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女人,背井離鄉痛失所愛,還怎麽可能過下去?之後隻能一個人跑了回來。


    後來兜兜轉轉到了流韻,然後也不知怎麽就慢慢走到了今天。


    “你問我這風箏是為了紀念誰?那是為了紀念我死去的孩子啊…”


    “當年我懷上他,給他取了個名字,單名一個箏。就是想讓他長大了能像風箏一樣乘風而起,像他的父親一樣,成為有出息的人。”


    “隻是可能是我太沒文化了,如今想來怎麽能給孩子取那樣的名字呢,那麽脆弱,一碰就破一扯就斷,後來他果然就像是隻斷線的風箏般飛走了,再也找不回來…”


    這就是她的故事,美好的開頭,言情的過程,悲劇的結尾。


    同所有值得說的故事一樣教人唏噓感歎。


    良久,似終從當年的回憶中解脫出來,包玲玲回眸,再將眼前的姑娘好好打量,淡淡牽扯起嘴角。


    “他們都說你是當家的女人。”


    這不是疑問句,話落包玲玲的眸光變得微微幽深,靜默了一刻,忽然道。


    “他那樣的身份,其實也很容易死的。”


    咳!


    安潯沒想到包玲玲會說這種話,冷不丁被嗆了一下,心裏咳著說你這是在咒我男人死?


    下一刻包玲玲忽又像是受了驚一樣低下頭去,低聲喃喃,我隻是瞎說的,你不要告密。


    安潯又愣了愣,半天歎了口氣。


    看來這是一個情緒極不穩定心裏有些小黑暗卻又不夠膽子大的女人啊,怪不得看著憔悴,心思這麽多當然會神經衰弱。


    安潯拿起礦泉水站了起來。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誒?等…等等!…”


    包玲玲忽然抬起頭來,把人叫住。


    “…那,評價呢?”


    評價?


    安潯想了想反應過來:“你是說,對於剛剛你說的故事,我的評價?”


    對上安潯淡然的眸光,包玲玲神色變得微微古怪,她似有些不好意思,卻終還是點頭:“對。”


    那樣的眼神,忽然讓她感覺熟悉。


    企盼的,熾烈的,卑微的,瘋狂的。


    安潯笑了:“是個好故事呢。”


    話落她懶得再配合,轉身徑直離開,輕掩上房門,將一室沉寂的空氣全部關在了門內。


    古樸的大書房裏,三十多個風箏還在牆上無聲豔麗。


    微垂著眼,靜默了很久,包玲玲終是拉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故事…麽…?


    ——


    另一頭,安潯回到樓下,一路上冒頭跟她打招呼的人多了不少。


    這段時間芊芊一夥兒不再找茬,白薇又像是和她交上了朋友,一句話總結,這是越待越有歸屬感了。


    對上大家的熱情,安潯見誰都笑笑,不算走心卻也有禮,不知不覺還吸了不少粉…


    安潯回到休息室的時候,芊芊正和白薇湊在一起嘀咕。


    流韻月底接了一單大生意,有人包場,為了招待特別來賓。


    據說對方是一群五六十歲的老教授,身份不同自然舞曲也要重新排過,芊芊正幫白薇出謀劃策,這兩人湊一起,倒是更有老板娘和大軍師的樣子。


    “回來了?聊演出的事了麽?”


    白薇偏頭看見安潯回來,開口詢問。


    “沒,一個字都沒提。”


    安潯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離白薇她們不遠。


    那頭芊芊暗中瞄過來幾眼,看安潯沒反應,忍了忍最後沒忍住:“那說啥了?”


    安潯回頭的時候,她正把自己桌上的薯片推過來。


    那動作本來有些躊躇,結果看見安潯發現了,芊芊姑娘頓了頓,索性一把把薯片全推了過去,不再遮掩。


    “那你們說什麽了,不會是把那段什麽才子佳人的苦情故事又給你倒了一遍吧?”


    芊芊個子嬌小嗓門卻大,一口薯片嚼得哢嚓哢嚓的,一句話劈裏啪啦從紅唇裏蹦出來,機關槍掃射一樣。


    從袋子裏抽出一塊薯片塞嘴裏,安潯吮了吮手指:“原來這個故事她常說?”


    “嗬,不然你以為呢,這是她珍藏心底的秘密,隻告訴你一個外人?”


    芊芊鄙視的掃來一眼,那表情相當的嗤之以鼻!


