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燾日子過的很愜意,他帶著三十艘戰場同幾艘趙烈的巡海船一同配合在宣川蒲和蛇口蒲同建奴水師遊鬥。


    這個仗打的痛快,建奴可憐的漁船和小商船組成的所謂水師簡直不堪一擊,尤其是趙烈的巡海船火力凶猛,甚至都不用靠幫接舷戰,隻是炮擊就將建奴水師打的拋頭鼠竄。


    甚至有的戰船為了逃生駛上海灘擱淺逃命,這是張燾同建奴交手以來最痛快的時候。


    這兩天幹脆一艘建奴的海船都沒有了,他麾下破爛的水師也成了這片海域無敵的存在。


    至於為什麽建奴水師消失無影蹤,他不曉得出了什麽事,有破虜軍水師巡海船在兩處巡弋,他也樂得清閑的回返身彌島駐紮,休整。


    雖說沒有大的戰事,也沒有接舷戰,但是東江的破爛戰船出海活動一圈就得修繕,否則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散架,都是這些年積欠造成的。


    經過兩天鏖戰,張韜和他部下們也是想鬆快一番,這兩天好好的喝酒鬆弛一下。


    這日早上在身彌島停泊的趙烈船隊突然了,大小二十多艘西夷海船全部出海向東而去。


    張燾沒有在意,到了這個時候,就是趙烈全部撤走了,留下他幾十艘船,他也不怕了,建奴水師已經全部完蛋了,他還有什麽顧忌的,心底甚至希望趙烈所部離開讓他自己多立些戰功才好。


    多半天後,趙烈的船隊返航了。


    張燾仍沒注意,他正在自己的座船上昏昏欲睡。夏日午後小憩一會。該是多麽愜意的事啊。


    但是。他剛剛睡著,外麵傳來人喊馬嘶,這讓他小睡的願望即刻泡湯,張燾憤怒不已,特麽的還能不能愉快舒適躺一會了。


    “看看去,讓那幫混蛋小聲些。”張燾床氣未消的向艙外喊道。


    須臾,一個家丁在門外稟報,“大人。這些趙大人屬下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好多的戰馬,正在下船,不是大人部下所為,這個。。。”


    顯然家丁很是為難,他就是張燾的下人罷了,人家根本不理睬他。


    什、什麽,戰馬,還很多,張燾一下清醒了,他利落的爬起來。在東江這個地方,戰馬也是稀罕物件。那是軍將心裏的寶貝,很多,能有多少,能不能從趙烈那裏搞一些。


    張燾急忙起身到船頭上觀望,隻見不斷有戰馬從趙烈的各個海船上下來。這些戰馬一看就不是那些不中用的駑馬,而是筋骨紮實、膘肥體壯的戰馬。


    這點眼力老軍伍張燾還是有的。


    張燾看到已經下船的就有四五百匹了,這,這是多少銀錢,趙烈這小子從哪裏搞來的。


    張燾看著趙烈的部下還在往下驅趕戰馬,真是沒個盡頭,心裏癢癢的不行,這都是遊走的銀山啊。


    張燾大步流星的從船上下來,到得趙烈官兵處一打探,好嘛,趙烈部下說,他家大人在宣川大敗建奴,陣斬建奴的固山額真冷格裏和三千奴兵,繳獲數千戰馬。


    張燾當時驚詫失神,特麽的這是真的嗎,看這些戰馬又像是真的,很多戰馬的標記是建奴軍馬,同明軍和朝鮮的都不相同。


    張燾心裏這個鬧騰,真的還是假的,他即刻派出了兩艘船到宣川一行,給他們任務就是到趙烈所部一探,然後即刻回報。


    張燾等了整整一夜,當真是坐臥不安,如果趙烈勝了,這個事可就是東江建鎮以來最大的勝利,卻不是東江鎮軍兵取得的,這還了得。


    怎麽的,他和黃龍也要在這裏麵分潤功勞。


    第二天午時初,熬成兔子眼的張燾等到了哨船的回報,這場大捷是真的,宣川蒲如今是趙烈大人駐軍的地方,昔日建奴軍營已經成了趙大人的大營。


    此時還有軍馬在裝船,可能還得運送一天。


    尼瑪,張燾以他四十歲不相稱的速度躍起,交代了部下一番,即刻坐船返回皮島。


    這個事還是得黃龍出麵,要說他原先也不認為自己比趙烈差啥,不過是沒有一個好爹罷了。


    但是此番趙烈大勝之後,他如果還是這麽想,腦袋真是被門夾了。


    一次是幸運,你見過三次都是幸運的嗎。


    此時,他感覺自己的身份地位已經不適合同趙烈商談此事了,如果趙烈一口拒絕,他如何自處。


    隻能回皮島,請出黃總兵來。


    張燾回去的時候也是不順,遇到頂風,皮島和身彌島少半天的行程竟然走了多半天,直到天有些黑了,才到了皮島碼頭。


    張燾在船上睡了一覺,精神抖擻的下了船,直驅總兵府,當真是心急如焚。


    黃龍這晚也是剛剛要用飯,他也是忙著整頓皮島的爛事,陳繼盛、劉興治留下的爛攤子無數。


    最可怕的後果就是他們最壞的榜樣,沈世魁、耿忠裕、耿仲明、毛承祿等大票的人都蠢蠢欲動,都想獨霸皮島,當個土皇帝。


    在這裏武力第一,沒有實力都是浮雲,他去整頓標兵營就是為了加強自己的實力,他感覺同這幫子軍頭的事沒完,恐怕還得有衝突。


    黃龍剛剛吃了沒兩口飯,下人稟報張燾求見。


    黃龍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身彌島那裏出了什麽事,趙烈出擊宣川大敗了,一時雜念無數。


