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燃燒著,煙霧繚繞。柳青一腳踹開了房門,帶著手下的兄弟毫不猶豫地殺了出去,留在屋子裏的,隻有四人,婉歌、蕭逸宸、劉天賜、李仇。看著那劇烈的大火已經燃燒到屋角的時候,婉歌的心中有些發緊,東西還沒拿到。


    火勢漸漸壯大,蕭逸宸的神情淡然,說道:“婉歌,不要著急,等到他們走遠些的時候,我們再想辦法,屋子裏的火勢很大,他們肯定會認為我們已經離開了。”


    蕭逸宸雖然這麽說,不過他卻是緊緊地守護在婉歌的身邊,萬一有什麽情況,他隨時都會保護婉歌。


    “嘶啦”一聲響,被燒斷的房梁砸了下來,蕭逸宸攬著婉歌往後退了幾步,劉天賜也和李仇側身躲過,忍耐了片刻,他終於說道:“你們幾個跟我來。”


    劉天賜咬著牙,忍著劇烈的咳嗽,往前帶路。


    他們剛離開沒幾步,就聽到了外麵轟隆隆的響聲,房屋的幾處已經開始崩塌。那群人的心思是相當慎密,他們沒有留給對方一絲喘氣的機會。衝天的火焰照亮了眾人的臉頰,這夜晚,如同白天一樣明亮。


    這個房間裏同樣也擺設著許多靈位,劉天賜走到了一塊靈位旁,他伸出手,將靈位的位置慢慢地移開,隻見腳下的石塊緩緩地移動,竟然裂開了一條很寬的縫隙。婉歌沒有想到這個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藏身之處。


    劉天賜說道:“雖然讓姑娘換了身份,但是以敵人的狡猾,他們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識破,一旦他們識破了,就會重新來這裏搜尋。”


    劉天賜舉起了火把,慢慢地走到了地縫裏,說道:“你們都下來吧,這裏是比較安全的。”


    婉歌迅速地跳了下去,但是這地縫裏非常狹窄,差不多隻能容下一個人的身子,蕭逸宸高大的身軀隻能夠彎背而行。


    劉天賜解釋道:“這裏太小,若是所有人都通往這裏,恐怕對我們是有害無益,必然要引開那些人,姑娘才會安全。”


    婉歌問道:“這裏的地道是前輩所建?”


    劉天賜搖了搖頭,“不是。”


    幾人一直往前走,沒有回頭。不一會兒,他們便進入了一處石室之中。劉天賜舉起火把,婉歌依稀看得到幾張桌子和石椅。上麵還放著一些幹糧,她的目光微微閃爍,毫無疑問,這是劉天賜最開始就準備了的。也很顯然,對於這場伏擊,劉天賜和李仇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的。為什麽他們知道了還沒有告訴他們呢?也沒有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劉天賜坐了下來,他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經過這一番波折,他覺得有些勞累。他說道:“沐姑娘,蕭公子,你們請坐。”


    蕭逸宸微笑,優雅地坐了下來,婉歌就坐在他的旁邊。


    劉天賜握著帕子又劇烈地咳嗽起來,蕭逸宸從懷中拿出了一顆藥丸,“前輩,服下這藥丸,可以緩解你的病痛。”


    劉天賜卻搖了搖頭,“我這樣半死不活的身體能夠活到現在就已經是奇跡了,我不想浪費蕭神醫的心血。”


    蕭逸宸見他如此,也沒有再堅持,他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他也確實解救不了他。


    靜靜的沉默,有很疑問沒有解開。不過,這劉天賜已經是將死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沒有理由去害他們。


    眼前的劉天賜雖然隱瞞了他們許多事情,但是至今為止,他們沒有做過一件對他們不利的事情。劉天賜給自己倒了些水,慢慢地飲下去,似乎想要緩解一下胸口的壓抑。


    蕭逸宸的耳朵是極為靈敏的,他沉聲喝道:“誰在那裏鬼鬼祟祟的?”他站直了身子,手裏的長劍已經握在了手中,目光看向對麵的洞口。


    婉歌也覺得對麵有人在那裏,手裏的匕首緊緊地握在手中。不一會兒,婉歌聽到了放肆狂睨的笑聲,隻見從那黑洞之中走出一個人來,隻聽見石頭摩擦的聲響,整個石室裏便亮了起來。