    “這就是個爛大街的故事我跟你說,我入流韻兩年多聽了不下二十遍,日日說年年說一逮住機會就說,根本不值錢!”


    芊芊有些不爽包玲玲不管事的態度,借機冷冷諷刺:


    “其實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三十年多年前,那也是八幾年了好麽,都建國多少年了,她那故事背景還跟解放前一樣。”


    “對了,就有點像那個什麽來著,以前有個電視劇叫什麽大宅門的,一看就是編的!”


    這丫頭是真毒舌,怪不得人緣不好。


    安潯吃著人家的薯片也不說話,隨手掏出手機翻了翻,對麵芊芊自討沒趣了一下,頓了頓又忽然想起什麽。


    “對了你怎麽還在這兒啊,今天首場不是你麽,還不換衣服?”


    “嗯?”這下安潯倒也有些愣了,她平時一直是跳中場的,怎麽今天突然換了,她回頭瞥白薇一眼。


    白薇淡淡點頭:“今天換了,我那扇舞不跳了,說撤了換你的。所以今天你上兩場,跳以前跳過的就行。”


    安潯眨眨眼,剛剛那群小姑娘還在排扇舞呢,說不跳就不跳了?


    芊芊在旁邊冷笑著解惑:“有客人投訴了,說不喜歡薇姐的舞,嗬嗬,不就是一群精蟲上腦的不喜歡看正經的麽?結果老板娘一口答應說立馬換人,簡直是見錢眼開!”


    得,正經的看不了,言下之意是換上她這個不正經的讓客人爽一爽嘍,嗬嗬,還真會說話。


    安潯又笑了的時候,芊芊毫無自覺的感歎:“隻是她也不想想,你跳完這個月就走了,到時候她靠什麽撐場麵?流韻非又死了不可!”


    芊芊抱怨,白薇無言,安潯繼續吃著薯片。


    其實她是有些看不明白,不就一個日薄西山的破夜總會麽,白薇是學民族舞的,明顯科班出身底子好;


    芊芊這貨看著不靠譜,跳個槽也是絕對沒問題的,何必守在這裏天天拿著跟班的工資操著老板的心,簡直是浪費人才。


    安潯默默想,轉念又想起了流韻那個收拾得幹幹淨淨舒舒服服的後門,心底歎了口氣。


    女人這種生物,守什麽,都不如守個真心來得痛苦。


    她拍了手心的薯片渣。


    “難不成沒我你們還活不了了?”


    她幽幽甩出一句,抬眼瞥上芊芊一眼:“客人不就是喜歡看點不正經的麽,這有什麽難。”


    說著,她轉身輕挑起白薇一簇長發,在她微微呆愣的時候,挑眉笑開來。


    “其實天天不正經的人有什麽好看的,天天正兒八經的人突然不正經起來,那才有意思呢~”


    “也沉穩了那麽久了,今晚要不要一起嗨一把看看?~”


    ——


    是夜,流韻,慣例爆滿。


    像是整個江城的紈絝們如今都擠到這個座椅卡得屁股可疼的大廳來了,誰叫美人當前呢,屁股哪有荷爾蒙重要!~


    今晚有人揚言,第一場就會是安潯。


    今晚她可是為了他要跳兩場呢!


    無不顯擺的言論叫現場微微沸騰。


    照例坐在人群中央,裴釗覺得最近他和基友出來混的頻率過高了一些,導致老婆老婆沒陪到,霍小城霍小城不理他,天天還要幫兄弟看著媳婦,心有點累…


    今晚齊晗缺席,反正他也早就已經是個幌子,根本不影響陸小昊同學覲見美人的真心。


    今晚陸小昊同學又溜出來了,穿著一件嶄新的白襯衣,配著一身黑西裝,一頭短發梳得溜光水滑尼瑪他還戴了眼鏡,斯斯文文的往裴釗和紀明磊兩人中間一坐,不說還以為他剛從麵試場上下來!


    看著正襟危坐的陸小昊,裴釗早已無力吐槽。


    另一頭紀明磊依舊是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樣,拿著手機不知在跟哪個美女發消息,笑得一臉春光。


    三人坐成一排毫無交流可言,片刻陸小昊拉了拉領結:“裴釗,我今晚打算跟安潯表白。”


    得,現在已經指名道姓叫人家了,就跟人家知道他是誰似的…


    紅彤彤的燈光映上陸小昊純淨的臉龐,讓裴釗看出了濃濃的失戀味道,他應承:“表。”


    陸小昊點點頭:“我今天還買了花,一會兒就去後門等。”


    裴釗無奈:“去。”


    “不過話說今天真巧,這邊也發紅玫瑰。”其實看來他還是緊張的,有些絮絮叨叨,“我買的也是紅玫瑰,我覺得這個花跟安潯特別像!”


