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子彈並不是傳統的火藥彈,也不是新式的光束彈,而是像藥針一樣,用很簿的對人體完全無害的液體封著麻醉藥水,這種槍彈一旦打入人體體內,麻醉藥就會在人體的血管之中滲透進去。果然,中彈以後的青雲紋很快就從那種掙紮的狀態之中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


    就算是一匹烈馬,中了這麽大劑量的麻醉藥以後也肯定無法再動彈分毫,更何狀是一個人了。


    青雲紋不再掙紮以後,那電網倒也不再釋放電能,這樣一下,青雲紋便也不再有了生命的危險。但縱使是如此,整個抓捕的過程仍是有些血腥以及觸目驚心,直接讓累得半死的上官都看得瞪大了眼睛。


    “古喬斯呀,這樣真的好麽?”上官所說的,當然就是找來到地下城裏的秩序警察的事情。這事件雖然很難解得開,但如果把地下城的勢力再帶進來的話,他擔心事情會越來越複雜。


    “嘿嘿嘿,你放心吧,事先我就跟他們談好了。”古喬斯倒像是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一般,快速地說道:“條件是他們不許傷害黎寬以及青雲紋,而且隻要與殺手堂談妥條件以後,就一定要把那兩個家夥給放回去。”


    “談判的條件上,記得讓他們加上一條,要給鞠小匯永遠地離開殺手堂。”上官想了想,喃喃地補充了一句。


    “哈哈哈,那是當然。”


    得到了對方的肯定回答以後,上官忽然才注意到了古喬斯語句之中的另外一處紕漏之處,他眨了眨眼睛,把那破得差不多了的鎧甲收到了儲物戒指之中,然後又說道:“你說是‘黎寬以及青雲紋’兩人?可現在我們隻抓到了青雲紋而已呢,難道……”


    “哈哈哈。那是當然。”古喬斯這句話接得極快,說得極為的理所當然。此時他已經在駕駛倉之中,用數據線將剛才抓捕的畫麵剪接好,並且傳到了手機之上。再然後,他用手機將這個畫麵發送了出去。


    樓上,總統套房之內。花無天仍在一杯又一杯地喝著茶。黎寬則是憤怒地看著他。


    黎寬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無禮的人。


    在該拚命打鬥的時候,隻說“等一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然後就在人家的房間裏泡起了茶來喝,這……肯定算是絕對無法原諒的事情吧。


    兩人已經對峙了快五分鍾了,黎寬甚至都等得喉嚨有點兒幹。要不是放不下自己那傲氣的麵子的話,他還真的也想從對方那裏討一杯水來喝一下呢。


    “來一下嗎?”也正是這時,那坐在茶幾旁沙發之上的花無天忽然舉起了一杯倒滿了茶的幹淨杯子,向黎寬示意了一下。


    黎寬歪了歪嘴。道:“哼,才不要。”


    於是花無天就把那杯溫暖的茶水一下子就倒進了自己口中,然後在臉上露出了極為滿足的微笑。他現在整個人悠閑得要命,和剛才追著黎寬打得不亦樂乎的那個焦急模樣,形成了一百分的強烈對比。


    “喂喂喂,要喝茶的話,自己回家喝去吧。”黎寬將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飛刀舉到了眼前,試著瞄準一下對方的後腦勺。他想將這飛刀射出去,一刀就把這個沒有禮貌的家夥給解決掉。但是同時他也在心裏知道。自己這一刀是絕對結果不了對方的,在花無天沒有進攻**的當下,黎寬肯定也沒有太有把握的命中對方的辦法。


    “幹。”黎寬又大罵了一聲,道,“你剛才說你有辦法,在五分鍾之類讓我們分出勝負來。你想說的,就是靠‘喝茶搏感情’這麽無聊而幼稚的事情嗎?”


    在黎寬的世界裏,殺手隻有勝與負、生與死、輸和贏,才沒有‘我們握手言和吧’這麽無聊的事呢。而五分鍾的時間已經到了,他才沒有興趣再等下去。


    在對方的催促之下。花無天拿起手表來看了看,然後才又說道:“唉呀呀,這不還有二十秒鍾嘛,我們再耐心等等嘛,再耐心等等。”


    黎寬卻完全不相信,這二十多秒鍾之內,能發生什麽改變自己想法的事情。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花無天的手機響了。隻是挺短促的提示音,看來是接受彩信或消息之類的內容。隻見花無天劃開了手機屏幕看了一下以後,然後就很得意地用通訊軟體接收起一個文件來。


    這個文件挺大,但是幸好此時的無線技術已經夠成熟。花無天不用等待,就已經可以一邊接收一邊播放了。


    他將手機放在地上,然後對著黎寬笑道:“請仔細欣賞喔,這麽精彩的畫麵,可是很難得見到的。”


    花無天按下了播放鍵以後,手機的背麵一個細孔之處投射出了清晰的全息影像出來。雖然因為手機的性能有限的關係,那影像的尺寸並不是很大,但黎寬以及花無天已經可以很清晰地看清這被攝錄下來的內容。