    “劉方丈呀,還是你的手法高明!他們三兩下就被你給騙了!”火光之下,婉歌看清了那人的一張臉,正是昨晚和他們在客棧裏交手的紫衣公子。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


    婉歌的心一沉,她淩厲地看向劉天賜。


    劉天賜的神情大變,身子有些顫抖,他怒罵道:“胡說八道!”此時他已經站起身來,護在了婉歌和蕭逸宸的身後。


    不過這個時候蕭逸宸對於紫衣公子的話還是不相信,一個人要做一件事,就必然要有動機,而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劉天賜沒有任何理由這麽做。他這麽說,不過是想要引起他們自亂陣腳罷了。


    紫衣公子慢慢地走過來,笑著說道:“還真是要感謝你告訴我這樣一條好的密道。”


    劉天賜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紫衣公子,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樣冤枉老夫?”


    紫衣公子沒有說話,他的腰間掛著一杆綠色的豎簫,婉歌驟然猜測到之前的綠竹蛇一定就是由他所操控的,隻是他不會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對手,她輕而易舉地破了他的節奏。


    這時候,紫衣公子的身後又另外走出了一個黑衣男子,身材修長,長著一張英挺威嚴的臉,鼻翼如山峰陡峭。他的神情如大漠一般蒼茫冷漠,帶著一股寒氣。容貌如黑夜一般神秘魅惑。沒有半絲花紋的黑袍,散發著黑暗的危險氣息。


    這個男人是誰呢?


    黑衣男子狂傲地說道:“劉天賜,給你兩個選擇,一看是為他們殉葬,而是交出我們想要的東西。”


    劉天賜冷道:“你休想!”


    劉天賜的臉色痛楚之中帶著愧疚,他對婉歌說道:“這都是我的錯,原本以為引開了他們可以保住你們的安全,卻沒有想到讓你們陷入了危險之中。”


    蕭逸宸俊朗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前輩嚴重了,隻怕敵人時早有準備,已經將兩方的路口堵死。我還是那句話,隻要我們齊心,就沒有害怕的事兒。”


    黑衣公子雙目看向蕭逸宸,諷刺道:“真是沒有想到這天下聞名的神醫竟然會和土雲國的齊王妃廝混在一起,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劉天賜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蕭逸宸的臉上依舊是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他說道:“我蕭逸宸一向可都是光明正大地,當然自認比不上那些暗地裏使手段都不敢以自己的真實身份見人的小人。”


    蕭逸宸的身材修長,身上一身白色的袍子,不染半點風塵,氣質高雅,哪怕是說的諷刺話讓人聽起來似乎也沒有半點不適。


    婉歌看著黑衣公子和紫衣公子,低聲問道:“你們以多欺少,今日我們肯定打不過你們,不過就算是我們今日死在這裏,也想死個明白。”


    黑衣公子揚起高傲的笑容,低吼一聲,“好!既然你想要死個明白,我們也不放告訴你,他宮少齊這輩子都休想和太子爭鋒!”


    果然是太子派來的人,婉歌說道:“幾乎所有的土雲國人都知道,我是宮少齊最不待見的王妃,我對於宮少齊來手是從來都是無足輕重的,你們想要殺宮少齊又何必這麽大費周章地來找我?”


    黑衣人眼神一凜,看來這個女人還想從他的嘴裏得到更多的信息,不過他也不笨,“今日,就是你們送死的日子!”


    一群人對著四個人,其中還有幾乎不會武功的劉天賜。這場戰怎麽說,婉歌也沒有占到贏麵。


    劉天賜有些感歎地說道:“早知道就不應該讓柳青他們出去,倘若他們在的話,還會有生還的機會。今日老夫便和他們拚了!”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劉天賜的身上已經是顯示了怒氣,幹癟蒼老的手緊握在一起。


    黑衣公子恍然聽到了笑話一般,哈哈大笑,那神態狂妄至極。


    這時候從外麵傳來冷冷的聲音,“你們也太小看我柳青了!”


