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蜻蜓真得被這個口無遮攔的夜來香弄得有點羞惱了,什麽時候他私人的感情問題還要放在公會大會上討論,臉一寒便道:“夜來香,我和你姐姐的事和你違反公會規定受到處罰沒有任何關係。”說完,蜻蜓也不等這個夜來香再來一次胡言亂語,直接就將她和流金歲月踢出了公會。


    聽著耳邊被開除公會的係統提示,感受到眼前的景致逐漸模糊,流金歲月被身旁還在發愣的傻大姐弄得萬分氣惱。至今,蟲族不是沒有開除過人,可每一次開除基本都會給上半天到一天的緩衝時間。這倒不是死刑緩期執行的意思,在蟲族既然宣判了就從來沒有反悔的事。


    給被開除人半天的時間主要是給當事人時間,讓你把身上的貢獻度賣給還在會裏人的。蟲族的貢獻度並不好掙,所以這貢獻度一般還是可以賣上1銀一點的,更何況先前宣布的四個精英團每團扣除兩萬點貢獻度,估計會內貢獻度會更緊俏。流金歲月先前在夜來香發飆時就在想著找誰出售貢獻度,可哪曾想到被這個瘋婆子一拖累,別說賣了,這一開除,貢獻度直接消失,就算再重新進會也是0的貢獻度了。


    由於級別關係,流金歲月和夜來香就被傳到了一級城鎮“土精之鎮”的傳送陣旁。呆呆地看著人來人往的傳送陣,流金歲月這心中是又氣又恨,自己身上可是有好不容易存下的五千多點貢獻,這要是賣出去就算是1銀一點,也是500多金,就這麽飛了。


    此時。夜來香也被蜻蜓毫不留情的做法弄愣了,不過憑她那小白的遊戲腦子,她根本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大的損失,隻是被這麽毫不留情地踢出來,不甘的她又蒙頭再次衝回傳送陣,隻可惜16級的她現在根本不可能去蟲族總會所在的二級城市。看著眼前呈灰色的城市名字,夜來香這才無奈地走出了傳送陣。


    很快,夜來香便注意到了和她同被傳送到土精之鎮的流金歲月,覺著自己找到了同仇敵愾的戰友,忙上前惡狠狠地道:“這個蜻蜓真是太卑鄙了,等我姐姐上來。他一定會再讓我進會的。到時候我一定要找那個怪味豆報仇雪恨!”


    流金歲月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夜來香,本來的一腔怒火刹那間就消失了。自己和這麽一個鬧什麽脾氣,還是乘著事情還沒傳開,快點找個好點的公會安身比較好。想清楚,流金歲月根本沒有耐心再聽夜來香罵罵咧咧,說了一句“白癡”扭頭走去了傳送陣。


    回到蟲族的會堂,在處理了夜來香和流金歲月。會長蜻蜓再三重申了會規後,就解散了會議。除了會長蜻蜓、一團團長夜月女以及副會蝗蟲外,其它參加會議的成員都已經離去了。


    蜻蜓沉默了片刻後。才語氣放緩地對著留下的兩個道:“雖然這件事起因是因為我們會,但我們的損失有些過大了。”


    一聽會長說這話,夜月女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難道公會真準備把這次混戰的損失算在怪味豆她們身上?真要是這樣,自家副團肯定第一個要跳腳。夜月女一想到如果蟲族真要打壓怪味豆的話,金龜子可能的表現便心一橫道:“會長,整件事本就是我們這邊引起的,現在既然會裏已嚴厲處置了壞事的人,不如就,就算了。”說到這最後幾個字,夜月女都覺得有點抬不起頭,實在這話不象蟲族精英團團長該說的,太偏攤怪味豆了。


    公會內部再公正嚴明,對外卻永遠是利益和麵子放在首位。這次酒樓和副本材料的事,不說麵子如何,就說這精英團掉級掉得三個團不能開荒二轉副本,這損失大了去了。作為亞太界第一公會的蟲族怎麽如自己說的就這麽簡單得算了。


    會長掃了一眼夜月發,並沒有訓斥自家生了外心的第一精英團團長,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把金龜子叫來。”


    夜月女想為金龜子開脫,可這嘴張得半大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隻能放棄地下線找金龜子上來。


    就在夜月女下線找人的間隙,蝗蟲收到了一份報告,這是請遊戲裏專營信息的玩家特別製作的。報告裏麵羅列了所有關於怪味豆上線後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連那次怪味豆借錢差點導致一團打野外boss炎火青牛失敗的事都有,甚至連大約一半的錢是借自五團團長天牛的事都寫得清清楚楚。


    蜻蜓認真地看了一遍,便道:“這個怪味豆看來是奇遇不斷。那個公告上所說的隱藏刺客職業估計就是被她得了去了。而且一團的金龜子好象與她關係極為親密,連在三世酒樓都有客房傳送資格。”


    蝗蟲點了點頭:“我聽會裏,特別是與她接觸過的新手團的一些團員說起過,這個怪味豆可能是金龜子的姘頭。那次春秋事件裏,光為了幫她懸賞就花掉了近萬金。說實話,要不是這次,我都不知道原來咱們會除了四團那位還有這麽一位金主存在。可據說他和天牛現實裏是同事,可看天牛也不象有錢到亂揮霍的水平,可能金龜子也是什麽富二代官二代吧。”


    蜻蜓搖了搖頭:“不是,怪味豆絕不是金龜子的女人。”


    蝗蟲有點訝異,他不知道蜻蜓為何如此肯定。


    蜻蜓笑了笑:“這有什麽難猜的,你看夜月女就知道了。我才上來多久就能感到她心情很好,據說她與金龜子在現實裏見麵了,估計應該結果很不錯。如果這怪味豆真是金龜子包養的女人,你以為憑著她那性格剛才會攤護那個情敵怪味豆?”


