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對陳建明家來說,今晚可能不太好過,但對於陳爸陳媽來說,與往日並無太大的不同,雖說是年已經過完了,但天氣還很冷,家裏家外也沒太多可忙的,建材店沒開門,小飯館和山貨店倒是開了,可生意也清淡地很,也沒什麽費心的地方,噸噸開學了,隻早晚給他做點飯就行,冒冒在北京也沒回來,陳爸陳媽現在就是白天暖和的時候去安修新房子那裏幫著清清四周的雜草雜樹亂石頭,那個小山坡大部分地方土層很薄,耕種不易,但雜草矮樹卻很茂盛,當然要不是這樣,臨近路邊那麽好的地方,村裏也不能批給陳家蓋房子。<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陳爸爸想著趕在天轉暖之前將地整出來,然後多拉幾車熟土過來,等天暖和點要種樹種草還是種花的,就全看他們自己的意思了。


    這一天也差不多,不過今天天氣不好,他們也沒出去幹活,隻爸爸到鎮上溜達了一圈,近來因為建設小區,外地過來的人多,鎮上的人免不得就多點警惕心,特別是鎮上有店鋪的,即便不開門,也時常的過去看看,尤其是陳爸爸還特別擔心那處新房子,裏麵沒人住,挨著新小區也不遠,雖說現在裏麵沒什麽東西可偷,可裝修都弄好了,要有人撬了門窗進去弄壞了東西也挺麻煩的。他也不是瞎擔心,年前就發生過一出,鎮上有人起了三層,隻簡單的裝修了一下也沒住人,隻等著晾晾年後搬進去,平時從那裏經過看著門窗鎖頭都好好的,也沒進去細看過,反正裏麵是空的,也沒什麽可丟的,結果過年想著進去打掃一下,貼貼春聯,結果發現二樓有倆屋也不知道被誰住了,倒真是沒什麽東西丟了,可屋裏給禍禍地不像樣子,還有人在裏麵方便過。大家約莫著就是外來人,畢竟本地的都有房子,誰沒事大冬天的跑到人家沒暖氣沒水的空房子裏找罪受,而且看裏麵那情形,住的不是一個兩個,時日還不短,怎麽的也得有小半月。因為這事,陳爸爸每次去新房子看的時候,都是樓上樓下每個房間都打開看看,就怕有遺漏的,被人鑽了空子。


    陳爸爸外出,陳媽媽就在家裏洗了些毛巾浴巾還有噸噸的幾件小衣服,都搭在暖氣片上晾著,因為家裏少了冒冒,陳媽媽就是想收拾收拾屋子,發現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以前冒冒在家,一天收拾八遍,家裏看著還是滿滿當當的,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冒冒的玩具,冒冒的圖畫書,冒冒的彩筆,冒冒的帽子圍巾,他到處丟到處放。現在冒冒不在,陳媽媽光早上晚上的掃掃拖拖地倒倒垃圾,家裏就看著很幹淨很整齊,半下午有鄰居過來約牌搭子,陳媽媽又攙著陳奶奶過去打了會牌。


    這天要硬說有什麽不同的,大概就是陳奶奶晚飯的時候念叨了兩遍今天是睿哲的四周歲生日,陳媽媽隻裝做沒聽到,一句話沒接。雖說現在老太太病著,她能讓則讓,但她到底也學不來陳三嬸的好脾氣,事事順從。可陳媽媽能裝聽不見,陳爸爸這做兒子的也不能真的不理會,他順著陳奶奶的話聊了幾句睿哲的近況,但到底也沒說出送點東西過去或者接睿哲來玩兩天的話。


    飯後陳爸爸將陳奶奶送回屋,回來的時候陳媽媽已經將飯桌收拾好了,正在給天雨打電話,過兩天天雨有個朋友的洗浴城要開張,提早邀請一幫同學朋友去暖場,天雨就帶著噸噸一道過去了。陳媽媽在電話裏好像聽到了張靈均的聲音,天雨沒說,她也就沒問,知道問多了就天雨那性子又要嫌煩,隻叮囑他看好噸噸,早點睡覺,別鬧太晚了。


