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傷雖然很快就愈合了,此後安潯還是向學校請了一周的假,待在秘密基地修養了一周。


    隻是這樣的修養說是修養還不如說是被研究,靠著外來血液供給自生機能的身體,不講求血型匹配,不限定輸血方式,隋炘顯然對安潯從血液中汲取黑暗為養分的說法很感興趣,這段時間裏幫她測量各種生命體征的同時,兩人進行了一些研究性的小實驗。


    最後,安潯第n次在藏身處把隋炘找出來,終於讓他相信了她能感應到內心黑暗的氣息,並隨著波動找到對方精確位置的能力。


    這一日兩人實驗到了傍晚,隋煜送飯過來,問起今天實驗的成果,安潯扒著飯,聽隋炘麵癱著臉說,實驗成果便是證明了他是個非常陰暗的人…


    安潯這段時間一直和隋炘隋煜二人相處,互相熟悉。這兩人一人博學,擅長醫術,一人好武,擅長搏擊。


    這日晚飯過後,安潯叫住隋煜,將她打量一番,微微勾起嘴角來:“你之前是說,你就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武術教練,不用再去找其他人了?”


    安潯淺淺笑著,那神情並不是很相信的樣子,笑容中甚至微帶著一絲冷意。


    隋煜還是一貫的麵無表情,也不多說,而是去倉庫角落拉出一個大櫃子來,打了開。


    “這裏麵是各種各樣的武器,你可以從裏麵任意選三樣,我們來比三場。”


    ——


    實戰考察,的確是檢驗實力最直接的方法,安潯微微揚了揚眉梢來到櫃子前,看著裏麵分門別類放著很多東西,慣常的棍棒刀槍鎖鏈長鞭都有,還有一些不尋常的,她見都沒見過的。


    站在櫃子前,安潯尋思一刻嘴角一個上揚,揚手抽出一根黑色長鞭,轉身的那一刻,手臂一展,就朝著身後的隋煜急速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鞭子落地發出一聲如同爆竹炸開般的脆響,落地的地方卻已經沒了隋煜的身影!


    不遠處,她高高躍起,已是輕盈的一下落在了一堆木箱之上。


    墨瞳之中冷意一個凝聚,下一刻安潯揚鞭,一下朝著木箱頂端抽去!


    巨大的力道將頂層兩排箱子完全砸碎,看似迅猛的攻擊實則卻是並沒有什麽用,隋煜還是非常靈活的就避開了,她的兩次攻擊,連她的衣擺都沒能沾到…


    隋煜個子嬌小移動迅速,這是她最大優勢。


    而反觀自己,身高相對較高,力量也相對更強,安潯本來以為這樣的她會適合用這種攻擊範圍較廣的軟兵器,遠距離大力打擊敵人。


    但是嚐試下來之後她卻發覺,鞭子的長度和重量會加大控製難度,使得她遭遇比自己更加靈活的對手時,劣勢會暴露得更加明顯!


    想到的這一刻,安潯已是迅速丟下長鞭,轉身到了櫃子前,一下抽出兩把彎刀來!


    她的身體協調性平衡性都非常好,雙手共用的武器會非常適合,不但能大大增加攻擊力,還可以更加嚴密的防守,該是她最適合的選擇!


    而正如安潯意料,這一套輕便的彎刀她用起來比起長鞭適合很多,兩步一個飛躍到了隋煜在的高處,安潯揮動刀刃扭身一個回旋,刀刃帶起勁風畫出一道淩冽的弧,朝著隋煜猛攻而去!


    隋煜是空手,卻並不是相讓,而是她徒手搏擊的能力很強,很多時候不選用武器,反而是她的最佳狀態!


    那一刻,眼看著明晃晃的刀片橫切而來,她一個俯身掃腿攻擊向安潯的腳踝,並不是真踢,而是以安潯能感覺到的力度輕撞了一下,點到為止便撤了開。


    然後,她揚起手中隨地撿起的一根破木條,一下擋住了安潯砍下的刀口,抵擋之中一抬腿,準確無誤的朝著她的胸口踹了過來!


    此刻若不是訓練,短短一分鍾不到的時間裏,她已經被打到了兩次,兩次都是要害部位,危及生命!