    裴釗歎氣:“像。”


    兄弟蔫不拉幾的態度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幾番話落,拿著手裏那支玫瑰陸昊看了又看,最後抬起頭來。


    “我知道你們都支持霍城,覺得我不該去搶。隻是他們又沒結婚,他喜歡的我也喜歡,為什麽我就不能去爭取?而且我也不見得就不能成功!”


    陸昊認真道。


    陸昊是姐姐帶大的弟弟,多少有些孩子氣。


    平時幾個玩得好的裏麵他年紀又最小,大家也習慣讓著他。


    結果現在倒好,開竅最晚的孩子,一開竅就遇上了極品…


    裴釗回頭,想說什麽又不知該怎麽說。


    其實他倒真不是氣陸昊挖牆腳,而是覺得他妹子真沒選對!


    他一隻好兄弟已經一頭栽火坑裏了,難不成還要他高高興興的送第二隻好兄弟往火坑裏跳?


    下一刻台上燈光一暗,演出即將開始,陸昊立馬甩了裴釗坐直開始好好看表演了。


    裴釗愣了愣,隻能歎氣,到了嘴邊的話又全部咽回了肚子裏…


    …


    台前,人聲沸沸。


    台後,人心激昂。


    手持娟扇,幾個年輕的小姑娘分別守候在舞台兩側,懷著微微激動的心情注視著前方黑暗裏的人影。


    下一刻,哢的一聲,伴隨聚光燈開啟,兩道明亮的光線從舞台對麵打了上來,照亮了舞台正中兩個巨大的方形物體。


    這是流韻的舞台上第一次上道具,台下的觀眾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那兩個方塊形如兩扇巨大的屏風,木質結構,白色娟麵,背後很容易藏人,這麽想著的下一秒,燈光驟然一變,一百八十度大回旋直接從前掃到後,直直從後台方向朝觀眾席照了過來!


    那一刻,強光之中,屏風之後現出兩個人形。


    高挑,纖細,長發長腿,那是兩個女人,一個一手叉腰持著把折扇,一個雙手環胸微微側身,均擺出輕飄飄的妖嬈姿態來!


    之前預告已經說了這場會有安潯,下方的餓狼們也不管看不看得出是誰,反正看到剪影就開始起哄。


    強光之下兩個窈窕身影,視覺效果更加凸顯了美人兒玲瓏的身段,霧裏看花可能比看真人還要誘惑,沸騰人聲中小處男陸昊激動得不行,晃著手裏的小玫瑰直嚷嚷:“右邊那個,我猜右邊那個是我家小潯!”


    裴釗已經無力吐槽了。


    那影子一看衣服就沒穿多少,他皺眉。


    裴釗不好玩陸昊也懶得搭理,轉頭朝向另一邊,他興奮招呼紀明磊一句,卻是眼看著紀大少放下手機,一瞬不瞬死死盯著台上,眸光微微直愣一秒,隨即帶起一抹複雜深意來。


    台上歡快的曲調驟然響起。


    整個大廳忽然呈現一派喜氣洋洋變得像春節聯歡晚會一樣…


    台下沸騰的狼們靜了靜,聽著開篇部分古怪的對白,均是一臉懵逼。


    什麽玩意兒?!


    下一秒成串穿著大開叉旗袍的小美人兒從後台兩側揮舞著娟扇飄了出來,在屏風後依次排開,那雪色芙蓉花樣的旗袍非常漂亮,襯得姑娘們各個眼含秋水麵若桃李,美得不要不要。


    狼們都驚呆了。


    隻是這麽點刺激哪裏夠,更凶殘的當然還在後頭~


    右邊的屏風後,影子美人合著樂曲幽幽繞了出來。


    那是個極其妖豔的大美人,長腿大胸纖腰翹臀,這身段所有人都不陌生,卻是無論看第幾遍都該死的蝕骨*!


