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所在的小島位於太平洋上,地處中日領海交界處。


    這片海域坐落著許多這樣的小島,白日裏從高空俯看下來,會看到成片漂亮的島嶼,很像碧波蕩漾的海麵上灑落的珍珠。


    這些島嶼有些開發成了旅遊小島,有些則是無人的荒島,島上駐紮著邊境士兵,各自守護著兩國邊境。


    這座燈塔所在的小島歸屬日本。


    小島很小很貧瘠,上麵隻有岩石幾乎寸草不生,在小島西麵的製高點修建了一座燈塔,至今已有百年曆史,燈塔很破舊,鋼鐵建築,上麵殘留海風常年侵蝕的痕跡。


    燈塔的看守人已死。


    那可憐的老先生獨自一人守衛了燈塔十幾年,最後悲慘死在了一群殺手手中,早已和之前那些肉塊一起被丟入了海中喂鯊魚。


    今晚將有一場惡戰,而這裏便是主戰場,事後的屍體處理工作將全部交給大自然,海底那些蠢笨的嗜血猛獸應該會很樂意替他們完成收尾的工作。


    島上聚集的殺手團隊不下幾十支。


    他們來自世界各國,互相隱匿著身份。


    裏頭不少人都是殺手排行榜上數得上名號的強者,當然也有一些新晉殺手,企圖利用這次的圍獵一舉成名。


    除了殺手之外少部分賞金獵人也加入了晚上的行動,他們大多收斂聲息隱藏在最偏僻的角落,獵犬般的嗅覺讓他們敏銳的察覺到,不同於之前去市郊倉庫執行第一項任務的人,此刻聚集在島嶼上等待第二項任務的人,顯然更加詭異也更加強大!


    島上所有人都不約而同蒙了麵,互相警惕著對方,從各人慣常使用的武器可以大致推測出某些人的身份。


    比如之前死在市郊實驗室裏的,手持狼牙鐵球的巨人男子,他來自西歐,業內的名號叫“聖戰屠夫”,在殺手排行榜上勉強擠入前100名。


    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這是個腦袋裏都是肌肉嘩眾取寵的人物,所以死得很快。


    再比如之前在市郊實驗室用激光筆打開鐵門的那個矮小男人,有一部人聽說過他的事跡,他是一名賞金獵人,一般隻接手懸賞豐厚的任務。


    他的特質是使用的武器很先進高端,但是本人估計隻是個身無半兩肉的弱雞,全靠砸錢買裝備來武裝自己。


    除了這些散兵,這一次的行動還召集到了一批殺手團體,例如此刻正緩緩從燈塔正門進入的一行五人。


    這五人均隱藏著身份,不像之前那個聖戰屠夫從最開始就把終極武器暴露了出來,也不像矮小男人隻是個被工具包裝的空架子就鋒芒畢露目中無人;


    這一行五人來得悄無聲息,連半點動靜都沒有驚起,走過大廳的時候卻是引發了一陣詭異沉默。


    之前大廳裏還在互相攀談或者展現力量的人,此刻都紛紛停下,朝他們投去冰冷又驚異的目光。


    這五人身上唯一可以稱為身份標識的東西,是他們身上的銀色披風。


    那披風非常明亮,在大廳的燈光下看著就如同盛夏的海洋,泛起珠光般瑩潤的光澤。


    隨著他們的走動,那明亮的披風輕輕揚起,如同水紋般在身後蕩出漣漪,直至他們從聚光燈下走過到了相對幽暗的地方,慢慢止步的時候,那輕薄的披風變成了澄淨的白色,垂墜下來,遮掩住他們的身形,襯得他們如同一群剛剛從幽冥地界來到人間的鬼魅。


    大廳裏不少人嚴肅起了神色。


    如果他們沒有猜錯的話,這姍姍來遲的五人團體名號為“深海幽靈”,是兩年前剛剛在殺手界嶄露頭角的新人!


    沒有人知道他們隸屬於什麽組織,當然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是男是女。


    他們行蹤成謎,殺人手法成謎,究竟有多少實力同樣成謎,因為至今為止還沒有人從他們手中逃脫過!


