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夏晴既然敢出現,自是想好了逃亡路徑。


    當然此刻的她也並不完全是夏晴,而是占據著身體的從屬人格,所以她更快也更冷靜,穿過人群之後飛快繞入了車站後方的深巷,從誰也探查不到的入口潛回了地下!


    如果真的是夏晴,她不見得就會來殺黎曼曼。


    反正她已經曝光了,她殺人追求的是不一樣的快感,目標是誰她並不太在意。


    卻正是因為來人是“哥哥”,滿懷著對妹妹夏晴保護欲的哥哥,則必定要對黎曼曼動手,才能平息下心頭怒意!


    這些安潯都很清楚。


    單獨分裂出來的從屬人格可以不以主人格的意誌行事,這是人格分裂症最奇特也最美妙的一點,叫人著迷~


    嘴角輕勾,帶著一彎清淺笑意,隱匿在漆黑防護服裏的姑娘看不出一點女兒家的樣子,一回頭,還是一張慘白的血笑麵具,生生能把人嚇出心髒病來!


    此刻身體機能被催生至最大,安潯像個大壁虎一樣攀過高高牆頭,在深巷的屋頂上匍匐前進。


    血液在體內微微沸騰的感覺非常好,她似乎很喜歡自己這副嚇人的模樣,最終從牆上滑落,輕巧掀起一個窨井蓋鑽了進去,那手長腳長全身漆黑的樣子看著根本連人都不像,若是真不巧被誰撞上,簡直能把人嚇死!


    安潯的狩獵就在今晚。


    當然,霍城的也是。


    她此刻再囂張也不敢大喇喇直接跳出來殺人,自然防的就是自家那隻乖乖的小忠犬~


    河州那晚她又招惹他了,今晚夏晴這案子拖了那麽久聲勢搞得那麽大,不出意外,今晚他必定會來!


    想到這裏,麵具之後安潯輕輕彎起嘴角,笑得愈發開心了。


    不明她身份的霍城顯然要化身為狼了,尖牙利爪還性冷如冰,她其實最喜歡的就是他這個樣子。


    隱匿,追蹤,還有截殺,他各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當然行頭看著必定還帥,搞得她一路防範,一路期待——


    期待,今晚的狩獵,霍城要來,冰山最好也來,全部過來一鍋亂燉!


    她一人,吃了夏晴,陪霍城玩玩,最後冰山不是一直放不下她麽,既然他要查,她又何不再給他個撲朔迷離?~


    算時,算運,算人心。


    這段時間裏,安潯步步算計。


    玩得,是相當開心呐…


    ——


    同一時刻,在一場殺戮無聲拉開序幕的時候,火車站廣場上,那場鬧劇正徐徐落下帷幕…


    裴釗發火之後引來了更多圍觀群眾,此刻將兩人所在的位置圍得水泄不通。


    鬱勇趕到後即刻抽調警力維持現場秩序,將人群疏散開來。


    不著急趕車的乘客,還在四周逗留。


    這樣的場景不常見,但不代表大家看不懂。


    什麽誘捕罪犯,什麽便衣刑警,最後還居然真的來了壞人見了血!


    我靠這都是平時在電視裏才看得到的東西好麽,看看是爽,但是親身經曆,心情就不見得那麽美好了!


    裴釗罵的那一通,很多人聽到了。


    聽到之後,得到了更多的附和讚同。


    “話說,你們警察都是幹什麽吃的?居然讓這麽危險的持刀歹徒到人這麽多地方來,萬一傷著別人怎麽辦?”有人不鹹不淡嘟囔開了。


    即刻就有人接話:“是啊,我剛剛帶著我家寶寶就在那邊,壞人就從我身邊跑過去的!當時警察還隔得好遠,我一把把孩子抱起來,要是她把孩子抓了做人質怎麽辦,嚇死我了!”


    “嗬,”女人話落,有人冷笑:“還警察呢,我看是就一群廢物。”


    “可不是麽,那小姑娘看著年紀多小啊,居然利用這種小姑娘來破案哦,你說我們平頭老百姓還能指望他們什麽?自己保護自己都比靠他們強!”


