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白這幾日莫非閑得發慌?居然日日傍晚到任天欣這頭蹲點。弄得任天欣習慣了每日此時的嘮嗑,還不忘提前預備下了小點心與茶水。隱白來了屋裏,好似就為了那盞茶那塊糕一般,並沒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隻是說說家常話。


    今兒他就提到了依依不舍離開蕭府的柳儼如:“你與這位柳家少爺應不是舊識,怎地這般熱絡?”


    “唔……算是一見如故吧。”這種事情怎麽解釋得開。


    “你也不小了,男女有別,總要有些防備。私相授受,易起流言蜚語,傳到蕭逸清耳裏,與你不利。”隱白端著杯盞,平靜地敘述。


    “什麽私相授受……我與柳儼如哪次見麵不是大庭廣眾了?你這話我就不愛聽。先不說我自己的事與那蕭逸清有何關係,我與柳儼如是正當朋友關係,怎麽又讓您老人家不舒服了?”天欣奪過隱白手中的杯子,恨恨地回他。


    “你總要借助蕭逸清的,隻需記牢便是。有些事情是天定不可違。我知你對男女之別不甚介意,隻是提醒你一句而已。日後……你長大了,總需檢點一些。”隱白看明白天欣的不樂意,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之後,便瞬間轉移了話題,“關於你那參軍的朋友,已然去了軍營,想必你還沒有得到消息。”


    “哦,小七啊。有沒有人罩著?”這個話題天欣愛聽。


    “照著?軍營是靠本事生存的地方。沒有人會特別照顧他。若他存著那種心思,不如你早日勸他離營吧。我看你那位朋友亦不是那種貪生怕死、沽名釣譽之徒,你何必如此擔心?”


    “在我們那邊,到處要靠關係靠人脈。我可不知道你們的軍營是什麽情形。我隻是擔心他初出茅廬被人欺辱罷了。”根據天欣對二十一世紀軍隊影片的總結,好像爬得上去的總得是將軍之子什麽的。


    “若連這些都應付不了,也不用上戰場了。倒是你,是怕被欺辱才讓隱蘭教你功夫的?”隱白這家夥,怎麽什麽消息都有?天欣聽他說話,總是意味深長的樣子,甚是不適應。隱白雖讀出了天欣的表情,卻仍舊自顧自說著,“隱蘭的功夫,是要打好了底子一點點來的,你不若先跟著隱綠學些傍身之術。我這兒也有些功夫之法,你可學學看。”說著,他拿了兩本冊子遞於天欣。天欣忙不迭接過去瞧,這兩冊書一本叫《逃之術》,另一本《臨雲劍》,都是畫的武功招數,不像武俠小說裏那些武功心法,天欣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令狐衝的劍宗之道,《臨雲劍》上的各種姿勢並不難學,卻不知是不是每招都隱含著七七四十九種變化……而那《逃之術》,和段譽那淩波微步有異曲同工之妙,讓天欣瞅得心曠神怡,沒想到還有這等好東西在這兒等著她呐!若是學成了,她可就不怕什麽黑衣人了,還不任她翱翔,為所欲為?!哈哈,天欣心中大笑三聲,臉上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欣喜之色。正在此刻,‘一盆冷水’將她從美夢中喚醒。


    “這兩本冊子是武學之基礎,若能按著練習,亦可強身健體,特別是可以讓你動作敏捷迅速。若真要護體克敵,卻還是太過粗陋了。”隱白慢慢品著點心說著話。


    啊,這麽花哨的招式,這麽深刻的書名,居然是兩本強身健體的書,聽隱白這話說得,估計這兩本也就是木蘭拳的檔次吧……天欣脖子瞬間無力支撐大大的腦袋,不再得意。她就想嘛,哪有天上掉餡餅嘛。


    “於你現在,卻已不易練了。我會讓隱綠多多教你些輕功方麵的心法。”最後抿了口茶,隱白又瞬移離開了。留下彷徨失落的任天欣,對著兩本初級武功手冊滿心不高興。


    雖然是初級武功,天欣還是很願意嚐試練習的,隻是蕭逸清卻沒有給她這個功夫,把她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


