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不光改變了基本群眾的命運,還改變了一些動亂時期不得“煙抽”人的命運,這些人是社會中的能人,隻是之前沒有機會發揮自已的長處,如今經過各自的努力,都成為了社會中的“新貴”,他們就是“a城世賈”關玉山,王金和和韓方天。.


    關玉山在三人中年紀最長,我們先從他講起。作為地主的兒子,關玉山的兒時,過著別人想不到的幸福生活。


    那時因為家中有錢,他打小就由父親帶到a城生活,聰明機靈的他,學習成績十分良好,隻是對待不如自已的人,缺言少語,不愛待見對方。


    關玉山的父親,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他的地主成份是解放後劃歸的。早年在a城開過印刷廠,汽水廠,有了錢後,就在老家置地,通過長年的經營,終於成為了坐地一方的大財主。關建國的父親,和他是一個太爺的堂兄弟,但是他們相互之間很少走動,原因政見看法不一,關建國的父親是貧農,農會幹部。關玉山的父親,則是大地主,大資本家。


    關玉山自打懂事,就從沒自已走過路,原因是舊社會的一種惡習。誰有錢不攀比有好車,有好房,有大把的鈔票,而是相互比誰更享受。


    關玉山身邊一直有兩個仆人,他們負責送這個小少爺上學,別人都是坐著汽車,坐著洋車去學校,關玉山則是兩個仆人背著去學校,關玉山認為,隻有這樣,才能體現出自已的身份和地位來。


    解放前a城的這種惡習,在好多人身上都出現過,劉鏢的父親,也當過有錢人的“背奴”。這也難怪,為什麽動亂時期,這些受盡壓迫的人,會把矛頭指向這些大地主,大資本家成份的人。


    關玉山的父親,是個忠厚的長者。每到災荒,他都會回村裏開粥場,救及窮人,也就是從那年開始,每次逃荒的人中,沒有一個是他們村子的。


    但好景不長,沒等關玉山長大誠仁,a城迎來了新的春天,a城解放了。


    由於關玉山的父親是民營資本家,他沒有受到衝擊,隻是生活不能象以前過得那麽奢侈了。


    關玉山好不容易讀完了高中,就到父親的工廠裏上班,在這裏認識了他的妻子,一個同時有資本家成份的千金小-姐,也是工廠第二大股東的女兒,他們很快就結了婚,生了一個男孩兒。


    動亂時期開始後,關玉山一家被“專政”回到了老家,工廠全都充公了,還扣上了一頂大地主的帽子,這是關玉山沒有想到的。


    然而,村中的老人,一般都受過關玉山家的恩惠,每每搞批鬥,都是一筆蓋過,不難為他們。但是在關玉山眼中看來,這些鄉親是在可憐他們,於是他主動舉報自已父親的惡習,想立功改變自已的生活。


    舊社會的有錢人,有幾個沒有惡習的,關玉山指出其父有好幾房姨太太,解放後才安排她們回老家,還抽大煙,賭大錢。


    這下可鬧開了,村裏的年輕人可不買關玉山父親的賬,他們終於找到了機會,對其父進行了批鬥教育,在大會上,還打掉了關玉山父親的幾顆牙。


    批鬥大會過後,雖然關玉山和父親劃清了界限,但還是脫離不了地主兒子的成份,他徹底絕望了。由於沒臉見自已的父親,自已搬到了生產隊的馬棚旁,給生產隊做起了一個不記工分的馬夫。


    關玉山的妻子,對丈夫的舉動深感寒心。她沒有跟著關玉山搬走,而是留下來照顧自已年邁的公公婆婆,一直把婆婆照顧到去世,公公照顧到病情好轉。


    關玉山雖有文化,但在生產隊裏沒有用武之地。別看他主動給生產隊養馬,但是大家都對這個不孝之子防得很深。能把自已老子都出賣的人,也難保不會把馬給養死。在某個深夜,關玉山讓比他小二十幾歲的小堂弟給削了,這個人就是關建國。


    好不容易挨了十年,改革開放後,關玉山離開了自已的家鄉,也想做點小買賣,成就自已的宏圖大業。他之前找到妻子,問她想不想跟他一塊去,但是叫妻子婉言謝絕了,原因則是公公太老了,一天不如一天,要是身邊沒個親人,說不定哪天死在家中,也不會有人知道。


    關玉山看了看自已的兒子,“兒子你也二十幾歲了,想不想跟爸爸出去闖一闖賺份家業,現在不同了,隻要有能力,翻身是肯定的。”


    他的兒子卻不以為然,“爸爸,我媽都說了,你是心比天大,命比紙薄,我還是待在家中等招工吧,要是有好的機會,說不定我也能憑借自已的實力,闖出一番天地來。”


    關玉山看到兒子如此有誌氣,心裏也舒服了許多。


    “好吧,兒子,咱們爺倆各走各的,兩條路,隻要一路能走通的話,我們家就翻身了,孩子他媽,家裏還有錢嗎?”