    這樣的頻率已經充分暴露了她的劣勢,這雙刃,也並不適合她。


    相比長鞭,雙刃殺傷力較弱,也更容易抵擋,攻擊的廣度和力度都不會太大,而若是非要勉力劈砍,也許還沒等到傷到對方,便會因為用力過猛而將刀鋒撇斷,失去了使用雙刃的意義!


    遠距離的攻擊不夠靈活,近距離的攻擊又沒有足夠殺傷力,兩組兵器選下來,安潯已是看出了自己如今最大的兩個缺陷!


    而最後一次,她索性不再用兵器,而是隨意將雙刃一丟,徒手上前與隋煜對抗起來!


    那一日,在安潯下達了尋找武術老師的命令之後,隋煜便聯係了e,將那一晚在防空洞裏的視頻錄像要了過來,研究了透徹。


    在隋煜看來,那一場對決安潯能成功逃脫,運氣其實占了很大比重。


    她的防禦和攻擊都遠遠及不上與她對抗的那個男人,全程憑借智力和果決的行動力才最終活了下了,同時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若不是身體特殊的機能,她甚至根本不可能挺得過肋骨和肩頭兩處重傷,早就死了…


    隻是隋煜也承認,安潯的確聰明,很好的利用了今晚的一場測試,測試了她的實力的同時,也檢驗出了自己的劣勢。


    最後的徒手肉搏,她先是一個小擒拿架住了安潯飛踢而來的腿,反手一扭,讓她感覺到了骨骼錯位韌帶損傷之前的痛苦;


    隨後,在安潯迅猛用手臂攻擊過來想要給她一個手刀的時候,她一個反手脫軌從她的控製中輕巧脫身,抓住她的手臂一擰,將她朝著地麵狠狠壓去!


    安潯力氣很大,身體的靈活度也足夠,隻是她所有的招式都過於書本化沒有經過一分實戰演練,怎麽可能打得過身經百戰的對手?


    在她破解對方招式的時候對方也早已看出了她的行動套路,而像霍城像隋煜這樣的人,他們經驗豐富,隻要一招,便可以將她的攻擊化作無形!


    三場比試,她飛快就輸了三場,動了動酸痛的手腕,安潯從高處躍下,冷冷望上了隋煜的眼。


    隋煜隨即跟著下來,神色淡淡開了口:“如今你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將體力和爆發力更好的規製,通過不斷的訓練提升經驗,才能在實戰中占有優勢。今後,除了平日你自己通過狩獵汲取經驗之外,我來作為你的陪練對象,教你更多的技巧。”


    隋煜給出的方案很務實,她那樣的性格也的確很可靠,能將身邊人的優勢利用到最大化,盡量減少暴露身份的危險,何樂而不為?


    想著,安潯淡淡勾唇,點了點頭。


    隋煜看她一眼,也不多說話,轉身到了櫃子前,彎腰抱出一個鐵盒子回到安潯身邊,當麵打開來。


    當那盒子裏的東西一瞬入眼,安潯微微驚異之後,眸中隱隱帶上了一抹笑意。


    那竟是一套她沒見過的武器,雙刃,微彎,形如象牙金光閃閃,上頭雕刻著一圈圈繁密花紋,看著厚重又銳利,下一刻安潯飛快伸手拿出其中一件掂了掂,果然如她所料,那武器是重金屬鑄造,重得驚人!


    “你要的雙刃武器,我仔細研究過後,找到了一套我認為最合意的。”


    隋煜低頭淡淡望上盒子裏的雙刃,那一刻清冷淡漠的容顏上似乎也隱隱帶起了一抹喜愛之色:“這套雙刃,名字叫戟,重鐵鍛造,來自西域,更確切的說,是來自古時的西域,是民間文獻中出現過的武器,這一套則是完全按照文獻的描述重新打造出來,是很優秀的精品。”


    “兩柄長戟,每個單重十二公斤,長兩尺半,戟尖鋒利無比,削鐵如泥。雙戟屬於近身攻擊型武器,殺傷力遠遠大於刀劍,唯一的缺點是攻擊進程不及遠距離武器,隻是任何冷兵器都有利弊長短,單看使用的人是否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兵器,並將其功能發揮到最大。”


    “而在我看來,這兩柄長戟,便像是為你量身定製的武器一樣。”


    以她的體力,駕馭沉重兵器不成問題,武器強力的攻防力,亦是可以彌補她自身攻防的不足。


    此後,隻要能通過訓練熟悉雙戟的用法,控製起來,也絕對比不便帶著移動的長鞭鎖鏈要自如得多!