    伴著柳青的話語,從外麵飛出一個包裹。裏麵滾落出來幾顆頭顱,上麵還正流著鮮血。柳青大步從黑暗之中走出來,麵容冰冷。竟然是柳青,原來他並沒有中計!這個男人雖然看似粗獷,但是內心裏卻存了一份細膩的心思。


    婉歌也沒有想到柳青竟然又返回來了,而且還找到了這條密道,斬殺了對方的幾個人。還好柳青沒有事,她心中有了一份驚喜。


    劉天賜看到柳青的出現,心中似乎鬆了一口氣。他問道:“柳青,你剛剛沒有離開?”


    柳青冷聲道:“之前我們是準備突圍出去,可是一路上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麽伏擊,感覺有些不對勁,其中必定有詐,所以我又帶著兄弟們折了回來。”


    黑衣公子盯著柳青,“看來閣下還不笨!”


    這裏本來比較隱秘的地方,劉天賜一直以為沒有什麽人能夠找到這裏的,他問道:“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柳青說道:“為了不讓他們懷疑,我帶著弟兄們饒了一圈,隨後又想和你們匯合,等我找到靈堂的時候卻發現門口有人守著,想必敵人的目的已經得逞,那麽他們守著的這個地方肯定是很重要。於是我便要了他們的性命,我靈位上發現了有被手指擦拭的痕跡,很明顯是被人動過,所以我也摸索著找到了機關。”


    柳青雖然是江湖中人,但是卻有著敏銳的觀察力,平常人是很難有他這樣的思維,他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柳青舉起了手中大刀,“今日你們幾人若是束手就擒就饒你們一命!”


    蕭逸宸和婉歌見柳青出手,他們也毫不留情地拿起手中武器。婉歌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黑衣公子原本要和柳青交手時,他的刀鋒卻忽然改變了方向。朝著婉歌刺來,婉歌沒有想到這黑衣公子的速度實在是快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之前他是故意壯大聲勢,用的是虛招,實質上的目標是婉歌。眼前的刀光閃爍,不過婉歌也不甘示弱,靈巧的身子一閃,側身躲過。她的匕首快速地向黑衣公子刺去,眼神中是凜然的殺氣。


    蕭逸宸的眸光微微閃爍,手中的長劍朝著黑衣公子劈去,哪知黑衣公子竟然毫不閃躲,仍舊朝著婉歌攻去。蕭逸宸的餘光掃視到紫衣公子的動作,之間他手裏有著數枚暗器,快如閃電般向蕭逸宸飛去,犀利無比。


    “碰碰”蕭逸宸的眼眸一眯,長劍盡數將這些暗器擋去。紫衣公子的動作看似輕柔,然而他的功夫卻是上乘,他的身子向上躍起,不斷地變化招式,手裏的暗器又對準了婉歌,蕭逸宸眼中一沉,大喊,“婉歌,小心暗器!”


    婉歌聽到蕭逸宸的話忍不住動容,她聽到耳邊的風聲,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她的身子往後一仰,那抹鋒利的暗器貼著她的麵頰飛過,猝不及防地,黑衣公子手中的大刀猛地斬向婉歌。


    婉歌奮力跳起,這時候蕭逸宸手中的長劍不可思議地改變了方向,他用劍抵住了黑衣公子的大刀,他的身子淩空而起,往黑衣公子的腰間踢去,那一腳帶著五成的內力。原本,他是不願意暴露自己最真實的功夫,而現在,他居然動了殺氣。


    黑衣公子節節後退,喉中腥甜,他將刀立在身上,穩住了身子。眼裏在看向蕭逸宸的時候,還帶著些不可思議,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像極了另一個人。


    紫衣公子的暗器不斷地飛來,蕭逸宸的身子騰空而起,劍身飛旋之間,將那些暗器打開。這時候石室裏的眾人廝打在一起,柳青和李仇一直負責保護著劉天賜,敵人的手下武功也不弱,不一會兒,李仇便覺得有些吃力。


