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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明殿人來人往,各色藥師匆匆地進去殿內,一會兒又搖著頭麵色凝重地走了出來。


    夏初一斜靠在鳴鸞殿的門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著那些人束手無策離去的模樣,嘴角微微噙笑。


    不可否認,南疆這邊競爭激烈,戰鬥實力普遍偏強,相比較的,醫術也比較發達。


    但是,若是單論個別頂尖,她家小師父葉均卿的醫術水平,可不是隨便誰都能趕上的。


    而她被他那些特殊方法訓練了好一段時間,平日裏也沒放鬆學習,怎麽著也能算個小高手的水平。


    這些來來往往的醫師,其實光是聞著他們身上的丹藥等級,就差不多知道實力在哪裏了。


    說的得瑟點,比封溪都要差很多的醫師,比她就沒什麽可比性了。


    嗑瓜子嗑得腮幫子直痛,那揭了皇榜而來的醫師卻還是有多無少。眼看著時間已經隻剩下了一個下午,中野瑞那裏還是沒聽到任何動靜。


    她也不急,拍拍手轉身準備進入鳴鸞殿殿內,就聽瀧越叫住了她,附耳道:“那個男人來了。”


    “哪個男人?”莫怪夏初一一時沒反應過來,實在是自從瀧越不許她叫別人名字以後,所有她認識的男人都可以用“那個男人”來稱呼。


    等到她想起什麽來的時候,那陰沉的氣息已經直襲她的後背,瞬間到達了她的旁邊。


    而她那句反問,也恰恰地,入了某人的耳。


    利如刀刃出鞘的眉峰高高挑起,他目光冷若冰霜,打量了一下夏初一,聲音冷冽地道:“哪個男人?聖主大人的稱呼還真是別致啊。”


    若是別人,夏初一還可以笑嗬嗬地打著哈哈和他周旋幾句,麵對著氣勢淩人的中野瑞,她倒反而沒了好聲氣。


    白眼一翻,她徑直地走入殿中,順口道:“要出去記得帶上門,本聖主怕吵。”


    中野瑞的腳步在門口停了一會兒,而後緊跟而上,幾步上前,就要去拉夏初一:“你給我站住!”


    夏初一倒是真給站住了,不過卻不是被他給拉住的。


    她聽見一聲倒抽涼氣的聲音,回過頭來,就見中野瑞的手不知道被什麽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中野瑞愣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皺起眉頭道:“你身上帶刺?”


    夏初一見此自然明白是怎麽回事。有個專門愛吃醋的,連人家名字都不許她喊,更何況是被其他男人給拉住了。


    看到中野瑞虎口處血淋淋的傷口,她立馬替小屁孩中野英感到慶幸――看來隻給他賞了頭上一個包,瀧越對他已經很是仁慈了。


    不過中野瑞麽,來求人卻沒有一點求人的態度,活該。


    她雙手抱臂,微揚下巴道:“我話裏有刺我承認,我身上帶刺,我不成刺蝟了?”


    中野瑞顯然也是沒弄清楚自己的手怎麽會弄出那麽一大條口子,他剛剛想要伸手抓夏初一的時候,好像還沒碰到她,血就突然冒出來了。


    他將虎口放在嘴裏一吸,而後吐出一口鮮血來,便將那手放任不管了,繼續和夏初一說道:“怎麽才肯救鳶兒,你開個條件吧。”


    喲嗬,連求人的姿態都那麽高高在上,倒讓人覺得是有求於他了。


    夏初一心裏不舒坦,卻還是掏出一個小藥瓶來扔給了中野瑞:“先止了血再說,看著鬧心。”


    中野瑞接住小藥瓶,愣了一下。


    夏初一見他發呆,立馬劈手就要將小藥瓶奪回來:“這個是毒藥,還給我!”


    沒曾想一直沒動靜的中野瑞卻動作麻溜地用嘴咬開瓶塞,直接將那些藥粉倒在了傷口上。


    那藥粉沾染上皮肉的感覺,比烈酒更甚,愣是他一個鐵血男兒,也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夏初一嘴角微彎,有些想笑卻沒敢笑出來。


    那藥倒的確是普通的金瘡藥,隻是被她偷偷地加入了一味藥進去,雖然有消炎止血的作用,可是卻能大大地提高人的痛覺。


    這本來是用來救命時候,用來刺激生命垂危的人的。隻是偶爾將這東西用在一般受傷的人身上,那倒是一件極好玩的事情的。


    不過她可不能笑,一笑不就顯得算計意味太明顯了麽?