    蝗蟲一聽也笑著點頭:“那是,那是,我怎麽沒想到這個。隻是不知道那個怪味豆和金龜子倒底是什麽關係?”


    “親戚。”蜻蜓眼中一亮,原本不太好的心情突然奇跡般的好了起來,“也許真的是親戚!”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整個人一下亮堂了起來,嘴不由自主地笑開了:“要真是那樣,那可是老天送來的大禮啊。”此時的蜻蜓眼亮得如同正月的明月,帶著一絲無比的興奮。


    看得一旁的蝗蟲極為不解,喜形不容於色的會長這是怎麽了,前一秒還為了會裏出大事整個人陰沉沉的。怎麽突然就撥雲見日了?


    兩道白光一前一後地跟著閃起,白光消失就見夜月女和金龜子上線了。


    讓所有人都落了下巴掉了眼珠的事情發生了,隻見一向以講究等級分明的蜻蜓竟然和顏悅色地迎向了金龜子,根本沒有一付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上來了,來金龜子,我們還正說著你呢。”蜻蜓笑得極為燦爛地對著丈二摸不著頭的金龜子直打招呼。


    “會。會長。”金龜子本來在線下聽了夜月女對自己說了一通會長可能要找怪味豆秋後算帳,這心火正燃燃升起。肚子裏憋了一堆的話要說。可哪知道上來看到的是會長那笑眯眯的眼睛,根本沒有找自己算帳的意思啊?金龜子非常困惑地偷偷望向一旁的夜月女,用眼神詢問著怎麽回事。


    夜月女這時也被驚著了,都覺著是不是他們蟲族的會長突然換人了。她是知道會長平時雖然很嚴厲,但從來不是那種笑麵虎的性格,據不確定消息透露會長可能是個軍人。所以一直就帶著軍人特有的嚴格和直爽。所以說眼前喜笑顏開的會長那定然是真的很高興,看到金龜子困惑地看向自己,她也一翻白眼表示不懂。


    沒等眾人回過神來。蜻蜓倒是很大方地道:“整件事我都了解了,錯雖不在怪味豆,但你也知道這次公會卻因此損失巨大。”


    一聽到這個,金龜子臉僵了起來,看來這笑咪咪的樣就是假扮的,這不要帳的來了,口氣也有點硬地對蜻蜓道:“會長,這事怪味豆她們根本是無妄之災,要不是被夜來香逼急了,也不會……”


    話沒說完就被仍是一臉笑咪咪的會長打斷了:“金龜子,我想你也不是第一次玩遊戲了。這公會的麵子從來與誰對誰錯沒多大關係,隻有親疏遠近的區別。除非你能告訴我,這個怪味豆和你有什麽很重要的關係,不然這次的帳我們蟲族怎麽也要討回一些的。”


    金龜子不是個圓滑的人,從小耳聞慕然的是“智圓行方”的教導,在人情事故上有些過直,不然也不會追夜月女追了三四個遊戲了才剛剛有眉目。一聽會長這麽講,可有點急了,正麵孔紅漲地準備誓死與怪味豆與共,卻被一旁聽明白的夜月女給攔住了。


    “會長,金龜子會這麽維護怪味豆,是因為那可是他現實裏唯一的親外甥女啊,這不維護還維護誰,他這個外甥女可是因治頭疼病才進遊戲的。雖說現在是治愈了,可誰知道會不會因為夜來香這樣的惡人,舊病複發。”夜月女把怪味豆的事替金龜子都交代了,在她看來會長這麽隱晦地詢問金龜子和怪味豆的關係,實際上就是為了有個能從輕發落的說法。


    金龜子本不想提起與怪味豆的關係,可既然夜月女都說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鄭重地道:“怪味豆很小的時候發生事故,便一直有著頭疼的病,百治不得。這才想著用這個遊戲頭盔進行治療,雖然現在頭疼是暫時好了,可家裏人還是擔心,怕她在遊戲裏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或人又使頭疼複發。我答應過我母親和姐姐一定要在遊戲裏好好保護她。如果這次會長一定要把這事算在怪味豆頭上,我……”


    聽著夜月婦和金龜子的解釋,蜻蜓是發自內心地笑著打斷了金龜子堅定的表白:“既然是金龜子的外甥女,那就不是什麽外人。這次的事情就到此為止,我可聽說了你外甥女經營的那個酒樓菜式極好,我這麽久未上線,還沒去過一次,怎麽樣請我們大家去吃一頓?”


    這事就這麽輕飄飄地過去了?在場其餘三個人都有點奇怪,會長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當時為了一個野外boss的首殺,麵對其餘幾個同屬頂尖的公會的聯手,也沒有謙讓過。今天這麽大的事就這麽揭過去了,就換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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