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更,龜速……(⊙o⊙)}


    眾人似有意,若無意,不約而同忽視了漢子邊上立著的女子。那女子倒不害臊,大方地頭前一步走,咬了咬唇,細聲細氣地說道:“小北哥,就知道你不及置辦,如今這家裏,丫頭小廝都缺著呢。奴家給哥哥置辦了些,都是經過調教,乖巧能幹的。”


    這位小姐,不是那早市上盛氣淩人的姚芙碧又是誰!轉眼摒棄了那套嬌蠻勁,換上了柔媚樣,變臉可真心快。


    “姚姑娘,不勞費心,我們自會安排。”隱白臉上帶著客套的表情,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句。


    這句“姚姑娘”,叫大家夥臉麵上可都不好瞧了。


    姚芙碧沒想到隱白居然會連稱呼都改換得如此生疏,心中更是怨恨常歡,陰鷙的眼神射向她,瞬間又隱匿了,泛起淚光,萬般委屈地望向隱白。


    年輕漢子也沒料到隱白會這般變化,他可是姚芙碧的親哥哥。實在說,他本就認定隱白是妹夫的最佳人選,兩人結合也是順理成章的,這可真意外了,莫非,就因為眼前這個女子……


    後頭跟著的那些丫鬟小廝,一個個低著頭,雖然覺得氣氛怪異,但都不敢露出好奇之色,的確都是些有眼力的。


    唯一沒有變了臉色的,就是那正忙著折騰衣袖的常歡。似乎沒有察覺給她行注目禮的這些人,常歡擺弄了半天,才緩緩抬頭,無辜地眨眼,腦門上四個字閃亮亮――關我p事?


    實際上,這妞內心絕壁有些小雀躍,隱白這次是赤果果地改了人家姑娘的稱呼。從一早的“芙碧”,到此刻的“姚姑娘”,真心降級得厲害。不管是出於何種緣由,好歹是顧念了咱的感受!


    隱白望著常歡,嘴角不易察覺地牽了牽,這笑意帶著無力,含著無奈,滿是寵溺。對他而言,那些有的沒的人,若常歡不喜歡。自此陌路也是無礙的。


    “姐姐,小北哥獨自住慣了,也不知道體貼姐姐。您看奴家好容易選了這些懂事的奴才,以後萬般事情都能替姐姐分擔。”姚芙碧含著笑,竟主動攀上常歡的胳膊,人高馬大地往常歡邊上一站,高下立見。


    姚芙碧綾羅綢緞穿金戴銀。烏黑的發髻上插著三支鎏金蝴蝶鈿子,配上那金抹額,閃倒是閃,閃瞎了看官們的鈦合金眼……真正是累贅不堪,俗氣逼人。桂花發油可勁兒用,人未到。味先至,真心嗆了人。衣服上的花色也多,外頭還披了輕紗。就怕人不知道她有錢買衣服穿……


    比她稍矮的常歡,隨意穿了身男子衣裳,衣裳大了,顯得越發楚楚可人,未著一點兒飾品。隻冰清玉潔的肌膚襯著一點紅唇,如玉娃娃般叫人心疼。忍不住想攏過去嗬護才好。


    就這麽兩人,姚芙碧居然叫出了“姐姐”二字,常歡瞬間被雷到了。抬眼瞧瞧姚芙碧,佩服她的臉皮。看看旁人的表情,常歡一下子悟到了姚芙碧這一句稱呼的含義,人家這是把她當大房,要跟她共侍一夫呢!


    隱白皺皺眉,他不曾想到姚芙碧會做到這份上,算得上不知檢點了,熟識之人忽然連臉皮都不要了,倒讓他一時愣住。


    年輕漢子也愣住了,轉念一想,妹妹既然有這念頭,效仿娥皇女英也是可以的,況且,她是個庶女,雖因家中僅她一個女孩,萬分寵愛,但庶就是庶,做個好人家的平妻,也不算誤了她,橫豎這妹夫他是喜歡的。


    常歡沒等隱白反應,便舉步向前,仔細打量起這些丫頭小廝們。他們低著頭,常歡便也彎下身子去瞧,邊看邊琢磨,淡淡的說道:“那我就替我相公謝謝姚姑娘了。”說完,把纖纖玉手,往姚芙碧麵前一伸,“好吧,拿來吧。”


    姚芙碧莫名地看著常歡的手,不知何意。


    “咦,姚姑娘莫非忘了帶賣身契?”常歡眨眨眼,詫異地望著姚芙碧,仿佛她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一樣。


    “賣,身,契?”姚芙碧碉堡了。


    “姑娘,您送下人給咱們,又不給咱們賣身契,要是犯了事兒,偷了東西傷了人什麽的,讓咱們上哪兒找人去。”常歡言之鑿鑿,表情嚴肅,讓姚芙碧瞬間淩亂了,也讓隱白與年輕漢子差點忍俊不住。


    年輕漢子看著常歡豐富的麵部表情,心中浮現二字――靈動。隻覺得,自己妹子跟這玉人般的妙女子,根本不在一個檔次。這回,妹子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些下人可花了她不少銀兩。


