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陽景自然看得出雲若惜有心事了,所以主動問道,“惜兒有話想說?”


    舜陽景這麽一問,雲若惜也不好再藏著掩著,而且若是不問,她心中也不安,於是,鼓起勇氣,問道,“景哥哥,若是惜兒真的毀容了,你還會喜歡惜兒嗎?”


    這話問出,雲若惜心中忐忑著,定定的看著舜陽景的的表情反應,因為她深知,舜陽景會說不會嫌棄,但是說出的話可以有真有假,隻有通過表情,才能看出此人的內心。


    自然,若是偽裝過強的人也是很難看出的。


    顯然,舜陽景沒有讓她失望,不,連她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失望還是不失望。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她能成功的看到舜陽眼裏一閃而過的異樣,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是心虛。


    “本王喜歡的是惜兒的人,不是惜兒的麵貌。”足夠讓人感動的話聽在雲若惜耳中,卻怎麽也感動不起來,隻是表麵卻不得不佯裝喜色,‘羞澀’的低下頭。


    此刻,雲若惜的心就像被穿破了一顆洞一般,很痛很痛。


    “對了惜兒,好端端的怎麽就病了呢!”舜陽景關切的問道,他隱隱的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這病一個可以說是身體問題,可是病兩個,多少也有些值得懷疑了。


    雲若惜聽罷,本就慘白的臉色越加慘白,而且麵色明顯的一僵,本望著舜陽景的目光瞬間閃躲,這緣由都是因為心虛。她總不能告訴舜陽景說她和母親設計下毒害死雲若影,卻早就被雲若影洞悉,將計就計,將她們嚇病的,自然不能說了。


    隻是,她又該怎麽說呢!因為情急,讓她一時間開不了口。


    舜陽景自然將雲若惜的反常看著眼裏了,卻不知道她那是因為做了壞事自食惡果而心虛,隻認為是她感到為難。竟然為難,那定然是似有隱情了,隻是是什麽隱情呢!他設想了有可能和雲若影有關,但是就算他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這事情是雲若惜和柳氏自食惡果的。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舜陽景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沒有什麽,真的沒有什麽。”雲若惜急忙解釋道,隻是這刻意的解釋怎麽解釋怎麽覺得心虛,舜陽景又不是傻子,又怎麽可能聽不出其中的端倪呢!


    “惜兒,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告訴本王,本王替你尋回公道。”舜陽景確定雲若惜肯定是受了什麽委屈了,要不然她怎麽會如此感到不安。


    他又何嚐知道,雲若惜的不安是來自對自己所做之事的心虛,叫她如何開口呢!


    盡管她和舜陽景之間存在著真感情,對於舜陽景的性格,雲若惜也是知道個七八分,但是,對於自己真正的性格,舜陽景卻不知道。因為在舜陽景麵前,她永遠都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大家閨秀,人人稱讚,人人羨慕。


    可是,就因為雲若影的那麽一鬧,她的名聲算是毀了,她恨,很恨,很恨,很恨,可是現在,她卻不能表現出來。


    “是不是雲若影?”在雲若惜還在糾結的時候,舜陽景突然問道,因為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得到的消息,雲若影將惜兒推下了荷花池的事情,所以,他下意識的便將矛頭指向了雲若影,不管是不是她,她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雲若惜聽罷,身子猛然一僵,倒不是驚訝舜陽景猜出了雲若影,而是驚嚇他猜出了雲若影。這事情的凶手是雲若影不錯,但是卻是她們先設計在先,所以害怕,若是此時曝光,她在舜陽景的印象當中,可算是徹底毀了。


    所以,盡管心中恨不得雲若影死,但是為了自己在舜陽景心中的形象不要變掉,所以,雲若惜還是矢口否認了,“不是的,真的不是姐姐。”


    雖然否認,但是在雲若惜聽到他說出雲若影而受到的反應時,便確定了此事一定和雲若影脫不了幹係了。


    雲若影,又是雲若影,這個女人,果真狠毒,竟然連自己妹妹都不放過,果真是心如蛇蠍。


    隻是他不知道,之前的雲若影又是何等受到自己“妹妹”的欺負呢!真正的心如蛇蠍不是她雲若影,而是雲若惜及其母柳氏,她雲若影隻不過是報仇而已。


    “惜兒,你就是太善良了,她如此欺負你,難道你就如此忍著嗎?”舜陽景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有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欺負而坐視不理呢!


    雲若惜知道不管她怎麽說不是,舜陽景都認定了,竟然認定了,自然免不了去質問一番,隻是一質問,不是什麽都露出來了嗎?


