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雖不是無情之物，有心卻無口難開。”身後突兀的想起一道清冷之音。
聲音清冷，如一泓清泉，輕易滌蕩心靈，如山間優美之音，輕而易舉地讓人沉淪其中。
我唇角勾起一抹輕笑，然後歎息一聲，“果然常言說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呐！”
“流水有意留落花，落花無情逐東流。”他聲音輕輕低歎而出，話語之中滿是憂傷。
我雙目微闔，將所有一切斂盡眼底，然後睜開眼，雙手浸水，掬起一掌清流，然後雙眼彎彎，突然轉身將手中的清流，盡數灑在身後之人的身上，雪衣中水漬點點，我笑得好不開心。
他好似從未想到我會如此做，竟有些呆楞，陽光之下，雪衣飛揚，墨發飄揚，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如星石般耀眼。
我的唇角咧著大大的微笑，笑嗬嗬的看著呆若木雞的男子，然後上前，握著他的手，揚著討好的笑容，“怎麽了？不喜歡玩水嗎？”
雪影微怔，挑著眼，看著我，然後輕輕喚了聲，“殿下。”
我仰頭輕啄著他的唇角，然後笑得依舊燦爛，“對你來說我是鳳綰衣還是風琉璃？”
他挑眉，看著我，“有區別嗎？”
我一臉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有。鳳綰衣是皇儲稱我為殿下，無可厚非；風琉璃是江湖浪女，隻要你開心，隨心而喚。”
“那麽如何稱呼，是不是由我此行的目的而決定呢？”他唇角微揚，看向我，竟有些不屬於他的譏誚。
我恍若未覺，掬起他一縷青絲，笑問，“那你此行是來替麟都談判的？”
“是。”
“哦？”我輕輕點點頭，表示明了，然後繼續把玩著他的青絲，漫不經心地問道，“慕容烙回來了？”
他眼尾餘光瞟了我一眼，那一眼帶著些許訝異，但仍然不動聲色，“是。”
“哦？”繼續認真的把玩著他的發，繞在指尖，卻又是漫不經心的點頭，然後抬頭，揚著討好的笑容，將指尖纏繞的發展示在他眼前，“看，你的頭發真乖，服服帖帖的呢！”
他俊眉微皺，看向我，“殿下好像都一切了然於胸，是不是？”
我睜著一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看向他，指尖的發順勢而散，我的手指繼續纏繞著，嘴角輕揚，輕聲哼道，“綰青絲，挽情絲，青絲纏，指尖繞，纏綿悱惻風中搖，誰在其中笑？”
“殿下，夜空此行的目的，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拖延時間？”俊眉深皺，眼中略有惱怒之色。
我歎息著放開他的青絲，然後轉身，輕聲歎道，“剪不斷，理還亂，縱是青絲片片化為雪，又有何人憐？”
“殿下……”
“說吧，他的條件。”我打斷他的話，看向風光霽月，秋色無邊的景色，縱是風景再美，又有幾人懂得欣賞？
他的聲音，從身後清清泠泠地傳來，語氣死板，“五殿下的意思是鳳麟兩國議和，雙方和平共處，不再兵戎相見。關於殿下之前與五殿下定下的盟約，五殿下的意思是，第一個和第二個條件不變，至於第三個……”說到這裏他微微遲疑，沉吟片刻然後說道，“至於第三個條件，五殿下願意以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交換三座城池，從此兩國和睦相處，永不起爭執。”
我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冷笑一聲，“他倒會做生意啊，用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交換三座城池？嗬嗬……。”我搖頭失笑，然後轉身看著他，歪頭輕笑，“不過這不失一筆好買賣啊？對嗎？”
琥珀色的眼眸閃著光芒，薄唇輕啟，“這麽說，殿下是答應了？”
我哈哈大笑，“答應，怎麽能不答應？如此暴利的買賣我怎會不答應？不是嗎？”
他眉宇深皺，有些狐疑地瞧著我，然後略微低下頭，似在思索。
我隨手打了個哈欠，擺擺手，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回去告訴他，這筆買賣我鳳綰衣答應了，讓他選個黃道吉日見個麵，也好商量商量將哪六座城池入我鳳境？”
說完之後，我便轉身離開。