    看著這一段視頻之後,黎寬的臉漸漸地垮了下來,他的臉越來越黑,如同籠罩上了一層極深的烏雲。


    自從那一道強光照進那個地下車庫時起,整段視頻就開始錄製了。古喬斯所開的那警用機甲,在隔著如此遠的地方一槍命中了青雲紋手中的短刀,看到這裏的時候黎寬大罵了一聲髒話。再然後,電網被打出,古喬斯的欺騙計劃得逞,那些裝備了鎧甲的警員們圍殲了上去,並最終用麻醉槍將自己的女人給製服。


    這整個過程隻有短短的五分鍾不到,但看完之後黎寬已經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的,他的臉色超級的不爽。


    “放了她,不然的話,我會要你們好看。”他的眼神狠狠地瞪著眼前的花無天,語氣之中有一種恨不得把對方吃下去的感覺。


    花無天卻隻是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喔,按古喬斯那家夥的指示,這一次還得你投降才行呢。”


    投降?黎寬對著這個極為陌生的詞匯,先是一愣。


    “對喲。如果不投降的話,你的女人……啊,如果你沒有那麽愛她的話,應該叫你的前女友這樣比較準確吧。”花無天的心情挺不錯,他倒是開起了玩笑了,然後他說道:“反正就是青雲紋那個女生。可要受很多的苦頭喲。”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你要是投降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死倒是了。”


    “你能保證我們不會死?”黎寬帶著一絲不太相信的語氣,忽然質問道。


    花無天聳了聳肩,老實地說道:“如果要是認真地追究起來的話,應該是說古喬斯可以保證他們不死吧。反正這話兒是古喬斯那個家夥對我說的,要是有什麽你就向他追究責任好了。”


    就算是麵對一個可能即將入牢的人,花無天也不願意欺騙對方。特別是當我方是一個在殺手這一行業之中,有著如此令自己尊敬的地方的人物時。


    黎寬好像真的在考慮了。而同一時間。花無天竟然說道:“其實像剛才那樣打,我還真的很慪氣啦,像遠攻型的人我是近攻型的人,兩人根本打不到一起嘛。要是我能跟你的女人,喔不,要是我能跟你的前女友打上一場,我想也許就會快樂許多了……”


    在他的心裏,花無天現在竟仍在想著自己能不能向強者挑戰成功這樣的事情呢。


    也正是因為對這種事情如此上心。他也才可以達到現在這麽強的地位之上吧。


    就是在這個時候,地毯之上響起了“咚”的一聲沉響。花無天抬頭一看,隻見黎寬手中的那一柄飛刀,已經輕輕地被丟到了地麵之上。


    黎寬看著花無天,將兩個手伸到了自己麵前,說道:“我隻希望你們能夠說話算話就好。”


    花無天撓了撓頭,道:“唉呀。這個我可不管打包票喔,我盡量吧。”他的眼角微微地轉了過去,不知何時開始,竟然已經濕得一塌糊塗。


    原來,殺手不是沒有感情。隻是一切都仍沒到達他的淚點吧。


    一個殺手,一生隻為生死而奔波的人,一生殺過那麽多人的人,如果有一天被人抓住了,那肯定會有很多人想要來報複自己。而像黎寬這種如此高級的殺手,一旦落入了這樣的悲劇之中,那些想要複仇的人一個子肯定也都會變得了得意的小人一般,通過各種關係來阻礙他的命運。


    正因為有著如此不可預計的未來作為代價以及籌碼,黎寬能放棄自己的尊嚴以及抵抗得以逃生的機會,那才更為的難能可貴。


    “黎寬,我會幫你向古喬斯求情,讓他一定給你落實好相應的福利以及待遇。”花無天說著這一番話的時候,已經有點兒泣不成聲了。他一點兒也沒有戰勝之後的快感,到了樓下把黎寬交給古喬斯等人以後,他把自己想囑咐的事情都告訴了古喬斯,然後認真地拜托對方以後,便有些落寞地離開了。


    上官看著花無天遠去的背景,不禁感歎道:“原來對於英雄而言,目睹另一個英雄的隕落,原來也是如此悲情的一件事情。”


    古喬斯倒是看得很開一般地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笑著說道:“按你這麽想,倒不如說道,對於一個殺手來說,目睹另一個殺手晚年垂幕,那才是最為讓人覺得悲情的事情呢。”


    每一個殺手都會老。也許,花無天正是看到了黎寬的現在,從而聯想到自己那不確定的未來吧。


    兩人各自感歎以後,也聯係了警隊的人員過來。在等待的途中,古喬斯用手銬以及特製的繩子將黎寬以及青雲紋兩人給都綁了起來,在青雲紋也醒了以後,他和上官站在一輛商務車的旁邊,讓這一對情侶殺手作被捕之後的第一次碰麵。


    青雲紋原本是躺在車子第二排的位置之上的,她醒來以後,先是自行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的手臂已被綁起來以後,先是表情一愣,但隨即馬上就回憶起了自己被抓的畫麵來。她忽然籲出了一口氣,然後釋然一般地笑了笑。