    這五人兩年前突然出現,很快在業界名聲鵲起,他們完成一項又一項賞金豐厚難度極大的殺手任務,兩年時間內排位迅速竄升,今年年末已然躋身世界前十。


    而很多人甚至認為他們的實力恐怕遠在許多位列前十的殺手之上,甚至有比肩世界前三的可能,畢竟排位前十的許多頂尖殺手都已經很多年沒再活躍過。


    例如那個最愛切割年輕女孩頭顱用骨架製成燈座的“提燈人”,他已經消失了整整五年之久;


    還有隸屬於殺手組織“魑”,當年以一把彎月鐮刀力斬百人的“冥夜姬”,她最近出現在零一強攻尼科諾夫兄弟槍陣的視頻裏,隻是無論是速度還是反應力都已經大不如前。


    這些人裏很多年紀都不小了,有的或許早已深埋黃土,有的已經沒有實力再與新晉的後備們相抗衡。


    他們成了新晉殺手們競相角逐的目標,因為隻有真真切切幹掉了殺手排行榜前位的殺手,才能真正占據他(她)的原先的地位。


    所以這就是身為殺手的悲哀,早年刀口舔血獵殺他人,晚年便成為同類捕殺的對象,隻能偷偷躲到陰暗的地方苟延饞喘了此殘生,還要期盼永遠不要被同伴找到!


    “深海幽靈”的出現讓許多人心生不悅。


    這意味著今晚完成任務得到封賞的難度更加大了。


    身穿銀色披風的五人靜靜站在了暗處,沒有坐下也沒有交流,四周的人不自覺緩緩散開,在他們四周形成隔離空間。


    五人裏有一人站在最後方的中心位置,應該是他們的首領。


    此刻那披風兜帽下黑洞洞的空間正對著大廳對麵席地而坐的幾個黑衣男人,那黑洞裏甚至像是根本沒有臉!


    對麵那幾個黑衣人身上的衣服還濕著。


    上島之後他們也蒙起了臉,這時候圍坐在一處小聲交流著什麽。


    這夥人就是今晚成功帶回了零一的女人,將得到五千萬美金懸賞的幸運兒。


    他們在殺手榜上並無排名,隻是一群賞金獵人,在早先去市郊倉庫執行任務的人中甚至名不見經傳,卻偏偏被這夥兒人撿了漏,周圍許多人嗤之以鼻又無不羨慕的想,不就是一群綁架女人的小嘍囉麽,運氣好而已!


    幾人圍坐在一起,每個人的衣著身形還有隱隱透出在帽簷下的發色都不太一樣。


    除了之前在船上交流過的金發男人和亞洲男人,負責扛袋子的男人此刻戴著黑色棒球帽和口罩,帽子下露出的頭發也是黑色的。


    另外還有一個深褐頭發藍眼睛的男人,鼻梁很高,看著亦是北歐血統。


    最後一個則是個高大的黑人,他外表特征最明顯,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而且並不太開口,像是對英語都並不太精通的樣子。


    他們也是一行五人,正圍坐在角落裏討論後路,忽然頭戴棒球帽的男人感覺背脊一陣發涼,微微側頭朝著身後望去。


    大廳裏隨著不斷有人進入又開始變得吵吵嚷嚷起來,他隨意朝身後瞥去一眼,隻見大廳對麵的陰暗角落裏五個閃亮的身影沉默而立,他們身上的銀色披風即便是在沒有風的環境裏亦如同有生命般隱隱浮動,帶出水紋般流暢的線條來。


    那五人的兜帽下均是黑洞,看著無比詭異。


    尤其是站在最後方的那個,那黑洞裏透出的氣息生冷非常,幾乎教人看一眼就像要被吸附進去,而方才他察覺到的寒意便是來自於那裏。


    男人很快回過了頭。


    身側的同伴正提議一會兒幹脆直接領取了五千萬賞金之後就離島,不再參加之後的殺手混戰。


    畢竟他們隻是一群求財的獵人,五千萬已經不是小數目,若是太貪心留下來屆時丟了性命,那可是連五千萬都無福消受了!