“殿下，”身後的男子突然急聲叫住我，我嘴角微挑，側著頭，等待他的下文，他輕輕吐了一口氣，方才說道，“皇儲殿下怕是誤會了，五殿下的意思是，第一個與第二個條件不變，再添上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作為曾經許諾與殿下的三座麟都城池條件。”
“哦？”我輕哦一聲，轉過身來，雙手環胸，歪著頭笑道，“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他要我給他萬兩黃金千兩白銀向他買麟都三座城池呢，不過其實也不錯啊，我那黃金白銀不要了，讓他再給我三座城池吧，其實這個提議非常不錯的，我覺得可以考慮。”
他雙手緊握，牙關緊咬，緊皺俊眉，眼中略顯薄怒，“我想我已經和殿下說的非常清楚了，是五殿下再添上萬兩黃金和千兩白銀作為許諾給殿下那三座城池的條件，還望殿下不要扭曲在下的意思。”
我嗤笑一聲，“憑什麽？憑什麽他慕容烙要用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作為交換他麟都三座城池的條件我便要答應，而我卻不能用同樣的錢財作為交換他三座城池的條件？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三座城池，我覺得很公平啊，當然，他覺得我的錢給少了的話，我可以加倍，隻要他願意。”
他嘴角一撇，勾起冷笑，“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萬兩黃金千兩白銀換本國三座城池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謬天下之大論。”
我亦是冷笑連連，“沒錯，彼此彼此，即使不是本國，我也不認為萬兩黃金千兩白銀足以換得三座城池，回去告訴他，若有誠心議和就讓他拿出誠意來，別提那些有的沒的愚蠢到傻瓜也不會答應的條件，這樣隻會讓我小瞧他。”
他眼眸一凜，剛想說什麽，我卻被一個小小的白影所引，直接略過他，走到幾丈外，抓起一隻白鴿，從它小巧的腳上取下一卷小紙，然後放下它，攤開小紙，躍然紙上的是兩個俊秀的小字：綰衣。僅僅兩個字，我的心卻莫名的狂跳，莫名的慌亂。
這，不像是禦輕的性格，他若是要聯係我，斷不會隻寫我的名字，難道，他遇到危險了？禦輕，但願我猜錯了。
即便如此，我也沒心思再談下去了，抱起白鴿，馬上便走。
“殿下。”身後的男子輕言喚住我。
我腳步一頓，有些不耐煩撇過頭，麵無表情地說道，“回去告訴他，既然他不信守承諾，那麽也別怪我翻臉無情，既然他毀約在先，那麽我提出幾個條件也不過分，就像他先前所說，第一個和第二個條件不變，第三個我要再加兩座城池，不但如此，我還要親自挑選，還有，”我轉過身，伸手指著他，“還有我要你歸順我鳳都，這四個條件缺一不可，否則，我馬上率大軍攻打紫闌關，然後直搗黃龍。”
他眼神微微一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半響之後，輕聲問道，“你說什麽？”
我內心心急如焚，但卻不能在他麵前體現半分，隻能淡笑著說道，“我想我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不是嗎？”
他冷哼一聲，轉過頭，“一仆不侍二主，怕是讓殿下失望了。”
我嘴角掛著冷笑，“口口聲聲說著忠於慕容煌的人還不是改投慕容烙了，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他突然轉回頭，怒目而視，雙手緊握，俊臉緊繃，咬牙切齒。
我恍若未覺，轉過身，抬腳便走，走時，還不忘說道，“記住，把我的話帶到。”
“我早就知道，在你心中，從來沒有我的位置。”就在我邁開腳步沒走多遠的時候，他哀傷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
我腳步一頓，手中緊握著禦輕傳來的小紙，卻隻能無言。
“夜空生來便是賤命一條，又有何能讓堂堂鳳都的皇儲殿下對我青睞有加？在皇儲殿下心裏，又何曾有過我？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如此絕情絕義羞辱於我？難不成在殿下心裏，夜空就是那任意玩弄玩物嗎？”他的聲音清泠，哀傷中透著一層悲哀，使我頓足而不能動彈。