    不,不行。


    雲若惜心中暗暗的舒了口氣,竟然否認不信,那邊隻有承認了,但是她沒有笨到讓舜陽景去找雲若影質問,她承認之後,自然也會替雲若影說好話啊!隻有說動了舜陽景,事情才不會被暴露。


    “景哥哥,姐姐不是故意的,惜兒求求你,不要去找姐姐的麻煩好不好,惜兒保證,若是姐姐再有下一次,惜兒絕對請求景哥哥為惜兒做主,可好?”雲若惜楚楚可憐的求情道,那模樣倒是真真切切的。


    能不真切麽?不真切又如何騙的過舜陽景呢?阻止不了舜陽幾景,她就完了。明明對雲若影是恨得要死,現在卻隻能阻止舜陽景卻質問的舉動,她心中也不好受的。


    “不是故意的?都兩次了還能不是故意的麽?惜兒,我知道你善良,可是,她都這樣對你了,你竟然還替她求情。她竟然有第一次和第二次,自然會有第三次的。”舜陽景不甘心,雖然不知道這次雲若影是怎麽讓惜兒和雲夫人病倒的,但是有了上一次雲若影推雲若惜掉入荷花池一事後,自然知道雲若影有的是辦法了。


    “景哥哥,那也是因為姐姐太愛你了,所以才會嫉妒你對我的好,才會做出些失常的舉動的。”雲若惜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自己說服不了舜陽景。


    然而,在聽到那一句‘那也是因為姐姐太愛你了,所以才會嫉妒你對我的好,才會做出些失常的舉動的。’讓舜陽景的心莫名的跳動了一下,而方才滿腔的憤怒竟然慢慢的被淡化。


    是麽?她真的是因為太愛他了,才會嫉妒惜兒,才會做出如此失常,甚至瘋狂的事情來嗎?


    雲若惜沒有錯過舜陽景眸裏一閃而過的悸動,心裏一驚,腦中下意識的浮出一個讓她無法接受的想象,難道,景哥哥看上了雲若影?


    不,不可能的,雲若影可是景哥哥不要的棄婦啊!怎麽可能又喜歡上她呢!雲若惜緊緊的咬著下唇,都快印出血來了。


    因為不甘,所以雲若影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景哥哥,現在姐姐變了,變得越加驚豔了。”


    舜陽景一聽便聽出了雲若惜話中的酸意,也不惱怒,反而因為雲若惜的吃醋而感到十分的受用。


    看著雲若惜那楚楚可憐,想起了雲若影對自己和惜兒做的一切,心中對雲若影的恨意又填滿了心房,“驚豔又如何?又怎麽及得上惜兒的才華出眾,溫柔善良呢!”


    雲若惜聽罷,小臉一紅,微微垂下首去,被誇著,心中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心情也歡悅著。


    因為終究要避嫌,舜陽景也沒有再多做逗留,寒暄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不過離開雲若惜院子後的舜陽景並沒有立即離開雲府,而且找了個丫鬟,帶他去了雲若影的院子。


    當丫鬟帶著他向府中偏僻的方向走去時,舜陽景便生出了疑惑,竟然疑惑,那自然會問出聲了,“雲若影到底住在哪裏?”


    “回,回王爺,大小姐住,住在最偏院落裏,名為琉璃閣。”丫鬟一聽到舜陽景的詢問,戰戰兢兢的回話道。


    “什麽?最偏僻的院落?”這倒是讓舜陽景驚訝了,有些不敢相信,盡管他知道雲若影不受寵,可是再怎麽說,她也是嫡長女啊!怎麽可能住在最偏僻的院落呢!


    舜陽景臉色漸漸的暗沉下去了,倒不是因為雲若影住在最偏僻的院落,而是為何雲清寒讓雲若影住在最偏僻的院落。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百官之首,不知道要帶領的不止是朝中政事,更是要做好家宅安寧的表率嗎?可是現在,雲清寒卻做出了這樣自損的事情,這雲清寒什麽時候竟然這麽糊塗了。


    若是傳來出去,不止他的麵子上掛不住,若是讓朝中大臣知道的話,定會彈劾,且不說父皇不允許這種嫡長女被發配到偏僻的事情發生在朝中大臣身上,就算是真的想坐視不理都不行。


    主要的是,現在雲清寒雖然還沒有表示支持他,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了,也是沒有選擇的事情。所以說,他們已經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雲清寒如此做,無疑是在給他為難。


    “是的”丫鬟被舜陽景這麽大聲的一問,嚇得身子一僵,急忙回答道。


    “什麽時候開始的?”這話幾乎是舜陽景脫口而出的,因為他本就沒有想過要這麽問,因為這疑問中竟然帶著點點的急切,所以這話一問出,饒是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回,回王爺的話,聽說在華陽夫人去後不久,大小姐便被發配到了偏僻的院子了。”也不知道這丫鬟是新來的,不懂的府中規矩,不知道在這府中,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還是因為礙於舜陽景的威嚴,不敢不說。


    下人們本就愛八卦,都知道雲若影在府中狀況,但是因為自己隻是個身份低賤的下人,又礙於柳氏的警告,所以對於雲若影的遭遇的是隻字不敢提。


    若是有人問起,大家都有一個統一的解釋,那便是,大小姐在華陽夫人去世了之後,因為十分傷心,想要安靜,所以自己搬到了偏僻的院子裏去了。


    可是現在這丫鬟卻說出了被發配,這無疑就是雲若影不是情願去那偏僻的院落的了。


    果然,發配這兩個字被舜陽景關注到了,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又是一沉,也想起了那日雲若影向他要到的第二天,那三十萬兩被偷之後,百姓的議論和質疑,堂堂丞相府,又怎麽可能那麽容易的被盜賊侵入了呢!


