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宸的步伐堅定,身子挺拔,就像是統帥三軍的帝王一般,身上散發著不可阻擋的魄力,“大家不必多禮。”


    梁峰清冷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公子,你沒事兒吧?”


    蕭逸宸點了點頭,他的心底有些不悅,他並沒有吩咐他們前來尋他,不過他們也是擔心他的安慰。遠處的那個挺拔的身影堅定執著,可是他已經不是當初和她並肩作戰的同伴了,這一刻,他變成了他們的主帥,雖然,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定,他不隻擁有著這光華亮麗的神醫名號。


    婉歌的心底竟是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然而,當她的目光瞥過他那節骨分明的手時,心底猛地顫抖,一滴鮮紅的血液正在慢慢地下滑,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始終都沒有說話,他是神醫,應該不會有事的,況且,在他的身後,還有那麽多關心忠於他的下屬,他也不會再需要她在身邊了。


    婉歌轉過身,摸了摸手裏的盒子,還在,她慢慢地離開。


    “歌兒。”她聽到了身後傳來輕柔的聲音,不過,她沒有回頭,腳下的步伐有些虛浮。


    “在有生之年認識你,這是我最幸運的事情。但是,有些人從一出生開始,身上就要背負著責任,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我,也不例外。”蕭逸宸的一雙深邃的眼睛一直凝視著她的背影,婉歌的身子頓了頓,許久之後,她才答道:“我知道。”


    蕭逸宸沒有動,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知道那抹小小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消失,他才緩緩地轉過身。心底裏有些空蕩蕩的,那個倔強的女子,沒有回過一次頭,始終留給了他一個堅定的背影,他的心裏有了淡淡的迷茫,歌兒,這一切到底是對,還是錯?


    梁峰從他的身後走出,“公子,神衣殿的幾人已經被我抓住,該如何處理,還請公子明示。”


    蕭逸宸寧靜的雙眸中驟然劃過一絲冷意,“殺。”


    梁峰疑惑道:“不用從他們的身上套出一些事情嗎?”


    蕭逸宸搖了搖頭,“不用了,那些人早已視死如歸,就算是對他們用盡嚴刑,他們也不會吐露半個字的。”


    “那朝中?”梁峰問道。


    蕭逸宸的神色不變,“以不變應萬變,太子的勢力一直都是鋒芒畢露,那就讓他一直這麽下去,老三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隱忍不發,就是在一直等待機會,那麽這趟渾水就不用我們去躺了,也省得髒了自己的身。”


    這時候衛錚急匆匆地說道:“公子,不好了,太子手下的將軍鄭源此刻正駐守在山下!”


    蕭逸宸問道:“他們從哪個方向來的?”


    “從南邊。”


    還好,蕭逸宸鬆了一口氣,那麽這樣說來婉歌是不會碰上他們的了,他派了幾個人,“你們幾個跟著沐姑娘,保護好她,但是記住一點,不要路麵。”


    衛錚點了點頭,“是!”


    蕭逸宸的嘴角揚起了漫不經心的笑容,“很好,我今日邊去會一會他們。”


    梁峰的神色冷峻,他跟在蕭逸宸的身邊已經多年,他從來都不小,都是冷著一張麵孔,當他看到鄭源的時候,麵目沉靜,目光森寒,“鄭源,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刺殿下!”他手中的大刀已經緊握住,準備隨時展開攻擊。


    鄭源的臉圓圓的,此刻他仍舊是笑眯眯的,帶著慈祥的笑容,“梁侍衛可是嚴重了,我今日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來,是來抓亂黨的!”鄭源的雙眼中帶著冷意,他舉了舉手勢,身後的士兵們鎧甲披身,嚴莊待命。


    那一排排舉著的弓弩,就像是食人鷲鷹,目光狠毒,麵目猙獰。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然而蕭逸宸始終神情淡定,沒有半分慌張,他閑庭信步,陽光下,那狹長的桃花眼帶著幾分深沉,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唇角,透著高雅清新。


    “鄭源,你們倒是成為了太子的好走狗!”


