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之後張嫂火急火燎的趕到劇院後台,她看著都快哭了。


    “老楊,老楊你在哪裏?!二小姐跑了我沒追上,她一個人坐車先走了啊!”


    張嫂在亂糟糟的後台亂竄,找了很久才撞上聽見聲響從休息室方向匆匆跑來的楊叔,宋靈韻被帶下去之後就關進了休息室,他一個男的也不敢硬闖,正手足無措的時候聽見張嫂叫他趕忙跑了出來,兩人均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但是夫人這邊也不能丟下不管啊,要不,要不我們分頭行動?”


    老楊很沒底氣的提議,張嫂也急得要命,說實話她不敢一個人去追安濛,而且她也不確定二小姐是不是回家了。


    “這,這究竟是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啊,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做了這種下作的事!”


    想到之前太屏幕上不堪入目的畫麵張嫂白著臉渾身哆嗦,她怎麽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會公開曝光這麽下流的視頻,還是,還在在二小姐麵前,這讓她怎麽受得了!


    “…會不會,會不會是大小姐做的?…”


    張嫂死拽著楊叔的手臂,氣若遊絲道。


    楊叔也不敢妄下判斷,他們兩人歸根到底隻是這家的下人啊,哪裏處理得了這樣的場麵!


    隻是近日安家這像陷入了噩夢深淵一般頻頻出事的狀態…


    老楊從張嫂的眼中看出了同他自己一樣的恐懼,當腦海裏難以抑製的浮現出那張柔美卻總是含著淡淡涼意的笑顏時,他也抑製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


    安家,二樓,彼時安靜的畫室內,淡漠著一張臉,被所有人惦念的姑娘靜靜而立。


    早在兩個多月前,當隋炘表現異常提出要研究她的血開始,安潯已經懷疑自己的身體可能出現了異狀。


    從那時起她開始嚴密控製攝血量和進食時間,把飲血的量嚴苛控製在了僅僅能維係生存的範疇內。


    人體是很微妙的存在,而她的身體更是有著比普通人奇妙上許多倍的特質,也許早在最初的時候她就不應該僅僅為了達到目標以透支的方式肆無忌憚的去消費這具身體,有借有還的道理她早該懂的,當然如今再說這些可能已經為時過晚。


    安潯鎮定的拉起衣袖,觀察手臂上那圈該是一輩子都無法再消去的紅痕,腦子裏想著的,卻是那個已經進屋許久,被她近日愈發無用的感官錯過,以至於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上到了二樓的人。


    她人在畫室,麵朝屋後的懸崖。


    每一次她偷偷從後山懸崖溜出去的時候就是通過的畫室,當然她很清楚以她今天的體力絕對不可能從懸崖逃脫。


    義信有人守在安家附近,卻是在大宅的另一頭,因為屋後沒有可以藏匿的地方,所以就算她這時跑去窗邊呼救也不會有人能聽得到。


    她剛剛從安建邦的病房出來,此刻身上隻帶了一部同vincent方麵的人聯係才用的手機,她不想冒險用這個不能曝光的號碼去聯係任何人。


    當腦子裏如同表麵上一樣鎮定的分析過所有的可能性,最後安潯轉身躲到了門邊的牆壁前。


    她沒有費心去關掉畫室的門,她手裏捏緊了一把美工刀。


    其實這件事還有另一種解決方法。


    隨著走廊上男人的移動,她已經越來越明顯得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液的甜香。


    雖然她今天的狀態很不理想。


    但是她想,隻要有血,隻要有一點點血,就可以了。


    ——


    天天蹲點保護一個小姑娘其實是件挺無聊的差事,擔下這件事的人每天都懷著大材小用但是又不得不嚴正以待的心態來執行任務。


    距離安家不遠處的林間小路上,停泊在那的黑色轎車正嚴密監控著大門方向,車上兩人略有分歧。


    “我覺得安小姐之前的計劃是回家一趟即刻就要走的?”其中一人分析道。


    他們剛剛觀察到等在安家門口的出租車提前離開了,但是安潯並沒有從家裏出來。


    “嗯,但是剛剛進去的男的的確是安家人。”


    另一人接話,他的意思是並沒有奇怪的陌生人進入安家,所以他們按兵不動比較好。


    “但是我總覺得剛剛那個男的看著有些奇怪…”他的同伴似乎心思更縝密些。


    隻是另一人並沒太多感覺:“哪裏奇怪?而且那是安小姐的家,家裏還有傭人在,出不了什麽事吧。”


    兩人分析到這兒各執一詞,沉默了片刻。


    “而且爺的意思是能不讓安小姐知道我們在就盡量不讓知道,之前貌似就是因為盯梢的事,安小姐跟爺發過脾氣。”


    男人摸著下巴回憶。


    這麽一說另一人也想起來了,那段時間真特麽糟心,據當時守衛的兄弟說那安小姐簡直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惹是生非啊,知道被盯梢了居然不知怎麽一下失蹤了三天,當時領頭去保護她的哥們差點被顧三哥斃了…


    兩人同時咽了咽口水。


    這將來可能成為他們當家夫人的安家大小姐簡直就是奇葩中的戰鬥機,過來保護她顯然是個動不動就掉腦袋的苦差事嘛!


