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省會城市的地底下,其實都有一個商業性質極其濃重的競技場。


    地下競技場的規則是,刀槍無眼、富貴由天,如果在地下競技場之中打輸的話,要是對方“不小心”下手重了,那官方會以高額保險賠償安撫死者的家屬以及親人,但是,這樣一條死去的生命,也就要算是在這種商業競技的一種正常“損耗”了。說得簡單一點兒,死了也就白死了。


    每周的星期六晚上是一周的重頭戲,然後周五晚上的比賽就是次重點賽事。今天也是周五,才晚上六點鍾,整個大廳裏就坐滿了人,甚至很多人已經早早地進到了競技場之中。


    在下注大廳的人會對著屏幕上的雙方機體資料以及能力信息,再結合比賽組織者為各方開出的賠率而下出自己覺得劃算的金額,而那些地競技場之中的人則拿著自己的手機或者平板電腦,同樣很便捷地翻閱著精彩的內容以及數據。總之,整個競技場,都因為這一晚上的令人激動的比賽而興奮了起來。


    來觀看比賽的人員除了各地趕來的機師之外,還有個別家族帶來了他們的孩子。這些能帶孩子來看比賽的家族,想必都是為地下世界做出過某一方麵傑出的貢獻,並且也替他們的孩子簽訂過了《保密協議》以及《加入機甲世界終身切結書》,這才能得到地下機甲世界的認同與支持。


    也就是說,這些機師或者技師,都以自己的人品以及職位來擔保其小孩不會把機甲世界的事情向外界訴說,並且保證進入過機甲世界的小孩一定以後也會成為機甲世界的人,這樣孩子們才會有了進入這地底的神奇世界的權利以及自由。


    這種家庭雖然不太多,但現場倒也至少有三十對左右的家族帶著小孩來觀看今晚的競技賽呢。


    這時候,一個戴著一頂尖尖的帽子,身上穿著一身足球服的小帥哥,看起來也大概隻有5歲左右的年紀,正從觀眾台的高處沿著樓梯一直跑下來,在他前麵的,是他正在追逐著的妹妹小佳。


    “小佳,小佳,你不要跑,爸爸說過了,你再跑就會被大灰狼給抓起來的。”那個小帥哥認真地傳達著爸爸的話,但此時進入觀眾台的人雖然還很少,但他們的父親應該早已坐在了哪個看台的遠處了。


    既然都是機甲世界的人,那一般沒人對小孩子會有什麽惡意。而且每一個小孩身上都有植入在手臂之上的芯片,可以讓父母用遠程係統隨時監控到他們的位置以及正在做的事情。總之,在這個科技的時代與世界裏,一切事情都已變得了極為的便利。


    “哈哈哈,哈哈哈……那裏有一隻狗熊呢……”前麵那個戴著粉色帽子的妹妹,笑眯眯地指著一個老頭子身上穿著的狗熊t裇,沒有禮貌地開口大叫道。


    “喂,小年輕人,注意點語氣呢。”那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回過了頭來,歪著了嘴,然後很逗趣地如此說了一句。小姑娘被他這嚴肅的語氣給逗得發笑了起來,這老者又說道:“笑笑笑,就知道笑,認真點!”


    要是這老先生讓姑娘哭的話,可能她還真的會哭,他這一大把年紀的人,現在叫這姑娘認真,她倒還真的認真不起來。小姑娘將小小的可愛的右手捂到了嘴邊,然後嗬嗬嗬地笑了開來。


    小男孩從遠處跑了過來,一下子擋在了女生的麵前,道:“喂,你是誰,不許你欺負我妹妹!”他一個才六歲的小男生,此時竟然像一個小男子漢一樣地懂得保護起了女生來,看得出來,這一家族的家教還真的做得不錯。


    老先生皺了皺眉,將手捂在額頭之上,一副苦惱的神色,道:“唉呀,現在的小孩子呀,還真的是早熟得讓人頭疼呢……”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那些在農村裏摸蝦和抓魚的時光,唉呀,那種與大自然親近的日子,好像也一去不複返了呢……


    唉,真是頭疼。


    而這時候,一個美婦人從那後麵的看台之上也追了下來,她雖然走得挺快,但每一步履也仍然是相當的從容。這世界上好像就有很多這種女生,她們無論是在何種情態之上,無論是在做著任何的事情,都會顯得極其的優雅、極為的從容。


    也許,這就是她們天生的氣質,也許,這就是她們的命——上天所賜給人的,那名為“美麗”的命。


    “老大,妹妹,你們怎麽不尊重爺爺呢。”這個美婦人身上的衣服雖然都不是什麽名牌,但在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天生麗質的麵容的襯托之下,倒顯得相當的高貴與典雅,充滿了女性的那種吸引人的魅力。


    就算是這樣一位老先生,也不自禁地被這美婦人的容貌所吸引。這位婦人輕輕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叫紫芸清,這是我的兒子和女兒,如果他們剛才有給您帶來麻煩,我代他們向您道個歉。”


