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井利勝將信劄擲與地上,他揚起花白的頭顱,手裏揮動著信劄,“真乃一派胡言,文祿年間,我日本並沒有攻擊大明,而是大明派軍前往朝鮮攻擊我軍。”


    土井利勝用手一指山崗下密布的破虜軍軍兵,“如今明軍踏上的是我日本大將軍的直領地,這是大明侵入我國,如大明不賠款撤軍,我大軍到處你等都會灰飛煙滅。”


    “豐臣秀吉入侵朝鮮的理由是朝鮮不屈從倭國,不派兵一同攻伐大明,這在你們倭國人盡皆知的事情,老中大人休要狡辯了。”


    趙烈仰天大笑道,倭人當真沒臉沒皮。


    “呃,”土井利勝一時語塞,這倒是真的,豐臣秀吉的討伐戰書上確是如此的,其實就是無賴之極的辭。


    倭國對朝鮮的野心朝鮮人人盡皆知,倭國所謂借道伐明,這個辭太可笑,朝鮮如果借道,得罪了強大的大明不,倭人來了還能再走了嗎,估摸隻有傻子才能同意。


    倭人對朝鮮的覬覦可上述千年,當年是唐朝給了倭寇致命一擊,阻擋了他們的幻想,讓他們知曉了西方帝國的強大。


    朝鮮當然不會答應極為屈辱的所謂的借道伐明,因此豐臣秀吉正好用這個為借口攻入朝鮮,可是驕橫無禮之極。


    這個土井利勝真是不能厚顏多什麽,同時他也是心中暗中警醒,這個明人總大將對日本極為熟悉,不好對付。


    “豐臣秀吉暴虐無道,最後是自取滅亡,其言行怪癖,不能代表日本天皇和一眾大臣武士。”


    土井利勝一推了事,這個是最幹淨利落的了。我豐臣秀吉不能代表天皇你能如何。


    “哈哈哈,倭國太政大臣、關白殿下,德川家康麵對都要自稱臣屬的豐臣秀吉,就是你的一個無賴,他的話做的事,德川家可以一字不認。嗬嗬,德川家一貫宣稱的信字哪裏去了,嗯,忘了,德川家將豐臣家滅族時就全丟棄了。”


    趙烈怒極反笑,一個國家的治政大臣過的話,做過事的轉瞬就可以不承認∫⊥∫⊥∫⊥∫⊥,,後世倭國無賴的影子在此重現,真是千年傳承老賴的優良品質。


    土井利勝老臉一紅。豐臣秀吉大權在握時,德川家康可是對其畢恭畢敬,從不敢忤逆,甚至還要聯姻表示忠誠,一直忍到豐臣秀吉病死,才亮出獠牙,經過兩次大阪合戰,將豐臣秀吉家族斬草除根。陰狠至極,他真是沒法詭辯。


    “那是豐臣家多行不義。非是我家老家主無情。”土井利勝隻能狡辯,總不能一言不發的默認了吧。


    趙烈笑笑沒有再行辯駁,倭人的曆史明了,他們隻尊重強者,多無益。


    “既然話不投機,你我兩家還是戰陣爭雄吧。”趙烈用手拍拍腰間的雁翎刀。


    土井利勝看到趙烈的腰間的巨型雁翎刀。不禁眼角抽搐,能舞動這般大刀,肯定是無敵猛將。


    “正合我意。”土井利勝此來就是探探虛實,如今大略在心,明人的來意也已經清楚。也是打算回去商議,“今日我觀明軍疲憊,今晚可好生休息,明日一戰而定,何如。”


    趙烈聽聞饒有興致的看看土井利勝,倭人什麽時候會為他人打算了,真是怪哉。


    這裏麵肯定有文章,嗯,看看再。


    “既然老中大人下了戰書,我軍當仁不讓,就在明日決一死戰,不死不休,讓手中的刀槍決定各自的命運,當然,本將相信我大明軍定會橫掃千軍,馬踏江戶。”


    趙烈一揮手霸氣決然道。


    土井利勝聽聞被雷的不輕,好嘛,還沒怎麽樣呢,就馬踏江戶,豈不是將兩萬餘幕府大軍視若無物。


    “總大將失言了,踏上這個山崗的必是我軍無疑,我德川家幾十年來未曾一敗。”


    土井利勝傲然道。


    趙烈哈哈一笑,沒有多言,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餘大寶上前用手向北一指,下頜一揚,不用言語誰都懂得他的意思,哪來回哪裏去得了。


    土井利勝鼻子沒氣歪了,但是看看這個巨漢還有四周虎視眈眈的明人護衛,得,忍了吧。


    土井利勝拂袖而去,帶著從人折返橫濱城。


    土井利勝一回到城中,井伊直孝、堀田正盛即刻詢問敵情。


    “來的明軍是大明登萊都司都指揮使趙烈,言稱為了報複文祿慶長之戰,須得讓我天皇和大將軍賠款降順。”


    土井利勝的話一完,堀田正盛立即爆了,德川幕府在倭國是天一般的存在,天皇就是個牌位而已。


    這個狂妄的明軍將領竟然敢如此對待幕府德川大將軍,真是不可容忍。


    “我要用太刀砍下他的腦袋進獻給大將軍,才能以解心頭之恨。”


    “土井大人,明軍的軍兵兵甲如何,是否都是騎軍。”井伊直孝沒有理會一個萬餘石的藩主的狂吠,此時他最關心的是明人的戰力。


    “明人都是騎兵,他們的戰馬比我軍戰馬高大不少,有些戰馬能高出我軍戰馬一頭,大出兩圈。至於軍兵都是身穿鐵甲。”


