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外一戰,孫堅戰死,孫策雖身懷殺父之仇,無奈難敵勢力越來越強的劉表,隻得引兵退走,荊州沒了孫策的騷擾,太平了許多。隻剩下周邊的殘匪流寇,也不會對劉表統治荊州產生什麽威脅了。


    劉表忙著治理荊州,諸葛玄忙著輔佐劉表,天氣轉暖了,諸葛亮忙著和好友們四處雲遊,增長閱曆。


    隻有教授清閑。


    荊楚之地,曆來就是中華文化的重鎮。荊州刺史劉表本人也是太學出身,參與過太學生請願運動,結交的多是文人雅客。此時荊州局勢穩定,各地名士雲集於此,在這一點上,人家劉表可比曹操強多了,跑曹操那去的,都是些逃難農民、下崗工人,來荊州的,那可都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文化人啊。


    文化人終究是文化人,即便逃難,逃得都很雅致。一般難民逃難,都是背著行李扛著鍋碗瓢盆,人家有文化的,卻是拖著整車整車的書逃難。餓了累了,也不必啃凍幹糧硬餅子,隻需抽下一卷書,讀上一讀,瞬間便恢複了精氣神。


    不閑扯了。


    教授住的地方算是荊州省政府賓館吧,不對外營業那種。軟硬件設施追求的不是奢華,而是品味。“荊漂”一族大多住在這裏,飯菜有人送,衛生有人搞,“荊漂”們隻負責“風雅”就成。


    教授結識了更多的人,但真正談得來的人寥寥無幾。


    “荊漂”們整日“風雅”,教授不會這套,便從“荊漂”們那裏借來大量書。


    初時,讀著晦澀的古文頗感困難,但日子久了,也就慢慢習慣了。古文再難,畢竟也是漢語,在國外生活幾年,外語都可以掌握,何況在古代學習古文了。


    那些經詩墳典,思想觀念上的差異太大,讀不下去。教授看得更多的,是有關人物事跡的內容。既容易理解,又有趣。


    不過,書看得多了,教授發現了很多問題。


    各類史書文獻,對同一個曆史人物的記載,經常會有很大的差異。主要原因在於作者接觸的資料有限,同時也可能源於每個作者不同的政治觀點。


    比如,教授就很驚訝書籍中對王莽的評價。按理說,王莽篡漢,應該不會得到肯定的評價,但也有一些文獻拐彎抹角地,通過讚揚王莽複古之風,隱約表達出對王莽一些改革措施的支持。


    還有一點令教授感到遺憾,書籍中沒有對近代或當代的人物的評價。這很正常,人家還沒死,或剛死,還不能樹碑立傳。


    好在還有各種民間文獻,官方邸報可看,教授看得多了,慢慢地,在頭腦裏,對這些當代風雲人物,也有了比較客官的印象。


    但凡是讀書之人,讀得久了,都會有寫書的念頭。作者,就是這樣成為敲鍵盤碼字的“鍵人”的。(當然,如果您用的觸屏,那就不是“鍵人”了,而是“觸生”)


    沒文化的白雲大媽都能寫書,有文化還留過學的教授,想寫本書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教授腦子裏堆積了太多的東西,一種噴薄欲出的感覺。可是,當教授提起筆來,才感覺到如此艱難。


    以前,教授隻寫技術類文章,在it業界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參見第0020章),隻要有個想法,像李開富一樣,列出1、2、3幾條,那些世界知名it雜誌都是搶著發表的。


    而今,教授想寫些人物評記、史實記述類的文章,才感覺好難。


    ……


    首先,難在工具上。教授找來筆墨紙硯(那時,這四樣東西還沒被統稱為文房四寶),不過教授用毛筆實在是不順手,教授倒不在意字寫得難看與否,關鍵是想寫小字不容易。字寫得太大,就浪費紙張,這個時候的紙張也是珍貴的東西啊,教授舍不得浪費。