我微微仰頭，雙目微闔，輕言道，“我記得那夜我說的非常清楚，在我心裏你有著和禦輕一樣的地位，若是可以，我可以以死來證明，我這麽做，無非是希望你能在我身邊，隻有在我身邊你才可以盡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朝堂也好，江湖也罷，隻要你願意，哪裏都可以，什麽事都可以。我這麽做，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什麽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哪怕隻有一次也好？可是，至始至終，你卻從來未信過我，那麽我說的再多，做的再多，到頭來，你隻會認為我在不斷的傷害你，那麽，你希望我如何做？你教我好嗎？你教我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
身後無半點聲音，隻留下輕微地喘息，我隻是輕輕地笑了笑，“記得你曾經問過我一句話嗎？你問我會不會拿三座城池去換一個先鋒，我說我會，我說即使是三十座城池我都會，記得嗎？今日，慕容烙的錯誤就是他沒拿你來要挾我，而是用你來和我談判，這就是他最大的錯誤，也是你不能拿來證明在我心中的地位的錯誤。若是他以你來要挾，我那所謂的要求不是沒有成立的餘地了嗎？”
身後的他，依舊是無言，我繼續輕聲笑道，“我現在急著走，的確是因為禦輕，他傳來的訊息讓我害怕，我害怕他會遇到危險，若是真的如此，那麽我這一生也無法原諒自己，而不是因為他在我心中的地位無可比擬，你明白嗎？夜空？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等到你無條件，全身心的相信我的時候，可惜，也許我永遠也不會等到那一天。”
“我……”他想說，卻是無言。
我微微側頭，依舊輕笑，“知道嗎？從開始到現在，禦輕從來沒有懷疑過我，至始至終都是相信我，他願意陪在我身邊，即使麵對群臣的質疑，即使麵對全城的瘟疫，即使麵對麟都的虎狼之師，他都從未退縮，從未放棄。而在那一刻我便知道，即使我成為天下公敵，眾矢之的，他依舊會堅定不移地陪在我身邊，永遠不離棄。”
“殿下……”
我隻是勾唇輕笑，然後邁開腳步，堅定不移地往軍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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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清冷，如一泓清泉，輕易滌蕩心靈，如山間優美之音，輕而易舉地讓人沉淪其中。
我唇角勾起一抹輕笑，然後歎息一聲，“果然常言說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呐！”
“流水有意留落花，落花無情逐東流。”他聲音輕輕低歎而出，話語之中滿是憂傷。
我雙目微闔，將所有一切斂盡眼底，然後睜開眼，雙手浸水，掬起一掌清流，然後雙眼彎彎，突然轉身將手中的清流，盡數灑在身後之人的身上，雪衣中水漬點點，我笑得好不開心。
他好似從未想到我會如此做，竟有些呆楞，陽光之下，雪衣飛揚，墨發飄揚，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如星石般耀眼。
我的唇角咧著大大的微笑，笑嗬嗬的看著呆若木雞的男子，然後上前，握著他的手，揚著討好的笑容，“怎麽了？不喜歡玩水嗎？”
雪影微怔，挑著眼，看著我，然後輕輕喚了聲，“殿下。”
我仰頭輕啄著他的唇角，然後笑得依舊燦爛，“對你來說我是鳳綰衣還是風琉璃？”
他挑眉，看著我，“有區別嗎？”
我一臉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有。鳳綰衣是皇儲稱我為殿下，無可厚非；風琉璃是江湖浪女，隻要你開心，隨心而喚。”
“那麽如何稱呼，是不是由我此行的目的而決定呢？”他唇角微揚，看向我，竟有些不屬於他的譏誚。
我恍若未覺，掬起他一縷青絲，笑問，“那你此行是來替麟都談判的？”
“是。”
“哦？”我輕輕點點頭，表示明了，然後繼續把玩著他的青絲，漫不經心地問道，“慕容烙回來了？”
他眼尾餘光瞟了我一眼，那一眼帶著些許訝異，但仍然不動聲色，“是。”
“哦？”繼續認真的把玩著他的發，繞在指尖，卻又是漫不經心的點頭，然後抬頭，揚著討好的笑容，將指尖纏繞的發展示在他眼前，“看，你的頭發真乖，服服帖帖的呢！”
他俊眉微皺，看向我，“殿下好像都一切了然於胸，是不是？”