    在中院和後院是不容易,但是在偏院那就不用懷疑了。


    “她過得怎麽樣?”舜陽景忍不住再次問道。


    “大小姐之前過得很不好,經常被下人欺負,而且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不過自從那日被退婚之後,整個人就變了。”也不知道礙於舜陽景威嚴,還是發自內心的同情,小丫鬟將自己知道的實話實說。


    小丫鬟的話如同一個重物,狠狠的擊在了舜陽景的心髒上,滿是不可置信。


    什麽?


    ‘雲若影之前過的不好,經常被下人欺負,而且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這,這是一個身為相府嫡出大小姐受到的待遇嗎?他知道雲若影不受寵,但是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會落魄到如此地步,怪不得她會對自己獅子大開口,要了三十萬兩。


    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一抹疼惜,而且對於她想自己要的那三十萬兩的事情,也竟然沒有那麽在意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雲若影這一生心存善念,卻落得如此惡報,果真是世間炎涼,老天無眼啊!’


    ‘竟然善心不得善報,那麽我雲若影再此發誓,若有來世,我定不會再善,人若欺我,我定不饒人。舜陽景,雲若惜,今生,你們欠我的,來世定當,十,倍,奉,還。’


    腦海中,回想起那一天雲若影所說的話,舜陽景隻感到身子一顫,他知道,她恨他入股,正如他傷她入骨。


    想著雲若影對他的恨,他心中竟然是那麽的難受,他很不喜歡這種難受的感覺。


    舜陽景讓丫鬟帶他去找雲若影的事情也被其他幾個下人知道了,身為雲若惜房中的一個丫鬟見狀,便急忙向雲若惜院子裏跑去。


    剛送走舜陽景的雲若惜心情大好,雖然臉色依舊蒼白,氣色卻已經好了不少,隻是這好還沒有維持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被打破了。


    “小姐不好了”這時,人未到,便已經聽到一道驚慌的聲音了。


    盡管雲若惜房裏的人從來不敢如此大呼小叫,除非有重要的事情之外,可是今日雲若惜因為高興,顯然忘記了,這好心情被打斷,自然感到不悅了,目光清冷的望向已經跑進院子的丫鬟,張口便怒聲喝斥道,“慌慌張張的,作死啊!你才不好了呢!”


    “小,小姐,真的不好了,景王爺他????”丫鬟已經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了,一提到舜陽景的名字,雲若惜便猛然一顫,還未等丫鬟說完,便急忙問道,“景哥哥他怎麽了?”


    “景王爺去了琉璃苑。”興許是被雲若惜的聲音給嚇到了,所以一口氣脫口而出,待話說出後,才大大的舒了口氣。


    “什麽?景哥哥竟然去了琉璃苑。”雲若惜聽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過須臾,便立即反應過來了。


    她知道景哥哥去琉璃苑是為了幫她討回公道,但是現在的雲若影已非以前的雲若影了,她現在可不是帶方麵的害怕雲若影將府中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她也擔心舜陽景看上雲若影,畢竟現在的雲若影除了性格不討喜和不沒有才華之外,容貌和氣質都非常好的,雖然她無法接受,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啊!


    “走,扶我去看看。”雲若惜不放心,自然要去看看了,而她身體又十分無力,所以隻好讓丫鬟扶著了。


    此刻,雲若影正在院子裏圍著圈跑,她竟然想要練武,自然知道鍛煉是不能缺乏的,而且還拉上了花蕊。在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後,花蕊已經累的癱倒在地了,而且雲若影充其量隻是累,還不至於累到。


    前世,她受到了十幾年的魔鬼式訓練,和現在跑這麽幾十圈相比,隻是九牛一毛而已,不,連九牛一毛都稱不上,因為晨練隻不過是最基礎的東西罷了。


    不過,現在的身體並不是她之前的身體了,自然無法接受她前世的體力和耐力了,這不,隻跑了七八十圈,便已經累得跑不動了,而且這院子本就小,七八十全圈下來也隻有三四公裏的路程而已。


    看著雲若影跑了那麽多圈,花蕊和紅扶都震驚得無以複加了,沒有內力就能跑那麽多圈,若是有內力的話,怕是不止這些啊!


    雲若影歇下來,滿頭是汗的,接過紅扶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便走到椅子旁坐下。緩了氣之後,才端起茶杯喝了杯茶,身子往椅子後背靠起,全身放鬆,閉著目,貪婪的吸了吸周圍散發出來的花香,覺得十分的清爽、舒適,不知不覺,一股睡意襲來。


    隻是,雲若影正打算就這樣午睡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道與安靜不和諧的聲音,雖然細小,但是雲若影和紅扶卻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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