    從她的言語來看,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很有禮貌。現在能如此管教好自己的兒女,又如此在意自己的言行的女生,還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這老先生才是如此地對這女生印象深刻。他輕輕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卻有些別扭地糾纏到了一起,用著緩慢而沙啞的聲音說道:“喔,嗬,嗬嗬,沒關係的。”


    女生似乎聽著這老先生的聲音有點兒怪,但她今晚可是陪著先生來看這競技賽的,現在一時走遠了,想必先生會有些不太開心,於是乎,她這才與老先生道了別,左右兩手各自牽起那一大一小兩個小孩,便興衝衝地往後排的座位而去了。


    而這時,這位老者看著這美婦人遠去的身影,倒是喃喃自語地意淫一般笑道:“唉呀,要是她再年輕個幾年,還沒結婚生小孩的時候碰到我,我還真的會泡她一下呢。嗬嗬嗬嗬嗬……”


    一到了這沒有人看見與聽見的地方,老者的腳步都好似輕快了一些,他那聲調與語音也完全地變了開來,一下子就回到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的語調,自言自語般地說起了話來。


    沒有錯,這個老者根本不是一個老年人,他隻是化了一個老妝,然後演起了一個老年人,而他真實的身份,便是正被通緝的上官一的恩師古喬斯先生了。


    古喬斯之所以要化妝,是為了不想讓機協的人和各方勢力來找到自己。而如果要徹底地隱藏一個人的身份的話,那地下拳市絕對是最合適的地方之一。在這裏,隻要你願意來打拳,或者願意來下注,那無論你是通緝犯也好,或者你的錢是貪汙來的也罷,都沒有人會嫌棄你。這裏的規矩就是:隻要進來了,那就是這裏的“客人”,隻要是客人,那在他們仍處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受到了這裏的秩序獨裁者的保護。


    地下世界,自然也有一套地下世界的規矩。


    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些內容,古喬斯才建議上官來這裏隱藏,可這個像天堂一樣的隱居天堂,每天在這裏居住所產生的“生活費”可絕對不低呢。


    每天這裏會舉行一場競技賽,就算你不下注,那呆在這裏看一場比賽的價格也高達了一萬人民幣以上。而這裏所附帶的酒店以及娛樂場所和措施,也都隻對來這觀看比賽的客人而免費提供,除此之外,就算你再有錢,它們也不會對外營業。


    基於這樣奇怪而又科學的機製,上官與古喬斯才被逼出了一條不歸之路來。兩人逃出來的時候因為都很倉促,所以根本來不及帶上太多的現金或者財物,銀行卡則因為個人信息不願公開的關係,又根本不敢拿出來使用,所以古喬斯隻有將自己車上原本就附帶有的一套化妝用具拿了出來,將最後的一點點現金開了一間房間,然後就以這化妝以後的老者身份出來開了一個帳戶,為上官報了名,點名要參加今晚的次重點夜晚的比賽。


    如果要活下去,就隻能參賽,並且要贏得獎金。


    實話實說,當天報名的時候,要不是因為他死纏爛打地糾纏那負責報名工作的年輕mm(雖然他也的確抱著些許泡妞的心態),那美女也不會願意將這16人之中的最後一個名額給上官呢。


    也正是因為古喬斯的三寸不爛之舌以及堅持的毅力,上官才能以“青青俠”這個名字進入到這最不被人看好的第16名的大名單之中。


    常來看比賽的人都知道,這“青青俠”的地位就是個待宰的幼仔,這種弱雞角色被引入如此殘酷的比賽之中,倒是有兩方麵的原因:一則當然是這樣的人都想要紅啦,覺得自己曾經做過了一些些還算像點樣子的努力,就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甚至覺得自己這一下子就真的能闖出一片天來呢;而第二方麵,就是觀眾的娛樂心理了,如果一整晚都是高手間的對戰,那也會出現審美疲勞,再說這一晚的比賽也不一定組織得到如此多的高手。但找這樣的菜鳥的話,既可以起到“湊人數”的功用,還能讓觀眾看看這些新人出出洋像,倒也是對著賽場上的一番不錯的調劑呢。


    按理說,像古喬斯這樣的角色,他隻要幫上官報完了名以後,直接就在賓館房間裏看直播就可,但他這麽愛玩的性格,如果讓他在房間裏呆一夜,還真的是會鬱悶到不行。所以,他才願意花上這快半個小時的時間化了這麽一個老妝,然後辛苦地學著一個老公公的動作與神態,慢慢地來到了這競技場之中,他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坐在椅子之上,看看地下的比賽過過自己的機甲癮,而且也順帶看看那些看台之上的美女,這樣就好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古喬斯這個“老人”在經過了一個賣著爆米花的小攤位的時候,竟忘了自己的身份,隨手就要了一個超大箱的爆米花。當他在那塑膠的椅子之上坐了下來,拿起一桶爆光花準備要吃的時候,他才發現後一排的一個小男生正在看著自己,說道:“呀,媽媽,你看呀,那有個爺爺正在吃著跟我一樣的爆米花呢。”