    她隻能佯裝怒氣地道:“都給你說是毒藥了你還倒,你瘋了你!”


    “我……我是瘋了,”中野瑞甩了甩手,五官皺了一下,而後竟然笑了,“我若是出了事,那反倒好,我倒要看看,你這聖主,還怎麽在這獸族呆的下去!”


    靠之!


    夏初一心裏直想罵人,心說這中野瑞簡直就是個瘋子,對別人狠就算了,居然對自己也這麽狠?!


    懶得和一個瘋子多扯,她轉身繼續往屋中走去:“您老愛怎麽著怎麽著,請恕我不能奉陪了。”


    中野瑞足尖一點,突地瞬移到了夏初一的麵前,擋在進殿的門口。


    夏初一感覺旁邊那人像是又要動手,連忙安撫下情緒,有些不耐地道:“中野瑞,你再這樣,可就別怪我不當你是族長了。”


    中野瑞渾身瞬間縈繞上一層靈力光芒,身後浮現出一隻黑黃條斑相交的巨大老虎,目瞪如鈴、獠牙森森地望著夏初一。


    夏初一因為並不是親眼看到這種東西,接受能力倒是強了些,至少還沒被嚇了一跳,還有心思勾起嘴角,慢條斯理地道:“所以族長大人啊,你這是利誘不成,就威逼嘍?”


    中野瑞見她不慌不忙的樣子,就知道今天的談判可能談不攏,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按照馴獸師大賽的規矩,最後一個從聖龕之中出來的人,將要和上一任獸王比賽,贏得這一屆獸王的稱號。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兩個還沒有比。”


    夏初一聞之頓時笑得更加甜美了:“所以族長大人想說,既然都要比個高低,那不如再多附加一些條件,比如我輸了就去給白錦鳶治病什麽的?”


    中野瑞:“……”


    夏初一不用想其他,光是看著中野瑞的臉色和他默認的態度,就知道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還真是這個男人的做法,一切以實力來決定勝負,既具公平性,又沒有什麽能夠讓人詬病的。


    夏初一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重,旁邊的那人好像在表達著她和別的男人“對視”,他有多麽大不悅。


    她反手握住那隻比她還要漂亮很多的長手,感覺到那分明的骨節咯在她的手心,默默不語。


    中野瑞絕對不會想到,這時候的夏初一正在和瀧越開著小差。見她沉默不語的,他卻還以為是他的要求太過分了,思忖了片刻,繼而道:“我也不會強行地要你一定治好鳶兒。你有多大本事就治多少,能夠拖到幾天給我們留時間去找解藥就行。”


    夏初一這會兒回過神來,冷冷一聲嗤笑:“你總是那麽信心滿滿。難不成,你就從來沒想過你輸了之後是個什麽模樣?”


    中野瑞當然輸過。


    剛剛開始修靈的時候,去拜師學藝的時候,拚命修煉的時候,什麽時候不被人揍得滿地找牙?


    後來他自己有了奇遇,修靈水平比其他人都修得高,又打贏了帶他入門的師父,便去雄心勃勃地參加馴獸師比賽了。


    這個少年的張狂倔傲,就從那個比賽結束開始。


    誰也沒想到會中途殺出這麽一匹黑馬,中野瑞成功得到獸王稱號,並且一並將這稱號保存了將近十年之久。


    十年的時間裏,足夠讓本來就是族長接班人的中野瑞正式接手了整個獸族,能夠讓以前半吊子實力的少年,變得更加厲害,手法更加爐火純青。


    也興許就是這般,沒人挑戰的權威,讓他再也沒辦法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


    夏初一這人吃軟不吃硬,說不好聽一點,若是你的表現不對她的脾氣,你一橫,她會比你更加橫。


    基於這些前因後果,夏初一直接拋出一句話:“那就,打吧!”


    說著,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中野瑞還沒收掉那隻老虎的幻形,毫不客氣地道:“怎麽比?”


    “隨便比唄,”夏初一無所謂地道,“要不然你來抓我吧。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隻要在一炷香之內抓到我,就算你贏。怎麽樣,比不比?”


    中野瑞伸手一揮,一隻黑紅相間的大鳥尖叫了一聲,俯衝下來:“用這個也可以麽?”