    妻子則無語,象是沒有聽到似的。


    關玉山見沒回話,轉身離開了。


    過了二年多,關玉山回到家中時,身上還是那身行頭,沒有帶回來一分錢,回到家中,他一直悶悶不樂,反讓妻子很是擔心,是不是丈夫出去沒賺到錢,回來“魔怔”了。


    關玉山的父親是中年得子,早年有過幾個女兒,都沒有養活,好不容易有了這個兒子。沒想到自已差點在動亂時期,死在這個不孝之子的手下。


    每逢想起兒子的不孝,關玉山的父親都是十分的悲痛,但是兒媳的孝順,孫子的懂事,讓這個老人也增添了少許的安慰,他見關玉山二年回來後,悶悶不樂,就想開導一下自已的兒子,他讓孫子把關玉山叫到身旁,想和兒子說說話。


    關玉山對父親一直沒有什麽感情,他不但不為當年的錯事道歉,還對妻子照顧父親很有看法,兒子叫他去父親的房間,他也隻好硬著頭皮去了。


    “有啥事呀,有事你找孫子和兒媳就行了,我忙得狠,咱老關家翻身全靠我了。”


    “全靠你?你不是沒帶回來錢嗎,你都四十多了,再晚點就和我一樣了。”


    “您看您說的,你四十歲有的我,現在都八十多了,是不是老糊塗了,我要到您這個歲數,最起碼還得等上四十年呢。”


    “我看你還不如我呢,必竟老子當年風光過,你當年吃老子的,現在吃媳婦和兒子的,你就是個寄生蟲。”


    父親的話,讓關玉山無言可對。也確實是這個樣子,現在他沒有活幹,吃的糧食都是妻子和兒子,辛苦勞作換來的。他不想讓父親再罵自已,轉身走出了父親的房間。


    不久,鎮裏的選毛廠進行招工,關玉山和兒子一起報名,同時讓工廠給錄取了。眾人看著四十幾歲的關玉山,都紛紛嘲笑他。


    “我說關大哥,你來廠子是來退休的吧,你還能發光發熱嘛。”


    關玉山反倒不以為然,“都是公家的買賣,你們能來,憑啥俺不行,別看我年紀大,這點事我門清兒,你們看著吧。”


    關玉山的確很聰明,廠領導看他口才很好,就把他安排到了采購科,負責對羊毛的采購工作。


    時光一晃到了八十年代,鎮裏的工廠大多都以承包的形式,安排給個人進行管理,這一年關玉山四十八歲。這是一個壯年的年齡,好多男人到了這個年紀後,事業都轉到下峰,到了六十歲,就可以安安穩穩地退休,安度晚年了。


    選毛廠登出承包啟示後,想當廠長的人很多,關玉山也報了名,這讓家裏人深感意外。


    兒子首先找到了他,“爸,你行嗎,你連科長都沒當過,況且家裏也沒有擔保的錢,交納不起第一年的承包費呀。”


    關玉山最苦惱的就是這件事,這些年雖說上班攢了點錢,但是他為了讓妻子高興,每逢開資之時,都會一分不少交給妻子管理,此時還真不好意思找老婆去要,就算要了,離那個天價的承包費也相差甚遠。


    父子倆的高聲對話,傳到了關玉山父親的耳朵裏。老人雖說已近九十,但是聽力不減,他也大體聽明白了許多,於是就吩咐兒媳買些酒菜,打算和兒子,孫子晚餐時喝上一口。


    關玉山的妻子向來孝順,對這個老公公一直很是敬重,原因是聽她父親講過,公公是個大能人,年輕時白手起家,還給老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所以他能活到九十多歲,這個年齡在當時,就算是高壽了。


    席間,老爺子給兒子和孫子倒了一小杯酒,打開了話腔。


    “兒子,你也快五十了吧,我聽明白了,你想承包廠子,蹦躂一下是不?”