    鄭源的眉目一冷,朗聲道:“微臣今日奉殿下之命,原本是要誅殺亂黨,可是七殿下要執意和我們太子殿下作鬥爭,那微臣也隻好得罪了!”


    鄭源根本就沒有將蕭逸宸放在眼裏,狹長的桃花眼裏頓時籠罩著一層冰霜,“你得罪的恐怕不是我,恐怕是你那正在大漠苦戰的弟弟吧!”


    聽到了蕭逸宸的話,鄭源的臉色登時一變,“你說什麽?!”


    蕭逸宸好看的眉毛往上一挑,“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你的弟弟正是因為當年貪汙軍餉,所以才會被父皇派到大漠,不過是想要他將功贖罪,隻是沒有想到如今,竟然他的親哥哥還要將他送上死路!”


    鄭源怒道:“你胡說!若不是你向聖上告發,我弟弟又怎麽會到大漠?”


    “我告發?”蕭逸宸諷刺地一笑,眼神輕蔑,“你們配嗎?”


    “你們這群傻瓜,不過是為太子犧牲自己的親人罷了。”


    蕭逸宸絲毫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如果你們還想要去挽救一下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鄭源的手下的劉禦大聲問道:“七殿下,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蕭逸宸隻是淡淡地笑,沒有說話。


    梁峰上前解釋,“鄭將軍,劉軍師,你們在軍中這麽多年,竟然這麽淺顯的道理也要我們殿下來向你們解釋?”


    “大漠人如今正駐紮在百丈原,你們這樣盲目地帶著軍隊趕到這裏,就不怕你們的親人中計?”蕭逸宸淡淡地問道,卻是讓兩人的心中一寒。


    “不可能!去年殿下就親自帶著禦林軍攻破了大漠的玉門關,他們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卷土重來?”鄭源的眼裏盡是不可置信。


    蕭逸宸朗聲而笑,眉梢之間帶著鋒芒,掃視著一群人,哪裏還有那溫文爾雅的模樣,此刻,目光精悍銳利,“你們也太不了解我了,你們以為我損失自己的主力,讓你們這群人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那不過是用來迷惑你們這群人罷了!”


    這時候,鄭源的臉色一白,他們調來了主隊,那毫無疑問就會削弱了弟弟在大漠的力量,倘若他們還沒有趕回,而在這裏耗費過多的時間,那麽他們便會多一份危險。


    “若是還想保住你們的家族勢力,就趕快轉回大漠才是!”


    鄭源的原本自信的眉目瞬間便成一朵死花,他再也笑不出來了。鄭家和劉家,都是國家的世家,他們不能讓家族的一世榮譽會在他們手裏,他吩咐手下,“我們馬上去大漠營救!”


    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帶著氣卷狂龍之風。


    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軍隊,蕭逸宸的嘴角淡淡地一笑,“太子做了一件蠢事!”


    梁峰神情冷峻,“他們被殿下的幾句話就騙了,倘若他們中途發現會不會折回?”


    蕭逸宸搖了搖頭,“我了解鄭源這個人,他最重視的,就是家族和親人的榮譽,太子也正是拿這一點去威脅他。他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將他的整個家族拿來做賭注,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估計也晚了。”


    梁峰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蕭逸宸的身後。


    望著那飄渺的天空,蕭逸宸覺得突然有些孤獨,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一個人真正地走進過他的心底,“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要再出現,即便是遇上再大的事情也一樣,那樣隻會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婉歌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梁峰遲疑地點頭,“是!”


    腳下的快馬飛奔,婉歌隻盼著時間快點,再快點,已經有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婉歌的神情略有些疲憊。找到了熟悉的齊王府,婉歌踏進去的時候,王府裏正有很多人在場,隻是宮少齊的臉色依舊很蒼白,不過在看到婉歌的時候,眼中有些驚訝。


    婉歌的一身衣服上已經布滿了灰塵,一路風塵仆仆。


    葉纖蓉看到婉歌,美眸之中有了一絲尖銳,“王妃姐姐,我剛剛還在想,你要是不在這最後一天趕回來,可是要故意謀害王爺?”


