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2-29


    劉邦雙手幾乎哆嗦的將絲帛詔書揉成褶皺,口水直往喉間咽下去,眼角起了半絲抽搐。那老農看著皇帝那張隨時都可能噴火的臉,也被嚇得直哆嗦起來,站立原地低著頭,不敢看麵前的皇帝一眼。郡丞也是小心翼翼的瞥一眼皇帝,時不時的和身邊的老農低頭對視一眼,不知皇帝何意。


    劉邦陰沉著臉問郡丞,“你們如何知道他們遇難了的,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麽難?”


    郡丞上前一步稟報,“回皇上,是臣身邊的老者發現的。”說著就把身邊的老農拉過前來給皇帝交代。老農被郡丞推到皇帝前兒,頓時腦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起來,匆忙‘呃’了一聲迎上皇帝威嚴的龍目,連忙拱手彎腰如實稟報,“草民家住上黨郡,背靠黔壽嶺,以下山賣柴火為生,不日前草民砍完柴剛要下山去賣,卻看見唯一通向山外的路被亂石堵住,亂石之下竟是數不清的男性屍身,草民頓時口幹舌燥,甚是驚懼,無奈下山隻這一條路,隻好冒著膽子上前一看,被壓在石頭下的人全部……麵目全非。”小心的一瞥劉邦,劉邦陰沉的臉,眼中的怒火像要隨時將人焚滅一般,兩耳處仿若可以看見咬牙關的動了動,一聲不吭。


    原來……


    管岫岩當日辭別了姐姐之後便蕭蕭班馬鳴的出了宮門,緊接著一路過了黃河。隨身護送他的士兵們想著趕緊將他送到雁門之後就回來複命,誰知道管岫岩過了黃河進了上黨郡地區,就停住不前。手下的士兵問他不走的原因,他卻說自漢二年漢三年到過關東地區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常常是在長安大街上閑逛,逛的連每家每戶的廁所在哪個方向,每家每戶的田宅有多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吃遍了長安城內所有館子的菜,玩遍了長安城內所有的地方,也見多了長安的美女。如今來到這北邊的上黨地區,上黨城內的風俗民情令管岫岩神往,小吃遍地,美人更是比長安城中的好看的多,不僅好看而且有的甚是有性格,小野蠻之中又帶著一些柔媚,在上黨城內住了幾天之後,管岫岩便把自己到雁門上任的事情完全的忘在了腦後,成天的逛街市吃小吃。


    雖是身邊的一些看得清事情原委的士兵勸解他趕緊離開赴雁門,但是管岫岩哪裏肯聽,他本來就不想去雁門,自己已經出了長安,那麽既然可以在赴任的路上做文章,倒不如順勢的玩幾天,索性皇帝和姐姐也不知道,自己玩過之後也會去雁門,隻是時間不需要那麽緊而已。對於下屬的提議管岫岩豪不放在心上,繼續我行我素的叫上一批和自己有著相同興趣的士兵逛街逛青樓,說說笑笑的買了好多上黨土特產,金子也大把大把的往外送,甚是給上黨地區的經濟繁華做出了不朽的貢獻,把上黨的街道搞得熱鬧非凡,兩日時間就叫上黨地區人口最集中的元興街所有的人們都認識了自己。


    每日玩得很晚才回到住所,繼續和自己忠實的屬下推杯過盞歡樂良宵,叫上一大批上黨地區最出名的歌舞伎來到府邸獻歌獻舞,和一幫同樣是隻看今宵不問明辰的上黨紈絝子弟賞歌閱舞,低眉淺笑在美姬石榴裙下,自己的住所完全成了他們這些花花公子哥兒集會之地。一些士兵看了管岫岩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很是為他擔心,擔心他這樣做敗壞自己的名聲,也壞了管夫人的名聲,更是為皇帝抹黑。幾個人打算上書皇帝把管岫岩這些天的行為告訴給他,但是被另外幾個人製止,說是管岫岩是管夫人弟弟,如今管夫人得寵,管岫岩又是皇帝欽點去雁門做郡丞的人,如果把他的事上書皇帝,那麽日後自己的日子不會好過。基於這麽一說,也就沒有將他在上黨的荒唐事情告訴給皇帝,且是看著管岫岩他們日日歡樂夜夜笙歌,聽著他們推杯過盞,淺詞低語放浪不羈,雲霧繚繞的瞎鬧著,幾個有頭腦的副將卻是幹著急起來。


    一日清晨,管岫岩剛想起來要與幾個上黨名流一起赴會於清池園。穿著一番便起身出門,剛到大門口迎麵走來一個儒生模樣的人,帶著儒帽穿著古樸的儒服,頭上冠著草弁十分樸素,儒生見了他便隔了老遠就對著管岫岩做了一個長揖。管岫岩不識他,不知眼前的儒生意欲何為,疑惑地看著儒生,剛啟口,“先生……”話未罷,那儒生便將管岫岩拉過一處悄悄與他講了幾句話,管岫岩的臉色立即由喜悅逐漸沉下來,嚴肅而又惶遽的看了看儒生,惶恐之樣之餘忙對著眼前儒生模樣的男子深深躬身低頭作了個長揖。儒生微點頭忙把他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背然後離開了管岫岩的住所。


    送走儒生,管岫岩視線並未離去怔在原地。身後的仆人連叫了幾聲兒管岫岩都沒有反應,隻好上前叫了叫他,問他還去不去清池園赴會,管岫岩卻一反常態起來,反問赴會清池園幹什麽?家仆一愣結舌不已,管秀岩立即吩咐手下的人於今日晚上亥時啟程速速奔赴雁門,仆人們不知主人到底發生何事,心中疑惑,怎麽反倒是亥時這麽晚才走?心中糊塗卻還是照著吩咐了下去。


    見管岫岩遲遲不去清池園,倒是那些名流尋了來問情況。管岫岩統統將他們拒之門外,一律不見,大家隻好悻悻的各奔東西,嘴裏嘟喃著管岫岩真不是個可以交的朋友。夜色逐漸暗下來,臨走之前,特地叫仆人們將自己在上黨地區買的所有東西全部分發給元興街的居民,隻是勿要告訴他們自己要走的事情。


    一連幾個時辰,大家都忙著收拾細軟啟程奔赴雁門的事情,眾人皆緘默不言的轉備好一切,彼此心中分外疑惑,不知管岫岩怎麽了,往常叫他走,他都未必肯走,現在見了一個儒生就如此著急一刻不停的赴任。隻有管岫岩一個人滿臉擔憂著急的指揮著車鸞,時而兩手背後仰天大歎。


    很快便到了戌末,大家草草的吃了晚飯,聚在一起等了些時候,亥時便準時出發往外走,特意摘掉馬鈴引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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