    古喬斯一愣,向著男孩微微一笑,然後將手中的那一把爆米花在空中舉了舉,好像在比了一個“幹杯”的手勢呢。


    這個小男孩與她的母親,竟然正好就是那個美婦人和她的“老大”,那小男生的妹妹則坐在媽媽的右邊,小妹妹再過去一個位置之上,坐著一個穿著打扮相當普通的男人。看起來,從那種木訥而老實的穿衣口味來看,應該是哪個機甲勢力的普通技師吧。


    古喬斯努了努嘴,心裏竟然升起了一絲絲的嫉妒之意。


    ——哼,那樣的破工科生呀,好像命總是很好呢。每一個美女在感情上受了波折以後,都是喜歡找一個看起來很老實、又有些工作能力的工科生,然後和他們生兒育女。


    ——唉,看來自己這種呀,也就隻適合別人一起浪漫一下,約個會,最多在夜店裏找到一段一夜情,僅此而已罷了吧。


    帶著有些憤憤不滿的心情,“老人”古喬斯開始將頭轉回到了正前方,他的目光開始集中到了競技場之中,而這個時候,九點正,今晚的賽事也正式開始了。


    最開始的時間,一個拿著無線話筒,穿著一身棕色西裝的帥氣主持人走到了台上,他的普通話也是流暢而很有質感,一道聲線像中間的音箱發出來的聲響一般的動聽。他說道:“很恭喜各位有幸來參加我們今晚的周五之夜格鬥比賽,今天的參賽選手真的很強,連我自己都要熱血沸騰了……”


    在主持人漫天飛舞地說著自己的話語的時候,坐在古喬斯麵前的兩個男生間的對話,讓他實在是忍禁不住,這兩個看起來像是大學生一般年紀的兩個男子說道:


    “切,上周我來看比賽的時候,他也是說的是這同一套的台詞。”


    這個男生的另一個同學則說:“豈止是上一周,他在昨天晚上,前天晚上,前前天晚上,每天的開場白,也都是這套話兒呢。”


    聽到了這裏以後,古喬斯被雷得忍不住把那正嚼得細碎的爆米花給噴了出來,在看到了這食物滿天飛的那一瞬間,他還在心裏暗想道:“這位前天晚上以及前前天晚上都過來的同學,你天天都來看這種比賽,是閑得有多沒事幹呀……”


    可是咧,這位“閑得沒事幹”的同學就很悲催了,古喬斯所吐出的爆米花碎直接就撒在了他的頭上,這個男生很嫌惡地回過頭來,有些大聲一般地生氣道:“喂喂喂,有沒有這樣子的啊!”


    從這位同學說話的口吻上來看,古喬斯就可以判斷得出來他在家裏是一位獨生子沒錯。這種小皇帝,可是他最不屑的學生類型呢。


    但考慮到此時自己這仍在扮演的“行動不便的老者”的形象,他也隻有輕輕一笑,壓著嗓子說道:“嗬,嗬嗬,兩位小同學,不好意思啊,實在是因為這主持人講的話太惡心,我聽不下去……才……才這樣的。”


    其實古喬斯裝得一點兒也不像,但這兩位年輕人因為年紀仍輕的關係,又沒有太多的閱曆,竟然沒有看出來這老先生是在說謊,而且對方的話也同樣地中傷了那個正在被他們吐槽的主持人,所以兩個單純的年輕人一下子便把這老先生給劃到了“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之上的小夥伴”的定位上來,這便也原諒了古喬斯剛才那不禮貌的行動與舉止。


    在古喬斯這邊的糾紛發生著的同時,那個帥氣但言語乏味的主持人已一一地介紹完了本晚參賽的其它個機體。而他的右手一比,那遠處打下來的燈光也剛好就落到了上官所駕駛著的機體之上。


    上官所排行的是第16名,所以最後才介紹到他的意思是,這是今晚最弱的選手。作為本次參賽的選手之中“最沒有背景與來曆”的人,主持人對上官的介紹倒也是相當的簡單,他隻是說道:“呃……各位觀眾們,這一位是……”他看了看手牌,“來是於長沙本地的……機師,它用的是隱匿真實姓名的報名方式,然後他的id叫做是……”


    在主持人還在翻閱著手卡的時候,場下的觀眾都已大聲地叫著,道:“他叫‘青青俠’,大屏幕之上有顯示的呢!”那主持人這才回過頭來,在此時直播的屏幕上方,右上角的位置之上果然顯示著一個藝術字組成的名牌,上麵寫著黃色的“青青俠”三個大字。


    看來,這主持人還真的不在乎上官這隻湊數的肉雞機體的名字呢。


    而看著了場中那一台比其它機體都要矮上三分之一的機甲,坐在觀眾席之上的古喬斯倒是首先樂得手舞足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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