    陳爸爸也跟著囑咐兩句洗完澡吹幹頭發再出門。他們都不是習慣用電話閑聊的人,囑咐差不多就將電話掛了。現在孩子們都不在家,清淨是清淨了,但有時候還真是不習慣,往常這個時間噸噸應該在裏屋寫作業,冒冒吃飽了就滿屋子亂竄,一家人都不夠跟在他屁股後麵忙活的。就拿著電視遙控器來說,都不知道被冒冒摔過幾次,以至於電池後麵的那塊板都跌下來了,裝也裝不上,陳爸爸隻好拿膠紙纏了兩圈勉強固定住湊合著用用,反正就是換了新的,到了冒冒手裏也新不了幾天。心裏這麽想著,他也沒做聲,拿遙控器換了個常看的頻道,七點半就開始的電視劇已經演了一會,陳媽媽則起身去端了個果盤過來,兩人邊看電視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說到今天晚飯的事情了,陳媽媽就說,“你說家裏這老太太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陳爸爸不解,“你又胡尋思什麽呢?她都這樣了,還裝什麽糊塗?”


    “你要說她真糊塗,睿哲的生日,她怎麽就記得這麽清楚呢,一天也不差。<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要知道睿哲過的是陽曆生日,老人在家一般都是算農曆。這不可不是光記住就算事的,還得勤扒扒日曆牌。這是一個連人都認不清的糊塗老太太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嗎?


    “你啊,就是冒冒不在家鬧你,你沒事了就胡琢磨,八十多的人都恨不得自己多清明兩天呢,還有自己裝糊塗的?再說咱娘這人,你還不知道,一輩子爭強好勝的,你就是讓她裝糊塗丟三落四,神誌不清,她能幹嗎?她就是在天齊和睿哲身上心太急了。都這麽些年了,想讓她改也不容易,都這年紀了,就這麽著吧,何況睿哲年前剛磕著了,她肯定是放心不下。”睿哲受傷那事,自然沒人和老人提,但是睿哲年後過來,腦袋還是包著的,想完全瞞住也不可能,李文彩自己說了個孩子在外麵玩不小心磕了塊油皮去,不是很要緊,就是醫生怕孩子自己亂摸所以包的嚴實了點,因為是她說的,老人也就信了,倒不是說多信任李文彩,而是老人也知道如果是別人傷的睿哲的話,李文彩早就蹦了,哪裏還會好聲好氣幫著打掩護。


    陳媽媽可不管她是真心太急還是裝的,反正睿哲這生日,她是不會去的,現在兩家鬧成這樣,他們難道還要主動上門給一個孩子過生日?再說以前沒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也沒怎麽去過。以前趙小涵在的時候,每年噸噸過生日,趙小涵都要買點東西送過來,有時候是一件小羊毛衫,有時候是一雙鞋子,再另外拎上一包孩子喜歡的零食,東西不多,也就是幾百塊錢的事情,噸噸倒是不缺這點東西,但這是人家的一份心意,陳媽媽很領情,每年逢著苗苗的生日,她也早早預備好讓天雨送過去,可劉雪自打進門後,噸噸冒冒一分錢的東西都沒得過她的,更別說送什麽生日禮物了。她就是再不待見劉雪,可睿哲的出生滿月百歲周歲他們都是去過的,劉雪不就是冒冒滿月裏來過一次,還是空著手跟著李文彩來的。


    “說到睿哲磕到了,我想起來了,他那住院費還是咱墊付的,天齊到底和你說個時候沒有,現在年都過完了,他家裏一個都沒提的,他別是當成咱應該拿的吧?孩子磕著誰也不願意見,但睿哲又不是咱們噸噸冒冒推的,怎麽也輪不到咱們拿這錢。當時去醫院也不是你一個人,就你拿錢最積極。”


