好的,就連霍思琪都被你算在其中了對嗎?不過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非要讓霍思琪以為劃破了她們的臉就能認出誰的真假呢?還有,如果媚兒和嬌兒是你的人的話,你是不是把她們救出來比較好?不然的話,太後或者溫儒明的那些逼問的手段,她們絕對是承受不了的。”


    張蝶語也認真的回答道:“沒錯,仁花和柏花應該要過上月餘學學規矩才能入宮。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媚兒和嬌兒我很快就會弄出來,到時候一定弄得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太後和溫儒明心中惶惶不安。你小心著點兒別被遷怒了,還有,趁著仁花柏花沒入宮承寵之前,你最好先將青果弄進宮裏去,先打個底子,得點兒好處才好以後明目張膽的給溫儒明搜羅美人啊。”


    “就為這個?”喬珺雲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麽簡單,但是看張蝶語眼神清明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遂,放下酒杯點點頭道:“那好,我這幾天就帶著青果入宮吧。趁著她後麵的人還沒有給她造勢,還真得抓緊呢。”


    “哈,你就不問問青果是誰的人嗎?”張蝶語聳了聳眉毛,表情搞怪的道。


    喬珺雲跟著張蝶語一起擠弄起臉上的五官,怪模怪樣的道:“不著急,他們自己就能露出來馬腳的。對了,你不關心一下舒春嗎?還有那邊那個不速之客,她都快要將這屋子裏稍微值錢點兒的東西都給摸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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