    紫衣公子嘴角帶著斜睨的笑容,除了暗器,他還有高強的武功,飛身而上,朝著蕭逸宸殺過來。蕭逸宸的神情淡定,一時間刀劍相觸,刀光閃爍,“碰碰”作響。蕭逸宸的劍法純熟,看似柔弱,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度,他的白袍飄動,瀟灑俊逸。紫衣公子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蕭逸宸的長劍之下四處躲藏,避開了蕭逸宸的攻擊。


    紫衣公子的嘴角一笑,手裏的粉末一灑,他的身形已經飄出了十步之遠。手中那一杆綠色的豎簫已經放在了嘴邊,詭異的簫聲響起來,讓人覺得刺耳。


    這時候婉歌的動作慢了下了,她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裂開似的地疼痛起來,她會音控,可是還沒有達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有這樣熟練。柳青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整個大腦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異常疼痛。他覺得眼前看到的不是一個紫衣人,而是有無數的紫衣人。


    蕭逸宸的眉頭皺了皺,不過這裏,他的定力是最強的。他很想提起劍將紫衣人給殺了,可是每當他往前方看的時候,他也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紫衣人的麵目變得猙獰,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狂笑。


    此刻,那原本被蕭逸宸所傷的黑衣公子一躍而起,朝著婉歌出手,強忍著劇痛,身子一側,翻了個身,黑衣公子的刀落空,可是他並不放棄,有連續出刀。婉歌的頭就好像炸開一樣地疼痛,她連續幾個翻身,隻是本能地想要躲過。


    這兩人就像是天作之合,一人吹簫,一人出刀,很顯然,在麵對這樣的情況之下,若是不讓他們停下來,就算是有武功也是使不上的。況且,這紫衣公子所吹奏的,乃是將人推向地獄的壓抑之曲。紫衣公子的眼神很怪異,那雙眼睛裏盡是洋洋得意。


    蕭逸宸看著紫衣公子那肆意的笑容,聽到這不堪的曲子,眸中的笑意慢慢地凝結,他的身子猛地朝後方高高地躍起,手中的利劍朝高高地石壁上此去,蕭逸宸手腕用力,猛地一轉,“劈裏啪啦”堅硬的石壁破裂,發生清脆的聲音,很快這聲音蓋過了簫聲。婉歌的意識變得情形,靈巧的身子躲過,手中匕首飛速地朝黑衣公子此去,直取他的喉嚨。黑衣公子節節後退,可是婉歌的匕首還是刺破了他的皮膚,鮮紅的血液流下。


    紫衣公子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對於音律極為熟練,他不但可以利用音律控製動物,更能夠利用音律迷惑人的心智。但是此番被蕭逸宸所破壞,他不由得心生出一股怒火。蕭逸宸很快明白,他必須要破壞掉這個紫衣男子的節奏,讓他的簫聲起不了用作。


    蕭逸宸摸了摸手中的一杆笛子,又看了看婉歌,若是婉歌知道他就是曾經救了他的銀麵男子?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在這關鍵時刻,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蕭逸宸拿出了懷中紫色的玉笛,他的笛聲悠揚婉轉,帶著空靈的氣息。剛剛聽了紫衣公子這麽久的簫聲,他自然知道紫衣公子音律的節奏,以及轉換的地方,他的笛聲更好跟他相反,每次的節奏剛好卡在對方的之間,讓他的音律沒有辦法正常的進行。隻要擾亂他的節奏,並且將他的簫聲壓下去就可以解救其他的人。


    紫衣公子的臉色微變,每次當他想要轉換的時候,蕭逸宸的笛聲就控製了他的,而且蕭逸宸的笛聲特別響亮,這人似乎吹笛的時候還用力內力。這時候他看到婉歌正朝黑衣公子刺去時,他放下了手中的簫,最佳帶著一抹詭異的笑,手中的暗器從他的手中飛出,直向婉歌。劉天賜看到了那抹暗器,他想都沒有想,直接朝婉歌撲了過去,擋在了婉歌的身上,而此刻,婉歌的匕首正沒入了黑衣公子的胸口。


    婉歌轉過身,看到劉天賜慢慢變紫的嘴唇,一股悲傷從心底湧出來,為什麽他要救她?明明她對他還沒有完全相信。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相信他的真誠,不得不相信他對齊王府的忠誠。


    她聽到了劉天賜細微的聲音,“姑娘……你記得救活王爺……東西在……靈位……”


    劉天賜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緩緩到了下去。婉歌看到了劉天賜那雙微微含笑的眼睛,似乎在臨死前,他沒有痛苦,而是看到了時間最美麗的東西。劉天賜果然沒有騙她,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維護宮少齊,那麽他和宮少齊到底是什麽關係呢?他為什麽要這麽幫助宮少齊?