    “我聽說今晚最強的人都沒有參加第一項任務,他們的目標不是錢而是殺手排位,是專門為了殺那個零一來的!喏,那邊那幾個裝神弄鬼的銀披風就是剛剛才上島的,聽說特別厲害!”


    開口說話的是那有著藍色眼睛褐色卷發的男人,他搜集情報的能力似乎很強,才剛上島一會兒工夫就已經探聽到了不少有用信息。


    他壓低聲音:“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麽,意味著之前的第一項任務隻是開胃小菜,之後在這燈塔裏的群殺才是主菜!”


    “而且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注意麽,這個燈塔整個都是鐵做的,如果關上了窗根本就是個鐵籠子插翅難逃!”


    “我們能帶回那個女人都實屬僥幸,我不認為我們還有留下來參合第二個任務的必要,同樣是五千萬這個任務可是分分鍾掉腦袋的雞肋,我一會兒拿到我該得的一千萬就離開。”


    藍眼睛男人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其餘圍坐在一起的四人相看一眼。


    賞金獵人多半單獨行動,在接手有難度的任務時才會結成同盟,任務完成之後就散夥,彼此之前並不互相約束。


    藍眼睛男人完全可以帶著他該得的那一份提前離開,隻是這樣他們的同盟就將變得更加脆弱。


    其他幾人明顯還在舉棋不定,戴著棒球帽的黑發男人之前一直沒發言,此刻微微低下頭沉沉開口。


    “我選擇留下,一千萬根本不夠,而且這種行動都是靠運氣,誰能算得好之後發生的事?說不定等到那群最強的家夥和那零一打得兩敗俱傷後,反倒有了我們的可乘之機。”


    他淡淡表明完立場之後就閉了嘴,複而靠上身側冰冷的牆壁低頭像是養精蓄銳起來。


    這一句又勾起了其他幾人的心思,之前在船上被鯊魚嚇到的金發男率先響應。


    “那我也留,我也覺得運氣很重要,而且哥們,我覺得你幸運非常好,今晚我就決定跟著你了哈哈哈!”


    話落金發男很嗨很大力的拍了拍棒球帽男人的肩,翻身爬起來:“我去放個水,憋死老子了。”


    說完提了提褲子他轉身就走,另外兩人沒有表態,均是深深將棒球帽男人看了一眼,不知是否是以沉默表明了留下的態度。


    棒球帽男人微微抬頭,一雙漆黑的眸子隱匿在劉海和帽簷的陰影後:“不要跟任何人交談,這裏都是敵人。”


    他叮囑一句,金發男在前方晃了晃手臂,也不知聽進去沒有,踢踏著腳步走遠了。


    這時大廳裏又隱隱亂了起來。


    門口方向有一群西班牙人操著西語嘰裏呱啦激動的說了一堆,又朝著天空比劃了幾下,隨後幾人結伴衝出了門去。


    距離大門較近的幾人都好奇的轉身張望,看那高高山崖之上,冰冷鐵塔頂端,唯有黑色的天空和黑色的海洋,什麽都看不見,卻是在夜風呼嘯海浪拍打的聲音裏,似乎隱隱現出了機翼旋轉的嗡鳴。


    那陣騷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沒有人留意到,就在騷亂發生的時候,原本靜立在大廳角落裏的“深海幽靈”裏憑空消失了一個人!


    ——


    這個世上有兩種東西對於人而言吸引力永遠是最大的,第一是金錢,第二,就是地位。


    當人什麽都缺的時候,他最想要的是財富,甚至可以為了財富犧牲性命,這樣的人今晚來了不少。


    他們就像一群聞到了血腥味蜂擁而至的豺狼,並沒有太大的實力卻是有著很大的野心;


    為了錢財能命都可以豁出去的人其實是可怕的,就算草原上最凶猛的霸主獅子,一旦被他們抓住了偷襲的空隙,亦逃不出被那臭烘烘的狼嘴一口咬斷脖子的命運!


    不過獅子永遠是獅子,王者就是王者,在獅子實力處於頂峰完全無機可趁的時候,小小的豺狼在他們眼中就不夠看了;


    小小豺狼緊緊盯著的那些碎肉般的蠅頭小利,在他們眼中也永遠不值一提。


    他們永遠仰著高傲的頭顱,眼睛裏隻有那萬人之上的至尊寶座!


