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源一直都沒有行動,也沒有對司徒嬌嬌如何,可暗地裏做的事情可是一件都沒少,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才會裝著什麽事情都發生一樣,整日就在衙門裏翻著舊案件。


    這都已經過去了7天了,李浦進就回過府兩次,但卻未在自家的府上過夜,就連竹音也是,帶回去吃過飯或者是帶著些換洗的衣物之後便又回到了衙門。


    這幾日裏,司徒嬌嬌也常往衙門裏跑,借口可是多得很,什麽送湯,送飯,看看竹音,陪竹音玩,帶她出去逛街什麽的。


    但凡可以拉近她跟竹音關係的事情,她都做了,當然這很大的一部分還是古嬤嬤給勸的。


    自從古嬤嬤偷偷見過竹音之後,其後幾乎一天一去,跟竹音的關係可是慢慢地親近了起來,而竹音也不再抗拒或者害怕古嬤嬤,每天也都在那裏盼著古嬤嬤能來陪她玩一會,或者是帶著好吃的點心前來。


    慢慢的,也變得隻要司徒嬌嬌來衙門,古嬤嬤在的話,竹音也都願意跟她說上幾句,不再陌生和恐懼。


    隻不過這也隻限於有古嬤嬤在的情況,若是隻有司徒嬌嬌一人在的話,竹音還是膽怯地縮在一旁,不敢動一下。


    司徒嬌嬌以為劉總管等人都已經不在了,再加上可以找到的證據都被她清除掉,現今隻要把竹音的口供糾正過來之後,那她就完全沒有嫌疑。


    而且關於竹母的事情一直都沒有聽到任何消息,別說是追查,就連李浦進也沒有派人出去尋找,這就讓她放心了許多。


    可是她覺得沒事,但古嬤嬤卻覺得這事情發展得太平靜了,照著李浦進的個性,絕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才對,故些時刻都在提醒著司徒嬌嬌,可她就是不聽。


    “嬤嬤。我就說你是不是年紀大了,杞人憂天了,”司徒嬌嬌見了兩次竹音,自我感覺跟竹音能套上近乎了。就完全沒了警覺性,對於古嬤嬤的規勸完全沒放在心上,“我跟大人都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會比不上那個女人呢?我就知道相公是向著我的,嘴上說不信,可心裏還是不會拿我如何的,這不氣了幾天,就回家吃飯了,要不了多久他就回搬回來住的了。”


    正挑著首飾想要跟縣裏的幾位貴夫人去聊天說事的司徒嬌嬌可是說得輕巧,就連古嬤嬤讓她多去衙門跟竹音玩玩也都不願了。“夫人啊,這跟柳夫人她們的聚會不如不去吧,怎麽說你都兩天沒去看過竹音了,要是……”


    “你沒完沒完啊?”心裏怕了幾天的司徒嬌嬌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正想著可以跟縣裏的夫人們聊天炫耀自己兒子的事情。卻要聽著這古嬤嬤在耳目不停的說著掃興話,氣就如此衝了上來,“那是我的相公,我了解他還是你比我了解得多啊?”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古嬤嬤想要解釋,但是司徒嬌嬌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過去。


    “你這是什麽身份。竟敢在本夫人前自稱‘我’,”司徒嬌嬌手勁可沒省,說扇就扇,完全沒有預警,讓古嬤嬤頓時蒙了,“本夫人說如此辦就如此辦。別以為你是我娘那邊來的人,本夫人就不敢對你如何,也不想想當初若不是本夫人收留你,現在你這身賤骨頭都不知道被丟在何處了。”


    古嬤嬤忍著氣,不敢有一絲的再造次。低垂著頭,默默地承受著一切,“是老奴錯了,老婦越矩,望夫人息怒。”


    “哼……”司徒嬌嬌重哼一聲,重新把心思落回到首飾盒中,但是嘴上卻一刻也沒消停,“真不知道娘讓你這老不死到這裏來作甚,整日怕這怕哪的,還指望你能幫本夫人做些什麽事,讓你把那丫頭帶出衙門處理掉,你又不敢,讓我去討好她,她算什麽啊?看著她那臉,就讓我想起她那該死的娘……”


    一直到司徒嬌嬌坐著轎子離開了府上,古嬤嬤方敢處理自己那張被打得發燙的“老臉”。(..tw無彈窗廣告)


    回想起這些年在這李府的日子,古嬤嬤還真的想要離開的念頭,可是這麽多年都如此過來了,想著自己再次受到主子的青睞,她真的感覺自己沒白在她身邊呆的。


    可是今日司徒嬌嬌的一席話,讓她明白,她永遠都不可能像在公孫嬌身邊那樣,成為主子的心腹。


    當年她因為晴悠的事情被先送到這李府來,比劉總管要早,當時她還在這府上說得上話,司徒嬌嬌還是挺信任她的。


    可是自從李思源不見了之後,劉總管也到來了,慢慢地他也像在司徒府的時候那樣,討得了這對母女的歡心。


    讓古嬤嬤慢慢地疏離了她們,曾經,她想要跟司徒嬌嬌告老還鄉,可是想想自己無夫無兒,空有些餘錢,生活緊湊得過還是可以的,但這心裏空空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無處可呆。