    陸小昊死死盯著台上他家“窈窕淑女”,此刻的表情可一點不君子。


    披散著一頭大波浪卷發,安潯淡淡斜睨上下方人群,這一夜那長發是曖昧的酒紅。


    她穿著一件黑色抹胸,小小的就跟連體泳衣一個式樣,修飾得兩條雪白的腿愈發筆直修長。


    那衣服絲絨麵料極富彈性,燈光下亮亮晶晶,包裹上那極致魅惑的身材曲線,直教人心髒驟停!


    迎接台下眾人呆滯的表情,她淺淺勾唇拖長曖昧尾音,唱出兩句歌詞。


    手中那紅扇輕搖,荷爾蒙的香風四溢。


    太陽對我眨眼睛——


    鳥兒唱歌給我聽——


    這…是什麽鬼?!…


    所有人都反應不及的下一刻,台上光影輕動,安潯齒間糯糯的氣息還繞在耳邊,左邊的屏風後忽又閃出一個人來。


    我是一個努力幹活兒,


    還不粘人的小妖精——


    那是一個穿著雪白衣裝的姑娘,同樣的抹胸式樣同樣絨絨的麵料,讓她看著就如同一隻雪白雪白的兔子般可愛。


    場下所有人都傻了。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沒認出姑娘的身份。


    她個子很高,身材似乎意外的有料,輕輕唱罷幽幽轉身,一頭栗色的大卷發在肩頭彈啊彈,揪著所有人的心蕩啊蕩,最後那掩麵的娟扇終是落下,露出內裏一張精致容顏上,一雙透亮墨瞳,一對鮮豔紅唇!


    那是…白薇?…


    那是白薇!


    總是長發飄飄一席白裙,把自己弄成個仙女模樣跳個慢舞唱些靡靡之音的白薇;


    早已被大家厭倦了嫌棄了,甚至開始哄她下台的白薇;


    今晚換了發型換了妝容換了一身滿是情趣的兔女郎裝,在台上唱著那樣一首…不知道是什麽鬼的歌?!


    不同於安潯出場時的火爆,台下詭異的寂靜了。


    舞台上,踩著七厘米血紅色恨天高,手中扇子愉悅的搖啊搖,一雙媚眼裏悠然笑意流轉而過,合著舞曲安潯扭身一個輕旋,頭上尖尖的貓兒身後長長的貓尾,俏皮的露了出來!


    獸…獸娘!…


    有人捂住了鼻子。


    安潯今晚描了一副小煙熏裸妝,不是大紅唇笑起來也依舊明媚漂亮。


    卻是今晚,春色無邊的舞台上豔光四射的可不單單是她一個。


    同她並排的地方,永遠有些冷淡的白薇此刻神色依舊不夠嫵媚,卻是閃閃的眼影叫一雙大眼迷蒙,鮮豔的紅唇帶來意外衝擊,她和安潯的舞步一樣,同一時刻輕轉一圈,絨絨的一簇小白尾,軟軟的兩隻長耳朵,她是一隻絨絨的冷萌小白兔~


    全場死寂兩秒。


    哐嘡!


    無數人心中傳來了獸性決堤的聲響。


    今晚的主題是意外,從不裝性感的白薇,從不賣軟萌的安潯,女神和女王的遊戲玩久了也會膩,偶爾給大家換個口味,那才叫激爽不是~


    見多了家裏那幫高高在上的名門閨秀,玩膩的外頭那群賣弄風情的應召女郎,這群出身權貴的金玉公子哥兒們,求的是什麽?


    遊離在兩者之間,她給了他們可循的樂子,那是即不那麽金貴卻也不得隨意褻玩的姑娘,是可以*追捧卻又不顯得媚俗的美人兒;


    可近不可染,可淫不可亂,這才是男人們最長情的迷戀啊,不是麽?~


    可以說在撩漢這條不歸路上,安潯無師自通已是走得任重道遠…


    所以說她家霍小城還哪有什麽退路可逃?


    隻是他還算運氣好的,至少妹子撩了他,責任還是負起來了;


    至於其餘那些陪撩的,嗬嗬,也隻能節哀順變了…


    台上,安潯懶懶的笑。


    手中火紅的扇骨輕揚,掩麵時分,半麵紅妝妖嬈肆意!


    燈下,白薇淡淡回眸。


    指尖輕薄的扇麵翻飛,覆唇刹那,一對墨瞳瀲灩無雙!


    別問我從哪裏來——


    也別問我到哪裏去——


    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兒,


    獻給我的小公舉!