我睜著一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看向他，指尖的發順勢而散，我的手指繼續纏繞著，嘴角輕揚，輕聲哼道，“綰青絲，挽情絲，青絲纏，指尖繞，纏綿悱惻風中搖，誰在其中笑？”
“殿下，夜空此行的目的，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拖延時間？”俊眉深皺，眼中略有惱怒之色。
我歎息著放開他的青絲，然後轉身，輕聲歎道，“剪不斷，理還亂，縱是青絲片片化為雪，又有何人憐？”
“殿下……”
“說吧，他的條件。”我打斷他的話，看向風光霽月，秋色無邊的景色，縱是風景再美，又有幾人懂得欣賞？
他的聲音，從身後清清泠泠地傳來，語氣死板，“五殿下的意思是鳳麟兩國議和，雙方和平共處，不再兵戎相見。關於殿下之前與五殿下定下的盟約，五殿下的意思是，第一個和第二個條件不變，至於第三個……”說到這裏他微微遲疑，沉吟片刻然後說道，“至於第三個條件，五殿下願意以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交換三座城池，從此兩國和睦相處，永不起爭執。”
我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冷笑一聲，“他倒會做生意啊，用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交換三座城池？嗬嗬……。”我搖頭失笑，然後轉身看著他，歪頭輕笑，“不過這不失一筆好買賣啊？對嗎？”
琥珀色的眼眸閃著光芒，薄唇輕啟，“這麽說，殿下是答應了？”
我哈哈大笑，“答應，怎麽能不答應？如此暴利的買賣我怎會不答應？不是嗎？”
他眉宇深皺，有些狐疑地瞧著我，然後略微低下頭，似在思索。
我隨手打了個哈欠，擺擺手，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回去告訴他，這筆買賣我鳳綰衣答應了，讓他選個黃道吉日見個麵，也好商量商量將哪六座城池入我鳳境？”
說完之後，我便轉身離開。
“殿下，”身後的男子突然急聲叫住我，我嘴角微挑，側著頭，等待他的下文，他輕輕吐了一口氣，方才說道，“皇儲殿下怕是誤會了，五殿下的意思是，第一個與第二個條件不變，再添上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作為曾經許諾與殿下的三座麟都城池條件。”
“哦？”我輕哦一聲，轉過身來，雙手環胸，歪著頭笑道，“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他要我給他萬兩黃金千兩白銀向他買麟都三座城池呢，不過其實也不錯啊，我那黃金白銀不要了，讓他再給我三座城池吧，其實這個提議非常不錯的，我覺得可以考慮。”
他雙手緊握，牙關緊咬，緊皺俊眉，眼中略顯薄怒，“我想我已經和殿下說的非常清楚了，是五殿下再添上萬兩黃金和千兩白銀作為許諾給殿下那三座城池的條件，還望殿下不要扭曲在下的意思。”
我嗤笑一聲，“憑什麽？憑什麽他慕容烙要用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作為交換他麟都三座城池的條件我便要答應，而我卻不能用同樣的錢財作為交換他三座城池的條件？萬兩黃金千兩白銀三座城池，我覺得很公平啊，當然，他覺得我的錢給少了的話，我可以加倍，隻要他願意。”
他嘴角一撇，勾起冷笑，“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萬兩黃金千兩白銀換本國三座城池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謬天下之大論。”
我亦是冷笑連連，“沒錯，彼此彼此，即使不是本國，我也不認為萬兩黃金千兩白銀足以換得三座城池，回去告訴他，若有誠心議和就讓他拿出誠意來，別提那些有的沒的愚蠢到傻瓜也不會答應的條件，這樣隻會讓我小瞧他。”
他眼眸一凜，剛想說什麽，我卻被一個小小的白影所引，直接略過他，走到幾丈外，抓起一隻白鴿，從它小巧的腳上取下一卷小紙，然後放下它，攤開小紙，躍然紙上的是兩個俊秀的小字：綰衣。僅僅兩個字，我的心卻莫名的狂跳，莫名的慌亂。
這，不像是禦輕的性格，他若是要聯係我，斷不會隻寫我的名字，難道，他遇到危險了？禦輕，但願我猜錯了。
即便如此，我也沒心思再談下去了，抱起白鴿，馬上便走。