    土井利勝回想了下道。


    此言一出,井伊直孝和堀田正盛都是吸了一口涼氣,都是鐵甲,真是怎樣的實力,簡直不可想象。


    就是財力雄厚的幕府旗本武士也不能人人鐵甲,隻有大部分身穿鐵甲,其他都是皮甲,而這萬餘明軍都是鐵甲護身,這倒是讓他們相信這是這些明軍確是明朝皇帝派來攻伐日本的,否則這些全甲軍兵無法解釋,隻有西方的大明天子才能有如此的權勢和財力。


    “這也沒什麽,當年的大明遼軍也是大多披甲,結果。。。。”井伊直孝當然不能掃了自家威風,再者,兵甲齊全不敢死戰的軍兵他可是遇到過,沒有戰陣交鋒前這些都是浮雲。


    “當年聽聞明軍在夜間時常得炸營。不如。。。。”


    土井利勝這個老狐狸當時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打算今晚偷襲一下。


    至於什麽遠來疲累,不過是穩住明將的辭而已。


    “嗯,明軍不善夜戰之倒也屬實,不妨一試。”


    井伊直孝倒也讚同,據當年在朝鮮。明軍多次炸營,折損了不少人馬。


    堀田正盛眼睛一亮,機會來了啊。


    子時初,萬籟俱寂,隻有四處遊蕩的動物偶爾發出一兩聲鳴叫。


    這晚的刮的還是西北風,雖不是太大,但是還是偶爾吹動砂石,發出來不的響動。


    從東北方向上兩千餘名足輕在慢慢的匍匐移動著,為了不妨礙行動。他們大多數都是拿著短兵器,長槍、鐵盾等根本沒帶,這些沉重的物件在地上拖動發出的聲響,不正是告訴明人有人靠近了嗎。


    冬日裏他們摸來的方向是下風口,聲音氣味不會傳出很遠,這就讓明人晚一步發現,這就足以了。


    堀田正盛在最後麵壓陣,前方帶隊的是兩名足輕大將。中間的是一員侍大將。


    作為老中,堀田正盛也是在冰冷的大地上摸索爬行。這個苦處真是沒法,冰冷的地麵仿佛要吸去身上所有的熱量,讓身體變得冰冷。


    但是如果急躁加快進程,那麽很容易發出聲響,這樣偷襲變成了強攻,全無意義。因此他們在地上爬行了一個多時辰,終於靠近了二百多步的地方,他們已經可以在夜晚中依稀看到百餘步的深壕,而壕溝後麵不足百步就是明軍的大營。


    到了這個地步,明人還是沒有察覺。堀田正盛預感就要成功,他心跳的厲害。


    前方拖帶著沙袋的數百足輕已經摸到壕溝邊緣,隻有二十步了。


    成了,堀田正盛大喜,接著前方突然發出了大股的哢嚓聲響,不是一兩聲,而是很多的響動,在這寂靜的夜裏簡直是太刺耳了。


    堀田正盛大怒,都特麽是廢物,到了這個時候發出這麽大動靜,豈不是功虧一簣。


    果然,就在此時,前方的明軍大營裏發出大批火箭,火箭沒有射傷足輕,但是插到地上的火箭將大營前百餘步照的極亮,附近大股足輕的身影暴露出來。


    堀田正盛急忙在後麵大喊,讓足輕填壕,雖被發現了,但是好歹離的不遠了,可以衝一衝。


    前方帶著沙袋的足輕起身衝向戰壕,他們將沙袋填入壕溝中,也就是幾十人剛剛完事,砰砰砰爆響聲連片響起,在黑色的夜晚中火銃噴灑的火光極為的醒目,這裏有數百的火銃在爆響。


    無數彈丸帶著嘯音撲向足輕們,在前排的足輕幾乎無一幸免,很多人被彈丸擊打的飛跌出去,在地上打滾慘嚎。


    在堀田正盛的催促下後麵的足輕接著衝前,妄圖趁著明軍鐵炮轟擊完畢重新裝填的檔口趁機填壕,結果迎接他們的是更大規模的齊射。


    不隻是倭人有所謂的三段擊,破虜軍有正統的四段擊,當四排火銃向後響起,將前方的近千名倭寇清掃一空時,足輕們大潰,他們根本接近不了敵軍的營盤,談什麽偷襲。


    混亂向後逃竄的足輕將阻擋他們的武士也裹挾著象潮水般退去。


    就連此次行動的總大將堀田正盛也是被裹挾著向東北逃去,丟盡了老中的臉麵。


    留在原地的是還沒有死去的足輕嚎哭的聲音,在這夜晚傳出極遠,在數裏外的橫濱城也聽得很清楚,畢竟人數太多了。


    明軍沒有出營,就是讓這些倭人留在外麵冰冷的大地上慢慢凍死或是流血而死。


    這種淒厲的嚎哭持續到快天亮才慢慢停息。


    趙烈根本沒有起身,防止偷襲是破虜軍最平常的操練,何況是這些久經戰陣的老兵,這個事如果還需他起身處置,那他近十年的努力也太過失敗。(未完待續。)


    ps:  拜求訂閱打賞推薦,算是對夜半的支持吧,實話,寫出嚴謹些的曆史文,將曆史事件連接起來真是太不容易了,當然逗|逼文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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