    無厘頭的歌還在唱,下一刻身後身穿白裙的小舞姬們如鮮花浮水般從台後飄然了上來。


    大王叫我來巡山,


    我把人間轉一轉——


    打起我的鼓,


    敲起我的鑼,


    生活充滿節奏感!~


    大王叫我來巡山,


    抓個和尚做晚餐——


    山澗的水,


    無比的甜,


    不羨鴛鴦不羨仙!~


    這是流韻舞台史上第一支陣仗如此之大的舞,集了流韻當家花旦和後起新秀一道,華麗麗一同突破了天際…


    這也是流韻舞台史上第一支如此奇葩的舞,詭異的舞曲中下方所有人盯得目瞪口呆,聽著聽著,靠居然還詭異的萌了起來?!


    那扇舞迷人又精致。


    台上姑娘們各個科班出身,膝蓋都小腿都長,不是褲子短就是開叉高,白花花的一舞台美腿,看得人血脈賁張!


    輕輕的,微曲著一條腿,繃緊另一條腿在台上輕畫過半圈,身姿舒展了又收回,貓尾輕搖間,歡快副歌上了第二段,這一次,伴著台上美人微帶著深意的笑,所有人都漸漸聽出了“深度”來。


    我是一隻…努力幹活…還不粘人的小妖精?…


    台上美人笑意妖嬈。


    台下有人呆著咽了咽口水。


    幹…幹活?…


    靠,我們,我們都愛啊!


    能幹的小妖精,能幹又努力的小妖精什麽的,尼瑪最有愛了啊!


    色情的人一瞬都聽懂了!


    單純的人還在繼續單純…


    下一句——


    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兒…獻給我的小公舉?…


    無意間低頭看見手中紅玫瑰,單純的某人突然福祉靈犀,抬眼對上台上姑娘清亮的眸光,他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鼓勵!


    陸小昊同學勇猛的站起來。


    拿著他的小玫瑰,拿著裴釗和紀明磊的小玫瑰,他激動得一個飛躍往前小跑幾步,在所有人呆愣的目光中把三朵玫瑰猛地丟到了台上!


    “女王我愛你!”


    他叫著安潯在圈裏的昵稱,激動得滿臉通紅。


    舞台上,那豔若驕陽的姑娘偏頭望來一眼,這似是她第一次與他對視,隻是台上太亮台下太暗,他並沒有萬裏挑一的外表,整個身形都黯淡在現場曖昧的燈光中,看不清楚。


    安潯衝著陸昊笑了笑。


    又或者那隻是她整支舞裏一直帶著的官方表情,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當第二個第三個人效仿陸昊把玫瑰丟上台的時候,她已經隨著舞步轉過身去。


    那一眼都像負荷太大,陸昊甚至像是難以呼吸!


    從小到大,他似從未有對任何人任何東西這麽上心過,他隻覺得這一眼都是命運!


    獻花之後,他很開心的跑回來。


    臉上的神色靦腆而微帶著興奮。


    直至後來,那怪裏怪氣的歌唱到什麽抓個和尚回去做晚餐,現場所有裝成“和尚”的餓狼們都沸騰起來…


    有個喝得最醉的,跑到舞台邊亢奮的一把摘了帽子,妹的還真是個光頭!


    四周沉寂一秒,笑聲差點掀了流韻的頂棚,勇氣可嘉的和尚終於得到了女妖的垂青,慵懶笑著安潯微微俯身,用扇麵輕輕在他圓不溜丟的腦袋上扇了一下~


    那個動作無比撩人!


    她的神態充滿挑逗!


    和尚徹底癡迷,女妖悠然轉身,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隨著轉身一個動作,那一截絨絨的貓尾輕輕從和尚癡笑著的臉頰就擦了過去,和尚呆愣兩秒——


    靠,真特麽的*至死!


    “吃我!吃我!來吃我!”


    不知是誰起得頭,現場立刻就瘋了…


    剛剛被垂青的漢子揮舞著鴨舌帽頂著大光頭,在舞台邊叫得最特麽起勁!


    那光腦袋太特別,裴釗認出來了,那是渝州紀家的三少,貌似是紀明磊的表兄?