    分析到這裏,安潯亦是全然清楚了隋煜話中量身定製意思,再是抬眼望上那張清秀淡漠的臉,隋煜今晚的表現,實在超出她的預期。


    還是那樣平鋪直敘的聲線,隋煜卻並未察覺安潯的態度變化,把雙戟交給她後,後退一步,胸有成竹道:“那一晚對決的視頻我研究過了,那個黑衣男人之所以能那麽自信,無非隻是因為他斷定了無論你做什麽他都能抵擋,而他做什麽,你都抵擋不了而已——”


    說到這裏,她淡淡抬眼,平靜望上了安潯的眼:“這一點,沒有什麽了不起。找對了武器,用會了方法,終有一日你再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也能,做到同他一樣!”


    ——


    此後,靜養數日,調理身體,鍛煉機能,這幾日裏安潯進步神速,受益良多。


    而這段時日裏,除卻安潯之外,還有一批人也異常忙碌,已是連續幾日不眠不休,徹查倉田三姐妹的虐殺案!


    三日前,武陵區警方和日本特警共同合作的特別行動小組,接到清河區警署的電話,通報清河區車場縣公安分局接到一名男子報案,自稱名叫張晨,三日前被一個日本女人綁架,剛剛從地底牢籠裏逃出來,並聲稱,那裏發生了命案!


    當時男子衣衫襤褸非常虛弱,反反複複強調著綁架她的女人還養著一隻長著兩個腦袋和人很像的怪物,對他進行了兩天兩夜非人般的虐待!


    如此具有隻指向性的報案引起了車場縣公安局的高度重視,即刻連線了武陵區公安局,帶領著手下特別行動組,鬱勇接到通知之後即刻趕往了案發地!


    早先,經過對第一名受害人孫銘宇日常生活的進一步調查,警方已是掌握了孫銘宇經常在工作後與同事出入市中心蘭若路酒吧的證據;


    而根據日本警方提供的信息,由倉田德子喬裝潛入公共娛樂場所尋覓犯罪對象,將目標人物迷暈之後帶走行凶,是三姐妹犯案的慣用手法!


    了解到這一點後,鬱勇派人將蘭若路上的酒吧徹底排查,最後在一家名叫“清歌”的酒吧裏調查到了疑似倉田德子的女人的下落,隻是當時她已經失蹤了五天,正好,同第二名同樣出入過“清歌”的年輕白領張晨失蹤的時間完全吻合!


    鬱勇斷定張晨被綁架的可能性非常大,根據三姐妹可能隱匿的地方,要求迅速抽調警力排查臨江郊區所有廢棄建築和地下廢墟,接到清河區警署報案的時候,鬱勇的小分隊正好就在車場縣隔壁的常山縣調查一處廢棄工廠,接到報案之後半小時內便趕往了案發地!


    卻是到了現場之後,眼前出現的景象,驚呆了所有人!


    那地底空間,偌大的一個防空洞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機關重重的危險迷宮,而倉田三姐妹,就沉屍在迷宮最深處的一條幽深通道裏,屍體已經腐化,死狀無比恐怖!


    當看到被牆壁壓碎了整整半個身體的倉田德子時,小分隊裏一半的人都去吐了…


    當看到血肉模糊如同一灘爛肉一般的倉田花子和玉子時,小分隊裏剩下沒吐的一半人,基本也去吐了…


    最後強忍著惡心,調查完現場之後,鑒定科的同事給出的結論是他殺。


    當然這個結論在所有人意料之中,隻是超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利用機關殺死倉田德子和徒手殺死倉田花子玉子的,竟是兩個人!這兩人在解決掉倉田三姐妹之後,竟然還在迷宮之中互相追殺了一路,最終,不知去向!


