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首都到江濱市,直升機不過兩個小時還多一點的路程。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一路上木家老爺子閉著眼睛,沉著一張臉,機艙裏的氣氛彷佛凝滯不動,幾名隨行的醫護人員和警衛神情緊張,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自己的身體,生怕發出不合時宜的響動來,都不知道老爺子這壓抑著的滔天怒火到底是為了哪般。


    直升機終於是抵達了江濱市軍分區的機場。來的是首都的老領導,盡管時間倉促,接到臨時的通知,絲毫不敢馬虎對待,江濱市軍分區的司令員和政委在烈日下已經等候了許久。


    木家老爺子被醫護人員攙扶著走下來,點了點頭,就算是跟地方上的大員們打過了招呼,隨後一矮身坐進了軍分區準備的汽車裏。


    軍分區司令徐春雷和政委李向東對視了一眼,能夠走到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也不可能真的是行伍出來的粗莽漢子,察言觀色的本領那是必須的。


    “首長好像不高興啊。”徐春雷兩個人坐進前導車裏,對著老搭檔李向東感歎道。


    李向東瞥了一眼後視鏡,壓低了聲音,“誰都不知道首長怎麽突然來江濱的,接到電話的時候聽說周書記都蒙了,首長這多少年沒出過帝都了。”


    “是啊,咱們都小心應著吧。”徐春雷搖了搖頭,也隻能想出這個以不變應萬變的套路來。


    車載係統裏突然傳來了一道命令,這個命令隻可能是出自坐在後邊車輛中的木家老爺子。


    “去江濱新城工地,注意警戒。”徐春雷通過車載係統將這道命令發布了下去。


    “是不是將這邊的情況知會周書記一聲?”政委李向東問道。


    如今江濱市的頭頭腦腦都知道木家老爺子這尊大佛要來江濱,卻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何要來,周文早上在接到軍分區這邊傳過去消息的時候甚至給省城的霍廷偉打了一通電話詢問。


    對方同樣的莫名其妙,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木家老爺子身居京城,記憶中已經有五年多的時間不曾外出過了,怎麽突然會到江濱來?


    霍廷偉確認消息無誤以後頓時也坐蠟了,他是木家的代理人不假,不過具體說來他隻是在木家老二手底下做事,算是木家的外圍,距離木家老爺子還隔了好幾個層次,這樣的外圍人不知道多少,木家老爺子都未必知道有這麽一號人。


    周文問他,他又能問誰去。


    三輛負責開道和警衛任務的越野車與木家老爺子乘坐的奔馳小客車,組成了一列車隊,浩浩蕩蕩地駛出了軍用機場,外邊早有兩輛互為備用的救護車守候著,沒有並入車隊,卻是遠遠地跟著。木家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執勤站崗的衛兵都緊急換上了軍禮服和高筒軍靴,手持鍍鉻的56式半自動步槍,挺胸抬頭,向老首長的車隊敬禮,烏黑的槍口下刺刀明晃晃的一片。


    徐春雷看著窗外沉默了一陣子,點了點頭,“還是知會一聲吧,雖然老首長沒有明說,不過肯定不希望驚動地方政府,就不要搞什麽歡迎儀式了,免得自討沒趣。”


    如今,江濱市市委市政府排得上名號的領導都推掉了今天的工作,都在辦公室不安地來回走動,將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對於木家老爺子這位前中央領導人的突然到訪,誰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江濱新城的現場依舊如火如荼地再開展著建設,一水軍牌車輛的湧入也不過讓人好奇地打量了幾眼,早就見怪不怪了。用劉大壯的話來說,現在工地上每天沒有幾個領導過來視察工作,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有點奇怪啊。”賈仁義摸了摸下巴,如今天天在工地監工,連帶著他也曬黑了不少。


    “有什麽好奇怪的。”小牛如今跟賈仁義兩人一組在巡查工地,順著賈仁義的目光看去,撇了撇嘴,“又是哪位領導過來視察吧?”


    “孺子不可教也。”賈仁義拖腔拖調地搖頭晃腦了一陣子,“往常過來的都是黨委政府部門的人,來的都是奧迪別克,你什麽時候看到過軍方的人跑來湊熱鬧的。”


    小牛摸了摸頭發,這裏麵的門門道道,他確實是一頭霧水,沒辦法跟賈仁義這個狗頭軍師比。


    打頭的一輛長豐獵豹,全身塗著迷彩裝,白底軍牌,停下來後,後麵跟著的兩輛越野車還沒來得及停穩,嘩啦啦地就跳下來七八個精壯漢子迅速組成了一道警戒線,隨後木家老爺子才在隨行人員的攙扶下下了車。


    “鼎在哪裏?”老爺子雙腳剛剛踩在地麵上,四下張望了一下,劈頭蓋臉地就問道,語速急促看得出來是憋了很久,終於按耐不住了。


    鼎?徐春雷作為江濱市的領導,雖然不插手地方事務,但是昨天工地挖出了鼎這麽大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難道老首長如此興師動眾地過來,就是為了看那尊青銅方鼎?