    關玉山回答道,“有這事,要是現在不整的話,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孫子,你對象是不是嫌咱家裏窮,一直沒有吐口要嫁給你呀。”


    關玉山的兒子馬上答道,“她倒是沒什麽,主要是她家裏人厲害,非得要彩禮,咱家這情況,哪裏有錢給她。”


    老爺子聽後哈哈大笑,“誰說沒錢,爺爺有的是錢,別說彩禮錢,就連把百貨公司買下來,爺爺這錢都有。”


    “爺爺你是不是糊塗了,咱家哪有錢呀。”


    關玉山則在一旁叫道,“別聽老爺子瞎白話,他要有錢的話,咱們能這麽窮呀,他都九十了,一定是腦子糊塗了,迷糊了。”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是老子,我是老子,孫子去,去你三爺家,把他叫到咱家來,爺爺有話和他說。”


    關玉山父親所指的三爺,是關建國的父親,現在他已經是村裏的村支書了,動亂過後,兩家走的很近,原因在於老爺子德高望重,在村子裏的口碑很好。


    沒過多久,關建國的父親就來到了關玉山的家,一進門,關玉山就把這個和自已差不上一輪的小叔叔,讓到了炕頭的位置。


    老爺子看是支書來了,就把他叫到了自已的身邊。


    “三兒啊,你是村裏當家的,今天找你來,我有個事要你幫我。”


    “大哥,你隻管說,隻要我能辦到的,我立馬去辦。”


    “我要趁現在還明白,我要留遺囑。”


    老爺子的話,讓在場的幾人都楞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是怎麽回事。


    沒等支書回答,老爺子繼續說,“我一輩子沒做過對不起人的事,自認為不是為富不仁之人,現在老了,我家人丁不是很興旺,隻有眼前這一個兒子,我想把我的財產都留給他,你認為怎麽樣。”


    支書忙答,“這是自然,你的錢當然要留給兒子了。”


    “這不違反-政-策吧,我這人膽子一直很小。”


    “不違反,你的錢當然不違反。”


    “那我還是大地主,大資本家了不?”


    “不都給你平-反-了嗎,你早就不是了。”


    “那就好,孫子你把鎬和鐵鍬取來,我要取東西。”


    由於天黑,光線一直不是很好,但為了老爺子的想法,眾人還是走到了院子中央。


    老爺子用步測量了許久,左走幾步,右走幾步,終於選定了一個位置,叫關玉山用鎬刨了起來。


    關玉山看著父親,“爸,我年紀大了,這活讓你孫子幹吧。”


    “不行,你是我兒子,我的東西是留給你的,你要是放棄的話,叫你兒子來。”


    關玉山不知老爺子說的是什麽,也隻好自已賣起了力氣。


    一米,一米五,一米八,關玉山的身子已經沒過了地麵,沒有動靜了。


    關玉山的兒子,在一旁叫道,“爸,你發現了什麽呀,用不用我幫忙。”


    深坑裏沒有動靜,經過了許久,隻聽下麵喊道,“把梯子放下來。”


    一個梯子放了下去,等關玉山再上來時,他懷裏抱著一個大的酒壇子。


    不久又抱上來了一個,又一個,一共三個。


    當酒壇子擺在關玉山家的炕上時,眾人都傻了眼。


    關建國的父親激動地叫道,“大哥,這些東西你還留著呢呀。”


    “是呀,這是為咱老關家保命的東西,當年我本想上交,沒想到沒等交呢,我們就下放了,我隻好把東西埋在院子裏,現在也該它們出來了。”


    這三壇子東西,其實是關老爺子準備上交給國-家的寶貝,全是金銀珠寶,沒成想,沒等他上交呢,動亂時期就來了,為了給子孫後代留點東西,關老爺子還是把它們藏了起來。


    望著三壇子滿滿的寶貝,關玉山痛哭了起來。。


    老爺子看著兒子,“小子,你總說老子不行,老-子行時你沒有看到,你看到的是老-子不行的時候,現在好了,老-子把這些東西交給你,不為別的,就為我那孝順的兒媳,懂事的孫-子,你說老-子行不,你要到老-子的年紀,要是能給你兒子留下這些東西,就算是我的兒子,要是沒有的話,就算我死了,也不承認你是老-子的兒子,你能做到不?”


    “我能,放心吧,我一定會做到的。”


    東西是老爺子埋的,但是啟出來,就要通過好多的手續,經過公安機關的介入,證實了這些東西,是解放初期,關老爺子親手所埋,既然是人家自已的,當然歸自已所有,公安機關還出具了證明材料,這就讓關玉山得到了合法繼承的權力。


    關玉山如願承包了鎮裏的選毛廠,經過幾年的努力,又開辦了牛仔褲廠和印刷廠,憑借父親活著時的教導,他成為了遠近聞名的企業家。


    至於關玉山的父親,沒有看到兒子的出息,沒過幾年就去世了。


    手捧著父親的骨灰盒,關玉山發誓,自已一定要超過當年父親的成就,成為a城數一數二的商人。


    又過了不久,關玉山家的平反政策下來了,不僅把當年沒收他家的股份和資產還給了關玉山,還補發了好多的錢,這更讓關玉山如魚得水。


    這一年,他如願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還當選了市人大代表,他的兒子也和心儀的姑娘結了婚,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孫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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