    因張王兩位掌事皆是得了隱綠假扮的吳老爺的好處,對他們是處處放縱,畢竟他們需要的都不影響蕭府的主業,各種好材料予取予求,做木玩的邊角料更是多得冒泡。


    天欣正是老鼠跌到了米缸裏,兢兢業業為大家開創事業。本以為蕭府這麽一鬧騰,會影響到蕭逸清創業的步調,沒想到反而催促了蕭逸清前進的步伐,當然,於蕭逸清而言,柳儼如更是一劑催化劑。


    蕭府的水陸道場供養需整整七個晝夜,包括結界灑淨、遣使發符、請上堂、供上堂、請下堂、供下堂、奉浴、施食、授戒、送聖等法事內容。由於那道士所說之言的影響,這七日蕭家由蕭老太太做主,明的指派蕭逸清出府辦事,暗地裏卻是不欲讓蕭逸清與道場有任何交集。這正合了蕭逸清的心思,趁著這幾日,他將辦木雕展會的展廳給敲定下來,又給任天欣物色了幾位忠厚的木匠,技藝雖稱不上出神入化,為她做做木玩卻已足矣。天欣感激蕭逸清的上道,給他鑒賞根雕又多用了幾分功力。


    即使這般忙碌,隱白卻日益少見,到了後兩日,除了傍晚那一盞茶的時間,天欣幾乎看不到他了。到了第七日,隱白卻不是一個人來見任天欣,身後跟著個精瘦如皮猴一般的男子。那男子低頭不語,宛若泥塑木雕,偶爾閃過的目光中,卻透著睿智的光芒。


    “丫頭,這是石先生。”隱白的口氣中有著難得的敬重,讓天欣有些疑惑。這皮猴男究竟是什麽的幹活?


    “你曾向我索取一樣東西,待我離開之後,石先生便能幫你實現夙願。”隱白走近任天欣身邊,輕聲耳語。


    待我離開?天欣盯著隱白的眼睛,欲聽他補完此言。


    “石先生,便是你要的消息網。說他無所不知也不為過。我將石先生留在此處,以後你若有事,皆可詢問於他。石先生是可信任之人。”隱白居然送了這麽一份禮給天欣。可他還是沒解釋這句“離開”。


    “你這是要去哪兒?去多久?”聽聞他將自己的消息網都留下了,天欣心裏一咯噔,知道隱白此去必不是短期之行。


    隱白嘴角淺淺一歪,算是一笑:“我有任務,需離開此處,多久未可知。你隻記住兩點,有事詢問石先生,又難投靠蕭逸清。切記切記。”


    難怪,這家夥一會兒教她這個,一會兒給她那個,原來是要跳槽啦!看這情形,想必他不再輔佐蕭逸清了吧。天欣暗自猜測,心中難免有些傷感。


    “這府裏除了蕭玉忠,還有另外一股勢力蠢蠢欲動,淩駕蕭玉忠之上。這次三位老爺的事,應當就是那股勢力所為。須知這次害人的毒藥,有一味藥引極其難得,是一種魚卵,若要徹底解毒,解藥隻有宮中才有。這次能有柳大夫給他們醫治,也算是蕭府的運氣。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各種勢力皆不是你能應對的,躲在蕭逸清羽翼之下才是你說的明哲保身之法!”隱白??縷鵠矗?坪跤薪淮?煌甑幕埃?植恢?雍嗡燈稹?p>石先生也像很少看見這樣的隱白,稍顯詫異地望了他一眼,又低頭收斂起精氣,閉目養神起來。


    “那……我怎麽找到你呐?”天欣忽然知道隱白要離開的消息,多少有些懵了,這時,萌生出生離死別之感。


    隱白好似不知怎麽回答她,又像不想回複她,微微抬頭望著窗戶,靜靜等了片刻,然後拿出一隻哨子交付天欣:“這哨子送給你,你若需要石先生的幫忙,便吹這哨子喚他。這哨聲旁人聽不到。我此去不知何時歸來,有機會我讓石先生帶信兒給你。你自己保重便是。”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這小黑衣隱白和石先生稍縱即逝,就像從未出現在這屋子裏頭,隻留下斜斜的夕陽餘輝和愣愣的任天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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