“殿下。”身後的男子輕言喚住我。
我腳步一頓，有些不耐煩撇過頭，麵無表情地說道，“回去告訴他，既然他不信守承諾，那麽也別怪我翻臉無情，既然他毀約在先，那麽我提出幾個條件也不過分，就像他先前所說，第一個和第二個條件不變，第三個我要再加兩座城池，不但如此，我還要親自挑選，還有，”我轉過身，伸手指著他，“還有我要你歸順我鳳都，這四個條件缺一不可，否則，我馬上率大軍攻打紫闌關，然後直搗黃龍。”
他眼神微微一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半響之後，輕聲問道，“你說什麽？”
我內心心急如焚，但卻不能在他麵前體現半分，隻能淡笑著說道，“我想我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不是嗎？”
他冷哼一聲，轉過頭，“一仆不侍二主，怕是讓殿下失望了。”
我嘴角掛著冷笑，“口口聲聲說著忠於慕容煌的人還不是改投慕容烙了，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他突然轉回頭，怒目而視，雙手緊握，俊臉緊繃，咬牙切齒。
我恍若未覺，轉過身，抬腳便走，走時，還不忘說道，“記住，把我的話帶到。”
“我早就知道，在你心中，從來沒有我的位置。”就在我邁開腳步沒走多遠的時候，他哀傷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
我腳步一頓，手中緊握著禦輕傳來的小紙，卻隻能無言。
“夜空生來便是賤命一條，又有何能讓堂堂鳳都的皇儲殿下對我青睞有加？在皇儲殿下心裏，又何曾有過我？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如此絕情絕義羞辱於我？難不成在殿下心裏，夜空就是那任意玩弄玩物嗎？”他的聲音清泠，哀傷中透著一層悲哀，使我頓足而不能動彈。
我微微仰頭，雙目微闔，輕言道，“我記得那夜我說的非常清楚，在我心裏你有著和禦輕一樣的地位，若是可以，我可以以死來證明，我這麽做，無非是希望你能在我身邊，隻有在我身邊你才可以盡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朝堂也好，江湖也罷，隻要你願意，哪裏都可以，什麽事都可以。我這麽做，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什麽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哪怕隻有一次也好？可是，至始至終，你卻從來未信過我，那麽我說的再多，做的再多，到頭來，你隻會認為我在不斷的傷害你，那麽，你希望我如何做？你教我好嗎？你教我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
身後無半點聲音，隻留下輕微地喘息，我隻是輕輕地笑了笑，“記得你曾經問過我一句話嗎？你問我會不會拿三座城池去換一個先鋒，我說我會，我說即使是三十座城池我都會，記得嗎？今日，慕容烙的錯誤就是他沒拿你來要挾我，而是用你來和我談判，這就是他最大的錯誤，也是你不能拿來證明在我心中的地位的錯誤。若是他以你來要挾，我那所謂的要求不是沒有成立的餘地了嗎？”
身後的他，依舊是無言，我繼續輕聲笑道，“我現在急著走，的確是因為禦輕，他傳來的訊息讓我害怕，我害怕他會遇到危險，若是真的如此，那麽我這一生也無法原諒自己，而不是因為他在我心中的地位無可比擬，你明白嗎？夜空？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等到你無條件，全身心的相信我的時候，可惜，也許我永遠也不會等到那一天。”
“我……”他想說，卻是無言。
我微微側頭，依舊輕笑，“知道嗎？從開始到現在，禦輕從來沒有懷疑過我，至始至終都是相信我，他願意陪在我身邊，即使麵對群臣的質疑，即使麵對全城的瘟疫，即使麵對麟都的虎狼之師，他都從未退縮，從未放棄。而在那一刻我便知道，即使我成為天下公敵，眾矢之的，他依舊會堅定不移地陪在我身邊，永遠不離棄。”
“殿下……”
我隻是勾唇輕笑，然後邁開腳步，堅定不移地往軍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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