    “當時亂成那樣,天齊抱著睿哲,咱大嫂又光知道哭,老四倒是要拿的,但他就回來那麽幾天,又要飛機票又要買東西的,我就沒讓他,也幸虧壯壯給我的他奶奶那張養老金卡我還帶在身上。怎麽說睿哲也是在咱們門口傷到的,咱要一點不管也說不過去。”


    陳媽媽聞言反駁說,“人是在咱們門口傷到的沒錯,誰叫李文彩不把孩子看好,光知道在家裏和天藍她媽媽說話,她自己家的孩子她不上心,還等著別人單眼給她瞅著?”道理是這麽說沒錯,但陳媽媽心裏也知道孩子傷在自家門前,在情理上是有所欠缺的,要不是當時看到李文彩對噸噸推推搡搡的一時火大,她肯定也得跟著去醫院看看的,“’反正這事你得記得提醒一下天齊,錢墊了就墊了,但是他得還咱們,也不光是錢的問題,主要是這錢咱如果咱不要回來,以後話說不清楚了,你哥哥和你嫂那倆人,我是不指望他們會感激人,別到時候尋思是咱們理虧就應該出這錢就很好了。”


    陳爸爸答應了,陳媽媽也不是揪著理就不放的人,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陳爸爸,自己拿了身後暖氣管上撘著的毛巾擦擦手,習慣性地又把旁邊的手機拿了起來,陳爸爸打眼一瞅,見她的手指又落在壯壯那裏,他就知道她想做什麽了,“別打了,前天剛打過,你每次一打電話,冒冒就說想奶奶,想奶奶,然後又要著回來。你讓人家那邊的爺爺奶奶聽著能舒服?”陳爸爸說到這裏,又所有所感地說,“孩子一年到頭大多在咱們跟前,好不容易有壯壯和小章陪著,他能在北京那邊住下,你也讓人家季家和章家的爺爺人家稀罕稀罕。咱們帶冒冒,提起這事的時候,人家都是說他們年紀大了帶不了,幸虧有咱們帶著,讓咱們受了累,其實就人家家裏那條件,多少孩子帶不了?還有小章,咱管冒冒,他從來也說過不讓,就是你有時候性子急了,抓過來拍打兩下,惹得冒冒嗷嗷地哭,也沒見小章擺臉色不願意。咱得知足。”


    陳媽媽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隻得把手機放下,隻是嘴上不願意吃虧,“我就提了那麽一句,怎麽就招惹你這麽多話?”


    “我前兩天去東邊街上買東西,賣爐子的那個王立學叫我進去喝水,他說起他那個小孫子,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說著說著眼裏就淌淚,他就那麽一個兒子,一個孫子,他那個城裏的兒媳婦不讓他們老倆帶,說他們老農民,老思想,把孩子帶壞了,從小就放在孩子姥姥姥爺那邊,孩子現在有六七歲了,上小學一年級了呢,從小到大就沒在爺爺奶奶這裏住下過一晚,都是當天來當天走,有時候好不容易把孩子哄下了,姥姥姥爺又打電話來叫,到現在了,一點都不和爺爺奶奶親近,他奶奶做了飯去學校看他,他嫌他奶奶做飯髒,也不知道是誰教的。”


    這件事陳媽媽也略有耳聞,“他那個親家聽說是很有本事,管著一個挺大的工業園,建敏去那裏打過零工,說是見過他那個兒子,在裏麵也是管事的。”


    “咱沒事也沒到過那邊,不過那工業園聽說是不小。”


    別人家的家事,聽過則罷,也沒誰真的要去管什麽,“你沒事跑到那裏喝什麽水?咱和人家也不是很熟。”