    “紋兒,你沒事吧。”坐在第三排的座位之上,黎寬一直以半蹲著的姿態。看著眼前的這個女生。


    青雲紋聽到這聲音以後,先是一驚,然後轉頭看到了黎寬。她的眼框隻在一瞬間就紅了起來,嗚咽著說道:“你……你怎麽也來了?”頓了一下以後,她反應了過來,又道:“是不是他們拿我來威脅你?若不然的話。憑你那遠程攻擊的手段還有輕盈的手法,他們不可能抓得到你的吧。”


    青雲紋說得沒錯,在戰法之上,她的確是最了解黎寬的人。憑借著她的搭檔這一身功夫,的確很難有人抓得到他。記得有一次,兩人做完任務以後在一個大樓的天台之上閑聊時,黎寬還說過:“你可要小心自己的安全喲,我當年可是因為最怕被人抓到才練的這遠程的手法的,要是哪天你被抓了。我肯定第一時間逃命,你還是一點兒也不要抱上什麽我會來救你的打算好了。”


    沒想到,這一次,黎寬的確沒有救青雲紋,但他也沒有逃。


    他為了她,竟然放棄了自己一向最為重視的自由,成為了一隻囚鳥。


    你說這世界之上,還有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動的事?


    “你真傻。你真傻。”青雲紋情到深處,已顧不得在旁邊觀看著兩人對話的古喬斯以及上官兩人。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看到女生哭了以後,黎寬倒是又欣慰又心疼,現下這個狀況,他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想了想以後,才隻有說道:“不要緊啦。其實,你並沒有那麽了解我喔。”


    “喔?”在一片哭聲之中,青雲紋好奇地抬起了頭。


    黎寬才又說道:“其實呀,我雖然很愛自由,但。我也比你想象之中的更愛你喔。我出軌,那是我錯了,我不敢奢望你會原諒你,你因此而選擇離開,我是完全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的……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緣故。”


    他這麽說著的時候,青雲紋的大聲尖叫打斷了他:“不,你別說了,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我願意原諒你,我原諒你。”


    講到了這裏的時候,兩人雖然被捆綁了起來,但竟然都向對方的身體之處努力地靠近。他們的臉貼在一起,身體貼在了一起,身體則更是貼在了一起。


    這是一個如此溫情又煽情的畫麵,看得上官以及古喬斯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十五分鍾以後,地下格鬥城的警員們來了,古喬斯把人交給了對方以後,又打電話與警界的高層聯係,確認對方“一定不會傷害他們,也一定會把他們給放回殺手堂”以後,兩人才有些魂魄不定一般地安定了下來。


    看著自己的徒弟那有些恍惚的樣子,古喬斯安慰一般地說道:“放心啦,他們也就是把他帶回去,作為籌碼與殺手堂那邊協商一下而已。按照我的經驗來看,如果殺手堂能保證‘以後不再侵犯地下城的秩序以及安全’,並且答應一定數額的賠償或者公開道歉之類的條件,地下格鬥城應該也是願意將‘黎與青雲’放回去的。”


    畢竟,押著這麽兩個頂級的殺手在手上,可是很容易出事的呢,這樣子的兩塊燙手山芋,誰都不想整天捧在懷裏的。


    “呃……萬一殺手堂不願意答應條件呢?”上官才這麽問了一句,卻又忽然地笑了開來。


    殺手堂怎麽會不願意答應這些交換條件。黎與青雲可是他們勢力之中最頂級的殺手吧,對於最一流的人才,本來也就肯定會得到許多超出常人的榮譽以及特權。


    就在上官以及古喬斯稍微地放輕鬆了心思,準備上車回賓館大睡一覺的時候,旁邊忽然衝過來了一輛高腳的豐田車,車子還沒停穩,一個女生就從車門之中處了來,她的神情有些驚慌地東張西望了一下,看到上官以後就趕緊衝了過來。


    這個女生來到了上官麵前,抓住了上官的手,問道:“我剛在電話裏聽到,警方說青雲紋以及黎寬已經被抓了,當問到謀殺我的人是誰的時候,青雲紋說她已經全部都告訴了你,是嗎?”


    這個女生一身的穿著都是極貴的衣服,但此時她卻花容失色地趕了過來,顯然出門的時候走得很急,太多一點兒打扮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女生就是魏婉茹,魏氏集團的大小姐,那個被自己的父親魏虎風花錢去謀殺的可憐女生。


    想必她必定是知道了這一情況以後,就火速地趕了過來。她的確是想要從上官的口中得到事情的真相的,隻有把這一切都弄清楚以後,她才可以知道那個隱藏在自己身邊的敵人是誰,這樣她才可以好好地防備著,等待著下一波的防衛與反擊。


    她雖然不是一個好勝的人,但是自小就已被卷入了這樣的戰場,她好像都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回頭路。


    上官苦笑著,又繼續苦笑著。


    麵對著這樣的問題,他還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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