    冷嘲熱諷,諸多責難,鬱勇他們趕到的時候,承受的便是這樣的壓力。


    很多年輕的警員都氣得繃緊了臉。


    偏偏事實夾雜著臆斷,老百姓可以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他們卻是一句話都不能反駁,此事已經不能再鬧大。


    鬱勇沉顏走到黎曼曼裴釗跟前:“後麵監控車裏有醫藥物品,你們下去找小楊處理一下傷口,不能再拖了。”


    彼時裴釗仍舊站在廣場中央,劃破的掌心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一滴滴從指尖往下流。


    他站著沒動,望上鬱勇一眼,她要息事寧人,他卻沒那麽容易善罷甘休!


    鬱勇後麵跟著的年輕警員還在冷冷瞪過來。


    鬱勇沒有多話,話落轉身走開,調遣現場人員負責安頓。


    今晚任務失敗了,目標逃脫,行動曝光,恐怕明天視頻就能傳到網上,再鬧個沸沸揚揚…


    此後臨江整個警界將陷入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黎曼曼在這個節骨眼上反應倒是快,她一下想到了很多人。


    包括七天來盡心盡力付出她都看在眼裏的鬱勇,還有公安大的大家;


    冰山和洛洛還沒從河州的案子中徹底脫出身來,期盼著實訓能繼續下去的同學們還在努力,她的事,違規是違規處分是處分,卻絕對不能讓無辜的人再牽扯進來了!


    想著,黎曼曼小跑兩步,過去堅定拽上裴釗的衣袖,這一次沒讓他再甩開。


    “你跟我來…跟我來!…”


    她扯著他一路往後,遠遠離開人群,黎曼曼先前哭得太慘,臉上的淚都幹了,此刻說句話渾身都止不住在抖,裴釗咬咬牙,卻是沒能忍心把手抽回來。


    黎曼曼遵照指示把裴釗拉到了監控車旁。


    小楊出勤去了,黎曼曼自己上車翻出醫藥箱,下車替裴釗包紮。


    他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照例一身正裝。


    深色的西服被血浸透了都看不出來,內裏的白襯衣上卻是沾了一大片血漬,看著觸目驚心。


    裴釗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他最近一直很忙。


    而且因為眼前這低眉順眼的丫頭,心情一直很糟糕。


    帶著這樣的身體狀況他今天趕來放了一場血,此刻虛弱得甚至連站都有些站不住,他輕輕後仰靠上車身,蒼白的臉上沒有半分血色,也不開口說上一句話。


    黎曼曼心裏很難過。


    這樣難過的情緒,在安靜下來後,獨處的現在,變得越來越嚴重,讓她心口塞著堵著般疼痛…


    她突然發覺自己就好像災星一樣,當她用清水將裴釗掌心的血稍稍衝掉,一眼看見他傷口旁那道也就剛剛結痂的舊傷,那是兩周前他在圖書館樓梯上護住她時擦傷的,可當時她一心想著案子,都沒怎麽管他就跑了…


    她喜歡一個人,真的有努力,真的,有認真麽…


    她之前甚至還怪過他沒有第一時間也喜歡上她…


    現在她卻是自責得要死掉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強忍著眼淚卻像是忍不住一樣,忽的落下一顆,就掉在裴釗掌心傷口最深的地方。


    那疼痛,鑽心一樣!


    裴釗皺眉低頭,他手心的紋路都看不見了,傷口皮開肉綻恐怖猙獰。


    黎曼曼沒有抬頭,她一直垂著眼,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衝幹淨血,用紗布擦幹,鋪了止血藥上去,一層一層把紗布往裴釗掌心繞。


    她動作很輕。


    整個過程中,身上一直不自覺的抖。


    裴釗眸光淡淡落在黎曼曼消瘦的肩頭,心裏歎了口氣。


    他覺得她可能是嚇壞了。


    不是被剛剛那凶手,而是被他。


    他之前從頭把她吼到尾,沒有給過半分好臉色看,那是他對著誰都不會用的冷淡嘲諷,今晚卻全沒忍住,用在了她身上…


    說實話,他也嚇到了。


    同時也覺得很無力。


    他不知為什麽會這樣,她安靜乖巧好好念著書的一個小姑娘,為什麽轉眼卻那麽多次卷入意外?