    一人嘟嘟囔囔:“而且其實安小姐挺彪悍的,你是沒見她跟爺動手…”


    “啥,安小姐居然跟爺動過手?!什麽時候?為了什麽?”另一人一百萬個好奇。


    額,其實據他那晚親眼所見,似乎貌似好像是那安小姐跟別的男人出去開房被爺捉奸在床了?結果她不知怎麽還敢先動手…


    反正這件事不給議論,要是走漏半點風聲當天跟去的所有人估計都得死!


    說話的人發覺自己漏嘴了,立馬打著馬虎眼搪塞了過去。


    …


    另一頭,安家大宅,安建邦嗚嗚咽咽的叫喚聲徹底消失之後,整個陰冷的大宅子裏靜得落針可聞。


    安潯靜靜守候在畫室大門邊,一雙瞳孔微微散開的大眼睛看著比起以往更加幽冷深邃,裏頭透出淡漠寒光來。


    她的身體狀態正在最低穀,所以唯一的勝算是伏擊對手,一擊取得自己想要的結果,否則前路艱難。


    她從未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下和誰對峙過,她無法估計如今自己的動作能有多快,使出的招式能有多凶悍,同時她也隻能預估安淮的攻擊力和防禦水平,顯然並不占據什麽絕對優勢。


    安潯靜靜屏住呼吸,聽著走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安淮的步子有些沉,安潯隱隱聞到空氣裏彌漫開來的酒味,她將美工刀輕輕推出一格,鎖住,握緊在掌心!


    下一刻,那沉重的腳步聲已經到了畫室門外,停在了那裏。


    安淮之前的舉動已經證明了他今日別有居心,他像是隻搜尋獵物的野獸一般,默默在整個二樓兜兜轉轉。


    他的狀況詭異,心理也許也在不正常的狀態,而他這樣找她的目的——


    安潯眉目間冷意愈盛,她在心底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一刻,似四周的一切都靜止,整個晦暗空間都被鎖進一片幽冥,唯餘畫室半掩的窗邊,輕柔的一縷雪白紗簾輕輕搖曳。


    下一刻安淮舉步靠近,他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框上,甚至微張的嘴裏帶著酒氣喘息已是僅僅一牆之隔,很近了,隻差最後一步,安潯心中默默計算這距離,就在她默默抬起手臂靜待出擊前的那一秒,忽然一陣急促蜂鳴撕裂了千鈞一發之際最沉重的空氣!


    那是安潯衣袋的手機,偏偏在這一刻突然響了起來,那麽近的距離,安淮一下頓住了腳步。


    下一刻他猛然抬起猩紅的眼,還未待完全反應過來,前方突然光陰一閃,黑影襲來的那一瞬,一道淩冽寒光直逼眼前!


    安潯迫不得已在最佳距離到來的前一秒發動了攻擊!


    她猛得撲了出去,用盡了全身力氣把安淮重重撞向了二樓圍欄,她指尖用力抵著那把美工刀,刀口向下,準確無誤的一刀劃在了安淮的胳膊上!


    安淮猝不及防被安潯一下推撞在木質圍欄上,手臂被刀片劃出一條血口!


    他大驚失色,瞪上近處安潯那雙帶著冰冷殺意的眼,因為手臂的痛楚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找準這個時機,安潯更加用力的傾身壓過去,竟是一瞬把安淮直直逼到了絕境,半個身子都後仰就要翻下樓去!


    這才是安潯的目的!


    小小一把美工刀,在把握不到最佳時機的時候隻能產生有限殺傷力,這遠遠不夠她逃脫。


    此刻她聲東擊西,意欲在安淮的注意力被刀傷吸引過去的時候,奮力把他推下樓去!


    安淮在下一刻也驟然反應過來了安潯的目的,心中驚懼,她居然想殺他?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居然做好了準備要殺死他?!


    安淮一時又驚又怒,使出渾身力氣一瞬扣上安潯的手腕,拚死朝前頂去!


    她隻有一次機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有勝算,此後比拚體力必定要輸!


    安潯死死咬緊了牙關,抬腳一腳踹上安淮的腳踝,力道不大,但是足以擾亂他的重心,她小臉慘白雙目圓瞪,拚盡全力再掀了安淮一把,眼看著他腳下一個打滑,差點就要成功了!


    下一刻卻是不知哪裏來的爆發力,安淮竟是伸腿出去一下勾上一根木欄,張嘴大喝一聲,血紅著一雙眼用力掰住安潯握刀的手,發狠抬腳朝她膝蓋狠狠一踹!


    耳邊驟然傳來一身骨骼碎裂的脆響,鈍痛襲來的時刻,安潯隻覺膝上一軟,難以抑製的朝下跪去!


    她的骨頭太脆了,肌肉也僵硬發酸,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攻擊,而安淮,一貫容易驚慌失措讓人鑽了空子的安淮,今日卻不知從哪裏突然來了心智學會了以攻代守,竟是驟然逆轉了形勢!