    夏初一點頭:“當然可以。我說了,不管你用什麽方法。”


    說完,她還補充道:“對了,又忘記說你輸了該用怎樣的懲罰吧?上次你就賴過一次了。”


    給她下跪道歉,請小飯店裏麵的所有人吃一頓――這是上次打賭的內容。


    不過顯然,某人一掌毀屍滅跡,直接拍垮了整個小飯館,都已經給她心裏留下陰影了都。


    中野瑞被人戳到痛腳,臉色有些難看:“那今天這次的輸贏,連上次一起算!”


    夏初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你輸了,我可是要你給我當馬兒騎的,而且得在小屁孩……也就是你弟弟麵前。”


    “夏!一!”


    聽著那幾乎又開始爆裂的聲音,夏初一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受不住地道:“怎麽噪音這麽大。”


    “……”


    中野瑞覺得自己再和她多說一句話,肺都肯定要被氣炸了。


    夏初一反手抓住瀧越的手,十指緊扣,臉上有些小興奮地道:“陪他玩玩吧。”


    好吧,她承認要求比這個的時候,她就開始打瀧越的主意了。


    畢竟連手都沒有出一下就打敗了這獸族接近神話存在的中野瑞,這種成就感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一聲“開始”令下,那巫騅鳥直接地俯衝而下,寬大的翅膀滑翔下來,如同一片巨大的烏雲,將頭頂的那片天空瞬間變成一片漆黑。


    中野瑞顯然一開始也沒自己動手的打算,二指在口中一吹,又喚了一隻巫騅鳥過來。


    這次這隻相比較而言,尾巴要小一些,身上的羽毛要灰一些,看起來並不算好看。


    瀧越帶著夏初一頻頻瞬移躲過追捕,還不忘給她說道:“新來的那隻是雌鳥,你別去招惹它……的夫君。即便是禽獸,吃起醋來也是會發狂的。”


    夏初一完全沒有危機感,有瀧越和萬影歸宗這個神奇的技能在,她幾乎輕輕鬆鬆地就避開了一切傷害。


    所以聽到瀧越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有心思調戲道:“怎麽?禽獸,你這是將心比心麽?”


    瀧越身子一頓,連帶著夏初一一個沒站穩,猛地撲在他的懷裏,撞了個正著。


    “比不得娘子大人,這個時候都還投懷送抱,意圖勾引為夫。”


    夏初一伸手在他腰側一掐,憤憤地道:“叫你貧!”


    這邊兩人鬧得歡騰,那邊已經躍上雄巫騅鳥的中野瑞指揮著兩隻鳥衝著夏初一衝過去,沒想到她倒是突然在半路上停住了!


    來不及思考有什麽陰謀,因為巫騅鳥的速度太快,這個距離,根本回不來!


    本來是打算衝過去抓人的,這會兒他卻忙著控製巫騅的方向,想要盡量地遠離前方。


    偏偏夏初一還在這時候轉過身來,麵對著兩隻衝向她的大鳥,這才後知後覺地叫了聲:“媽呀……”


    中野瑞下意識地俯身伸手去拉人,然而手伸出去被極速刮過的風刮得生疼,卻並沒有抓住什麽。


    等那巫騅鳥俯衝到最下麵又一個直飛天際之後,中野瑞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在看看下麵空空如也的地麵,頓時間出了神。


    “喂,我說你要比賽認真一點好不好,我一個人玩多沒意思!”


    腦袋“嗡”地一聲,像是被什麽敲了一下,一句語氣輕快略帶笑意的話語,從他身後傳來出來。


    他迅速一個轉身,就見旁邊那隻剛剛才飛過來的那隻雌巫騅鳥背上,一個嬌小的人影迎風而站,吹得那秀氣的小臉紅撲撲的。


    剛剛那種情況,危機箭在弦上。她到底是怎麽像變戲法兒似的,把自己變到巫騅鳥背上的?


    來不及細想,就見那人控製著腳下的巫騅鳥,徑直地朝著他這方直飛過來,空氣之中還縈繞著女子惡趣味地笑――你說,這兩隻鳥,哪隻比較厲害一點?