    蕭逸宸的雙眼帶著冷漠之色,一個用力,手中的劍飛一般快速、準確、狠毒地刺進了紫衣公子的胸膛,猝不及防的速度讓紫衣公子睜大了雙眼,他沒有想到對方的速度這樣快,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內力竟然這麽深厚,並且能在短時間內做出最精確的判斷,出手狠毒、不留餘地,這白衣男子的動作似乎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你……是……”鑽心的疼痛傳來,他身上力氣漸漸地消失,突然之間,整個人往後倒下,手中的笛子滑落。


    黑衣公子還想再出刀,但是看到紫衣公子一死,而且自己的手下們大多數都已受傷,心中還是有些慌亂。音律的作用漸漸消失,這時,柳青迅速地向上跳起,他堵住了洞口的去路,蕭逸宸則在前麵,婉歌立於正中間,三人將黑衣公子為了裏麵而且沒有任何去路。這時候黑衣公子還是有了幾分害怕,此刻柳青手握大刀向黑衣公子撲了過去,大刀砍重了黑衣公子的腿部,黑衣公子隻覺得腿上一陣鑽心的疼痛,“碰”又是一刀,柳青直接對準了他的脖子。


    血花四濺,黑衣公子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石室裏蔓延這濃重的血腥味,死傷不計其數,婉歌的雙目顯得有些黯然,她走到了劉天賜的身邊,他的嘴唇已經變成紫色,很明顯紫衣公子的暗器上有劇毒。之前她一直怪罪劉天賜的隱瞞和知情不報,可此時,劉天賜竟然為自己擋了一刀,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難言的酸楚,不過她更明白的是,劉天賜這麽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宮少齊。


    李仇失聲痛哭,他趴在劉天賜的旁邊,神色悲戚。其他人都默默地站著,沒有說話。好久之後,氣氛才緩和過來。


    婉歌站起身來,不知道現在什麽時候了,劉天賜告訴她東西在靈堂,相比李仇應該會知道些。她問道:“李叔,你帶我們去靈堂吧!紅蓮花對我們很重要,這關乎一個人的生命!”


    李仇的聲音有些哽咽,點了地點頭,“我知道,跟我來吧!”


    李仇走在前麵,高大的身軀看起來有些孤寂、黯然,他在這裏和劉天賜生活了十多年,他知道有關劉天賜的一切。


    李仇拉開了石板,往四周看了看,藍衣公子和黑衣公子的人基本上都已經被殺害了,他確定了沒有其它的敵人,才對蕭逸宸等人說道:“你們上來吧!”


    李仇走到了靈堂的前麵,他按動了上麵的機關,不一會兒,裏麵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盒子,李仇捧著盒子,將它拿給婉歌,他說道:“你將盒子交給太後,太後自然知道如何打開。”


    婉歌覺得有些奇怪,潛意識裏,她總是認為劉天賜和太後會有什麽關聯,她接住了盒子,“現在,我們也該離開了。”


    幾人慢慢地從裏麵靈堂裏走出來,似乎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隆隆馬蹄聲,蕭逸宸擋住了婉歌的去路,“大家先不要走,我去外頭看看。”


    蕭逸宸躍上了牆頭,他看到一群身穿鎧甲的士兵們,看來那些人是官府中人。


    外麵傳來了響亮的聲音,“齊王妃,我們是古陵縣衙的人,特來保護齊王妃!”