    他即刻命令張燾來見。


    “大人,趙烈在宣川大敗建奴,斬首千餘,俘獲戰馬千餘。”張燾放一進來就是報喜。


    黃龍聽聞將飯碗都扔在桌上,什麽什麽,大敗建奴,斬首千餘,俘獲戰馬千餘,這,不是胡話吧。


    黃龍驚詫的瞪著雙眼看著張燾,一時說不出話來。


    “千真萬確啊,大人,千真萬確,屬下雖說沒有親自到宣川,但是部下是親眼看到,此外俘獲的大批戰馬已經到了身彌島,屬下不敢耽擱,這不即刻回來商議,茲事體大啊。”


    張燾怎麽不知道黃龍的想法,他已經受驚了一回,當然曉得,急忙解釋。


    “是,茲事體大。”黃龍即刻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他感到心跳加速,口幹舌燥,“嗤”一聲,他將茶水吐了出來,太他娘的燙人了。


    黃龍細細詢問了整個過程,他也相信趙烈此番大勝,他即刻決定明日前往宣川,同趙烈商議此番大勝事宜。


    娘的,說什麽也得分潤些功勞和繳獲,否則心裏過不去啊過不去。


    晚上失眠的換成了另一個人,第二天黃龍紅著眼登上了戰船,張燾見狀也是偷笑不已,看來看不開的不是他一個啊。


    這一路上,船是順風而行,但是黃龍還是覺得太慢,不斷催促船隻快行。


    在這天下午趕到了宣川蒲,正趕上趙烈的船隊裝運騎兵千總。


    黃龍一點沒敢耽擱,和張燾直驅大營。


    趙烈聽到稟報,即刻迎出大營外,將二人迎入帳中。


    “趙老弟,聽聞你此番在宣川大敗建奴,斬首繳獲無算,”方一落座,黃龍就迫不及待了,“趙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如何不知曉我皮島一聲,難道還怕我皮島吞了你的大功不成。”


    “此地兵凶戰急,也不知建奴會否發大軍報複,本將這幾天就是忙著撤軍事宜,還望總兵大人海涵啊。”趙烈早知道他們會如此找來,畢竟張燾就在身彌島,看到軍馬什麽都會明白。


    “這麽說,此番大捷是真的了。”張燾盯著趙烈問道。


    “好叫兩位大人得知,此番趙烈所部在宣川大敗建奴,陣斬固山額真冷格裏、甲勒額真阿思哈,陣斬真奴甲兵八百餘,漢軍兩千餘,俘獲戰馬兩千匹。”趙烈笑著看著兩人道。


    “真的,”張燾激動的站起身來。


    黃龍倒是還能坐得住,但是臉上抽動的皮肉還是顯示了他心裏的關切。


    “兩位大人可隨本將到那裏一看就知道了。”


    趙烈同兩人騎著馬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來到昔日的戰場,方一踏入平原,死亡的氣味撲麵而來。


    滿地的開始腐敗的死】屍讓人聞之欲嘔,畢竟是夏天還是在朝鮮地界上,趙烈沒有讓士兵填埋建奴屍首,這是為了震攝建奴漢軍還有蛇鼠兩端的朝鮮李氏。


    經曆過屍山血】海的黃龍和張燾毫不在意,而是欣喜如狂,這個久違的大勝就在眼前。


    他們細細的端詳地上已經黑紫的血跡,那一片兩軍交陣處密密麻麻插在地上的箭枝,以及幾個碩大的京觀。


    這是數千人交戰的戰場無疑了,就是看看趙烈的繳獲了。


    趙烈一行人返回大帳,趙烈展示了繳獲的兵甲、旗幟和硝製的固山冷格裏的人頭。


    黃龍和張燾已經是被打擊的麻木不已,千餘建奴人頭,以及相應的兵甲,尤其是冷格裏的人頭,這個人他們在遼東時就時常聽聞,是建奴的猛將,今日被趙烈陣斬,這個功勳,呃,太大了,不分杯羹如何甘心。


    這個時候顏麵是個什麽東西啊,黃龍絲毫不顧及總兵的顏麵同張燾一起與趙烈軟磨硬泡,就是要分潤功勞。


    趙烈倒是無所謂,說實話,太多的首級軍功對於他來講未必是福,也許是禍,但是這個條件嘛,可是有的談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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