    中野瑞哪有時間糾結這兩隻巫騅鳥誰比較厲害?看到那驟然衝過來的巨大黑影,他伸手一拍,熊巫騅鳥立馬低了一頭,俯身貼著屋頂,從下方給劃了下去。


    夏初一見此單手支頷,摩挲著下巴道:“原來那隻巫騅鳥是妻管嚴呀。”


    中野瑞聽著這話,想吐血。


    巫騅鳥對巫騅鳥,實在是太難分出個所以然來。


    眼看一炷香的功夫快要過去了,中野瑞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徑直地朝著夏初一方向甩了過去。


    那鞭子是用骨頭連接起來的,一節一節的,也不知道又多少節,反正比平常的鞭子要長上不少,若是操作不當,很有可能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


    可是很明顯,中野瑞絕對不是那種會把鞭子揮到自己身上的那種,這一鞭甩到夏初一的麵前,十分地精確無比。


    因為纏住了腰身,也因為夏初一大意,倒還真被他拉了下來。


    “糟糕!要陰溝裏翻船!”


    “翻不了。”


    一直沒說什麽的瀧越突然接過話去,隨即在半空之中抱住她的腰身,幾個旋轉,直接地落在了一旁的屋頂之上。


    而中野瑞見鞭子揮空,趕緊地往回一收,卻見那鞭子頂端的骨鞭,竟被絞成了各種扭曲的形狀!


    要知道這骨鞭可不是一般的骨頭做成的,而是鋼筋鐵骨!這種材料,世間少有,其堅硬程度,就算是你拿削鐵如泥的上品靈器來砍,那也絕對不會砍壞半分!


    如今……


    就僅僅隻是纏繞了夏初一一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夏初一腳踩在屋頂的瓦片上,這才鬆了口氣道:“呼,那東西是啥玩意兒,掙都掙不開。”


    瀧越替她將吹亂的頭發理好,給她擦了擦汗,隨口道:“拴狗的鏈子。”


    夏初一:“噗――”


    連連地深呼吸,緩過氣來了,卻還不見中野瑞發起攻擊。她順著視線看過去,頓時納了悶:“小肚男發什麽呆呢,表情貌似很震驚啊。”


    瀧越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他在奇怪他的拴狗鏈怎麽拴不住你。”


    “死妖孽,你居然罵我唉!”


    夏初一作勢要去打人,瀧越從她左邊閃到右邊,又右邊到了左邊,那速度快得跟光似的,哪能讓夏初一碰到一點零星啊?


    她追了一會兒,自知自己和瀧越鬥太沒前途,一撇嘴道:“算了,現在我可還在和人打著賭呐,一會兒輸了就不好了。”


    瀧越的笑聲清冽地響在耳畔:“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一炷香的時間,那麽快就到了?


    夏初一愣了下,就聽下麵那個男人,緩緩地開口道:“我輸了。”


    聲音,不疾不徐,平淡無波,倒是沒什麽異常。


    然而就是沒什麽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對於一個曆來高昂著頭顱的人,那麽輕易地認輸,是不是也太……戲劇化了一點?


    瀧越攬住她的腰,對她道:“一個追求力量公平的男人,對於比自己強的人,是真心實意拜服的。雖然以他的自尊心來說,以後他肯定會更加努力,再找你比試,直到贏了你位置。”


    夏初一搖了搖頭:“汗!還真是執著。”


    說完之後,她突地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神色怪異地麵對著瀧越,嘴角噙著戲謔的笑意:“話說,我這還是難得一次聽見瀧越居然也會誇別人呐。”


    瀧越伸手揉她的頭:“作為對手,我欣賞他,作為男人,我鄙視他。作為情敵……”


    他頓了下,微笑地道:“我搞死他。”


    夏初一聳了聳肩膀,怎麽覺得背後有些莫名地冷風吹來,有些驚悚呢?


    飛下屋頂,接受中野瑞的認輸。


    夏初一絕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所以很是爽快地道:“既然你認輸了,我也不能太斤斤計較,錦鳶郡主的蠱毒,我替她先遏製住就是。”


    說實話,九長老是中野瑞最開始的授業恩師,所以當夏初一讓一個老人家來求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無法推辭掉了。


    白天雖然垂死掙紮了一天,但是到最後,他還是不得不到夏初一這裏來妥協。


    但是沒想到的是,和同一個人的兩個賭,他都會輸,而且輸得這樣毫無懸念。


    心裏雖然有些恨,恨她不把人命當回事,恨她為何咄咄相逼,恨她將他們兩個的恩怨牽扯上別人。


    可是此刻,他剛剛認了輸,她就落落大方地承認去救白錦鳶。從始至終,她要的,也不過是自己的一次妥協而已。


    突地覺得,也許真如小英所說,這個夏一,還算個好人。


    “對了,救人歸救人,那是因為我心情好,賭約卻還是得算上的。我這就讓人去叫小屁孩,你得在他麵前給我當馬騎啊!”