    今晚這支舞,瘋丫頭變本加厲。


    挑逗別人挑逗成那樣,家裏還有正牌老公在,卻偏得身邊的陸小昊油鹽不進非要黏上去,此刻死死凝視著舞台方向,目光澄淨而美好。


    裴釗的表情跟吞了死蒼蠅一樣,瞥了紀明磊一眼。


    結果這廝平時觀察力要多敏銳有多敏銳,今晚卻不知受什麽刺激,整支舞都沉默得可以。


    裴釗看了又看,使眼色使得臉都快抽筋了,人硬是沒有get到他的信號…


    而那丟滿了玫瑰花的舞台上,這隻*辣又極富喜感的舞,已經接近了尾聲。


    安潯踩著貓步回了舞台中央。


    那裏,一身白衣的白薇眼色微微迷離,一雙紅唇卻是極其豔麗。


    她們分開跳著舞,白薇基本功好,無論是仙仙的民族舞還是賣萌的兔子舞都跳得有模有樣。


    安潯回頭的時候,看她那她一雙輕垂的大耳朵隨著韻律晃啊晃,呆萌又性感,勾得台下一群求吃的和尚眼珠都要掉出來,看著,安潯微微彎起嘴角來。


    流韻遠不止一個安潯。


    白薇,她亦是可以嫵媚又性感的,隻要她願意。


    這是今天她自己選的路。


    所以今晚過後,她便也不再是那個故意將自己束之高閣,為了避開男人的目光便也將自己的光芒盡數斂去了的姑娘,邁出這一步,自也不會再有回頭路可走。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上。


    安潯從白薇幽深的眼裏,看出了一絲痛苦和慌亂。


    若是這一場舞,起初是為了一場逼迫,那跳到這裏,卻似一切都不再相同。


    她有了不一樣的神情,不一樣的心緒,從那雙青黑的眼裏再也看不到希望卻也似乎再無絕望,這舞,忽然就成了祭奠,似跳過,就像終有了勇氣,道一句離別。


    固守了很多年的東西,很多時候,堅持已經成為了習慣。


    不是不想改變,不是不願放棄,不是她真的就足夠癡情可以一輩子不計得失的等下去!


    隻是很多時候人的感情無非是這樣,在每一個拐彎口,都期待著前方不一樣的風景。


    直至失望過後,人已走出太遠,便是回頭都已看不見過去的路;


    唯有害怕著無助著,僥幸著期盼著,想著是不是再堅持幾步,再努力一下,下一個彎口,就能求得所謂的幸福?…


    這支舞最後一個動作,一黑一白兩隻漂亮的小妖終於走到了一處。


    雙手在胸前緊扣,彎腰的同時提臀,小腿輕翹起的時候,凹出的便是最妖嬈誘惑的弧度。


    台下所有人都在鬧,而那該看到的人,又是否看到了,那紙醉金迷間最不該有的一顆真心,和如今,早已將那真心塞得滿滿的,累累傷痕。


    輕輕的安潯鬆開手,這是她在流韻的最後兩周,跳一次少一次。


    無聲的白薇抬起眼,對麵的姑娘,她和她很像,卻又很不一樣。


    她比她大膽比她堅強比她懂得破壞,而也許做一隻撲火的飛蛾也沒什麽不好,可能遠比做隻溫水裏的青蛙,直到死都不溫不火毫無波瀾要好!


    她忽然就想任性一次。


    而這樣的感覺,和她想象得一樣痛;


    卻也和她想象得一樣痛快!


    砰得一聲,舞台正上方那老舊的花球炸開,金箔紙的伴著彩條,灑落一地。


    這一出很過時,在這樣的時刻卻似乎很應景,紙屑紛飛間安潯皺了皺眉,白薇彎起嘴角,忽往前一步,給了安潯一個擁抱。


    她不太喜歡這樣的親近,微微僵硬。


    “謝謝。”


    耳邊傳來淺淺一聲感激。


    喧囂之中,雨打浮萍般,頃刻就散。


    …


    這一晚的流韻,再攀巔峰。


    也許此後的很多很多年,都會有人津津樂道這一支舞,和當年自己年少輕狂隻是戲過的姑娘。


    此後,中場之前,流韻後門,一輛黑車悄無聲息從巷子口開離,後座之上,神色淡漠的男人輕垂著眼,神情晦澀不明。


    很多話都是他自己說的。


    然而有一句老話叫禍從口出,就是告誡大家平時謹言慎行的,特別是一般不說話的,就不要一上手就挑戰高難度,之後很可能隻能自己死得很難看。


    他可以給她最大的餘地自有把握,這是他說的。


    他隻要她開心便也就能很開心,這也是他說的。


    於是現在,他所有的不悅煩躁悔不當初都一寸寸往臉上甩得啪啪作響,除了所有悶虧都自己咽下,仿似毫無辦法…


    裴釗發來了短信,吱吱嗚嗚繞一大圈,最後表示剛剛衝上去表白小女神的是自家兄弟,他會好好管教,讓他先莫要出手。


    霍城看過手機,眉頭深深皺起,那神色分明不爽到了極點,沉默很久,他卻還是示意顧三開車,提前離開了流韻。


    那第一支舞的時候,他一直待在二樓包間,看完了整場。


    整支舞,她衣著暴露玩得過火,哪哪兒都不合他的要求幾乎要把人氣死!