    案發現場,沒有找到一絲殺人凶手的dna或纖維組織,那兩人消失得像是幽靈…


    日本特警在確認了倉田三姐妹的身份之後表現得相對淡定,在他們看來既然人已經死了,虐殺案就已經可以結案了,死去的殺人魔也沒有人會再去關心,隨後便決定離開回國複命。


    卻是,鬱勇帶領的刑偵隊,在日方撤出之後,不眠不休了三天三夜,繼續調查後續案件!


    倉田三姐妹的虐殺案,如今演變成了三姐妹被虐殺案…


    可惜的事,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受害人張晨,在被送往市醫院之後就一直處於精神異常的狀態,提供不了更多有用的信息。


    一想到如今或許便有兩個心狠手辣的殺人魔正隱匿在市內,整個刑偵隊的成員都懸著一顆心徹夜奮戰!從防空洞回來之後鬱勇便投入到了對“清歌”酒吧監控錄像的全麵再排查中,剛剛從法醫部取來文件,嚴易澤紅著一雙熬夜過度的眼衝了幾杯咖啡,來到了監控室。


    嚴易澤今年大三,依照公安大的安排,每年刑偵專業的學生在大三的時候都會進行實踐學習。


    因為先前的沉屍案,嚴易澤同武陵區刑偵隊有了些交集,再加上鬱勇在市內的名氣,嚴家動用了點關係便把嚴易澤放到了武陵區警局,卻是不想剛剛實習了不到一個月,就讓他遇上了這麽一個大案子。


    嚴易澤端著咖啡來到監控室,裏頭的氣氛正是寂靜凝重。


    根據現場調查的資料,鬱勇判斷,殺害倉田三姐妹的凶手對三人的情況非常了解,很有可能在之前假扮受害人接近倉田德子,借機潛入了秘密基地,最終在三姐妹措不及防的時候出手,將三人殺死。


    如果事實真如她所料,在“清歌”酒吧的監控錄像裏,必定會找到這個人!


    監控室裏,四台電腦同時操作分析著近一個月來“清歌”酒吧每天的監控錄像,尋找的對象便是同孫銘宇和張晨類似的,長相清秀的年輕白領。這樣的人每天都有很多,排查工作異常艱難。


    嚴易澤進屋,鬱勇從他手中接過法醫報告翻了翻,示意他把咖啡先放在一邊的桌上。倉田三姐妹的初步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倉田德子是被砸死的,倉田玉子和花子則死因重擊下的腦顱破裂,而讓鬱勇稍稍有些在意的,是倉田德子的屍檢報告中提到她右頸上方有細小針孔,疑在死前被人抽了血。


    這一邊,鬱勇正微微蹙眉盯著報告看,下一刻忽然身側一個電腦前傳來一聲疾呼:“勇哥你過來看看這人!”


    鬱勇即刻放下文檔過去,監控室裏的其他人也離開位置擁到了那台電腦周圍,發現異常的工作人員飛快將影像倒轉,重新播放出了一個畫麵。


    那畫麵上,一個身材姣好的送酒小姐從舞池邊經過,雖然看不清外貌,但是從之前孫銘宇和張晨兩人的錄像對比中可以看出,這個女人正是喬裝後的倉田德子,她放下啤酒原路返回,在經過吧台前一個黑衣男人身邊的時候,忽然頓了頓,一下朝著男人摔去!


    倉田德子在“清歌”異常活躍,幾乎每個角度的攝像頭每一天都會拍到她和很多人接觸的畫麵,卻是從來沒有一次她做出過這樣的舉動!


    那一刻,電腦前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看著那黑衣男人轉身將倉田德子攙扶了一下,兩人一瞬靠近,緊接著飛快分開,那一刻男人一側身,終於露出大半張臉來。


    工作人員非常興奮的定格了畫麵,將影響漸漸拉大,調整著對比度,一點一點,將男人的臉不斷清晰,黑衣黑發,眉目清雋,男人非常符合目標人選的要求,卻是,在那畫麵不斷清晰的過程中,在場好幾人都微微皺起了眉,其中就包括了嚴易澤,他忽然發覺,這個人怎麽有些眼熟?


    下一刻,緊緊皺眉鬱勇已是斷然開口:“霍城?”


    冰涼兩個字,所有人都抬起了頭來望上鬱勇神色冰冷的臉,下一刻嚴易澤一個激靈,那錄像裏的男人,不就是那天在蘇洛家同安潯搭檔的人麽?!