    宮少齊有些不悅地打斷了葉纖蓉的話,“蓉兒,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葉纖蓉一雙眼中帶著些委屈,不過既然宮少齊開口了,她也就沒有再多說。


    婉歌仿佛沒有看到她一樣,清亮的眸中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她將手中的盒子扔給了流觴,“這個盒子我沒有辦法打開,千佛寺的主持可能跟太後比較熟,他說太後定能將這個盒子打開。”


    宮少齊忍住疼痛,緩緩起身,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比較柔弱,“去喚太後過來吧!”


    侍衛聽了宮少齊的吩咐,回道:“是!”


    婉歌轉過身,她的眼神裏依舊沒有他的存在,這一切仿佛隻是在完成一個任務。她說道:“我去取紅蓮花的過程當中遇上了不少埋伏,如果我猜得沒錯兒的話,應該是和太子有關!”


    宮少齊仿佛並沒有意外,冷冷道:“果然是他們!這一次,本王絕不會輕饒!”


    這個宮少羽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她,汙蔑她,這一次,她也不想放過他。可惜了,她不知道柳青的消息,倘若抓住了莊風,那麽這一切的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夜幕之下,齊王府門口被一陣馬蹄聲所所打破,一人領頭,身後帶著十餘人,這些人手握大刀,身穿著樸素。


    領頭人身材高大,神色清冷,威風凜凜,正是柳青。在那場山崩地裂中,他和十幾個兄弟也得已生存,他們用大刀插入了岩石之中,一步步爬了上去。


    曾經,柳青對於宮少齊是恨之入骨,這個男人囚禁了他整整五年,即便是宮少齊也是奉命而為,他骨子裏還是厭惡這群朝廷的人。不過想到婉歌,那個有著狼一般勇猛、堅韌的女子,他的心中還是盛滿感激,更何況他們同甘共苦,並肩作戰,她的生死,他是最關心的。


    看到身後被捆綁起來的莊風,他冷冷道:“把他壓進齊王府吧!”


    婉歌早已注意到了府外的動靜,當她看到柳青的時候,眸中一喜,“柳青,你還活著?”


    柳青也同樣驚喜,“是啊!沒想到你也還活著,真是太好了。”看了看身後莊風,“我將這個家夥押來了,沐姑娘可以好好地審訊!”他還將手裏的一封密信,拿給了婉歌,婉歌看到了那封信,嘴角一笑,這一次,莊風是走不脫了。


    婉歌的眼中劃過冰冷,“當然。”


    婉歌本來想要讓柳青進王府裏歇一歇,可是想到柳青曾經的遭遇,婉歌始終沒有開口,柳青帶著十幾個兄弟風風火火地離開,隻是在轉身的那一刻,柳青的身子微微一停,“沐姑娘,以後若是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我一定是義不容辭!”


    婉歌點了點頭,目送著他的背影。


    莊風的神色硬朗,雖然嘴裏塞著布條,不過他仍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這個人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這麽硬,他果真是什麽都不在乎了麽?


    王府裏頭的燈火通明,婉歌雙眉皺起,冷笑道:“莊風,你行刺本王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呢!”


    莊風的身體站得筆直,他目視著婉歌,“行刺王妃?證據呢?難道就憑著王妃的片麵之詞嗎?本將一直都對朝廷忠心耿耿,何來行刺一說?”


    “是嗎?到時看不出來,你莊風很會狡辯!”


    莊風朗聲道:“我做事從來都是敢作敢當,做過的事情,我不會說半個不字,可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任何人逼迫著我,我不會承認!”


    “敢行刺本王的王妃,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楚世一族滿門抄斬?”莊風的身後傳來了冰冷如鐵的聲音,宮少齊的表情如臘月冰霜,渾身散發著一股霸氣。


    看到宮少齊,莊風的眼裏有驚訝,也有恐懼,不過他還是不肯承認,“本將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王妃的事情!”


    宮少齊的身體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不過他的精神看起來也已經比之前要好多了。


    “王妃在古陵縣遇刺,不是你率兵謀害?你沒有出現在現場?”宮少齊反問道。


    ------題外話------


    不好意思,這兩天的事情很多,很忙,身心又很累,所以少更點,等忙碌的日子過了以後,我會努力多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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