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老樹長出的葉子已經稠密了,院子中新送來的花也開了。六月是個很忙碌的日子,流花的落地,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發生著變化。


    之前匈奴,北彝,東盟三足鼎立,三分天下的情形已經不在了。趙國已經歸順匈奴,楚國則懷著怨恨,帶著殘兵剩將和為數不多的土地,臣服了北彝。現在的東盟,剩下的就隻有燕國和齊國了。


    有了上一次背叛楚國的事情,齊國的名聲也壞了。畢竟背叛盟友,而取得功利的人,自然難以叫人信任。而且唇亡齒寒,少了東盟的庇佑,齊國的地形即便是在易守難攻,卻也是到了眾矢之的了。


    翻開手中的書本,朝鳳微微地歎息了一聲。齊國在春秋初期尚屬極弱小之國,到齊昭王時,勵精圖治,疆域擴大,國力日強,曾北至遼東,西至上穀,南與燕、趙接壤。自太公封齊立國以來,尊賢上功發展經濟,便利農桑漁鹽,建立國本,後經管仲相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為春秋五霸之首。到了田氏代薑之後,威王、宣王勵精圖治,再振大國雄風,在戰國之中,首屈一指,甚至一度超過匈奴。


    欲辟土地,朝彝奴,蒞中國而撫四夷。為了完成這一曆史重任,齊宣王進一步擴大了稷下學宮,經常躬聽有識之士的意見,尊重他們的人格,廣泛招賢納士,選賢任能,他以卓越的智慧和驚人的膽略伐魏,破燕,合縱抗秦,聯合韓、魏以攻楚。齊國的王業得到快速發展。


    公元前301年,齊宣王死,子田地即位。是為齊國閔王。齊閔王當政時期,非但不與近鄰趙、齊修好。且常常發動混戰,勞民傷財,國力損耗巨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之前勵精圖治的收貨還有所保留,加上齊國還占據這宜地這樣的咽喉要道,使得即便是匈奴,一時間也不能奈何他。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可就是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卻成為了它的催命符。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匈奴可以接受趙國的投降,是因為趙國到了匈奴。即便是想翻身,也沒有任何機會,可是齊國卻不是這樣的。所以即便是齊國過來投靠了,莫離也不會允許。


    “娘娘,燕國的使者帶著太子妃來了。太子妃說,想要見你。”門口的小貴子,突然匆匆忙忙的進門,通報道“陛下已經在和使臣交涉了,可是燕國的太子妃。卻是非要見您不可。”


    聽見小貴子這麽說,清露就先是愣了愣:“娘娘,這燕國的太子妃,是您的朋友嗎?怎麽奴婢一次都沒有聽說過?不過就是您嫌棄奴婢多嘴,奴婢也要再多說一句。雖說和親了,就是一家子了。可是這大夏的身份還是紮眼了些,閑言碎語的也多。您現在人已經進了冷宮了,這裏的生活雖是不如夏宮富裕,可是卻是難得的平靜,您就更不應該招人注意了。”


    “匈奴地處西陲,原為關中地區的一個戎狄小國,春秋時期遠較中原地區各諸侯國落後,春秋各國稱霸中原盟會爭雄時,匈奴常被擯斥於外。但前幾代匈奴王都勵精圖治,變法革新,逐漸建立起中央集權的封建統治政權。對內實行“獎軍功、教耕戰”,對外則連橫而戰諸侯。司馬錯又南並漢中、巴蜀,北滅義渠、隴西,巴蜀廣大地區先後為秦所有。”


    朝鳳輕輕地笑了笑,回頭看向清露,這些雖然都是事實,可是清露卻不明白這些和朝鳳又什麽關係,她又為什麽要現在說這個。對於朝鳳大夏公主的身份,那些老派貴族本就是不滿。現在若是去見燕國太子妃,怕就是把勾結外國的罪名落實了。


    “當年七國為爭天下,都招四方遊士,但六國所用為相的,都是宗族及國人。如齊國的田忌、田嬰、薛文;韓國的公仲、公叔;趙國的奉如、平原君。而隻有匈奴不是這樣,開始與之謀國,以成就秦霸業的是魏國人衛鞅。其它如樓緩是趙國人;張儀、範雎是魏國人,蔡澤是燕人,呂不韋是韓國人,李斯是楚國人,匈奴王都委以重任而不疑。”


    不等清露再勸,朝鳳就起身回答道:“而匈奴現在之所以能在西北獨樹一幟,正是由於依靠了他們的力量。六國不僅用人限於本國,而且糟蹋人才,甚至迫害人才,使其逃離本國,這在實際上“輸送人才去資助敵國”。戰國初期的魏國,是最早通過改革強大起來的國家,但是魏國君主由於不善於用人甚至迫害有才之士,使之紛紛投奔外國。如大名鼎鼎的吳起、孫臏、商鞅、範雎、張儀、尉繚等,如果魏國重用他們,加上魏國當時的力量,恐怕統一天下的是魏國而不是匈奴,戰國曆史將會重寫。”


    “您的意思是......”清露也要嘴唇,看向朝鳳“您是說隻要能夠對匈奴的發展起作用,那麽就會平安無事?”