    毛筆用不好,教授也曾嚐試學習那些“荊漂”,拿筆刀在竹簡上刻字,可人家“荊漂”那叫刻字,教授隻能叫“紋身”,沒刻幾個字,手上、胳膊上就劃了十數條口子。教授隻好放下“屠刀”。


    琢磨了一下,教授想到個好辦法,去集市上買了隻大鵝回來。拔下大鵝翅膀末端粗長的飛羽,簡單削製,做了支羽毛筆。電影裏的古代西方人都用這個東西寫字啊,不過試用了一下,發覺效果並不理想。


    咦,奇怪啊?教授是肯於動腦的人,一門心思研究起來。


    還別說,不斷摸索下,教授還真的研究出製作羽毛筆的方法:先選料,再削尖,清理羽毛管,然後刻劃墨水槽,又模仿鋼筆尖,用針穿了一個小孔。嘿,果真好用!


    隻是,教授再聰明,也比不了數百年的人類實踐,人家西方使用羽毛筆,那是經過漫長的應用實踐的,羽毛筆的製作技藝不斷完善。教授的製筆工藝,便比人家少了一道工序:強化。將筆頭部分,放到適宜溫度的熱沙中,加熱一段時間,羽毛筆才能結實耐用。


    教授的偷工減料版羽毛筆少了這道工序,使用耐久性便差了,由此,還出了一個尷尬的笑話:一天,諸葛玄來探望教授,閑聊了幾句,諸葛玄聽到鵝叫,便道:“哈,穀梁先生好雅興啊!”教授還未接口,諸葛玄指著大鵝道:“穀梁兄,這、這、這是何物?”教授仔細看,才注意到,自己為了做羽毛筆,把大鵝拔得如“葛優”一般!更確切說,是像案板上的火雞!教授大囧。


    後來,教授改變了策略,不再自己養鵝,而是去農家或買或討要羽毛,總算是解決了書寫工具問題。


    ……


    教授寫書的第二個障礙還是記述的問題。如何把頭腦裏紛亂的頭緒,有條理地記錄下來才是關鍵。教授曆史知識雖很豐富,但也絕非能達到貫通古今的地步。


    教授想不到好的辦法,幹脆將各種信息分別記錄下來,每件事記錄在一張小卡片上,沒事時,便把這些卡片鋪攤在席子上,分門別類,加以整理。這一幕情景,後來被美國間諜學會了,兩千年後的cia探員研究案情,便采用了教授的這種方法,隻不過他們為了掩飾自己的侵權行為,不再將卡片鋪在地上,而是釘在牆上……


    ……


    教授寫書的行動十分保密。


    寫書不是啥見不得人的事,為啥還要保密?


    教授是個愛麵子的人,如果被那些“荊漂”看到,自己用怪異的“筆”,寫著拙劣的字,還不得被人家記到誌怪故事裏麵啊。


    教授不想公開自己寫書之事,還有一個原因。寫書之初,教授不過是一時興起,當作休閑樂趣。寫著寫著,教授便逐漸進入求真求道的境界,對自己所寫的,要求愈發嚴格,盡量置身事外,如實記錄所見所聞。這樣的記錄,從史學角度看,沒錯,但如果被當世之人看到,必然會產生史學觀方麵的衝突。而這種衝突,往小了說是學術問題,往大了講便可能演變成政治事件。


    教授寫書之事,連諸葛亮都沒告訴。但教授會時常和諸葛亮探討一番,已開拓自己的思路。


    這樣偷偷摸摸地寫,進度自然很慢。(在教授眼裏,鬧心都算是“敲神”級別)


    好在教授不怕慢,時間多得是。沒有簽約上架那些功利思想,教授的寫作心態就不是“鬧心”這種世俗作者能比的了;沒有讀者、沒有“斷更”的擔心,隻有執著的鑽研精神,自然也不會“太監”。


    卡片越積越多,教授的書也一頁一頁地寫了下去……


    至於說什麽時候能完本,教授沒想過,反正不會像白雲大媽那樣“再有十萬字就結稿了”。


    昨天對今天而言,就是曆史,隻要曆史在延續,也許,教授的書就會一直寫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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