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說的話,司徒展當是沒有懷疑,可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何一開始她不對其說實話呢?


    這幾年在外打拚著的雪琴,麵對司徒展的每下個表情,每一個小動作都大概能猜出其是在想些什麽,於是便抽出絲絹,掩麵悲傷痛哭了起來。


    “三哥,其實雨告訴我這個計劃的時候,我曾有想過要告訴你的,可是雨又擔心當時姐姐喪期所在,你突然一個人離開了龍都會引人懷疑,再說此事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了,且不說此是殺頭大罪,你又是四品帶刀侍衛,要是讓人知道了,還得托累你,雪琴不忍啊,嗚嗚……”


    “雪琴,別哭了,你這一哭三哥心裏就直打顫,”從小看著這妹妹長大,司徒展又怎舍見其如此呢,“三哥也不是要責怪你,但是這麽大件事,你怎麽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雪琴可是七情帶上了臉,完美的演繹出這可憐之中帶著堅持,堅持之中帶著委屈、難為之情。


    “不是我不想,但是後來我一想到原來那一群人並不是雨所安排的人,而是真的是來突襲我的人的時候,我哪還敢告訴別人詠寧還活著的事實啊?”雪琴邊說邊拭著鼻涕,哪還有那淑賢之女的優雅之態小蘿莉的末世史。


    嚴然是那受了刺激的貓咪,瞬間變成了刺蝟,防範著所有人,“還好當時雨在我身邊突中看察著,後來發現真出人命了才發現不對勁,不然你還真以為那些運回去的屍體都是假的啊?那之後。我就發誓,絕不會讓詠寧回龍都或者回到她爹身邊,否則我們詠寧哪還能活到現今啊。”


    “我就說怎麽可能會如此逼真呢,得知詠寧的死訊之後。我也親自去了一趟,一番調查之後才發現那突襲你們的人是番邦吐蕃領主,當年皇上舉兵西進,真是攻打到他的領土,其不願投降,便想要抓詠寧為脅,要求皇上退兵,沒想到結果卻是如此。”


    司徒展回想起三年前的那起事件,想著如今還真是替雪琴母女捏了一把冷汗。


    “三哥,你是知道的。政事這些我一個女兒家的懂什麽呢?不管是為了什麽。動了我家詠寧那誰也無情可說。所以三哥,我也是不想詠寧再遇到這樣的事,才會連你都瞞了。此事你切不可讓他人知道,否則我跟詠寧必定會被抓回龍都受審的,你一定要幫我啊,三哥。”


    雪琴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那頭又開始忍不住欲要再流下,還好司徒展及時回應,否則還真是會讓他也忍不住,要替這命運多折的妹妹心酸幾把。


    “放心,此事三哥絕不會揚之,”司徒展抱著這久違不見的妹妹。心裏也是感慨萬分,同時也在慶幸著當年晴悠給雪琴鋪了這樣的一條後路,否則他還真的會恨死自己,“雪琴,沒事了,現在沒事了,隻要你跟詠寧都好好的,在這民間裏活著又有何不可呢?隻要你們快樂幸福,三哥一定會替你們保守這個秘密的。”


    “謝謝你三哥……”得到了最想要的回答之後,雪琴的心頓時舒展了開來,淚水也漸漸的收住了。


    可是不一會,司徒展便放開了雪琴,鄭重地問道:“雨為什麽一直在你的身邊啊,還有你剛剛還抱著個孩子,難道你成親了?那妹夫又是何許人也?還有詠寧為何自稱為楊寧兒?你……”


    對於剛剛懷中所抱的孩子雪琴本已想好如何說,可是卻沒料想到詠寧會跟司徒展說起其名,大腦快速運轉了起來,修改好這本想好要說的劇本。


    清了清嗓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恩,那是我的孩子,未滿三月,我擔心詠寧再叫詠寧的話會引人懷疑,便改其名為寧兒,而我的夫君是個生意人,姓楊,便讓詠寧跟其姓了,詠寧對於自己的身世是完全不知的,而我的夫君亦不知我還有親人,所以……”


    垂下了頭,感覺愧疚,未敢直視司徒展,也帶著心虛,心裏唯有默默地給司徒展道歉。


    理解地點了點頭,也跟著歎了口氣,像是無奈,也像是對雪琴的內疚。


    “雪琴,都是三哥沒用,沒能幫上你什麽,今日在府上如此一鬧怕是會引來妹夫的懷疑,讓你一個人在外吃苦打拚自己的家庭實著不易,你受苦了。”


    雪琴揪扯著絲絹,幸福地笑搖道:“沒有,三哥,我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很好,夫君對我很好,也很疼寧兒,從不因其不是親生而對其如何,如今家中又添新口,其對我和寧兒更是疼愛不已,怕是怕傷了娘和三哥的心了,這些年讓你們牽掛了。”


