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黎各卓立在戰艦船頭,極目著大海盡頭。


    在他的身後是他最忠心的十三名手下,他們都恭敬地低著頭。


    這是一個波多黎各很喜歡的姿態,一個無比驕橫狂妄的姿態。


    這個姿態會讓他忘記從前的那些像是狗一樣被人呼來喝去的歲月。


    他波多黎各,已經不同當年了。


    他波多黎各,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被人隨便左右命運的小人物了。


    他,波多黎各.安地列斯,諾克薩斯軍部海軍分部的三號人物,三次海軍海龍勳章的獲得者,下一任海軍司令的最強力競爭者,幽冥獨角獸的掌舵人,至今對比爾吉沃特人作戰全勝紀錄的保持者,已經,是這片大海上的王者了。


    就算是那位素來以冷漠高傲,勇武無敵著稱的伯納姆將軍,整個諾克薩斯實際上的皇帝,也不得不在接見自己的時候,放低一點他的姿態,用盡量不那麽刺耳的口吻說:你幸苦了。


    你幸苦了?


    嗬。


    曾經何時,那是波多黎各連仰望都沒有資格的大人物。


    如今呢?


    什麽大人物,總有一天啊……


    我波多黎各……


    森寒的光在波多黎各的眼睛裏閃動著,他的嘴角扯起一個輕蔑的笑,看著天邊的那看起來還算密集的艦群。


    目測不超過三十艘的船,還都是明顯的海盜混編艦隊,從那可笑的身板來看,估計還是負責運輸的非主戰艦隊。


    簡直就是一塊無比容易下口的肥肉。


    哈哈,又是我偉大功勳榜上的一筆啊。


    “去吧,我的兒郎們,用你們最快的速度,給我吞掉這可笑的小魚。”波多黎各全身不動的,就站立在那裏,“我就站在這裏,看著你們。”


    “幽冥獨角獸!!!”他猛然揮臂。


    “揚帆!!!”無數的響應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那潮水般的呼喝聲。配合著四十八艘最新的諾克薩斯造船廠出品的戰船的破風破水聲,營造出了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


    那一根矗立在波多黎各身前的,據說真的是來自上古幽冥獨角獸的角的撞角,劈開了陽光,更是將這一種殺氣挾裹到了極致。


    幽冥獨角獸,縱橫大海三年,名不虛傳。


    “怎麽辦?”現任冥淵號大副的比巴博有些焦躁地看著遠處的正在乘風破浪而來的可怕海上巨獸。


    不管是誰,都沒法想象,居然會在這裏遇到幽冥獨角獸。


    該死的,這裏可是比爾吉沃特的地盤。這群膽大的敵人可以算是深入敵後了。一向自詡無盡之海無敵的比爾吉沃特海軍竟然沒發現?


    “要是老子這次活下來。一定要狠狠地參這個地區的負責人一筆,簡直就是玩忽職守。”比巴博看了一會,狠狠拍了一記欄杆低吼道。


    那群號稱海上餓狼的幽冥獨角獸越來越近了,而己方的這些船隻。根本就還沒有整頓好。


    也是沒辦法,雖然經過了三年的戰事,當年的烏合之眾海盜們,現在也算是成建製,有紀律,有法度了。


    但這一次是去後方運輸,帶的都是二線部隊,哪裏比得上一線的主戰部隊,更何況遇上的對手。還是連和比爾吉沃特的王牌中的王牌海皇三叉戟都能打個不分上下的幽冥獨角獸。


    “內鬼,一定是出了內鬼,否則他們怎麽知道我們的航線。”比巴博又看了一眼四周圍明顯帶著惶恐的景象,心裏更加的狂躁。


    “好了,比巴博。冷靜一點,事情還沒那麽糟。”普羅托冷眼瞥了身邊的這個曾經自己最好的朋友一眼,他發現自己真的是變了,如果是放在從前,他一定也和比巴博一樣六神無主。


    但近兩年隨著他的性格越來越向陳森然靠近,他發現那個瞎子真是有著無窮的智慧。


    “我們發現對方比較早,還沒有那麽被動,我們的船雖然不好,而且船上大部分是陸軍,但我們的炮是斯柯達最新的強力火炮,調整好位置,未必沒機會守住,要知道這裏已經是我們的地盤了,相信隻要嗅覺不差,馬上就有巡邏艦會發現這裏的戰況,我就不相信我們的海軍真的退化到了這個地步。”普羅托冷靜地應對著,“如果我們今天真的死在那裏,那麽隻能說,天要亡我比爾吉沃特,去吧,比巴博,我們冥淵號的男人,什麽時候怕過?”


    我們冥淵號的男人,什麽時候怕過?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慌亂不已的比巴博精神一振,用力地行了一個捶胸軍禮,大吼道:“是的,我的船長,你的大副將與你死戰至最後一刻。”


    死戰。


    死戰的號角已經吹響,變換的旗幟調動著整個艦隊。


    沒有人說話,一時間一股悲壯的氣氛渲染了整個朝霞初升的海麵。


    “你不擔心嗎?”格雷夫斯叼著一根雪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口,悠哉悠哉地看著海麵上的炮來炮往,像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被忽然打來的一炮轟下海。


    “有什麽好擔心的,大不了,我們一起下海遊泳咯。”陳森然還在慢條斯理地吃著魚子醬麵包,一邊吃還一邊讚歎,“恩,這個魚子醬太棒了,我敢打賭絕對是北海的極品,老格你確定不來一點嗎?”


    “我讚成,絕對是北海的極品。”小魚人菲茲也在狼吞虎咽,一邊吃還一邊舔著自己嘴角的醬,滿不在乎地說,“怕什麽,不就是幾艘小船嗎?等我吃飽了飯,就帶著小龍去開餐。”


    “嗬嗬,恐怕沒那麽簡單啊。”格雷夫斯撣了撣自己手上的雪茄的煙灰,眯著眼睛盯著遠處的海風裏忽隱忽現的旗幟,“幽冥獨角獸啊,可不是隨便什麽可以收拾的小雜魚,你自己也不是沒吃過虧,上次差點被他們給合圍了。而且,普羅托的名聲太差了,如果輸了,那麽這裏將不會有活人的。”


    血手屠夫普羅托,也得確,他對人那麽狠,那麽別人也一定會同樣那麽對他。


    “靜觀其變吧。”陳森然喝了一口紅酒打了個嗝,“時間還早啊。”


    是很早,早晨,太陽剛升起。


    海麵還是金黃色的,還沒有被血染紅。


    ps: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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