    中野瑞立馬咬牙切齒地道――他剛剛想的那些話全部收回!


    這個可惡的女人!


    夏初一這會兒的心情的確很好,所以連帶著也熱了一副心腸,見他手中握著被絞壞的骨鞭,開口道:“這鞭子我也給你修一下吧。”


    “什麽?”中野瑞像是沒聽懂話。


    “我說,你這鞭子都壞掉了,我給你修一下。”說著將那鞭子拿在手裏看了看,小聲地嘟囔道,“好在損壞得不是太嚴重。”


    不是……這是怎麽回事?


    中野瑞腦袋一瞬間空白,過了好久都還沒理清楚頭緒。


    見夏初一看那鞭子看得一臉認真的模樣,他不由得問道:“你還會煉器?”


    夏初一頭也不抬地點了點頭:“呐,學過一些皮毛,不過修你這鞭子還行。”


    中野瑞覺得站在眼前的不是人,是個神,否則怎麽會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想來想去,他還是不相信偏多:“你若隻是學到皮毛,就不要逞強了,我去找人修就是了。”


    “哦,你找得到人修你就找人修吧,找不到了再拿過來找我。你這鋼筋鐵骨材料稀有,可別拿給不懂的人給糟蹋了。”


    夏初一聽到中野瑞要自己找人修,心說自己也不是閑得慌,眼睛都還瞎著呢,很是幹脆地將鞭子還給了他。


    若說中野瑞之前還有一絲不相信的話,聽到那“剛勁鐵骨”四個字輕飄飄地從夏初一的嘴裏說出來,他的所有不相信都煙消雲散了。


    要知道夏初一當初為了鍛造飛行法器,看了多少看都看不懂的古書,根據尉遲風的注釋認識了多少稀有的材料?


    想當初那些每天反反複複從事同一樣事情時候的枯燥乏味,再想想此刻什麽都信手拈來的感覺,就會發現,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夏初一當初去學鑄器和煉藥的目的達到了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節約了一大筆錢呢。


    最終中野瑞也沒將骨鞭給夏初一修,而是決定再去找當初鍛造的人試試。


    雖然和那個人隻有一麵之緣,但是若是誠心想找,應該不難吧。


    有些可惜地將骨鞭收了起來,他禮節性地衝夏初一一伸手:“請!”


    這還是中野瑞第一次對夏初一那麽客氣,倒顯得夏初一有些受寵若驚了。


    瑞明殿不是第一次來,所以熟門熟路。


    到了那豪華的大床旁邊,就見那裏還站著一排的人,卻個個愁眉苦臉的,顯然沒有一點解決辦法。


    中野瑞側過頭問夏初一道:“需要幫忙的嗎?”


    夏初一搖頭:“全部人都出去。”


    “那你的眼睛……”


    說實話,有時候他都有些信他家那個腦子一天都在亂想的弟弟的話了,這個女人,眼睛瞎了都還能看見東西,簡直神乎其神!


    夏初一歎了口氣道:“不會給你把人紮死就是了。”


    中野瑞這才點了下頭,衝著那些藥師們一揮手,威嚴的聲音立馬響徹整個殿中:“你們全部都給我出去!”


    所有的人都衝著二人行了個禮,而後退出殿外。


    夏初一抬頭麵向中野瑞,衝著門方向擺了下頭。


    中野瑞微皺眉:“我也要出去?”


    夏初一哼哼兩聲:“再不出去,我可不保證我一針會紮到她哪裏去。”


    中野瑞看了一眼床上,又看了眼夏初一,狠了下心,終究還是將白錦鳶的命交到了夏初一的手上。


    “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就叫我。”


    夏初一“嗯”了一聲:“你把小屁孩叫過來就行,咱們一會兒出去履行賭約。”


    中野瑞頓時黑了一張臉,一拂衣袖,大步邁出門去。


    夏初一聽到那腳步聲漸遠,一揮手,關上了瑞明殿的門。


    拿出銀針,取過燈火,她衝瀧越道:“瀧越,你從後麵抱住我。”


    瀧越喜出望外:“娘子大人把他們都趕出去,就是為了和為夫親熱一下嗎?”