    看著清露陡然放鬆下來的表情,朝鳳有些惡劣的勾了勾嘴角:“本宮可沒有說一定不會有事,不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真的要出事,也是你先出事。走吧,叫人等久了可不好。萬一那些多嘴的大臣說你不負責任,要殺掉你,我可是不會管的。”


    “娘娘.....”被朝鳳這麽一嚇唬,清露的臉又苦了幾分,悲憤的跟再朝鳳的身後。


    不等清露跟來,朝鳳就先往前走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這邀請的都來了,自己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被誤解又有什麽關係,而且自己也不一定是真的被誤解的。這雙手上麵所沾染的血液,可是這麽清洗,都幹淨不了的。


    等到了議事殿門前,小貴子就先告退了。還沒有等朝鳳找到莫離,就看見一女子朝自己笑的燦爛。隻見她一襲金黃色的雲煙衫繡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戴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秀發挽如半朵菊花,額間仔細貼了桃花花鈿,更加顯得麵色如春,櫻唇鳳眼,鬢發如雲。兩邊各簪了兩隻支掐金絲鏤空孔雀簪,每隻孔雀嘴下又銜了一串黑珍珠。


    “啊,是她,就是那個巧言善變的燕國使臣。”看著那眼熟的女子,清露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要叫了出來。為什麽又是這個糾纏不清的女人啊,難道又要說什麽白馬非馬的話題嗎?


    和清露的失禮相比,朝鳳就顯得要淡然多是,隻是看著公孫玲瓏笑笑:“您的馬兒喂養的可好?這一次朝鳳換了一把銳利的劍,若是一不小心再有什麽閃失,那恐怕就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娘娘嚴重了,玲瓏不是什麽使者,而是太子妃。聽說娘娘最近過的不好,所以特來看望。”公孫玲瓏笑笑,可是眼中卻是一副‘看你過的如此不好,我就安心了’的表情,看的清露都牙癢癢。


    見到公孫玲瓏這樣說,朝鳳倒是驚訝了一下。不是因為她的話語,而是因為她的身份。雖然當初自己的確好奇過,為什麽一個女子會來作為使臣拜訪匈奴。不過自己對公孫玲瓏的身份猜測,也隻是貴族家的女兒。畢竟周圍的人,對她的態度實在不算良好,而且看她的行為舉止,也不似受過嚴格的禮教的人。


    雖然心裏想的頗多,可是朝鳳麵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隻是看著公孫玲瓏頭上的簪子笑道:“我倒是沒有什麽大礙的,不過現在的世道不安定。您頭上戴這麽多的簪子,到時候可要小心了。若是劫財還好,若是劫色......這個應該不會發生吧。不過也說不準,總是有個把眼神不好的。而且,您的裙擺好像拖地了。清露,吩咐下去,今日這裏不用打掃了。”


    “你!”什麽叫劫色應該不會發生啊,倒不是自己多想被劫色,隻是這話聽的自己及其的不舒服。女子自古以來,就是愛美的。公孫玲瓏就更加是其中的佼佼者,幾乎是把一般的時間,都花費在裝扮自己上麵了。而且自己落地留仙裙有有什麽過錯,怎麽被她一說,就變成了拖地用的抹布了!


    本來公孫玲瓏就是來奚落朝鳳的,可是現在被嘲笑的,反倒是自己了。一時間公孫玲瓏的臉是青了又紅,紅了又白的,像極了之前朝鳳看到過的變色龍。見公孫玲瓏如此,終於有人開口為她說話了。


    “好了鳳兒,休要開這般的玩笑。”等到朝鳳奚落公孫玲瓏奚落的差不多了,莫離才遲遲開口道,不過這話,實在是沒有什麽誠意“太子妃日理萬機,能是來到匈奴,已經不易了,你就莫要在逗弄了。”


    見公孫玲瓏臉上的不岔之色,朝鳳輕輕地笑了笑,總算是解了這些日子的無趣。礙於莫離等人都還在,便也正色道“不知道太子妃所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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