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的人起床早,四五點就有人起來趕海,六點多街麵上就有人很多人了,陳安修起了大早,去趕早市,除了早飯之外,還給兩位老人添置了些花生油,米麵和肉之類的常用品,因為噸噸要趕著回去上學,他們吃過早飯後,七點多就準備離開了。


    林長和與林長順各拎了不少東西過來,陳安修早先還擔心,依兩個舅舅的脾氣會把昨天舅媽拿回去的禮物再送回來,如今一看不是也就放了心,這年頭,送禮最怕的不是別人收,是別人根本不收,隻要收了說明事情還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


    陸江遠顯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主動伸手說,“大哥,二哥,那我們先走了,有空再一起喝酒。”


    林長和與林長順當著孩子的麵伸手意思了意思,話卻沒多說。


    陸江遠笑了笑,也沒在意。


    “大舅姥爺,二舅姥爺,你們回去吧,我們要走了。”噸噸也過來和他們道別。


    那兩人對噸噸又是另外一個態度了,每人塞給噸噸三百元錢,林長順語氣溫和地說,“自己買點學習用品,那天有空,再和你爸爸過來,如果沒爸爸沒空,二舅姥爺開車去接你。”


    “大舅姥爺,二舅姥爺,我有錢啊。”噸噸想把錢拿出來。


    林長和攥住他的手說,“又沒多,自己留著買個本子鋼筆的。等過年來的時候,再給你包個大的紅包。”噸噸小的時候很長時間都是在這裏的,他們待噸噸更親厚些,就像自己的小孫子一樣。


    陳安修還在院子裏和兩位老人說話,章時年抱著冒冒過來,摸摸噸噸的頭說,“噸噸拿著吧,和兩個姥爺說謝謝。”


    “謝謝大舅姥爺,二舅姥爺。”


    林長和拍拍噸噸的肩膀,“回去好好學習,爭取期末考試考個第一。”


    兩個人分別又把冒冒接過來抱了抱。


    門口陳安修抱著一個壇子出來,兩位老人跟在後麵,老太太又囑咐說,“這蟹子醉了兩天了,拿回去快點吃了,別放太長時間。”


    陳安修打開後備箱把壇子放進去,稍微固定了一下,回身說,“姥姥,我都知道了,你和姥爺進去吧。”


    “大伯,大娘,我這就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


    兩位老人看看林長寧,又看了看陳安修,老爺子先說了句,“以後來,別帶那麽多東西了,家裏什麽都缺。”


    老太太也說,“就我們老兩口在家,用不了多少東西。”


    兩天來,陸江遠的臉上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露出動容的神色,他給兩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你們的諒解。”


    林長寧立在兩位老人身邊沒說話,看似無動於衷,但垂在身側緊握的拳頭泄露了他此時也不平穩的情緒。


    老爺子擺擺手說,“你別行這禮,我們什麽都沒答應你。時間不早了,上車走吧。”


    送走人,林長和與林長順來家裏坐會就各自回去了,喧鬧了一天的家裏重新安靜下來,老太太準備給自己做一副袖套,一隻已經做好了,另一隻還沒鎖邊,她搬著笸籮出來,從裏麵找出自己的老花鏡戴上,打算把最後的邊鎖完,“你怎麽就想通了?”


    “我們都這個年紀的的人了,還能看著長寧多少年,再說別的,也沒意思了,那個陸江遠要是上去三十年來,我一定拿棍子打他出去,現在他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就當是相互做個伴吧。”


    院子裏有個盛水的大缸,裏麵的水葫蘆長地太茂盛了,老爺子撈了些出來扔到門外去。


    *


    從林家島回來,陸江遠又在山上住了一天,轉過天來回了北京,臨走前和陳安修保證說一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就盡快趕回來,不會耽誤婚禮的。


    說到婚禮,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陳安修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他和章時年又不是普通的男婚女嫁,有沒有這個儀式感覺都差不多,他當初之所以答應,很大程度上是想成全雙方長輩的一番好意。但隨著婚禮日期的臨近,又加上他媽媽天天在耳朵邊上嘮叨,他還真有點莫名緊張起來,當初注冊的時候都沒這麽緊張。


    結婚的日期是陳媽媽找人算的,就在這個月底的二十八號,現在馬上就是九月中旬,說著說著時間也很快。


    “喜糖,燒餅,我都定了,酒席那邊你三爺爺說要親自做,各種的肉和菜他說會準備好,再做點麻花,糖包和大饅頭。”陳媽媽一邊說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


    陳爸爸還在別上補充,“一定要多買幾個喜字,別的地方不能貼,咱家裏多貼幾個,喜慶點。”


    這會正是午休時間,章時年上班不在,陳安修就被拖來商量婚事,等他來了,又沒人問他的想法,四個長輩商量起來比他勁頭大多了,陳安修抱著腦袋趴在桌上,嗬欠一個接著一個打,眼淚都出來了,這哪像是隨便吃頓飯啊,他們是不是忘了之前的說好的事情,怎麽越看越像正兒八經地要辦場婚禮了。


    “安修還要多準備幾個房間。”這話是季仲傑說的。


    陳安修聽到提他的名字,從兩臂之間抬起朦朧的雙眼,“準備房間?爸爸,是不是有什麽客人要來?”