    “我那天從那裏走了,他叫住我,說買的新茶,讓我過去喝水,我正好也想著給壯壯他們看看采暖爐,冬天燒地熱不得有個爐子嗎?我就進去坐了坐。”


    陳媽媽追問他,“那你看了嗎?”不是她要懷疑,是陳建平這人,就經常的聊著聊著忘了正事。


    “你看你那是什麽眼神,我進去看采暖爐的,能忘了這事嗎?我看了好些,現在這煤爐子也都挺好的,但我想著小章這人要幹淨,咱就是給他弄個燒煤的,他雖然也不嫌,不過咱都買一回了,就買個讓人家稱心如意的,我看著現在有些燒氣的就挺好的,就是貴點,我問了問,老王那裏好的有一萬多的,我讓老王留意幫著再打聽打聽有更好點的沒。”


    “那你再看看吧,也別光圖貴,你也打聽打聽人家有用的沒,用著好不好。別花了大錢買回來不好用。”說實話,花個一兩萬買個爐子,要在以前,她無論如何不舍得,但現在不舍得也得舍得,總不能讓章時年住在這裏還什麽都湊合用,再說還有壯壯和兩個孩子呢,又想起冒冒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冒冒,他野慣了,在家裏坐不住,現在你看這街上,車那麽多,他又不會躲,光知道仰著個頭,抬抬著臉往前走,和壯壯小的時候一個樣,人家走路上還能拾到個錢,他們父子倆這樣的,叫錢絆個跟頭也看不到錢在哪裏。他要出去玩,那兩家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也跟不上他的腿腳,保姆畢竟是外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上心。”


    “我看你再想想的話,今晚上就得收拾東西明天就得去北京了。人家家裏那麽些人就看不住個冒冒了,你就瞎操心。”陳爸爸手裏拿著的蘋果還一直沒吃呢,說到這裏,就趕緊切了半個給陳媽媽,“吃塊蘋果,吃塊蘋果,別想了,過些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又該嫌他鬧地頭疼了。”


    *


    事實上陳媽媽有一點說對了,冒冒在章家還真是一刻不消停,尤其是哥哥離開後。


    噸噸要走,陳安修知道冒冒早早晚晚的總要鬧一次,所以也沒提前和他說,結果噸噸走的那天早上,壞事了。冒冒吃完飯見有人提著哥哥的行李箱從屋裏出來,他很知道哥哥要走,也理所當然地以為哥哥走,他也要走的,就急三火四跑回屋裏,拿了自己裝錢的小熊包包,出門後撅著屁股就要往車上爬,當陳安修將他抱起來,說他們不回去,隻有哥哥要回去上學的時候,可把他惹著了,嘟嘟著嘴巴不願意,待看到哥哥上車要關門,扯著小身板趴在車窗上,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


    他這一哭,噸噸也走不了了,隻得下車過來哄他,他一到哥哥懷裏,雙手緊緊摟著哥哥的脖子,把他那胖呼呼的臉貼在哥哥的臉上,討好地親親哥哥,嘴裏還不忘嘟囔著得得不走,得得不走,結結實實糊了噸噸一臉的淚水不說,還哭地噸噸直接挪不開腳步了,最後還是陳安修眼看著時間不早,硬著頭皮做了把壞人將人抱了過來。


    結果人是回來了,心卻沒有跟著回來,尤其是在之後的日子裏陳安修和章時年都忙著,也沒太多時間陪他,家裏沒人陪他玩,他就每天都要往外跑,嘴裏都要嚷嚷著要回家找得得,每次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帶著他的包包,因為裏麵裝著他今年全部的壓歲錢,更確切地說是他以為的所有壓歲錢。


