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者突擊隊這樣的組織,作為孤獨者聯盟手上最黑暗的刺殺隊伍,當然要作為最機密的信息進行隱藏。也正是因為如此,匹克船長見到了上官這個外人來到這裏,又意外地撞見了這樣的場景時,他才提出了一定要殺掉對方這樣的過分要求。


    “雖然這樣做,也算是反應有些過於敏銳,”匹克船長揉了揉鼻子,道:“不過,這也是為了組織的利益來做考慮,還請扁鵲姐姐你多多原諒。”


    他一個堂堂孤獨者聯盟吸血者聚會的組織者,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已經算是挺給麵子的了。


    五年以前,他被分派到了這雞犬不生的長沙,在北郊找到了這樣一塊地,然後一點一點地建成了這樣一個孤獨者聯盟的暫時基地。雖然他並不是一個能力很強的人,但做了這麽多雜碎的工作,他相信,自己就算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


    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他一直以這個分基地的頭目的身份而努力經營著,直到一個多月以前,總部終於開始派出了青鳥等人過來,正式要進駐長沙以及這一整片的“南方市場”。當他第一次見到青鳥的時候,看到那個二十歲才出頭的年青人,看到他那一副什麽事都不放在眼裏的鳥樣,說心裏話,匹克船長是不服這樣一個外來的“空降長官”的。


    ――這北郊基地是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憑什麽由你一個小子來做什麽領導。


    雖然青鳥名為孤獨者聯盟的“七大長老”之一,但是這其中來由也有些許的內幕。當年,青鳥的父親是孤獨者聯盟的創始者之一,為聯盟打下了不世的功勳,正是基於這樣的對曆史的尊重情懷,聯盟才在其父親因癌症過世以後,將青鳥替補為“七大長老”之一。


    雖然青鳥他本身也挺強,但對於這樣的一個少年,如果他尊重自己的話,那自己無疑也一樣會尊重對方。但若不然,哼,他匹克船長也不是好惹的料。


    這一次,是總部進駐以來第一次在匹克船長的基地舉行吸血者聚會,身為組織者與東道主,他一定要做好各項的工作,爭取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地表現一番,進一步提升自己在組織之中的地位。


    所以,當他看向老女人扁鵲的時候,雖然對方的臉色已經明顯地顯露出了厭惡的情緒,他仍是不卑不亢地說道:“扁鵲姐姐,他是外人,讓他進來,這始終不是一個道理。”


    扁鵲歪了歪嘴,有些煩躁一般地擰著頭看向了天花板,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這樣吧,讓他不要變成外人就是了。”她聳了聳肩,表示自己體內那所剩無幾的耐性即將要快消磨光了。


    這幾乎已是她最後唯一可能接受的妥協方案。


    “你是說,讓他也變成吸血者?”匹克船長這麽說著的時候,眼裏也露出了對這年輕人的些許同情,他的腦子也同時在思考著這樣做的可能性。


    如果強製向他體內打藥劑的話,那的確可以在一周左右讓他對“神仙水”產生依賴,再另上一些基本的訓練,相信這年輕人也同樣可以成為不錯的吸血者。隻不過,在獲得了短暫的超強能力的同時,這樣做也就意味著,他肯定也需要在兩年之後失去這年輕的生命。


    ――唉,年輕人呀,好好地活著,怎麽樣不好,何必一定要如此好奇,憑白地丟掉了性命。


    上官也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兩人的對方,他隱隱地發覺,似乎成為這樣的吸血者,並不是一件什麽好事。然後,眼看著現在的情形,已不是他用言語就可以挽回的情勢。


    他甚至下意識地摸了摸食指上的空間戒指,考慮著要不要召喚出自己的鎧甲來。


    隻要再一步,如果對方再提出任何再進一步的過分要求,他便要走這危險一步了。


    然而,也正是這時,一直沒吭聲的超齡婦女扁鵲卻說道:“把他變外人,除了把他變成你們的人外,其實還有另一個途徑。”她講到這裏的時候,先是靜了下來,等匹克船長等人的視線與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之際,這才說道:“我可以把他變成我的人。”她微微一笑,“如果他是我的徒弟的話,那你們總不好再說他是‘外人’了吧?”


    “哈?”這驚人之語,沒把孤獨者聯盟的眾人嚇到之前,倒是讓上官吃了一驚。


    這變態的女人要收自己為徒嗎?