    季仲傑笑道,“也不算客人,是你大哥二哥他們決定要來。”、


    “難得大哥二哥有時間,我當然歡迎。”這個讓陳安修很意外,季方平和季方南的工作,他是清楚的,之前也沒指望那兩人會過來,他原先就準備了兩個院子,是想著姥姥和舅舅他們要過來,可能要在這裏住個三晚兩晚的。


    章雲之也說,“沒什麽太大問題的話,君毅他們都會來,”


    陳安修這次有點傻眼了,怎麽也沒想到這麽大的陣仗,農家樂一共就十個院子,現在對外出租的就八個,這些人如果都來的話,他真不好接受對外預定了,一來怕房間不夠,二來這麽一群人過來,在這麽個小鎮上也有點引人注目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不適合在和其他人混住在一起。


    “那我知道了,媽,我會提前都做好安排的。”他馬上就打電話給吳燕告訴她從這個月中到十月初都不接受任何房間預定了。


    吳燕在那邊小心提醒他說,“可是馬上就是十一黃金周,安修。”正是賺錢的時候,怎麽反倒把生意外推?


    “我有其他的安排,暫時先這樣。”


    怎麽也是老板說了算,吳燕隻能答應下來,“那好吧,最近還有幾個老客戶打電話過來問,我待會幫著都推了。”


    陳安修不忘叮囑說,“好好和他們解釋一下。我讓溫凱那邊印製的優惠券大概後天就能到,到時候給他們每人送兩張。”


    吳燕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無需太多交待,“恩,我知道該怎麽說。”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離著結婚的日期也越來越近,這天晚上噸噸和冒冒都不在,陳安修的鈴鐺又是叮鈴鈴地響到後半夜。


    房間裏已經有些鹹腥的味道,但炕上兩個汗濕的身體還沒有分開,仍舊緊緊地咬合在一起,陳安修跨坐在章時年身上,被人握住腰,由下到上的徹底埋入和貫穿,他的身體向後仰去,閉著眼睛,此時的臉上是全然的沉迷,腳上的鈴鐺隨著他身體劇烈的起伏,叮鈴鈴的響聲不絕於耳,就這樣也沒能喚回他多少神智,原先的那些抗拒早就在次次激烈的快|感中被暫時拋諸腦後。


    “安修。”章時年抱著人翻個身,將人重新壓在身下,在陳安修還沒緩過神來的空當,分開他的雙腿,末根而入。


    陳安修痛苦地揚起頸項,立在身側的小腿陡然繃直。


    當章時年再次泄在他體內的時候,他的腳掌在在床單上痙攣性地摩挲著,懸空已久的腰部重新落回被褥上,屋裏的鈴聲到這會才真正停止。


    這一次做完,陳安修休息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想起章時年剛才是又怎麽給他扣上腳鏈的,他惡向膽邊生,環在章時年背後的手,遊走著想上去,落在對方的頸項上,就在五指剛剛張開的時候。


    章時年用一個毫無預警地挺身打斷他。


    陳安修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淹死,他掐著喉嚨咳咳咳。


    章時年見他如此,隻能暫時退出來,將人抱起來拍拍背,“被自己的口水都能淹著,你也這是獨一份了。”


    “你還敢說,這是第幾次了?”就讓他和陸叔共處一室一晚,這來來回回地都折騰幾次了,真有那麽痛苦嗎?小心眼的男人真是要不得。


    “你現在是不是在心裏罵我?”


    陳安修眼神真摯而懇切地說,“沒有。”笑話,如果承認了,接下來還不知道有什麽等著他呢。


    章時年揉揉他的頭發,知道他已經累了,“我帶你去洗澡。”


    這是打算放過他了,陳安修懷疑的眼神掃過某個還精神著的部位,還伸手捏了一下,“你確定?”


    章時年輕輕抽口氣,握住他的手,目帶警告說,“如果你想繼續的話,我不介意。”


    陳安修立刻將自己的兩隻手高高舉過頭頂,以示自己比白紙還幹淨的清白。


    兩人泡在浴缸裏的時候,章時年邊熟練地幫陳安修揉著腰,邊問他,“結婚那天,你最想做什麽?”


    陳安修昏昏欲睡地在溫熱的水翻個身,把另一條腿搭在章時年身上。


    章時年低頭在唇上咬了一口問,“先別睡,那天最想做什麽?”


    陳安修勉強睜開眼睛,腦子處於馬上就要漿糊的狀態,在章時年又問一遍後,他本能地回答道,“想看電影。結婚一定要看電影。想看什麽片子就放什麽片子。”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好冷,感覺是要下雪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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