    他們已經什麽都不缺,他們的野心隻有坐上了那王座將所有人都踩到腳下才能填滿!


    這樣的人今晚來的也不少,之後的一場王者之爭,他們亦將不擇手段!


    金發的男人晃著步子緩緩去了廁所,簡易的廁所是修建在懸崖邊上的一處小破屋,風吹過都能咯吱咯吱響。


    他進去上了個廁所,出來後好奇去懸崖邊望了望,懸崖下漆黑海水拍打著岩石,空氣中還彌漫著方才那群投喂鯊魚的人遺留下腥臭味,讓人忍不住一陣眩暈。


    身上半幹的衣服被海風一吹更冷了,他打了個寒顫縮著脖子轉身往回走,剛剛走到燈塔後門,忽然那門從裏頭被推開,明亮的光線中一個人影呼啦自他眼前絢爛的晃了過去!


    那是一個渾身亮晶晶的人,身上的銀色披風如月光下靜靜流淌而過的溪水,輕柔妙曼。


    他之所以會用上這樣唯美的形容詞,隻因在那鐵門推開的瞬間,借著一陣猛烈的海風,那銀色披風被輕輕揚起,金發男一眼看見了那具掩藏在披風下漂亮的*!


    那是個女人,前凸後翹還穿得非常少的女人,她一身細膩的肌膚在月光下都似泛著熒光。


    隻是很可惜下一秒那披風就罩了下來,將那性感撩火的身材完全遮掩了起來!


    女人翩然走過,金發男還在愣神,整個人不自覺隨著她轉身,看她飄然朝著前方的簡易廁所走去。


    四周的海風裏此刻都似帶上了一股奇異幽香,金發男貪婪的深呼吸幾下,感覺全身都被那越來越濃的香味誘得酥酥麻麻,不知怎麽就忍不住一步步跟在女人身後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走動的過程中甚至連雙手都微微抬起來,像是要擁抱什麽的癡漢,口罩上的一雙藍眼睛裏亦是帶起迷醉的光芒!


    那一瞬間他忽然看見了加州的陽光海灘。


    金色的沙灘,碧藍色的海水,吹得人微醺的海風輕輕撩起雪白的紗幔,紗幔輕撫過他的臉後落下,露出了後方大床上一絲不掛的金發美人。


    那美人的身材和臉都性感得厲害!


    斜斜躺在大床中央,對他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緩緩伸出食指勾著男人過去,感覺到他的躊躇,她風情萬種的笑起來,邊笑邊伸出細滑的小舌頭,在她豐腴又紅潤的唇上媚惑舔過。


    被這樣勾弄一下,金發男再也忍不住了,他毫不猶豫朝著前方床榻上的美人撲了過去,虔誠的跪倒在美人床頭,顫抖著捧住她嬌豔的臉龐!


    美人還在笑,那笑容如同最明媚的陽光,將他心底最後一絲疑慮吹散,他低頭朝著美人豔麗的紅唇吻下去!


    那是小島燈塔後方最偏僻的角落,至高的地方,夜風淩冽海水翻滾,一個人都沒有,海浪掩去一切罪惡的聲響。


    如果此刻有人來上廁所,不小心闖入禁地,估計會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


    他將看到一個顯然失去了神智男人,被一個渾身散發著熒光的女人捧著腦袋,那女人的披風兜帽滑落,露出的整張臉竟像是被烈火燒灼過,炭化般漆黑,上頭的皮肉如同焦黑的魚鱗般層層翻卷起來!


    她張大嘴,仰著頭,緊緊抱著男人的頭,將嘴對準他的前額!


    她枯槁的黑發在海風中亂舞,隱隱的,空中響起詭異的歌聲,那歌聲的源頭在女人黑色的喉管深處!


    隨著那輕柔歌聲,金發男人開始渾身顫抖,眉頭緊皺起來顯得十分痛苦,臉色也變得愈發蒼白!