    腦海中的一閃而過的念頭讓嚴易澤一瞬心驚,下一刻鬱勇已是冷冷開了口:“老楊調幾個人,現在就出發,去義信!”


    ——


    片刻之後,坐在刑偵隊麵包車上,強烈要求今晚出勤的嚴易澤擠在作為最後一排,感受車裏壓抑的氣氛,猶豫著開口:“霍城…是什麽人?”


    他還沒能完全搞清狀況,緊緊聽了幾句話就跟著跑了出來,此刻在腦子裏把案件關係人物關係各種梳理了一遍,卻是越來越亂越來越心驚!


    嚴易澤話落,幾秒之後,前排才有人冷冷回了話:“什麽人?黑社會老大,你覺得他會是什麽人?!”


    一句出口,語氣冰冷態度惡劣,嚴易澤卻知道這樣的態度並不是針對他,而是因為談論到的那個人!


    霍城,臨江最大的黑社會組織義信的當家人,從方才起,無論是隊長鬱勇還是其他所有人的態度一下都轉變了,變得更加的凝重,甚至還夾雜著隱隱的憤怒!


    自古官匪勢不兩立,這樣的態度不難懂,隻是若是這個人已經能讓整個刑偵隊深惡痛絕到了這樣的地步,一定是犯案累累,卻是至今逍遙法外!


    想到這裏,嚴易澤腦海之中不期然間再次闖入了那張明豔又傲氣的容顏,安潯,他當初竟是以為霍城是她的男友…


    隻是他這樣的身份,安潯怎麽可能跟他在一起?!


    亂糟糟的,便是這樣想了一路,很快刑偵隊的車便停在了義信堂會大門口,這顯然不是他們第一次來這裏,門外守崗的成員遠遠看到警局的車,撥通專線請示過後,竟是笑著揚了揚手,直接就把他們放了進去。


    嚴易澤跟著隊員一起下車,事先被叮囑,讓他之後一定要緊緊跟在其他人身邊,不要說話,也不要做多餘的事!


    也許便是這樣的忠告增添了壓抑的氣氛,當嚴易澤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隻覺室外的氣溫低得出奇,他們站在三層樓高的堂會之前,抬眼,隨處可見站崗執勤的黑衣人。當然沒有人在明處秀著槍,嚴易澤卻很清楚,他們每一個人看似漫不經心的表情之後其實都在密切注視著他們所有人,隻要稍有異樣,上下三層,僅憑他肉眼看見的幾十人,就能瞬間拔槍把他們射成馬蜂窩!


    這樣想著,不可避免的,壓力之下嚴易澤微微汗濕了後背,而前方,所有刑偵隊的成員看著都無比淡定,麵對著前方淡笑出來迎接的少年,鬱勇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幹脆利落的下掉了配槍裏的子彈,越過他往裏走去。


    三層樓的義信堂會,外表看著同普通的房子並沒有什麽不同,內裏裝修得很好,無論裝潢和擺設看著都價值不菲,放在一起,竟是讓嚴易澤看出些許雅致的味道。


    隻是,在這樣雅致的空間內,他們一路經過的走廊上,卻是五步一個黑衣人,十步一對巡查,安保異常嚴密,抬頭將那神情嚴肅格格不入的黑衣人望了一眼,嚴易澤低下頭,情不自禁陷入了沉思。


    來的一路上,他上網,搜索了幾乎有關義信和霍城的所有信息。


    臨江義信,生意做得很大,涉獵方方麵麵,黑白道通吃;


    霍城今年二十六歲,任義信當家五年多,網上的帖子裏把他形容成一個冷酷凶殘到極致的人,當然,還說他身上背負著各種命案,寫得玄乎其玄…


    白,他和安潯…


    這所有的資料,結合今晚他看到的一切,嚴易澤在心裏大致理出了霍城的情況——有錢,有權,家大業大,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甚至稱得上年輕有為,隻是他這樣身份背景注定難以洗


    想到這裏的時候,嚴易澤才驀然心驚,發覺自己居然在調查凶案的時候,竟是用著這樣一副分析情敵的思路,在考量著犯罪嫌疑人!