    她想要回司徒府,想要回到公孫嬌的身邊,但是那邊已容不下她了,留在這裏,司徒嬌嬌的處事方式跟其所用的並不相容,難得主子歡心。


    如今她出事了,她盡自己所能幫她處理,可是她實在是太過自負了,完全不聽她的勸,這讓她感覺無力所從。


    “夫人啊……我能做的都做了,是小姐不聽啊……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沒臉見您了……”用涼水敷臉,感觸道。


    公孫嬌跟司徒嬌嬌這對母女,隻能說虎“母”無犬“女”,女兒的處事可是比公孫嬌更為狠辣。


    當年公孫嬌恨桂娘,也都沒想過要把人給折磨死,如果當時不是桂花逃了,怕是如今晴悠跟桂娘還會在司徒府上,雖算不上過得很好,但至少還是活著的。


    也許是經曆了桂娘的事,讓最初還有些畏縮的司徒嬌嬌膽子壯了,再加上李浦進官職在身,雖不算高,但其也算是一位官太太了,自恃比他們高一級。


    想著有事還有個當官的夫君給擔著,完全不怕。


    多年來,府中不見了的丫環,不在話下,輕則賣到別家當奴婢,好點的賣給六旬老翁當小妾,重則被賣到妓院裏,甚至還有些直接送給下人玩,任由劉總管處理。


    這些丫環,本是無罪的,也就是在李浦進回家之時,給遞過茶,或者是跟李浦進說過話的丫環而已,可是這司徒嬌嬌眼裏就是善妒,容不下別的女人在她眼皮底裏跟其夫君有任何接觸。


    心裏總是疑著自己的夫君會娶小妾,就像其爹一樣,那小妾一個接一個的往府上塞。


    從小,公孫嬌如何跟這些姨娘搶丈夫,她都看在眼裏,所以自其成親之後,所有府上長得可入眼的丫環,沒一個不被受罰或者被趕出府的。


    這李浦進的爹也中看在司徒嬌嬌的娘家份上沒多說什麽,如若不是其嫁過去數年未生,也不會生出這些事來。


    有時候,也許連司徒嬌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守著一個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的丈夫有何意義。


    在她看來,隻要她對自己的丈夫仕途有作用,她的丈夫就要對她感激一輩子,否則失去了她,李浦進就會失去所有一切的東西。


    可實際上,她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的男人,心裏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公孫嬌是如此,司徒嬌嬌亦是如此。


    “大人,”司徒嬌嬌出了府之後,李思源派去暗中監視她的士兵回來匯報道:“如您所猜測的一樣,她已經完全放鬆了警惕了,今日還約了縣裏的貴夫人去遊湖,盛裝打扮了一番。”


    “都把她今日配帶的首飾都畫下了嗎?”李思源放下了手中的案本,抬起頭看著士兵問道。


    “都畫下了,”士兵小心翼翼地將首飾圖遞上,謹慎地回道:“那對耳環,可是在失竊的首飾中。”


    “好,”李思源露出難得的笑容,叫好之聲,帶著愉悅之氣,“跟對邊聯係一下,盡快讓他們把屍骨帶回來,還有他們三個,一定要小心行事,切勿走漏風聲,繼續監視她,還要今天跟她見麵的向個夫人是何人,跟其是否有別的關係,都要一一查清。”


    “是,大人。”士兵領命之後,便爽利地退了下去。


    而李思源看著手中的那個對耳環的圖,從抽屜裏取出那一套司徒嬌嬌指控竹母竊走的物品中的圖對比著。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李思源沉穩地氣態之中露出堅定的目光,“司徒嬌嬌,你萬萬沒想到吧,沒有想到我早已安排了一切,隻要找到她的屍骨,還有劉總管他們的證詞,你想要不認,也不可了。”


    到這裏十天,李思源一直在翻看著舊案件,若換作是別的縣令,一定會想方試法讓他不要去翻看。


    可是李浦進什麽都未說,直接讓師爺帶他到這案件存放室裏來,任由其挑選查看,甚至還讓師爺聽從其差遣,如有任何看不懂或者記錄不清的給其作解釋。


    當然身在其職,李思源職無旁貸,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父親竟是如此清明,且不說其是否有受賄,光是他看了這百宗案件中,全都是些為民申命的案件,無不是讓百姓得到真正的公平判決。


    這讓他想對這個父親討厭也難,同時也擔心起如果他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和人證,司徒嬌嬌的事情,他又會不會阻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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