    安潯跌倒在地的時候刀也飛甩了出去,她無法隻能拚盡全身力氣翻滾出去與安淮拉開距離,摸索到牆壁的那一刻起身奮力朝樓梯口奔去!


    安淮也嚇了一跳,從圍欄邊翻回的時候大口喘息,他的袖子被安潯劃破了,傷口沁出的血染紅了衣料。


    下一刻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朝著安潯逃走的背影望去,一瞬眼底黑暗驟然凝結,他像隻暴怒的野獸起身追了出去!


    就在今日宋靈韻演出的時候,程雪身體不適去了醫院,結果安淮醉酒找過去,意外闖進了她的住處,不巧看到了她還未來得及銷毀的匯報資料。


    安淮在陷阱收官的最後一步,意外得知了背後的全部計劃…


    包括程雪的出現,秦可兒失蹤的原因,再到今日曝光的,他的身世之謎!


    這便是方才程雪打來的那通電話著急要向安潯通報的事,當然這時候安潯已經不可能有機會再去看她隨後發來的短信。


    他們的計劃意外曝光,安淮在本不該出現的時候意外殺回,此刻他身心激怒到極致,把身體在最羸弱狀態的安潯堵了個正著!


    其實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再嚴密的計劃都可能遭遇滑鐵盧一般的變故。


    更何況安潯這般,從來大膽妄為在任何計劃中都能賭上一把的個性,既然開了賭局就要做好會輸的準備,她今晚是徹底被逼入了最差的境地!


    安潯在接近樓梯口的時候被撲倒,她重重砸在地板上,感覺渾身的骨骼和內髒都摔錯了位,下一刻身後安淮一掌扣住她的後頸,把她狠狠摁倒在地!


    “逃…你再逃啊…你再逃!”


    安淮喘著粗氣胡亂開口,含著濃重酒味的呼吸就散在安潯耳畔。


    他撲過來,一下坐在她身上,沉沉的重量強壓下來的時候安潯忍不住劇烈咳嗽,下一刻用力掰過她的腦袋,俯身靠近!


    “賤人,原來都是你做的!原來所有的事都是你設計的,你這賤人,賤人!”


    是她設計的安家,是她設計他出軌逼走了他的未婚妻!


    是她,勾引他墮落讓他淪陷,誘惑他陷入自責與罪孽的深淵不可自拔,他痛苦了這麽久掙紮了這麽久,到頭來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她在背後刻意為之有意勾引,原來都是她,才讓他陷入那樣難堪卑劣的黑暗裏!


    安淮是懦弱的個性,軟弱的人在任何時候都努力給自己找借口,把他人往火坑裏推。


    卻是今日,這懦弱不堪到了極點的男人,在瘋狂的真相和泄憤的快感的雙重刺激下,竟是生出了以往的他想也不敢想存也不敢存的心思,死死壓著身下的姑娘,看著她慘白如紙卻依舊明麗無雙的容顏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妹妹了…


    是啊,既然他不是爸爸的兒子,他和她,不就不再是繼兄妹了麽。


    更何況她那麽髒,那麽卑劣無恥,她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啊,她的身上,又怎麽可能流著和他一樣的血呢?


    安淮的視線開始模糊,蒼白的臉色開始被一抹不正常的紅暈覆蓋。


    如今他已經徹底毀了,名聲,地位,身份還有作為一個人尊嚴,什麽都失去了,對於一個失去所有的人而言,還有什麽可畏懼呢?


    掌心之下,他死死扣著安潯纖細的脖頸,觸感是她烏黑的秀發絲一般的順滑。


    她原來是這麽瘦弱的麽,永遠冷冷的對著他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的她,其實也根本沒有那麽遙遠那麽可怕,不是麽?


    嗬嗬,冰冷的笑聲如同魔音般在死寂的空氣裏響起,安淮冷冷湊近。


    “安潯,之前你實在囂張太久了,今天你做好覺悟了麽,我要你,血債血償!”


    冰冷一句話落,安淮猩紅著一雙眼反手拉扯上安潯毛衣領口,不顧她殊死掙紮往下重重一拉,直撕得那沾著星點血汙的衣料瞬間破開了一道巨大裂口!


    ------題外話------


    米娜這幾天白幾乎是除了碼字全失蹤的狀態了嗬嗬,大家抱歉。


    這幾天孕吐嚴重,加上周五白的公公婆婆就飛來啦,要和大叔一起做些準備工作,今天也出去買床墊什麽的了,比較忙碌,加上身體不適能好好坐下來碼字的時間就比較少了,每天寫完文也沒有太多精力出來跟大家玩,大家抱歉(づ ̄3 ̄)づ╭?~


    之前桑桑提到霍小城已經很久沒出現了,是啊這就是男主常常失蹤係列噗,最近字數不夠情節進展不多,不過明天霍小城就出現了哈,隻是霍小城每次男友力似乎都不太夠啊,英雄救美似乎從來都搞砸,都不能在女王麵前展現帥氣一麵哈哈︿( ̄︶ ̄)︿


    明天開始走甜章互動了,另,月底前白把福利四趕出來,福利四之後再弄領養榜哈因為精力不太夠,特此通知大家麽麽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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