    徐春雷來不及想這些,首長有吩咐那隻能照辦,直接拉過來武警現場的負責人問道:“鼎在哪裏?”


    武警現場負責的是一個小隊長,二十多歲,徐春雷這位軍分區的司令他還是認識的,雙腳一並,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報告道:“報告首長,鼎已被安排在旁邊臨時征用的板房裏,由四名戰士輪流看守,保證萬無一失!”


    徐春雷現在哪裏還有心思聽他的廢話,揮了揮手,毫不客氣地命令道:“你在前麵帶路!”


    “是。”小隊長大概也看得出來場間的情況有些詭異,沒有多說,朝著臨時安放青銅鼎的地方一路小跑過去。


    木家老爺子二話不說,邁步就急匆匆地朝著那邊走去,將隨行的警衛和醫護人員遠遠地拋在身後。


    看來老爺子真是是為那尊的鼎而來的,隻是,鼎有什麽好看的?


    現場不止一個人在這麽想。


    等到徐春雷趕到臨時征用起來的板房的時候,隻見木家老爺子已經雙手撐在鼎口上,身體前傾,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鼎內壁的那十幾個無人識別的金銘文再看,很是失態。


    照理來說出土的文物是不能這樣被人赤手就摸上去的,手上分泌的汗液很可能對文物造成進一步損毀,不過既然這麽做的是木家老爺子,誰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很長的時間裏木家老爺子就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周圍的人都些好奇,難道老爺子還認識這些連孔教授都不認識的字不成?


    “去現場看看。”沒有給人好奇的機會,木家老爺子疲憊地揮了揮手,一個簡單的動作彷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語氣都低落了下來,不複剛才的勁頭。


    在隨行人員的攙扶下,木家老爺子站在基坑邊緣,看著下麵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的古墓終於是沒有忍住,手抬起來,顫顫巍巍地指點了兩下,“這,這……”


    徐春雷連忙走進兩步,以為老首長又有什麽新的指示要下來。


    結果木家老爺子站在那裏這了半天,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來,兩眼一黑直接癱倒下去。


    “首長!”緊跟在後邊的醫護人員見到這場麵,大驚失色,拿起急救包幾步搶上前來,將老人的身體放平,輸氧,按摩心髒,等到情況穩定後,幾個小夥子將老首長急匆匆地抬進了已經發動的救護車裏,一路狂奔直接送進了軍分區醫院的特護病房裏。


    這一下在江濱市可就炸開了鍋,從市委書記周文以下所有領導都坐不住了,市委市政府的大院裏麵頓時湧出了十幾輛小車,排成一列車隊,打著雙閃燈一路疾馳,這架勢頓時讓過往車輛紛紛避讓,到底什麽事情能讓市裏麵的領導齊齊出動的?


    軍分區醫院的特護病房門口,徐春雷在焦急地走來走去,不時地搓著雙手,剛剛老首長吐血三升的消息一傳回帝都,連帝都都坐不住了,木家幾位要員要不是因為坐鎮一方,身份特殊,實在不方便過來,要不然這會兒都可以上飛機了。


    正焦慮間,江濱市市委書記周文帶著一大幫隨行人員齊齊趕到,常委是一個都沒少。


    “怎麽樣了?”周文也是滿臉焦急,木家的人可不會管是非對錯,自家家老爺子在江濱的地麵上吐了血,那就是江濱的部隊,他這個市委書記就得負起這個責任!


    他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別看說出威風八麵,哪裏又負都起這個責任!


    “已經清醒過來了,不過不見客。”徐春雷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周文頓時心裏就咯噔了一下,來的路上他已經打聽清楚了來龍去脈,老爺子是在視察江濱新城建設的時候吐血暈倒的,這是對江濱新城建設不滿啊。


    江濱新城建設那裏麵的貓膩周文是心知肚明的,根本就經不起查,要是老首長一個不滿發話查下去,那下麵的人可是會下死力氣的,別說市裏麵,就是省裏麵都兜不住,要知道省長可都是木家的人。


    老爺子很生氣,後果那是很嚴重啊!


    “還是通報一下吧。”周文覺得無論如何也要挽救一下形象。


    沒想到擔當警衛的小李根本沒把這個市委書記當一回事兒,冷著張臉,沉聲說道:“首長現在不想見客,各位請回吧。”


    吃了個閉門羹,連通報都沒有一聲,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打狗還要看主人,何況這位警衛既然敢不經通報就做下這個決定,必然是得到了老首長的吩咐。


    周文那叫一個憋屈啊,自己堂堂一市委書記,卻在自己的地頭接連被葉寧、霍廷偉這些人比下去,當成牛馬來使喚,這樣的人偏偏來了一撥又一撥,現在連個警衛都敢對自己吹胡子瞪眼,真是越活躍回去,跟個孫子一般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超級獵豔高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百夫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百夫長並收藏超級獵豔高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