    冒冒現在兩歲半,也大概的認識一些錢了,但平時需要他必須親自去買的東西也沒有,家裏人也怎麽給過他錢,最多就給個兩塊三塊的,他自己攥著,知道去賣養樂多的車子那裏買一小瓶養樂多,或者去油條攤子那裏買一個棗泥餡兒的麻球,每次都和人家說要大的,再不然看到包子鋪有熱騰騰的糯米蝦球新出鍋,他知道端著他的小碗再拿上一塊錢顛顛地往那裏跑,其他還有幾樣,大多和吃有關,但也僅此而已了。可能隻用過一元的麵值,冒冒最喜歡的錢就是一元,陳安修曾經嚐試過將一堆錢放在桌上讓他挑,這其中十塊五十一百的,冒冒把裏麵的一元麵值的挑了個幹淨,另外還拿了兩張五十的,過會拿起來瞅了瞅,又將五十的丟了出來。至於其他的,他連動也沒動。他這一舉動,惹地全家人哈哈笑,連天雨都誇,咱冒冒境界就是高,這麽點大就懂得錢夠用就行,多了都是累贅。


    但可能就是境界太高了,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今年的壓歲錢被爸爸騙了個精光,冒冒自打出生,已經過了三個年了,第一年是在季家過的,當時他還是個不足半歲被裹在繈褓裏的小嬰兒,長輩給的壓歲錢直接忽略他就遞給了家裏的兩個爸爸。等到第二年他長大一點,終於可以見到壓歲錢了,但大多也就在他眼前晃晃而已,最終接手的兩個爸爸,今年是第三年,冒冒終於可以摸到錢了,可這次也沒有在他的手裏捂熱乎,就被爸爸一塊錢一個全部換走了。但是這也不能全怪陳安修,因為對此最熱衷最積極的就是冒冒自己。


    陳安修他們今年在北京過年,這件事沒什麽可隱瞞的,該知道的人差不多也都知道,所以親戚朋友過來拜年,都會為孩子準備個紅包做壓歲錢,盡管好多人私底下對冒冒的來曆和身份抱有懷疑,但自問可以有資格可以給噸噸冒冒散壓歲錢的也不會眼皮子淺到將這點計較擺在明麵上。所以眾人給的壓歲錢都是有噸噸的,就有冒冒的,而且錢數都是一樣的。噸噸大點了,他的壓歲錢陳安修都是交給他自己打理的,冒冒才這麽點,錢都認不全,陳安修自然不能交給他,至於怎麽弄過來是要講究方法的,硬搶肯定不行,冒冒這人,不管喜歡不喜歡的,隻要是他的東西,誰搶他和誰生氣(哥哥例外),那剩下的就是好好商量了,陳安修提出一元換一個紅包,冒冒很樂意,開始是爸爸主動找他換,到後來是,他收到壓歲錢紅包就顛顛地跑來和爸爸換。不換?不願意!!!就這樣,他用自己全部的壓歲錢陸陸續續地和爸爸換了三十多元錢。


    第一次擁有這麽一筆巨款,冒冒高興壞了,除了時常拿出來和家裏人顯擺顯擺,但凡出門必定要背上他裝錢的小熊包包。嘴裏數著要買這個,要買那個,聽他那口氣,這三十多塊錢買下全世界也足夠了。


    這天章家的老爺子剛把早飯喂完,見他又要準備出門,也不攔著,隻是將人抱著回屋又從裏到外包了一遍,這才抱著人一路送到院門口,放人下來。


    冒冒雙腳落地,臨行前,像模像樣地和爺爺搖搖小胖爪子,“爺爺,拜拜。”


    章家老爺子就問他,“冒冒,你什麽時候再回來?”


    冒冒考慮都不用考慮,張口就來,“一百天。”


    老爺子就笑,有進步,以前問,都是回答要家家或者找得得,找奶奶,總之一句話,不回來了。老爺子示意跟著的兩人看好孩子,目送他搖搖擺擺南去,最後照例停在噸噸的車子轉彎離開的那個路口,照例又在街道中央蹲了一會,然後起身熟門熟路地轉向胡同口的小茶館揮霍巨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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