    卻是從頭至尾,特別是最後一幕,當金箔飄落,她站在花海中央,雖然隻是極淺的彎了彎嘴角,笑起來的時候,卻是那樣開心。


    這是她這麽多天來第一次笑得那麽真心。


    他無法不在意。


    他無法去破壞。


    …


    於是這一夜,當完成中場第二支舞,安潯收拾好離開流韻,第一次發現霍城並沒有在後門等候。


    不過可來可不來是她說的,他也自然可以來了但是選擇提前走,無法強求。


    安潯轉身沿著巷子往裏走,掏出手機給老楊打電話,走出幾步,忽然在前方幽暗的路燈下,看到一個人影。


    他很顯眼,不是因為他本人,而是因為他手裏的花。


    那是很大很大一束紅玫瑰,按照體型的和重量來看,想必是傳說中的999。


    前方燈下,那看著眉清目秀的大男孩,穿著一身正裝卻仍顯得稍稍稚氣,他抱著玫瑰,在前方幾個姑娘經過打量的時候低下頭去,盯著地麵看了片刻,人走後他一抬頭,下一刻眼神亮了亮,忽然咧出了一抹興奮笑容。


    “安潯!”


    他笑著準確無誤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安潯微微頓住腳步,看人從對麵興衝衝的小跑過來。


    那束花真的很大很大,幾乎擋住了他整張臉。


    他跑得氣喘籲籲,到了還不忘揚手,把那大得像口鍋一樣的花遞過來。


    安潯當然不可能接,甚至她還沒從男人出現的詭異發展中回過神來,她後退一小步,眸光淡淡掃過身前紮紮實實的玫瑰花,片刻抬眼:“我們認識?”


    說話了,女神她跟我說話了!


    這是陸昊聽到這一句第一瞬的反應!


    下一秒他又覺得懷裏的花實在是太重了,壓得他兩條胳膊都麻了腰也好酸,卻偏偏又不能往地上放,隻能努力舉著,從花束包裝紙的縫隙間,偷偷瞄上對麵姑娘幹淨的眉眼。


    平素的安潯是黑發,黑長直,比台上的卷發清純。


    今晚她穿得很隨意,上身一件白色t恤,搭配一條水洗牛仔裙,腳上一雙高幫帆布鞋,鞋口鬆鬆的敞著,連鞋帶都沒係緊,看著俏皮又有些慵懶,其間包裹兩條細細的小腿,如白瓷般瑩潤。


    這樣的安潯比台上平易近人,穿著打扮也更符合她學生的身份。


    陸昊看得有點呆,呆過忍不住想,其實她這樣才是最好看的,又何必要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化著濃妝跳豔舞呢,根本不適合她!


    想著,陸昊進一步堅定了表白的決心。


    因為如果是他,就一定不會讓她做這種事的。


    從最初他就會對她很好,一直一直比對誰都好。


    他絕對不會讓她難過,一定會讓她每一天都過得開心,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再做這些事發泄了!


    陸昊捧著玫瑰,往前走了一步。


    從花束之後他努力探著腦袋,對上安潯淺淡眸光,他整理出自覺最合適的笑容來。


    “你好,我叫陸昊,是裴釗的朋友,我們之前一起來看過你演出的,隻是沒能說上話…”


    說到這裏他打住,這個關係太繞了很難說清楚。


    偏著腦袋陸昊想了想,想到什麽激動起來:“對了,剛剛你在台上跳舞,那個第一個跑上來獻花的人就是我,你記得麽?!”


    那是他離她最近的時候,而且她還對他笑了,這下她一定能想起他了吧!


    玫瑰,獻花,裴釗的朋友,霍城的…朋友?…


    安潯想了想,不確定的瞥了陸昊一眼,因著這層關係態度倒算客氣。


    “嗯。”她輕應一聲表明記得,淡淡開口,“請問您有事麽?”