    看著上官那錯愕的神情,扁鵲把臉一板,嬌聲說道:“難不成……你還不願意?”言語之中,顯然已有些許不快。


    “上官,答應她。”在上官還在做著天人交戰的時候,通訊頻道裏,吉思特已經下了命令。吉思特又繼續說道:“同意成為她的徒弟,這是目前這個狀況之下,你唯一不用武力也可以脫身的方法。”至於出了這扇門以後,再怎麽想辦法逃走的話,那也已是下一步才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人生有些時候,還真的需要一點點“走一步算一步”的灑脫與隨意。


    “呃……好吧。”上官在心裏狠狠地下了一個決心,然後有些委屈地說。


    扁鵲白了他一眼,然後才將那輕蔑的眼神轉向了匹克船長,目光之中充滿了得意之意。匹克船長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又稍微低下了頭,緩和了一下現場的氣氛,然後才輕聲說道:“扁鵲姐姐,我們希望你把這小子帶出去後,起碼保證他能真的守住我們孤獨者聯盟的秘密。”


    “哼,我出來道上混的時候,你還在吃著奶嘴呢。”一聽到對方這麽說,脾氣火爆的扁鵲倒是直接地嗆了對方一句。


    如此辛辣的言語,還真的很像她的性格。


    匹克船長隻有悻悻地不說話了。最終,仍是那個獨眼的海盜一樣打扮的男子上了前來,將已準備好的一個黑箱子拿了出來,擺在扁鵲麵前,微微一笑,然後,他打開了箱子。


    滿滿的一個商用公事箱,裏麵全是閃閃發亮的金條。


    無論人類進化到了哪個年代,黃金這種挖一條少一條的東西,都會是最值得收藏也最好流通的等值物。


    把自己這方的籌碼現了出來以後,匹克船長這才又重新很高興地笑了開來。他覺得,就算是隻看在這麽多錢的份上,對方也都不必再過於難為自己吧。


    卻沒想到,扁鵲的臉仍是很冰的,她仍是很冷漠地看著匹克船長以及他的手下,卻一直也都沒有將手上的黑袋子給遞出來。相反地,她倒是把那黑袋子丟給了自己的徒弟,上官踉踉蹌蹌地一接,差點沒將那些珍貴的“神仙粉”給弄撒在了地上。


    匹克船長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意終於給慢慢地淡了下去:“扁鵲姐姐,我們孤獨者聯盟一向都是很尊敬你的,我希望你也同我們一樣,能夠足夠地重視這長年以來搭建起來的友誼。”顯然,對方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一般的動作,已經有些惹惱了他。


    “你也知道,我們聯盟的神仙粉如果斷貨,那將會對我們的吸血者培訓計劃產生不良的影響。”匹克船長又如此地說道。在他說到“斷貨”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包廂裏的那些拿著酒杯的男男女女們,卻都全部站了起來,他們的身子對著扁鵲的方向,散發著一股逼人的氣息。


    上官這時才注意到,他們一個個都像化著煙熏妝一樣,還真的與西方魔幻電影裏的吸血鬼沒什麽兩般。


    匹克船長向前一步,道:“扁鵲姐姐,您是機甲界有名的藥劑師,您配的良藥與毒藥都是上好的良品,也正是基於如此,我們才一直願意以高出市場價百分之三十的價格,長久而穩定地與您收貨。”


    “那又怎樣?”在匹克還想說下去的時候,扁鵲卻打斷了他。她笑了笑,道:“難不成,你們還敢動我不成?”


    通過遠程畫麵看著這現場一舉一動的吉思特,此時倒是一拍手,有些激動一般道:“好,這可真的是一場好戲呢。”他知道,扁鵲雖然本身不用駕駛機甲,但是她卻是“商圈”的很資深的一員。


    “商圈”是各機甲勢力之中很奇特的一方,他們雖然也有著自己的武裝力量,但卻沒有任何自己的根據地或組織,也從來不舉行任何形式的碰麵與聚會,他們認為,這世界上最能使人團結的力量,就是“利益”兩字。


    商圈的成員,都是世界上各個有錢的商人與老板們,它的成立,原本就是為了保障各商人的利益不被各機甲團體所侵犯。


    在商圈之中,每個成員影響力的大小,與他的年齡、社會地位、戰鬥力,甚至是資質,都完全沒有關係。商圈之中,隻在乎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到底有沒有錢?


    如果你有的是錢,那商圈裏你就是很有影響力的老大級人物,但若你垮台了,那這個組織就會自動地將你除名。


    吉思特知道,毫無疑問地,扁鵲肯定是商圈裏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她靠這些藥品的效益賺了這麽多年,旗下的產業與各式財產,必定已經是一筆驚人的財富。而也正是畏懼著這老女人背後為她撐腰的商圈,匹克船長才在占盡了武力優勢的情況之下,仍然頭痛地拿著老婦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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