    隱白的本意是不要這些人的,剛想開口,就被常歡瞪了一眼,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


    姚芙碧畢竟是有備而來的,她原是要探探隱白的底線,卻不料隱白是絲毫機會都不給她,既然如此,隻有出第二招了。她掃了掃站在前頭的四個丫鬟,這幾個丫鬟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僅相貌俊俏,身材窈窕,燕瘦環肥,各有所長,又都擅於伏侍男人……唔,就是那意思。最主要,這些丫鬟都有家人在她手裏拽著。隻要有一個鑽上隱白的床,便能讓她分薄對正室的寵愛,到時候,自己這個平妻,掌控著受寵的姨娘,要籠絡丈夫便是易如反掌了。可是……她忘了,這平妻是誰許了她的?隱白可是連妾的位置都不會給她留呐。


    “桃子,你回去讓管家把你們的賣身契送過來,是我大意了,竟忘記帶過來。”姚芙碧抑下心思,一門心思往這宅子裏頭塞人,就算費幾個銀子又如何。


    常歡看到姚芙碧差遣的這桃子,便是早市上跟著她的那漂亮丫鬟,隻是現在換了身打扮,份外嬌豔。連自己貼身的丫鬟都送過來了,真夠下本錢的呀。你愛送就送唄,常歡心說,送錢送禮送女人,多多益善,送來我愛用用,不愛用就倒手賣了,這世道,誰還比誰不要臉呢!邊想邊瞅了瞅隱白,他要是動歪念頭……那就搶了銀子早早閃人,反正……反正這也是自己的便宜丈夫罷了。


    “妹妹,你送完禮就先回吧。我跟老三還有事情商談。”年輕漢子雖算不上討厭姚芙碧,但也並非十分喜歡,她那驕縱的脾性,叫人實在無法憐惜。


    自己哥哥都發了話,姚芙碧實在不好再留著,給丫鬟小廝們使了眼色,她湊到隱白跟前,嬌滴滴地行禮告辭,“奴家先走了……”這五個字,足足說了五邊。隻是隱白眼觀鼻,鼻觀心,微微點了點頭,就靠到自己媳婦兒身旁去了。


    待姚芙碧離開,年輕漢子才拍拍隱白,說道:“老三,什麽時候娶的媳婦,也不通知咱們喝喜酒,大哥知道還不跟你翻了臉去!你這小媳婦,端得好相貌,好手段呐。”


    隱白微微一笑,給常歡介紹:“這是我兒時便結拜的義兄,就叫二哥便是。”


    常歡行了禮,喚了聲二哥,心裏卻有些介懷。她不喜歡姚芙碧這種厚著臉皮做小三的,又聽二哥說的“好手段”似乎含著貶義,於是往隱白身後挪了挪,那意思――我不跟他親近。


    隱白自然曉得常歡的小心思,並不勉強她應酬二哥,隻說:“你也乏了,不如先去沐浴休息,我和二哥談完了就去看你。這些個丫鬟小廝,你愛使喚就使喚,不愛使喚就交給老薑頭處置。”


    這位二哥姚政,看著眼前一對璧人,不由心生羨慕,想起自己那父母之命的正妻,不禁心生苦悶。隻是這是自家的憋屈事兒,也不能說與兄弟聽。


    常歡聽了隱白的話,飛快地作了個揖算是告辭,兔子般閃人不見了。既然人家是同性發小,她也懶得去攪合,窺探隱白的私生活是她不願的,有這精力,不如吃喝玩樂賺銀子去咧。


    待常歡的小身影完全脫離了視線,老薑頭領走了壁花般的八個下人,兄弟倆才算安心說起話。


    “老三,這回是路過,還是長住?”這地兒的人,估計都不愛寒喧,姚政直奔主題。


    隱白略一沉吟,回道:“小住幾日。”


    姚政正色說道:“你可算來得巧了,我本欲遣人找你,讓你回來同我一起勸勸大哥。”


    “大哥,又怎麽了?”


    說起來,兒時結拜的三人,年紀最大的是童青,行事最雷厲風行的亦是這位童青,這於他所幹的職業息息相關,他可是上水鎮的總捕頭,相當於警長的級別了。他自小就特別適合這個行當,因為他有著比旁人都強烈的正義感和使命感,更有著異於常人的熱情。為此,他放棄的失去的也更多。譬如,一大把年紀了,還未成家,急死家中老母親。譬如,把鎮上權貴得罪一大片,還得靠著姚政給他擦pp收拾殘局。姚政對這位大哥頗為頭疼,不是不讚成他做一行愛一行,而是對他這種不繞彎不迂回的處事方式深表無奈。隱白卻與姚政不同,對大哥是極佩服的,大是大非並非人人都能貫徹到底的。


    聽到姚政要自己勸解童青,隱白第一反應是大哥又得罪了哪位權貴。可這回姚政的回答卻出乎意料:“老三,前幾日鎮子上出了件案子,人命案。這案子沒苦主,衙門也沒打算追究,可大哥偏偏不肯放手……這會子,居然搬到發生命案的清華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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