    婉歌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來,她的行蹤一直是極其隱秘的,可是為什麽她才剛剛從千佛寺裏走出來就有人知道她的來路,蕭逸宸在婉歌的麵前輕聲說道:“婉歌,他們的來意不明,要小心。”


    婉歌點了點頭,蕭逸宸的心思一直都比較敏銳的。婉歌並沒有出去,這時候外麵的人又是一陣大喊,“齊王妃,我們特奉齊王之命前來保護王妃。”


    婉歌慢慢地走出來,蕭逸宸陪同在她的身邊,婉歌看到了一個中年男人,長相十分英氣,剛毅的臉上帶著軍人特有的沉穩,不過當婉歌看到那雙眼睛時,覺得這人十分精明。


    中年男子翻身下馬,跪在地上,聲音鏗鏘有力,“末將莊風參見王妃娘娘!”


    婉歌淡淡說道:“起來吧,不必多禮!”她看了看四周,還是一片寧靜。莊風牽來一匹馬,催促道:“王妃娘娘,王爺吩咐末將來迎接,千佛寺最近一直不大太平,還請王妃娘娘前往古陵縣城,知縣大人親自在那裏為王妃接風洗塵。”


    接風洗塵?如果莊風是宮少齊派來的話,那麽他應該是盡快地讓她回到齊王府才是,怎麽會讓她還在古陵縣耽誤時間呢?


    婉歌還未開口說道,蕭逸宸已經攔在了婉歌的麵前,將婉歌和莊風隔開,他說道:“楚將軍怎麽知道沐姑娘的行蹤?”不知道為什麽,蕭逸宸從來都不願意叫婉歌為齊王妃,哪怕是他知道婉歌是宮少齊名義上的妻子,他也不願意這麽叫她。


    莊風神情不變,“我是受了齊王的命令!”


    蕭逸宸的嘴角帶著淡漠的笑容,“是嗎?你真的是奉了齊王的命令,早不來晚不來,還讓他的妻子受了這麽大的傷害?”


    莊風的臉色一沉,“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跟本將軍說話這麽沒規矩?”


    蕭逸宸俊朗的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在下隻是佩服楚將軍的及時罷了。”


    眼前的這個男子婉歌覺得有些眼熟,婉歌覺得自己應該是在皇宮裏見過他的,不過這個人的行蹤確實有些詭異,婉歌對他有著很重的防備之心,不過,當她看到莊風身後的百餘人鐵騎兵,她的心裏微微一緊,說道:“莊將軍我們這麽大批人馬一同趕路有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們先回縣城,有他們幾個人保護我就可以了。”


    莊風的神色冷峻,似乎雷打不動的表情,“這是王爺的命令,末將必須要無條件地遵循!”莊風冷著一張臉,看著蕭逸宸,“這位兄弟,你這是要阻止本將?”


    蕭逸宸臉上的神色不變,不過他的身軀卻沒有離開婉歌半步,“不是我要阻止你,恐怕是你對沐姑娘不利吧?”問道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多了一絲冷意。


    莊風的臉一冷,手中的大刀揮出,“倘若你要反抗齊王的命令,那我也隻好卻之不恭了!”莊風話裏的威脅已經很重了。


    蕭逸宸一心想道,對方人多勢眾,他若是想要取勝,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莊風,隻有拿下了莊風,正所謂擒賊先擒王。蕭逸宸手中的長劍優雅出鞘,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在蕭逸宸優雅的動作之中,他手中的長劍已經迎風而上,在這眾多的人當中,蕭逸宸還不向亮出他的真實武力,在打鬥的時候,他隻是用了將近三成的功力。


    隻聽見“碰碰”聲響,兩人的身影已經交織在一起,蕭逸宸的手中一用勁,長發飛揚,那雙黑曜石般深邃瑩潤的眼瞳,帶著絲絲笑意,仿佛並沒有將莊風看在眼裏,也沒有將他看成自己的對手。蕭逸宸的動作優雅自然,仿佛不沾世上任何塵土,有一股與世無爭的味道。


    莊風被生生地逼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才站定了腳步,他的手勢上揚,身後的一百士兵都已經拈弓搭箭,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而那些箭羽,都已經對準了婉歌和蕭逸宸等人,這些人救護是假,想要他們的命卻是真!


    婉歌的眼裏頓時迸射出寒光,大聲喝道:“莊風你好大的膽子!”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讓在場的人生生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莊風拿起了手中的大刀,冷冷道:“末將的膽子很小,不過是今日聽聞這裏有亂黨出現,現在末將帶著手下們來這裏剿滅亂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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