    這個用詞,有禮而冷淡。


    話落不知是不是被迷太深,對麵陸昊像是單純到完全沒聽出這話裏的冷漠一般,激動得立馬點了點頭:“嗯,有事!我是來跟你表白的,安潯我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悄悄的躲在路燈後的巷子拐角,聽見這一句,裴釗頓了頓,歎了口氣。


    他是被陸昊逼來助陣的,隻是如今看來就算沒有他他也是超級有勇氣啊,這種話不分場合不看語氣開門見山就直說了,如果不是因為霍小城,他真想去給路小昊點個讚!


    另一頭,路燈下,聽過一句,安潯神色未變,淡淡打量上對麵男人的眉眼。


    他抱著玫瑰來堵她,看見她就傻笑,她當然不可能非要問出口才知道對方的意圖。


    而看來,他並不是霍城的朋友。


    “不行。”


    話落安潯幹脆利落的繞過陸昊往前走,步子不緊不慢保持著原先勻速,她是真的毫不在意。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暫且撇開霍城的存在不說,這個年代,一見鍾情就去表白,在女孩心裏幾乎等同於隻愛我臉的混蛋;


    而表白選在路邊,還拿著一束女生明顯抱不動的花非要塞給人家,這下好了,連智商也很感人…


    今晚陸昊的安排漏洞百出,當然裴釗一條都沒指出。


    他是希望陸昊表白被甩的,而且狠甩,徹徹底底受挫就能徹徹底底消停了,否則再有第二次他求死了都沒用,霍城絕對會弄死他!


    這邊,安潯幾乎沒有給人什麽說話的機會,甩得幹脆。


    身後陸昊回頭,愣著朝安潯離開的方向望去一眼,他不像裴釗他們懂得變通也遠不夠霍城沉穩,微微受了刺激他卻可能連原因都不知道是什麽,頓了頓竟又咬咬牙追了上去。


    他還鍥而不舍的抱著他的花。


    “理…理由呢?我覺得,我覺得我們可以先相處試試…”


    聽見身後斷斷續續的追問,安潯沒回頭,甚至不屑再開口。


    她加快了腳步。


    陸昊急了:“如果,如果你是沒時間,那我可以等的,沒關係!我給你我的號,你隨時都可以聯係,隨時可以…”


    安潯繼續走。


    說實話在她和霍城的關係曝光之後就已經很少遇到這樣的追求者了,挖牆腳畢竟可恥,何況還是這樣明知故犯。


    隻是有的人還真就臉比磚厚,又或者是單純太過,陸昊太沉溺自己的愛意裏,根本有些認不清形勢。


    安潯已經快要走到巷子口。


    他知道那裏停著她家的車,他知道她每晚都是從這裏出來,上安家來接她的車。


    因為他也來了的,在能到流韻的每個晚上,其實不僅僅是霍城一直在,他也是在的!


    守在第三的位置上,一路目送著前麵的男人護送著喜歡的姑娘離開,她明明也沒接受霍城不是麽,那為什麽順序不能換呢,為什麽他就不能把中間的夾板跳過,去到離她最近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你覺得我做的事不地道…”


    陸昊努力再一次追上去。


    “我身邊的兄弟也都不看好我,覺得我搶兄弟老婆,嗬嗬,可是我都不聽!”


    “因為我覺得,感情不能拘泥於形式,我不是這樣的人!那你是麽?明明過得不開心,明明就知道不合適,還非要守著一個人,逼著自己跟他過下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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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大叔今天晚上突然抽風想養狗,每隔二十分鍾進來打擾我一次,嚴重影響了我的進度╭(╯^╰)╮


    —


    大叔:金毛很好,柴犬也不錯。


    我:→_→


    大叔:隻是金毛活潑,一天要溜兩次,可能忙不過來。


    我:→_→


    大叔:而且金毛粘人,最好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人陪它,可能實現不了。


    我:→_→


    大叔:而且金毛掉毛。


    我:→_→


    大叔:你怎麽不說話。


    我:柴犬吧。


    大叔:理由。


    我:因為表情包哈哈哈!


    大叔:→_→(帶著不解與代溝默默飄走)


    我:→_→(妹的,老子又宅又不掉毛還不粘人的一隻小妖精你都養不轉還養毛的狗,求不作!)


    啪啪啪,此處為無數打字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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