    下一刻,戒備森嚴的走廊到了鏡頭,神色傲然的少年輕輕敲了敲門,將門打開,嚴易澤恍然抬頭看見前麵鬱勇和其他人進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終是一步跟了進去!


    入眼,空曠的房間裏,擺設很少,氣溫,很低…


    他的前方人影交疊,他微微仰頭,從人群縫隙中看出去,看見前方遠遠的地方一整排漆黑書架透出威嚴的氣息,下一刻,他甚至微微屏息,目光一瞬輕垂,終是望入那張清雋容顏。


    依舊是一身清冷黑衣,依舊是一張淡漠容顏,霍城並沒有對上嚴易澤的目光,也沒有望上他們任何一個人,他們進去的時候他甚至垂著眼正翻著一份文件,指尖一柄黑色軍刀輕轉而過,帶起淡淡慵懶。


    下一刻,神色肅穆,鬱勇冷冷開了口:“五天前,11月20日周五,晚上10點到淩晨6點的這段時間裏,你人在哪裏?”


    標準的公式問話,鬱勇態度強硬,話落,書房裏氣氛一瞬冷凝,片刻之後霍城才抬眼,淡淡瞥了鬱勇一眼。


    “不記得了。”


    他頓了頓,再次開口,聲音裏甚至微微帶上了笑意:“如果我問,11月20日周五晚上10點到淩晨6點的這段時間裏,鬱大隊長你在哪裏…你還記得麽?”


    那輕漫一句,勾唇說來,薄唇輕揚的一抹弧度裏全是冷意,調侃又諷刺。


    鬱勇身後,不少組員都咬牙攥緊了掌心卻是沒有輕舉妄動,來到義信,麵對霍城,鬱勇從來都有一套自己的準則,沒人可以打破。


    下一刻,果然像是絲毫沒有被那一句反問中的笑意刺激到,鬱勇神色淡淡再次開口。


    “那一晚,我們在蘭若路‘清歌’酒吧的監控錄像中,看到了你。準確來說,你在那晚之前的每個晚上都去了‘清歌’,坐在同一個位置,點的甚至是同一種酒——你在等人。”


    “嗬,所以這就是鬱大隊長今晚過來…想要說的話?”


    鬱勇話落,霍城後仰靠上椅背,那一刻青黑眼底裏甚至有微光一閃而過,下一刻軍刀在指尖輕輕一轉,霍城勾唇開口:“或許我隻是想喝酒。”


    鬱勇冷笑:“去從來不去的場合,喝沒有度數的酒?”


    霍城神色懶懶,笑容愈盛:“偶爾換換環境會有新鮮感,鬱大隊長也可以試試。”


    “嗬,換換環境?所以那一身廉價西服,也是為了換環境?”


    “不可以?”


    “那天晚上,你接觸過的那個送酒小姐,被人殺了。”


    “是麽,還真遺憾。”


    …


    他閑閑話落,語氣裏自是沒有絲毫遺憾的情緒在。


    對麵,定定往入那雙冰涼沉靜的墨瞳,鬱勇頓了頓,忽然朗聲道:


    “那殺人凶手,將來必定有一天,會被繩之以法!沒有一個罪犯,能逃得過法律的製裁!終有一天,我會找到證據指控凶手,將他之前犯下的所有罪行都揭露出來!我很期待,屆時他又將會用一種怎樣的表情,來麵對他早該付出的代價!”


    那一刻,鏗鏘有力說出這段話,鬱勇真視前方,那冰涼的一雙眼眸中,正氣浩然!


    下一刻,眉梢輕揚望上鬱勇眉間的冷色,霍城嘴角忽然牽起一抹淺淺的弧,他笑得更開了,笑著,青黑眼底似有亮光一閃而過。


    “我也很期待。”


    他淡淡開口,淡淡,的說。


    ------題外話------


    不行了太困了,今天先斷在這裏,明天繼續╭(╯3╰)╮


    嚴師兄發覺霍小城的身份鳥,大家覺得以嚴師兄的腦回路,在知道霍小城的身份後,他會做出什麽事呢?~(╯▽╰)


    這幾天字數不好,更新不太穩,後麵繼續加油調整,大家不要嫌棄我哇,再給點點時間,最近熬夜太多也比較忙,實在有點負荷太大,後麵會繼續努力噠!大家來群麽麽噠一個!2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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