    夏初一伸手彈了一下銀針,慢悠悠地道:“你從我後麵看,視線偏差不大,我不容易下錯針。”


    畢竟這還是瞎眼之後第一次施針,這種事情失之毫米,謬之千裏,紮這裏是救人,紮那裏就是害人了。


    瀧越不情不願地依言照做,可是當雙手摟住那纖軟的腰身,並且上麵的柔軟微微地擠壓下來的感覺讓他很是銷魂,他頓時十分地樂於這項差事了。


    “我今天可能要多花一點時間,瀧越你要辛苦一點了。”


    瀧越心裏早美死了,可是麵上卻苦著一張臉道:“嗯,辛苦倒是沒什麽,隻要辛苦完了之後娘子大人能夠給點補償就好了。”


    夏初一同時抽出三根銀針,在火上燒了一下:“補償?要不要我也給你紮一下,活血化瘀,舒經活絡,保證你爽得叫起來。”


    瀧越一想到那尖細的針尖刺進皮膚的場麵,頓時就想叫起來了。


    飛雲三針,並不是說下了三針就行了,而是要按照特定的順序,每次出三針,每針都紮在不同的穴道上。


    這是飛雲針法難度比較低的,以後逐漸還可以同時紮四針,五針,最多的,就是傳說中的飛雲十二針,可以解任何毒蠱病痛的針法。


    原本這飛雲針法是要從單針開始練的,不過葉鈞卿藝高人膽大,教自己徒弟的時候,直接讓她從三針開始練起。


    想起第一次下針的經曆,夏初一這會兒腦門兒上都還冒冷汗。


    握針的手有些抖,她緩緩地深呼吸,平複了呼吸,道:“別眨眼,別亂動。”


    同時一隻手按在白錦鳶的身體上做參照,另一隻手飛快落針。


    三針並沒有偏差,穩穩紮在穴道之上,夏初一解開白錦鳶衣襟,慢慢地往下拉,頓時把瀧越給驚到了。


    “還要脫衣服?話說,娘子大人,這不是你設的圈套吧?”


    “嗯?”夏初一小心翼翼地將胸口的衣衫褪去,沒仔細聽瀧越說什麽。


    瀧越自言自語地道:“讓我看了別的女人的身子,然後以後你就有各種理由去看其他男人了。說,是不是這樣的?”


    夏初一愣了一下,彎眸笑了笑:“本來我還沒這種想法的,不過你一說,我還真有這打算了。一會兒,你可要好好看,仔細看,別看漏了啊!”


    這算是個什麽情況?


    對於近在眼前的香豔場景,一個取向正常功能正常的男人,居然要千方百計地躲開?


    老天,這世界貌似不太正常了。


    最終那衣裳隻褪到夏初一要紮針的位置,她怎麽可能舍得讓瀧越去看別的女人的身體?


    不過說實話,身後男人散發的怨念氣息還真是強大啊,讓她背對著他也能感覺到那怒氣翻騰。


    不過不知道為何,她卻忍不住地彎起了唇角,想笑。


    咳咳,要嚴肅,還在紮針呢!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次,剩下的倒是好入手得多。


    夏初一穩打穩紮,紮完第一遍下來,額上的汗珠都快流了一桶了。


    瀧越在一旁替她擦著汗,看著她專注的神情,卻每每地被她罵道:“看哪兒呢,看luo體!”


    哪有這樣的,裸又沒裸關鍵部位,有什麽好看的!


    瀧越委委屈屈地看夏初一收了針,以為這地獄的生活終於結束了,卻見她又拿出一卷針布來,說:“再紮一遍!”


    瀧越:“……”


    第二遍輕車熟路,倒是很快就紮完了。


    那白錦鳶本來逐漸開始發黑的身體,這會兒已經恢複了本來的紅潤膚色,隻在左胸上麵一點,有一個黑點,像是一個蟲子似的,想要刺破皮膚跑出來。


    夏初一從針布上換了根大些的針,一下子刺入裏麵,就見那黑氣飛快地順著那針跑了出來。


    她早有準備,天火珠子一揚,將那些黑氣,連帶著那根粗粗的銀針,一起地燒了個幹淨。


    “可以了,她體內沒有供蠱蟲醒來的條件,再拖個半個月一個月的,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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