    兄妹二人聊了許多這些間的事兒,對於這些年龍都裏發生的事,司徒府裏發生的事,司徒展也都說了些,倒是雪琴說的都是些家常之事,將大部分的事實都瞞著未言。


    為了不讓雪琴難做,司徒展便在次日就離開了江南,不打擾她在此的幸福平靜生活。


    人是走了,可是雪琴卻是心裏生愧,麵對這疼愛其的三哥,她卻未對其滿口謊言,且還對其捏造了這本就沒有的一家四口的幸福美滿的家。


    今日是混過去了,可難保他日司徒展還會到江南來出差,到時她又上哪找一個姓楊且經商的夫君給其看呢?


    滿懷心事的帶著詠寧回到了家中,立即命人將門牌換成楊府,隨後便去找雨,商量著是否要離開江南到別處落腳鬼宗師。


    回府之後,讓人帶詠寧下去休息,而其則與雨一同去看這未滿三月大的嬰兒。


    看著在搖籃裏熟睡著的嬰兒,雪琴也不由得感傷起來,輕輕地握著這小手,撫摸過這小臉,看著這甚像晴悠的小臉,心裏猶為難受。


    自感自己命運多折,也心酸晴悠的用心良苦。


    “雨,你們離開這裏吧,把江南這些的產業都交給曹叔打理,我們帶著孩子到鄉間野村裏躲一段時間吧。”


    雖然舍不得自己這三年來打拚下來的基業,但是想到晴悠,想到這嬰兒,還有自己跟詠寧的將來,雪琴不得不狠下心,哪怕是再騙司徒展一次,她都在所不惜。


    “還記得救下小姐的人說過的話嗎?”雨歎道:“五年之內,小姐若是醒不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在這五年裏,我們一定要找到邪醫,如今小少爺已經出世了,還有兩年的時間,如果兩年內找不到的話,小姐就再也醒不來了,所以我不能走。”


    “可是……”雪琴也知道雨的性子,強令她也沒用,畢竟她所聽從的卻非是其之命,“那萬一三哥回龍都之後露出了什麽蛛絲馬跡呢?皇上對姐姐如此癡情,必定會覺得可疑,到時候姐姐如果還是沒能醒來的話,我們都活不了,難道你想連姐姐唯一的骨肉,這用性命換來的孩子就此失去嗎?”


    雨捏緊了雙拳,強令自己冷靜下來,“一定還有辦法的,小姐也一定會醒來,我們已經找到了邪醫的下落,隻要找到他,讓他出手,那小姐必定有救的。”


    本想著如果司徒展未能被勸服離去的話,雨就連夜帶著晴悠的孩子離開江南,如今他離去了,那她就不必躲,可以繼續留在這裏尋找邪醫的下落。


    隻是尋了三年的邪醫,幽門也隻是查到其曾在江南有出現過的蹤跡,但是在江南已呆數年,再也查找不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晴悠實在等不了,於是便將孩子生下了。


    可是幽門卻沒有放棄,繼續尋找著,希望能盡早尋找到邪醫的下落。


    雪琴懂雨的心情,可是她也要為她的孩子詠寧著想,左右為難之下,便道:“不如這樣吧,我帶著孩子躲避,你跟曹叔他們繼續留在這裏尋找邪醫,一有消息再派人來通知我如何?”


    “如果小姐在的話,她一定會有辦法可以讓你們都不用離開的,雪琴小姐你好不容易在這裏建立起自己的事業,如今卻因此而棄之,著實不易。”


    這幾年雪琴是怎麽熬過來的,雨他們是有目共堵的。


    當年晴悠讓雨給雪琴母女製造一個被突襲的假象,而且隻讓其保護二人,但卻不讓幽門給予其任何幫助,就連那基本的生活,母女二人都幾難維持。


    看著雪琴靠自己那雙十指未沾楊春水的纖纖雙手,給富貴人家洗衣,給人做刺繡,到後來開了一家布莊,慢慢的到開了客棧和妓院,如此產業雖說不算首富,但卻也算是一位奇女子了。


    雪琴需要成長,這是晴悠所說的,如今她成長起來了,也懂得怎麽取舍,什麽是值得其去執著和倦念的。


    “雨,這又怎麽算是放棄呢?這裏還有慕語和曹叔幫我照看著,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把我這幾年辛苦經營下來的產業管理得更好的。”


    雪琴拍了拍雨的肩膀安慰著她,同時還向搖籃中的嬰兒逗笑道:“這小哥兒將來長大了一定迷倒不少姑娘家了,就連睡著,這張小臉都是那麽的討人喜歡,姐姐還給有小哥兒起了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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