    黑臉的女人閉著眼,似陶醉在自己的歌聲中,很快隨著她眉目輕輕舒展,幾段零碎的片段像是從男人腦中被抽離出來般飄飄乎乎借由歌聲的媒介傳輸到了她的腦海裏,她看見了一輛飛馳的車,撞上山崖發生慘烈的車禍,爆炸的火光蔓延開來,隨後從那火光中央緩緩走來一個淡漠人影。


    那是個黑衣黑發的男人,手裏抱著一個同樣黑衣黑發的女人。


    凝神的時候,她望見男人的眼,那漆黑的眼裏是比寒夜還要冰冷的光。


    然後她低下頭,看清了他懷裏的女人。


    那女人真年輕,有著一張令人豔羨的美麗臉龐。


    金發男突然在寒風中猛烈抽搐起來!


    詭異的歌聲裏,他的眼角,鼻孔,耳孔還有嘴角都開始隱隱滲出鮮血,起初隻有一點點,隨後開始崩潰決堤,猩紅的血液滿溢出來,在他臉上流得到處都是,他終於痛苦的呻吟起來,那絕望的聲響打斷了女人的歌聲,她猛然從腦海中的畫麵裏超脫出來!


    女人饜足的伸出舌頭,舔過幹枯的嘴唇。


    那個動作同金發男之前腦海中加州陽光海灘邊的金發美人一模一樣,隻是她的舌頭是黑色的,嘴唇也是黑色的,整張焦炭一樣的臉因為這個動作顯得愈發猙獰恐怖,她鬆開男人的腦袋,任由他跪倒在地,自己繞過他緩緩將兜帽戴了回去。


    “jaivu。”


    輕輕的,如同歎息般的低語從兜帽下方的黑暗裏溢出來。


    那是法語,寓意,我看到了。


    那輕柔的聲音遠比她兜帽下的臉美麗上幾千幾萬倍,話落女人舉步沿著來時的路朝著燈塔慢慢走去。


    那一身飄逸的銀色披風再一次如水紋般輕動起來。


    勾魂攝魄的光亮後方,隱匿在無盡黑暗中,男人倒下一頭栽入廁所裏,整張臉朝下埋入糞池中,手腳抽動了幾下,就慢慢轉為了僵硬!


    ——


    另一頭,幾個西班牙人帶著防風帽和口罩,偷偷躲藏在小島東麵的一片海石後,眼睛緊緊盯著前方正在徐徐降落的直升機。


    這裏是片淺灘,沒有西麵燈塔那頭明亮,他們藏得很好,烏黑的幾雙大眼睛裏此刻滿是震撼又驚異的光芒!


    之前他們的同伴偷偷聽到了傳言,據說在現今殺手榜上排名第二,僅僅位於當年“魑”家零一之下的殺手“喜喪娃娃”,即將抵達小島!


    帶著難以置信的心情他們偷偷潛到了這裏,結果便看到了眼前令人無比震驚的畫麵!


    懸停在前方淺灘上空的兩架直升機,緩緩朝著下方的停機坪放下了兩個懸掛在飛機下方鎖鏈上的巨型物體。


    之前遠遠的他們還以為那是什麽裝備,直到飛機飛近了,借著燈塔方向投放過來的晦暗光亮他們才勉強看清了,那直升機放下的兩個物體竟然是某種活著的生物,頭上長著長長的黑色鬃毛,身上的皮膚呈空鋪的青灰色,均低著頭渾身*;


    更讓人震驚的是,從兩個怪物的身形上甚至看得到明顯性征,它們是一男一女,擁有和人類非常類似的四肢和軀幹!


    兩個巨怪落地之後,低著頭並排站在一起,其中一個突然打了個大大打了個響鼻!


    空氣中頓時開始彌漫上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像是傷口化膿腐壞的味道,躲在暗處的西班牙人死命捂住了口鼻,強忍著才沒低頭吐出來!


    下一刻空中突然砸落一個巨大物體,外形像是一把巨大的扇子,狠狠拍在了巨怪的後腦勺!


    “我準你打噴嚏了麽,臭死了臭死了!下次再這樣我就砍掉你一隻手!”