    而他,他像是次次都沒能真正護好她一樣,讓她受傷,讓她哭,他趕上了哪些又有哪些沒有趕上?為什麽從最初起她就什麽都不說,她什麽都不跟他說…


    這也許,叫隔閡。


    裴釗不想那樣去想,黎曼曼心思單純,她很可能隻是為了他著想。


    隻是此刻虛弱得連呼吸都困難,他強撐著樂觀,卻也想不出一句寬慰的話來,兩人沉默著,直到傷口包紮完,黎曼曼把那小小的紗布結扯了又扯,再也不可能鬆開後,她停下動作,頓了頓,收回手。


    黎曼曼是個小姑娘,她沒談過戀愛,第一次喜歡人,她並不知道有種東西超脫在自身安危之外,那叫對心愛姑娘的保護欲。


    她沒滿足到這點,讓裴釗心塞了。


    而此刻小丫頭似乎隱隱察覺了,她仍舊低著頭,光影間看不清麵容,心裏的感覺有些難受,更多的,卻是平靜下來後源源湧出的暖意。


    她忽然就明白了安潯所說的安寧。


    曾經有一次她們蜷在寢室看偶像劇,安潯捧著茶,懶洋洋歪在書桌上,說最好的感情才不是這樣演出來的轟轟烈烈,能讓你放下一切轟轟烈烈想要安寧共度一生的,才是夫複何求。


    安潯講話常常很有哲理。


    她一一聽了進去。


    聽那些攜手一世,長樂安康。


    聽那些相知相守,百歲無憂。


    心意相通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


    能樂而共樂,傷而愈傷,所有的思緒牽扯在一人身上——


    有君如此,當真,夫複何求。


    黎曼曼微微抬起頭來。


    她伸手擦了擦臉,雖然擦不幹淨了,一雙眸子卻似天邊將將水洗過的星一般,帶起瀅瀅光亮來。


    這也許,便是到了安潯最想要這兩隻能有的狀態。


    他們兩人,一個心思太細過於謹慎,一個容易動搖,不夠大膽;走了許久,還在原地徘徊。


    今晚,卻是拋開一切謹慎小心,當他的淡然不在撞上她的驚慌無措,反是最終達到心底安寧,黎曼曼求一份讓她不再彷徨的感情,今晚裴釗用真心同行動,一一證明。


    一場意外,愈發堅定的是彼此的心意。


    過了這道坎,之後,便是緣了吧。


    四周夜風輕柔。


    那樣的眼神中,裴釗微微一頓。


    原本依照他的個性今晚是不能再這樣待在一起了,最好什麽話都不要說,什麽決定都別做。


    成年人的思維,經曆風浪身心俱疲後兩人最好都平複一下,待到情緒正常了,再來考慮將來。


    他不是鐵打的人也會疲憊,而現在當真是跌入了疲憊的穀底一般,他不想將半分負麵情緒再展露在她麵前。


    “曼曼…”


    “裴釗,我有話…”


    下一刻卻是他說話的時候她同時也開了口,兩人搶白一句,都頓住的時候,裴釗的手機忽然歡快唱起來。


    他皺了皺眉。


    “…不好意思這個電話我必須接一下。”


    ------題外話------


    哈哈,話說今天寫到這白突然想到一個段子,叫一句話噎死男神係列哈哈哈,跟大家樂一樂~


    話說,從前有一隻裴小釗,他每次英雄救美他媳婦兒,結果都不是太美好( ̄▽ ̄)


    白:我聽說你曾經三次英雄救美,結果都不咋滴。


    裴釗:…


    白:我還聽說你每次英雄救美都傷了手。


    裴釗:…


    白:還是同一隻手。


    裴釗:…


    白:還是隻右手。


    裴釗:是又如何?


    白:不影響生活麽?( ̄▽ ̄)


    裴釗:…不影響。


    白:真的不影響?( ̄▽ ̄)


    裴釗:…


    白:確定不影響?( ̄▽ ̄)


    裴釗:…


    白:嘿嘿嘿( ̄▽ ̄)


    裴釗:…


    噗哈哈哈!


    今天管理群汙了把我都帶壞了啦啦啦~( ̄▽ ̄)~


    求裴小釗此刻心裏陰影麵積~


    話說存稿君陣亡,後麵幾天可能三千黨,大家有票票的能給白投就投一張,大麽麽回饋哈哈!明天霍小城段子走起,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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