    空中傳來一陣尖利的罵聲,聽著不男不女無比詭異,話落從第一架直升飛機的機艙口翻飛而下一抹鮮紅身影,穩穩落在了那頭雌性巨怪的後頸上!


    那是一個目測隻有半米多高的小紅人,看著卻像是個紙紮的娃娃,嬌小的身材無比輕薄。


    她身上的衣衫鮮紅似血,臉上卻像是塗了石灰般慘白如紙,頭上的兩個羊角辮大概暗示她是個女孩子。


    一張被直升機燈光照亮的小臉出現在了所有偷窺者眼前。


    那是一張詭異的臉,似是炭筆畫了眉胭脂塗抹出了腮紅和嘴唇,該是鼻子的地方卻是一片空白,怎麽看怎麽像是在白紙上胡亂用兩種顏色塗抹出眼睛和嘴,卻是忘記了最後一個五官。


    紅衣的女娃笑起來,上揚猩紅嘴角僵直不會動,看著愈發的恐怖,特別是當她晃著腦袋故意做出歡喜的樣子,那尖利的串串笑聲從喉管深處溢出在海風中旋轉,越聽越毛骨悚然!


    詭異笑聲中第二架直升機飛來,放下了第二個娃娃。


    同樣的身高體型,這一次是渾身雪白,頭上一個衝天辮,一樣慘白的臉上,炭筆畫的眉和胭脂塗出的嘴都向下彎著,擺出一張哭兮兮臉,白色小孩剛剛落到巨怪背上就發出嗚嗚嗚的陰冷哭泣聲!


    這就是來自中國的殺手,“喜喪娃娃”。


    紅色那個是喜娃,當然絲毫看不出半分歡喜可愛;白色的那個是喪娃,自然更加陰森恐怖,兩人各自騎了一頭怪物,哭哭笑笑了一陣子。


    喜娃突然偏過頭:“哈哈哈,弟弟你哭什麽呀,今天這麽開心的日子,我們就要當上第一名了呀!”


    喪娃聞言回過頭:“嗚嗚嗚,姐姐你笑什麽呀,今天這麽悲傷的日子,我們就要殺掉第一名了呀!”


    “哈哈哈,對呀對呀,我們要去殺第一名啦!殺了之後我們就是第一啦!”


    “嗚嗚嗚,是啊是啊,我們要去殺第一名啦!殺了之後我們就是第一啦!”


    兩人詭異交談著,話落同時展開雙臂。


    透過灰暗的光亮,偷窺者們勉強看清了,兩個娃娃纖細的雙臂頂端,五指上纏滿了細細絲線,隨著指尖輕動,那絲線牽引起來,竟是讓身下兩隻巨怪抬起了頭,被古怪絲線操縱著,轉身朝著燈塔方向緩緩走去!


    咚,咚,咚!


    巨怪一路走過,捏碎砂石無數!


    遠遠的,詭異童聲夾雜著一陣接一陣的笑聲和哭聲,沿著海岸線一路幽冷灑落。


    “釘釘釘,鐵釘入你骨!”


    “絲絲絲,銀絲牽你魂!”


    “嘻嘻嘻,纏你血肉封你魂魄!”


    “嗚嗚嗚,教你永世成我奴仆!”


    ------題外話------


    【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小劇場】


    從前有一本書叫殺手排行榜,據說上麵羅列了世界前100的頂級殺人魔,這天小女王滿心期待的把書翻開來。


    女王:為毛書上沒有我?這個,聖戰屠夫,98名,不是我剛殺的麽?


    霍城:…


    女王:還有這個,倉田姐妹,55名,不也是我打死的麽?


    霍城:…


    女王:最可氣的是這個,魑家零四,18名,很早之前就被我幹掉了,結果她怎麽還在榜上?


    霍城:…


    嚐試著勸一下:其實這種排名並沒什麽…


    女王:我不管!我這麽強為什麽榜上無名?不給我上榜我我偏要當第一!第一是誰,是不是幹掉第一就能上榜了?


    霍城:咳咳,不過我家媳婦也不至於為了破第一就抹殺親…


    再抬頭隻見他家小女王眼底一片綠光,狼一般閃亮!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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